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集體罷工（五千字）
「今天發生了一件大事，我必須告訴大家。嗯，我接了一部比較特殊的電影，這部電影有我沒有拍過的題材，也有讓我感動和傷感的部分。
說起來當初第一眼看到這部電影的劇本的時候，我甚至有一種很懵逼的感覺，我覺得自己的人生彷彿是被刻畫出來一樣，很神奇，也是一件很奇妙的事兒。所以大家請期待吧，期待我在這部神奇的電影當中的表現……」
剛參加完浪姐第六期。
又一次強勢的成為了第一名的寧鏡，眼下已經成為了國內唾手可得的超一線明星，雖說這位本來就是大明星，但以前靠的是口碑和實力，現在靠的是熱度。
說起來國內的流量明星，其實大多就是靠的熱度不斷被炒作起來的。
這幫人里大多數都是沒有實力的。
或者說，以他們現在的熱度來說，根本沒辦法匹配他們所擁有的資源。
寧鏡參加了乘風破浪的小姐姐，本身的熱度簡直離譜。
然後這姐姐在網上發布這樣的消息后。
緊跟著，很多人都想知道他到底拍了一部什麼樣的作品。
然後過了沒多久。
大概也就是兩三個小時左右，如今的高熱度小花，也是謀女郎的劉浩曲，同樣發布了消息。
不過，她宣傳的電影是《悲傷逆流成海》。
「我參演的電影悲傷逆流成海，即將上映，也希望大家能夠支持我的這部電影。」
寧鏡簽了電影嗎？
網上很多人的態度其實很神奇。
然後最近特別火的小花劉浩曲的電影，好像馬上也要上映了？
「最近很多電影好像都是扎堆上映，也不知道到底會呈現出什麼樣的狀態。」
「是啊，不過這個悲傷逆流成海的導演好像是陳木。」
「你說的就是欺負北舞學生的那個導演？」
「可不是嘛，聽說他大伯陳凱旋在後面給他撐著北舞的那個學生，根本沒辦法改變什麼。」
「真是可憐啊，像咱們這些普通人，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努力奮鬥一輩子，都不如人家那些有權有勢的傢伙，坐在家裡什麼也不幹家有用。
有時候真心感覺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比人和豬之間的差距還要大。」
「現如今的社會可不就是這副模樣嗎？唉，你光是看看網上的那些電影就能看出來了，現如今宣傳的是什麼，不是長得好看漂亮受到什麼霸道總裁的關心和關注，要不然就是什麼，有沒有演技不重要啊，哥哥長得這麼帥這麼努力，姐姐長得這麼漂亮，那肯定是在背後下了苦功的。」
「現在的年輕人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審美，彷彿就覺得只要長得漂亮，哪怕業務能力不行，也能夠說得過去一樣。
甚至就連某些明星違法亂紀的事情都犯了不止一次，竟然也是用這樣的態度。」
「唉，我真想知道什麼時候能夠有一部反應現如今社會看臉風潮，對社會的影響和壓力實在太大的電影。」
「想什麼呢你？天底下哪有這種電影啊？」
也就在很多人討論的時候。
姜舞正在拍攝他人生路上的第1部電影。
然後不論是備案資料什麼，還是電影的整體拍攝節奏，他都拿捏到了一個比較重要的環境當中。
當然，當初給上面領導備案的時候，他們填寫的是三千萬的前期投資。
但眼下手頭上其實並沒有3,000萬的資金，而且前前後後的投資早就已經花了超過1,000萬了，這讓身為導演的姜舞有些想要噴血的衝動。
這不，拍攝還沒開始之前，機器調試和場地選擇的時候，他就忍不住和攝影組的組長進行了一個親密的談話。
「我說兄弟啊，你不是說能買到最便宜的設備嗎？可是你現在是鬧哪樣啊，咱們手頭上就這麼多錢，你們攝影組的器材選購已經花了成500萬了，這樣下去劇組真的是要破產了呀！」
