第四十七章 喜劇中的顏值
師兄他知道什麼了？
柳夢月的臉，在一瞬間就垮掉了。
她不知道，師兄到底知道了什麼事，知道多少？
當然，姑娘更加恐懼的是自己喜歡師兄的事情，如果讓他知道的話，那是不是會在這個時候瞬間拒絕她呢？
「別看了，你迫切想要隱藏的那些事，我其實早就知道了！」
王興看著柳小月。
此刻，這個平時總是雲淡風輕，沉寂的就像是什麼事情也不在乎的小女孩，臉上的空洞，忽然有了一種特殊的表情。
這種情緒，叫做恐懼。
「咔！」
等張導走出來說咔，柳夢月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師兄騙了。
她忍不住氣鼓鼓地轉過頭。
「哎呀，師妹你別這樣嘛，師兄這也是為了你好。你說你這個角色，確實應該隱藏自己的情緒。
但你也太穩了！
這幾天的拍攝完全就沒辦法讓你產生情感上的一絲變化。
我這也是實在沒辦法才出此下策的。
你知不知道讓你上到頂樓，我計劃了多少個方案嘛，實在是不容易，你要理解師兄啊。」
姜舞也不知道自己費了多少口舌。
話說這丫頭確實讓他有些無奈。
雖然他覺得這個角色選的特別好，但經過這幾天的拍攝，這丫頭的情緒隱藏的很深。
尋常拍攝壓根就釋放不出來。
無奈之下，他也只能出此下策了，畢竟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呀。
不得不說，他這個師妹的情緒實在是太難調動了。原本他已經沒有什麼辦法了，也就是昨天張導演臨時說，看能不能讓他說出一些具有誘惑性的話，然後把這個事情逼出來，當時他覺得沒有什麼效果，但實在沒辦法。
無奈之下就這麼用了。
沒想到，現在看來還挺不錯的嘛。
剛才那珍貴的恐懼鏡頭效果實在太好了。
「那要不你說，只要你能原諒師兄，我做什麼都行！」
姜舞無奈之下只能攤了攤手。
「你說的？」
「嗯！男子漢大丈夫，一個唾沫一個釘，更何況我是這個劇的導演，那自然是說一不二的。」
「那……我想參加師兄的畢業旅行。」
「畢業旅行？」姜舞瞪大眼睛。
他壓根就沒想著搞什麼畢業旅行。
這電影到底能不能拍得成還是一回事兒呢？
這要是到時候拍到一半上不了，那就只能跑回老家了。
要不然就是拍了之後票房敗了，他繼續跑回老家。
再不然，要是撞大運能僥倖成功，那他說不準就跟這行科上了，到時候就更沒時間去搞什麼畢業旅行了，不過眼看著小姑娘這麼期待。
姜舞最終還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不就是旅行嘛。
到時候等電影拍攝成功，他帶著一幫人去中戲羞辱陳木的時候。
這不剛好就算旅行了？
齊活了呀這！
這段時間的拍攝其實留了一個很大的懸念，就相當於是在幾個人在撞到的一瞬間。
他們的情緒，他們的性格，就在一瞬間聯繫在了一起。
這個故事本身就是曾經有過很多過去的人，就這麼湊在一起，然後迸發出的一個很特殊的化學反應，也就是說在小巷子里的這個故事，雖然可以算是開始，但有可能也會變成後續的一個經典的轉逝。
……
「以前我做了很多壞事，很多錯事，但現在我想挽回，我想做個好人。」
「我以前開的夜總會，或許真的讓很多人受過傷害，我也確實傷害過一些人，所以，老天才會懲罰我，讓我才會整宿整宿的睡不著……」
「可是我已經儘力想要去彌補這一些了，為什麼老天爺還是要這麼對我？」
「不行，今天不管用什麼辦法，我一定要睡著，一定要擺脫這樣的噩夢！」
「……」
夜總會裡。
寬大的床上。
楊帆再一次回想起了以前的生活。
那個時候的他，是抽著雪茄身旁美女環抱的男人，他享受著紙醉金迷，享受著更多人可能一輩子都感受不到的美妙生活。
他是很多人嘴裡的楊哥，是替他們平事兒，解決問題的人。
鏡頭再次拉升，又是這個地方。
他想起了那道身影。
那是讓他一輩子也忘不了的身影。
因為當初就是因為那個姑娘來到他們這邊，然後攜手一個男的，兩個人從夜總會的樓頂跳了下去……
「啊！」
寬大的房間內，楊帆臉上滿是汗水。
他忍不住起來去飲水機那邊接水，然後順著鏡子，他忽然像是看到了什麼的身影。
他嚇得膽戰心驚。
手中的水被啪的一下摔在地上，玻璃的碎片四處亂濺。
