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師兄師姐們，真是好人！
天剛朦朦亮。
凱旋娛樂公司。
《悲傷逆流成海》劇組正在加班加點工作，整部電影已經到了後期的剪輯製作階段。
做過電影的都知道。
有時候想要追求一部電影的盡善盡美，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很多鏡頭很多特效就得折中，就得打折扣。
不過，只要不是太過分。
尋常觀眾就不可能察覺，或者說察覺了那麼一絲，但也不可能往那個方向想。
不過對於陳木來說。
他就從來沒把姜舞放在眼裡。
那小子的電影聽說現在還沒拍呢，從時間上來說就只剩下不到4個月的時間了，4個月他能拍出一部什麼東西？
雖說那小子現在在網上蹦達的厲害。
但陳木一直在內心深處告誡自己，千萬不能和流氓拚命，因為既沒意義也沒意思。
「大傢伙兒都加油啊，等咱們的電影上映，到時候我給各位報個大大的紅包！」
陳木鼓舞著士氣。
但現實環境是，大家的日子過得不怎麼好，要說之所以在《悲傷逆流成海》這個劇組，實在也是被逼無奈。
陳凱旋在電影圈的影響力太強了，他想把自己這個親戚扶上位，這太正常不過了。
沒看到連如今風頭正盛的長腿女神劉浩曲，都加盟了這部電影嗎？
連那種大人物都參與了這部電影的拍攝，他們這些小角色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所以儘管大傢伙對於陳木這種甩手掌柜的行為很是不滿，也只能把這一絲不滿壓抑在內心深處。
成年人嘛，總不至於說什麼做什麼都得發脾氣吧？
要真是這樣的話，那這輩子也別想過好日子了。
鼓舞完手底下的那幫人。
乘電梯到頂樓的陳木敲了一扇特殊的門。
咔嚓一聲，門開了。
看著陳木，陳凱旋眉頭微微皺了皺。
「你不去盯著宣發和電影剪輯，過來找我幹嘛？」
「大伯，我就是專門過來給您報告咱們電影的情況的，到現在為止，咱們電影的後期剪輯已經完成了百分之九十，所以接下來，馬上就要進行宣發了。」
「這麼快啊，那行吧，我跟那幾個老朋友說說，這次多給你們安排點拍片，不過電影質量那邊，你還得盯著，等到正式剪出成片，我必須過一遍。」
「知道了大伯。」
陳木說完，就打算離開。
說實話和他這個大伯說話真的特別有壓力，。
對方本身就是拍電影的，然後也是少年有名的那種類型，等到這個年齡，已經成為了國家電影行業的領軍人物之一。
更何況，他所拍攝的那些電影確實給人留下了特別深刻的印象，甚至國家電影協會的副會長，也都是他交出去的徒弟。
「著什麼急啊！跟我說會話！」
陳凱旋看著樓下的夜景，目光深邃地看著只算金迷的京都，好長一段時間才嘆了口氣。
或許是回想起了年輕時候的日子，或許是因為某些事情發出了特殊的感慨。
不過不管如何。
這個時候的陳木只能在旁邊靜靜的站著，然後是身體微微彎曲的那種狀態。
「我家那個小子，比較調皮比較任性，這輩子估計當不了導演。」
「所以我的意思你應該明白，我費盡心思把你帶進導演圈，一路把你培養，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你能成為一名真正優秀的導演，能夠帶帶你那個兄弟，能夠幫助他登臨演員之路的最高峰。」
「您放心吧大伯，我肯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陳木義正言辭的說著。
當然他內心深處的潛台詞就是，不就是想拿我給你兒子鋪路嗎？
不過你是不是太著急了呀，你那個兒子現在孩子大學上學呢，你就想著給他鋪路了。
但有些話只能心裡說。
當然如果硬要找一個可能。