面對苦口婆心的導演。
這位曾經不只待過一個大劇組的攝影師，卻是很淡定的點了點頭說：「導演我真的沒亂花錢，那些賬目在那放著你可以看呀，而且我買的都是二手的機器。」
「是你買的確實是二手機器，但你所用的攝影一切那都是最頂尖的，一個機器就上百萬，你這不是讓我吐血嗎？咱們手頭上就這麼點錢，到時候要是全都花完了，那可就沒戲唱了呀，你說你們攝影組能不能悠著點？」
「行吧行吧，我知道了……」
和這位攝影組組長說了好長一段時間，姜舞總算是憑藉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和他達成了一部分合作。
然後還不等他鬆口氣。
道具組那邊的清單差點沒讓他又一次把腸子都吐出來。
「啥，我說你們買的都是什麼東西啊？怎麼又花了200多萬，不過就是一些很普通的道具，你們這是吃錢了嗎？」
面對姜舞的質問，道具組的老炮不疾不徐地從口袋裡掏出了發票。
「你可以去看一下嘛，導演。我肯定不可能拿咱們劇組的錢，我花的這些錢明明白白的都標在了賬目上，那確實是為了咱們這部電影能夠拍攝成功。」
「可是……這些小東小西也太貴了！」
「沒辦法導演，我主要是根據咱們的人物角色來搭配這些東西的，而且咱們這點錢其實說實話還不夠，我們到劇組這邊原本是想重新布景的。
但是考慮到咱們劇組實在是太窮了，我們就只能把現有的條件利用上，然後再進行一丟丟的改造，所以說在拍攝效果上可能會差那麼一點，但只要我們能夠精巧的把這些東西都布置好，應該是不會出現什麼紕漏的。」
道具組的兄弟說完，跟他身後的那幾個人也都是紛紛點了點頭，這樣的環境下，你忍心去說人家嘛。
所以這個時候他只能強忍住，心裡要吐血的衝動，拍了拍道哥的肩膀。
「那就辛苦你了，不過道具這邊咱們還是少花點錢，要不然到時候拍攝用的資金都不夠了。」
「放心吧，導，我知道。」
剛和道具組的那幫人說完，燈光組的人又一次跟他上來。
「這是什麼燈光設備啊？一套竟然50多萬！搶錢呢這是？」
「這些服裝怎麼也這麼貴？」
「這……我真的要吐血了。」
「……」
一整天的時間。
整個劇組的這幫人輪番轟炸，等到一整天完全結束。
姜舞看著手機上的餘額，忽然有種想暈倒的感覺。
「導演……」
不遠處忽然有人叫了一聲。
他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捂住了自己的錢包。
眼下這情況，他真的是一滴都沒有了啊。
不過身為導演的他很明顯能夠感受到大傢伙為了這部電影付出的努力和心血，而且就現在這種情況大家一直在為這部電影卯足了力氣去做出各種布置。
大傢伙的積極性他還是不想打破的，所以即便知道他們花錢太多，也不可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就把這些事情捅了出來。
但是內心深處的苦悶還是要發泄出來的呀。
電影拍攝的準備階段，1000多萬就已經扔了出去。
那後續吃錢的那些特效剪輯宣傳啊什麼的，可是都要動這筆錢的，旁人以為這些錢是前期投資中後期還會有資金進入。
但是身為導演的姜舞明白，後期的投資只是個很美好的幻想，只是他給大家畫的餅而已。
就眼下這條件，這個餅到底能不能吃到嘴裡呢？還是個未知數呢，要是這部電影的拍攝不夠順利的話，別說吃香的喝辣的。
到時候大夥的生活都沒辦法保證。
剛走到北舞臨時改造的拍攝辦公室，姜舞就一臉愁容地看著面前的張導。
「張哥，這事你到底管不管呀？那幫人花錢太厲害了，照這個節奏咱們還沒拍多久，我估計就得缺少資金了，你也知道這自己好不容易才拿過來的，這要真的堅持不了多久的話，那可就完了呀。」