半杯水澆在他的腳下。
也是這個時候，鏡頭給了他好幾個特寫，包括面部的抽搐，手部的顫抖，以及腳下的抖動。
「咔！」
「發揮的真不錯啊，老楊，我還真是小看你了。」姜舞看著面前的楊凡忍不住說了一句。
「哎，你這怎麼回事啊，是不是還沒有從情緒里脫離出來，我跟你說啊，千萬不要著急，咱們這部戲還要拍很長時間呢。」
姜舞笑著來到楊帆身邊，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這才忍不住說道：「我跟你說，你這個人物對咱們整部電影的拍攝，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多餘的話我也不多說了。
先問在我再重新給你解釋一下，你這個人物的性格以及一些故事的出發點到底是怎麼來的，你仔細聽著啊。
你所扮演的這個角色就是曾經逼死過兩個夜總會服務生的人，你一直因為他們的死而愧疚。所以久久無法入眠。也就是從那件事情之後，你就下定決心再也不沾皮肉生意了。」
「當然你也曾經試圖擺脫過這樣的生活，覺得自己如果遠離了夜總會，是不是就能夠找到內心深處的一抹安定呢？
你費了很多心思做了很多努力，但最後卻發現，當你逐漸擺脫那樣的生活，你就覺得自己很不能適應。」
「你原本是很多人眼裡的大哥。手頭上掌管著幾十家夜總會，好幾百號兄弟，現在你忽然要離開，手底下的那些兄弟們當然不願意了……
所以呀，還是因為各種原因，你最終雖然擺脫了那樣的生活。但是那個夜總會，也被你一直保留下來。」
「不過最重要的是，自從那次的夜總會事件之後，你就逐漸轉變的態度，你很痛恨那些在這個地方尋求特殊服務的人。
甚至已經到達了厭惡的狀態。所以你在見到宋暖的時候，聽她說出這樣的話，腦海深處的恐懼就被調動出來了。」
「可是我手上沒有幾百個兄弟，我也沒有幾十個夜總會啊，姜導。」
楊帆看著姜舞，忍不住露出了一抹苦笑。
「哎呀，我都說了多少遍了，咱們當演員的最重要的是想象呀，再說了，你本身就有大哥的氣質，這稍微捯飭一下不就出來了嘛！」
姜舞招了招手就化妝師給叫了過來。
「麻煩你啦，哥。給我把他捯飭的好一點。」
說著話，姜舞轉頭，臉上忽然露出一抹神秘的笑：「所以，他們確實是因你而死吧？」
「你……」
楊帆臉色驟變，然後迅速回歸原位。
不過剛才的那個眼神變化，還是被一旁隱藏的攝影師給捕捉到了。
「哎呀，我就開個玩笑嘛，真是的。」姜舞笑著離開了。
把楊帆的故事線搗騰清楚之後。
緊跟著最重要的故事就在小巷這邊，事實上整個故事的發展，圍繞的就是小巷子。
「說實話，各位。從開始到現在，咱們所拍攝的這部電影可能不會被很多人認可，甚至說實話就算是咱們拍攝者本身，也可能覺得這部電影是不是太過分了，有些黑色幽默的感覺，但我想說的是，我們要用喜劇的模式，去把這些東西拍出來。」
「比如呢，為了一個女朋友買手機的王興，他去夜總會應聘的鏡頭，就可以拍攝的更加靈動一點。」
「還有他莫名其妙的就被大哥的女人給那啥，但其實沒有那啥，卻被大哥誤會，然後讓手下帶人砍他的那個鏡頭，也要拍的更好。」
「然後是宋暖，她喜歡的男生不喜歡她，還吊著她的時候，她忍不住去喝酒，然後喝的昏天黑地，在夜總會裡叫帥哥，這段故事咱們也可以拍的更加歡樂一點。」
「就比如說，咱們可以增加他和楊帆的鏡頭感和對手戲，然後這兩個人之間的感情碰撞也可以更加歡樂，更加有趣兒。」
「當然啦，最後那個部分也是最重要的點，她說要去廁所，然後直接跑路的畫面，也一定要追得最完美……」
這兩個人的故事都挺好。
然後實踐的時候。
效果也能夠顯露的更加完美。
……
一家高規格的夜總會，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條內褲的王興，看著面前的大哥，臉拉得很長，但他還是忍不住解釋。
「大……大哥，我和大嫂真的沒什麼關係，我們剛才就談人生來著……」
「談人生？我讓你談人生，我讓你談！」狠狠的被打了一頓，鼻青臉腫的王興被大佬抓著，對方冷冷地問：「說，你和她gao在一起多長時間了？」
王興：「我們今天下午才見面！」
「所以才一下午的時間，你們倆就……」