估計這位曾經拍過十幾部大片兒，甚至其中一部都進入了國內影史排行前10名的大導演，內心深處有些恐懼了吧？
他雖然曾經那麼成功。
但近幾年導演的那些電影其實票房都不怎麼好看，有些甚至都是賠錢賺吆喝。
網上很多人都說：陳凱旋導演是不是江郎才盡了？拍不出好的東西來了？
或許人與人之間確實有代溝，不同年齡的導演不可能把握其他年齡段的觀眾，因此票房低似乎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兒，可是這老頭不信邪啊。
說起來，《悲傷逆流成海》這部電影雖然明面上是陳木的電影。
但其實從深層次來說。
從電影的人員配置，整個劇本的選擇，以及後續的電影製作拍攝等等人手，其實都是陳凱旋一手準備的，至於這位為什麼不自己知道這部電影，一方面是因為他導演的這部電影是年輕的電影。
他害怕要是票房不好的話，會砸了自己以前豎下的那些招牌，雖然這些年來他的電影一個接著一個撲街，但老傢伙還是要點臉的。
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陳木其實陳凱旋的傀儡，這事兒就是典型的，我想拍電影你在前面幫我扛著，票房要是不好的話，你背鍋票房要是好的話，那就是我幫你，所以你才有這麼好的成就。
陳凱旋這個時候心裡甚至已經設想，如果整部電影的票房特別好的話，他就在不經意間透露出，這部電影大部分的工作都是他做的。
當然如果撲了的話，那肯定就跟他沒什麼關係了。
轉頭的同時。
看著面前的陳木，陳凱旋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這些老傢伙老了呀，以後國內的電影行業發展就要靠你們這些年輕人去奮鬥去拼搏了，多餘的話我也就不多說了，繼續加油！」
「你放心吧，大伯，我肯定不給你丟人。」
雖說陳木只是他的傀儡。
但他也確實真金白銀的把錢和資源砸在了這部電影上。
也是因為這部電影，他把以前沒有用過的那些老關係都拿出來了。
陳木是自己選中的下一代導演。
事實上從很早的時候開始，他就想把陳木培養成導演了。
當然之所以選擇他也很簡單。
這小子雖然看起來弔兒郎當的，但本身成績不錯，在學校也有幾部拿出手的作品。
當然因為性格原因，所以中戲的很多學生都不喜歡他。
但對於陳凱旋來說，這都不是問題。
他年輕那會兒也不招男孩子和女孩子喜歡，可是時過境遷，自己不照樣火遍大江南北？
他指導的那些電影也都獲得了不少成就和票房，而他本人甚至成就了好幾位優秀的演員。
雖說近幾年來確實有些走下坡路的感覺，但他也是及時止損，保住了羽毛。
相信只要這部電影試水成功，接下來他就會以這樣的路子慢慢滲透進年輕人的市場。
不是有很多人都說他已經老了嗎？不適應現在年輕人的節奏了，那他就要讓那幫人看看自己是不是已經和年輕人脫節了。
想到這裡。
陳凱旋看著眼前的陳木，忍不住又開口說道：「後期的宣傳可以開始了，你打算怎麼做？」
如果是往常，這個弔兒郎當的傢伙可能說不出接下來的宣傳。
但自從被姜舞狠狠的欺負了一把之後。
陳木心裡這該死的勝負欲就在一瞬間被激發了出來。
他就覺得那姓姜的無恥！
那傢伙就是個流氓，他乾的那些事，哪一個不讓人恨不得咬碎他的牙齒？
當著大伯的面。
陳木對答如流：「後期的各項宣傳我們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除了演員部分，我們會跟男女主碰一下，讓他們發布宣傳，同時讓他們團隊也跟著宣傳之外，張二謀導演那邊，也已經同意了，我們和劉浩曲之間的宣傳合作。
另外除了這些，我和浪花微博那邊也已經達成了協議，最近的微博熱搜，會大批量的增加我們電影的曝光……」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恨姜舞了。