「擔心什麼。這幫人到底有沒有給口袋裡撈錢，我看得一清二楚，他們都把錢花在了最重要的地方上，我覺得挺值得的。」
從專業的角度上來說，這幫人所用的器材其實都是最頂尖的，雖說很多器械和道具都是二手貨，有些人用的甚至是四五手。
但東西雖然舊了，可是還能用，而且幾乎都保持在最巔峰的狀態。
「我知道他們沒有那些別的念頭，可是咱們現在確實沒多少錢了。
要是任由他們這麼繼續花下去的話，電影拍到中期就得趕緊找錢。
你說說，我身為導演要是這個時候去找錢，那還不得被人笑掉大牙呀？
更何況電影一開始拍攝，我這個當導演的還東拼西湊去借錢，那我在北舞的名聲豈不是就一落千丈了？」
「我說你小子偶像包袱怎麼這麼重，反正現階段又沒有你的戲份，你著什麼急呀！」
張大導演雖然嘴裡這麼說，但是心裡其實還是忍不住感嘆。
這臭小子的運氣實在太好了，能夠找到這幫人。
毫不客氣的說，這幫人聯合在一起就是個特別厲害的電影團隊
雖說他們每個人似乎都是一副桀驁不馴的狀態，有些人是當著大傢伙的面，就給出一副很不好對付的樣子。
有些人看上去很客氣，但其實也只是為了維持所謂的工作和生活，背地裡他們可能更加傲嬌。
當然也有一部分人你看不出他到底是什麼表情。
這是因為他們的性格不可能展現在你面前。
「我當然著急，這開機儀式過去之後，馬上就要開拍了，我不著急，誰著急？」
「你啊，不管做什麼事兒都得淡定。再說了，誰說咱們沒有骰子的，我已經跟朋友打過招呼了，他那邊能夠給咱們拉來至少1,000萬的投資，所以啊，這事兒你不要太過悲觀。」
然後淡定的張導演還沒有保持多久的風度，也是這個時候，一個電話忽然打了過來。
「啊，哦，沒事沒事，那麻煩你了啊，我先掛了……」雖然對方沒開免提。
但是眼看這位張大導演臉色的變化，姜舞就已經能夠推測出來是什麼事兒了。
等他掛了電話，兩人相互看了一眼。
緊跟著張大導演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我覺得你說的很對，接下來咱們得勒緊褲腰帶，努力拍電影了……」
另一邊。
《悲傷逆流成海》的發布會正式在京都某家五星級酒店開啟！
這部電影的男女主吳浩然和蔣心，都是眼下最唾手可得的年輕流量藝人。
很多人雖然嘴裡口口聲聲說流量演員，演技不怎麼樣，而且太貴了。
但其實這些話語里有一部分確實有一些嫉妒的成分在裡面，畢竟像這些流量演員他們本身自在的流量是比較大的，他們背後的粉絲經濟會形成龐大的利益鏈條，有時候這些利益鏈條甚至能夠影響資本的傾向。
同一時刻。
京都內部，四面八方的媒體也都在這個時候過來了，這些媒體裡面包括京都日報，京都娛樂周刊等媒體。
要知道這些媒體其實都比較厲害的，平時的一些電影發布會他們不可能過來，這個時候之所以這麼大的陣仗，無非就是為了給陳凱旋面子。
身為這部《悲傷逆流成海》明面上的導演。
陳木在這些記者的採訪當中站在了C位的位置。
身旁都是國內的一線流量明星。
這也讓他本人感覺到有些飄飄欲仙的感覺。
當然更為重要的是，這些記者都是被打點過的，所以他們詢問的問題讓陳木很是興奮。
就比如說身為中戲的年輕導演，小小年紀就能夠拍攝這麼一部電影，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心情？
陳木的回應是年輕人的狀態。
他雖然嘴上說自己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一定要向老前輩多學一些，但是眼眸深處的那麼衝動，其實更多的是在說。