「不是啊，大哥，你真的誤會了。身為咱們這兒的工作人員，我很專業的，我和嫂子真的沒有……」
「什麼，你很專業？」
大哥冷冷地看著床上的女人，忍不住哀嚎一句，說道：「你終究還是嫌我老了，對嗎？」
床上200多斤的大嫂，沒有按照所謂的一些電影的套路，在老大面前趕緊跪下來或者做出一副很恐懼的狀態，她冷冷地看了一眼大哥，緊跟著語氣極其冰冷的說：「你自己什麼水平，你心裡沒數嗎？」
「你……所以你就是因為我那方面不行，就做出了背叛我的舉動？」
「當然沒有！我和他之間沒什麼關係。」大嫂冷冷的說道。
好人啊，王興心裡想著。
「那他為什麼就只穿了個內褲？」
「我剛才喝酒的時候吐了他一身。」大嫂翻了個白眼。
眼前這人是真的不相信她嗎？還是說對自己實在是太沒有信心了？
不過這個時候能夠有這樣的情緒，應該是害怕了吧。
「對啊大哥，我這衣服還在裡面放著呢，你又不相信可以看呀！」
王興覺得這件事情只要解釋清楚，那就沒事兒了。
可他完全沒想到的是。
這個時候的大嫂，忽然一臉傲嬌的笑了笑，說：「不過我看這小子肌肉挺不錯的，要不然就留下算了！」
「你……你為什麼要這樣？！」
大哥這個時候已經怒髮衝冠了！
「老娘說什麼就是什麼，你也不看看你，就讓你管那麼小點的地方，你就管不住了，就這還好意思在我面前吃醋？」
「這個小帥哥嘛！我覺得挺不錯的，人還挺機靈……」
「你做夢，我是不會讓他取代我在你心中的位置的！」
這位剛才還義正言辭的大佬，整個人的態度忽然發生了神奇的變動。
然後大哥帶著一幫小弟，就展開了對王興的滾滾追殺之路。
這場戲拍完。
大家差點沒笑瘋。
因為實在是太樂了。
裡面的好多經典台詞和反轉，大夥在一起打磨的過程當中，也算是得到了很多有益的宣傳和回饋。
事實上作為總導演。
姜舞能夠給到的反饋很少。
但他對故事的把握和節奏的轉變卻像是開了掛一樣，尋常導演在故事情節定下之後，很少能夠去變化，但是他卻能夠在千變萬化當中，尋找到最好的那個點。
這一方面是因為他觀察細緻。
能夠把很多東西推測出來，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它本身有很強的概括能力。
「張導，咱們用的就是極其精鍊的三一律，我所設想的就是把整個劇情，連帶著回憶，這一天當中的主線上完全結束！」
「這樣做雖然會讓故事緊湊，但是沒有任何過度的話，很多東西的出現會不會太過突兀了？」
張大導演還是有些東西的，他害怕很多國內的觀眾有些接受不了這樣的拍攝方式。
「這有什麼呀。只要咱們電影當中的人物足夠豐滿，各方面的問題在推論的過程當中，能夠在較完美的狀態當中引起相對應的回應，那我覺得這個事兒就完全不是問題。」
「更何況咱們這部電影當中，最本質的問題還沒有剖析出來的，你說呢？」
第二天一大早。
小巷。
卡了至少五天的劇情，又一次開始的最完美的狀態下推動。
「小子，敢動我們老大的女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吧？」
「只要你現在跪地求饒，發誓以後再也不去見我們大嫂，這事兒，我跟你說那就完了。
不過，你要實在敢挑戰我們老大的底線的話，我們這幫兄弟們也不是吃素的。」
「……」
也就在幾個小弟說話的時候。
那個老大走過去抽了他們幾巴掌。
「說什麼呢？你們底全都露出來了……」
當著這個老大和他那十幾個兄弟的面。
王興狠狠的咬了咬牙的同時，整個人的態度已經開始發生了神奇的變化。
或許是被逼迫的態度有了改變，又或者是直接揮發出本性。
當著眾人，他冷笑著說道：「我告訴你們啊，我和那女的留了電話，你們現在要是不走的話，我馬上給她打電話！
大不了，爺們獻身了，信不信到時候我能翻身農奴把歌唱當你們的老大？！」
「這……那你怎麼保證，你以後不聯繫他？」
「想讓我不聯繫她也行。我要錢你們給我1萬塊錢，咱們簽個合同，到時候白紙黑字的，我就算是想糊弄也糊弄不過，就這樣就行了吧？」
「那行！」
老大轉過頭去看著幾個小弟，然後幾個小弟這個時候又轉頭看著老大。
「看什麼看啊，你們湊錢啊，聽不懂人話？」
幾個小弟好不容易湊錢，一萬多塊錢被扣扣縮縮的湊了出來。