陳木一口氣說了很多東西，等他把這些話說完，陳凱旋才有些欣慰的點了點頭。
「你小子總算是回歸正道了，最近表現不錯。」
「謝謝大伯誇獎！咱們這部電影我保證……」
「行了，漂亮話也不用說了，你也不用跟我保證，這是你人生的第一部電影，是你的處女作。這部電影的成績將完全關乎於你接下來在整個電影圈子裡的發展，多餘的話我不會說你自己好好體會。」
「嗯！」
從陳凱旋的辦公室里走出來。
陳木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陳凱旋到底心裡是怎麼想的，難道他還看不出來嗎？
說的不好聽一點，自己完全成為了他手裡的一顆棋子，他想把兒子提上去。
但害怕自己到時候沒有能力，所以在這樣的環境下把他當做替死鬼。
然後來拍攝這部電影。
到時候如果這部電影撲街了，他就只能扛雷。
而成功了的話，他或許也能跟著喝口湯，但就僅此而已了。
「陳凱旋，你真以為老子會永遠匍匐在你腳下當你的一條狗嗎？你想的未免也太好了吧，看著只要這部電影拍攝成功，到時候老子有了資本，這個仇我肯定報。」
說話的同時他的臉色還是維持在很平穩的狀態，畢竟監控探頭在這裡擱著呢。
陳木就算再傻經歷過姜舞的事情。
那件破事兒過去之後，他也不可能不注意這些事兒，而且說實話，他現在對監控探頭都有陰影了。
當然就在他按著電梯下去的時候，他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就跟這個電梯一樣，馬上就要從頂樓然後一下子摔下去，而且是粉碎的那種狀態。
……
在北舞大大的露了一把臉的姜舞，也確實感受到了，師弟師妹們的熱情當然更為重要的是，這一次他的回歸剛巧撞到了校友會。
好吧，這其實壓根就不是巧合，因為他提前就知道了，學校校友會要舉辦，所以這個時候回去而且是這麼大的陣仗，還跟梁校長說要捐贈他們北舞專屬的電影拍攝資金，這其實就已經代表了他本身的態度，當然梁校長那邊接受了這筆錢，也代表了北舞接下來對於電影行業發展的雄心壯志，說起來如今很多電影人並不是專業的導演系畢業。
可人家拍出來的作品，絲毫不亞於他們。
甚至很多學院派走出來的導演，本身就像是溫室的花朵一樣，沒有經歷過人間的疾苦，也沒有能夠下沉的老百姓真實的生活當中，他們被所謂的偶像卻蒙蔽了雙眼，只能拍一些傷春悲秋和無病呻吟的東西，雖然在這樣的環境下他們能夠拍出光影結合畫面，很美好的作品，在有時候一部電影，其實看的就是故事，故事是整個電影的靈魂，也是最重要的主題基調。
要是一部電影連故事都是胡編亂造胡說八道的話，那大家就不可能看下去。
當天中午。
在學校的捐贈儀式結束之後。
姜舞順利的和那些成功的師兄師姐們，一起合了影，然後下午也一起吃飯。
等到吃飯的時候，他肯定是毫不意外的把這幫人拉到了馬哥的小飯館，然後該吃吃該喝喝，除了人手一瓶啤酒之外。
摔瓶子的傳統當然是更好的保留了下來。
這個時候的馬哥，其實已經不管這位舞爺到底摔不摔瓶子，反正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好像已經把這東西當做自己的專利了。
所以他既然喜歡摔瓶子，那就這麼著吧，反正只要能把這部電影拍好，摔個酒瓶子又能如何？
反正只要不像第1次那樣好幾百人一起摔酒瓶子，而且是半夜三更，那這件事情就有迴旋的餘地。
「各位師兄師姐啊，我說實話我們錢確實不缺，但是我們這部電影啊，被那姓陳的，確實打壓的實在太嚴重了，你們不知道啊，我這幾天一直在發愁。我這部電影真的很重要啊，我和梁校長早就說好了，我要用這部電影來改變咱們北舞的現狀，憑什麼咱們這些舞蹈演員不能成為優秀的電影演員呢？