那些曾經的傳奇早就已經老去了，現如今是他們年輕人的戰場，像他這種既優秀又有實力的年輕人，就應該在風雲激蕩的天地間不斷去闖蕩。
然後就在記者最後詢問，他覺得自己的這一部悲傷逆流成海，到底能夠獲得多高的票房的時候。
陳木先是愣了一下，緊跟著臉色很是淡然的說：「我覺得至少也有個十五億吧。其實應該更高的，但是我畢竟是新人演員，所以很多觀眾可能對我不太信任，不過我把話說在前頭，我們這部作品立意深遠，層次豐富，所以大家如果給我機會，我覺得20億甚至30億也不成問題。」
「那請問陳導對這部電影到底有沒有什麼樣的期望？」
「說實話，其實我不在乎自己到底能賺多少錢，我在乎的是這部電影過個5年10年會不會成為某些人內心深處的經典，是那種永不落幕的記憶！」
當著這些記者的面，剛才已經被吹得飄飄欲仙的陳木，就這麼直言不諱的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要說他就是這樣的性格，尋常的時候被人隨便說兩句，就有可能把自己的老底給透了，這個時候還是這樣的狀態。
所以有些人其實就是記吃不記打，明明知道自己這樣的性格不好，但是就是不改變，估計也只有讓他狠狠的摔上一跤，他才會長記性吧？
相較於記者加身，明星環繞的悲傷逆流成海劇組。眼下因為拍攝器材心疼的不行的姜舞，早就已經過了那個狀態。
清晨的陽光是那麼明媚，然而踏著這麼明媚的陽光，在和大家交流著進行拍攝的時候。
姜舞忽然發覺自己的演戲方面，好像還真是有那麼一點天賦呀。
當然他這種所謂的天賦之所以能夠發揮起來，還是因為他招了很多曾經在電影行業當中摸爬滾打的老手。
不對，這幫人的實力其實已經不能稱為老手了，他們在整個電影行業當中已經有了一些自己的理解和思想，這其實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一個優秀的導演如果不能擁有優秀的拍攝者。
那麼即便他本身的劇本和導演本人都很厲害，這部片子也不可能發光發熱。
「來，大家按照我的這個想法來啊，咱們先把必須要的一些空鏡頭拍了，要不然我害怕季節過去了之後那種感覺就找不回來了……」
「來321，開始拍攝……」
電影的拍攝確實是一件很複雜的事情，有時候這種藝術的傳遞，其實挺奇特的。
但既然踏上了這一步路，這樣我就不可能擁有放棄的機會，更何況他現在已經砸了1000多萬了。
按照他的性格，既然已經花出去了這麼多錢，那要是最後連個成本都撈不回來的話，他估計得愧疚死。
大傢伙是相信他才會投資這部電影的，他要是最後給搞失敗了，那怎麼對得起大夥對他的信任呢？
可是當天拍攝結束后。
《暴抑》的演員，忽然有了情緒。
這種事兒來的那叫一個措手不及，把他整個人直接給打亂了。
「幾位，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咱們不是都說好了嗎？特約演員，一天500的價格，你們去橫店那邊打聽打聽，這價格已經夠良心的了，再說了，我包你們吃包你們住，這小日子過得舒舒服服的不好嗎？幹嘛要在這裡和我過不去，對吧？」
「是這樣的，姜導。
我們以前不知道，你就是和陳凱旋大導演作對的那個傢伙，現在我們知道了，為了自己以後的成名之路，我們還是決定，和你撤銷這份合同。」
「你們可想好了，這是你們唯一成名的機會，放棄了可就真的沒有了……」
「哎呀，你就別說了，導。我們心意已決！」
當天晚上。
十幾個特約演員忽然全部都罷工了，這讓身為導演的姜舞，一時間，竟然有些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