手裡拿著票子，王興臉上露出興奮的色彩。
然後他說道：「其實我覺得簽合同也沒有任何約束力，要不然你錄個音吧，咱們得徹底讓你媳婦斷絕了想和我來往的心思，這樣才能讓你安心吃軟飯呀，是不是啊？兄弟……」
「你說什麼呢？你說誰吃軟飯了，簡直胡說八道！」
「行行行，我吃軟飯還不行嗎？」
「那，你打開錄音機，然後我說！」
王興開口：「我跟你說實話，我對你真的沒有別的想法，你真的想多了，而且，你家男人吧，雖然看起來有些窩囊，但其實啊，他還是挺愛你的，有這麼個喜歡自己的男人不容易，你覺得呢？」
「謝謝你啊兄弟！」
大哥回去的時候是哭著走的。
然後這一會兒，王興這才注意到了宋暖，兩個人在對視一眼的一瞬間，目光深處忽然露出了一抹驚恐的色彩。
不過這抹光瞬間被熄滅。
而跟在宋暖身後的楊帆，這會兒忍不住說：「我說小姐啊，我這輩子沒見過你這麼逃單的，你說你去吐了扎腿就跑了，跑的還這麼快，我這真的是追都追不上。」
「她的錢我付了！」
剛到手的1萬多還沒捂熱乎呢，緊跟著，就被王興給拿了出去。
「你和她認識嗎？」楊帆有些不解地看著他。
「不認識啊！」
「那你為什麼還替她付錢？」
「這你還看不出來……我啊，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就已經被她的美麗所折服了，用一句話來說，我現在已經陷進去了，懂嗎？」
「行吧，哥們你還是厲害！」
眼看這傢伙剛才還被一伙人追殺呢，現在拿了錢忽悠了一句，緊跟著就又把錢掏了出來，還真是厲害的爆炸了呀。
然後就在這兩個亮眼的人物交鋒的一瞬間。
沒有人注意到，拿了錢的楊帆居然沒走。
「你們幾個孩子幹什麼呢，欺負誰呢……」絲毫沒有覺得解決了背後的危機，也沒有任何意識。
這個時候的宋暖，走到了柳小月這邊。然後幾乎沒有什麼猶豫就把她護在了身邊。
「我是京都舞蹈高中的老師，你們知道這麼做是不對的嗎？竟然敢欺負同學！」
宋暖冷冷的看著面前的這幫人。
「哎，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欺負小朋友啊，我告訴你們，這是不對的行為，知道嗎？」
王興這會兒也站了出來。
眼前這麼好的一個英雄救美的場面，他要是不表現表現，那豈不是愧對自己當了多少年舔狗的經驗了？
俗話說得好，舔狗舔到最後應有盡有。
但是他越舔越一無所有。
所以他其實已經不太相信那句話了，可是當看到眼前這個人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自己內心深處的話，全部都可以報廢了。
被宋暖護在身後。
柳小月目光仍舊顯得空洞。
然後那幾個學生，看著護在柳小月面前的宋暖，就開始對他整個人進行了強大的攻擊。
有時候這些學生的嘴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一樣，他們仗著自己年輕，仗著自己不用負任何責任，所以很多時候幾乎是肆無忌憚。
「老師，你說你是老師？得了吧，你現在這副模樣，我看就像是個醉鬼！」
「就是啊，還好意思裝我們學校的老師？你也配，你看你長的這副模樣！」
「說誰呢？你們，想打架嗎？啊？！」宋暖在被人擊中外貌的一瞬間。
幾乎條件反射就想到了和自己玩曖昧的那個男人。
對方是因為自己的家庭背景才和她保持曖昧的
但其實根本看不上她之所以看不上他，所以即便他這麼優秀，在國外奪得了很多舞蹈類型的大獎，在行業當中也是特別厲害的實力，最終還是比不過所謂的美貌嗎？難道對於很多男人來說容貌就是能夠改變一切的事物嗎？難道他們就不看內在，不看才華？
所有人都覺得老師不可能打學生。
但是就在這樣的環境下。
宋暖內心深處的憤怒已經完全被引燃了，這一會兒他已經不再思考自己是不是老師，這個當老師的能不能打學生了。
內心深處回想起她剛到M國的時候，因為顏值問題受到的侮辱，她就越發憤怒。
氣呼呼的同時。
踩著6厘米的高跟鞋，宋暖就這麼向這些學生揮動了自己的拳頭，沖了過去！
而在她身後柳小月，此刻，竟然露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