我都已經設想過了，如果我這部電影能夠拍成功，到時候票房口碑雙豐收的話，咱們就能順勢推出咱們北舞的導演專業和演員專業。
到時候咱們北舞就有自己的演員和導演，再也不用受那幫人的鳥氣兒了，你們說對不對啊？」
「說的沒錯啊，我們這些北舞出來的學生難不成只有舞蹈第1條路可走嗎？真是的，就算是成為最優秀的舞蹈演員，就算能夠在春晚上露臉。
但說實話咱們這些舞蹈演員天生還是比不上那些電影電視劇的演員啊，這件事情必須改變，所以這一次的改變就要從我們身上來改變。」
「小師弟呀，師兄我呢本身也開了一個廣告公司，雖然說不是和咱們專業的問題相關，但是我這個廣告呀，也能夠幫你的這部片子宣傳宣傳，到時候師兄給你打個折，然後在網上給你好好營銷一波，到時候我估計這前期排片和票房應該就有保障了。」
「哎呀，我的親師兄啊，說實話，我這手裡真的是沒有多少錢了，把所有的錢都砸在電影上，真的是很辛苦的一件事情，再說了我這不剛捐了100萬嗎？
這是在咱們學校的電影拍攝之間，劇組那邊錢本來就挺緊張的，張大導演那邊知道我挪了錢之後還跟我大發雷霆呢，說我要是想拍就拍，不拍就拉倒。
我當時也不知道怎麼跟人家說話，這心裡一直就覺得挺彆扭的。」
「沒想到師姐你居然這麼可憐，做師姐的我也不可能什麼都不幫吧，行了我回去和公司聯繫一下，看能不能在我們公司的網路平台上幫你宣傳宣傳。」
「可是師姐我們公司實在是沒錢了，說實話就今天請大夥吃烤串的錢都是我這幫兄弟們自己自掏腰包，不過大家放心，我今天肯定讓你們吃的痛痛快快的。」說話的同時，他又趕緊把一瓶啤酒塞在了師姐手裡。
「說什麼呢你！這話既然是師姐說的，那怎麼能讓你掏錢呢？
再說了，你為的是咱們北舞的這些學生，也不是為了自己一個人，當師姐的難道不能支持你嗎？真是的。」
眼看著這位如此給力，姜舞美的鼻涕泡都快冒出來了。
這次過來簡直是賺大發了呀，所以說北舞不如中戲和北影那一些專門培養演員的地方，但是從這個學校畢業的這些人里，如果要細數的話也是有幾個成功人士的，而且他們都偏向於娛樂方面。
這個時候能夠和他們談心。
大家在一起喝喝酒吃吃飯，把有些東西說開了，那他們肯定就會理解自己現在的苦衷了呀。
眼看著連一個女同志都開口說話了，一旁的幾個大老爺們兒看著身旁的女孩子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盯著，一瞬間也有一些扛不住了，當然讓他們有些暴走的是因為一盤的姜舞，就是喝酒嘆氣的狀態，然後什麼話也不說。
只是在看向他們的時候，眼神當中忍不住有一抹失望，然後竟然鬼使神差的搖頭，你曉得這是什麼意思啊？瞧不起我們是不是啊？
啪啪好幾下拍在姜舞的肩膀上。
其中的一位胖乎乎的師兄站了起來，「小師弟呀，你拍的這部電影就是咱們北舞人的電影，我們這些當師兄的怎麼可能不會支持你呢？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師兄就在百達工作，而且正好負責的是宣傳運營方面的一些事兒，咱們這部片子你要是拍出來了，到時候師兄幫你運營，相信肯定不會出什麼問題。」
「那我就代表北舞的那些師弟師妹們，謝謝你了師兄，你可真是個大好人啊，師兄，我們大家都會記住你的……」
「這有什麼。」
眼瞅著又一個人搶了風頭，回來的這些校友們，一個兩個心裡很不爽，什麼意思啊？就興你們出風頭，然後我們就在後面看著憑什麼？
當然之所以會有這樣的狀態，還是因為這個小師弟的眼神實在是太犀利了，這赤裸裸的表情，擺在這裡給誰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