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暴抑》中的反傳(第二更)
眼看著這兩個人當著他們的面就開始討論劇本,然後針對幾個點,開始做穿插設計。
眾人開始逐漸發覺,姜舞似乎沒有旁人想象的那麼差勁兒。
雖然他是舞蹈專業的學生,並不是正兒八經的導演專業畢業。
但他確實很厲害。
當然,大傢伙同時也明白了姜舞的性格。
就比如。
「這個點你必須聽我的啊,張導!我是這部電影的導演,我說了算……」
「你他娘的,這個劇情的穿插不行,看上去實在是太狗血了,我不能用!」
「我說的話,你是聽不懂,還是理解能力有問題啊?」
「哎呀,我都說了多少遍了,不能用就是不能用,今天你就算是說破大天也不能用。」
現場很多人,幾乎很少有人能夠真正了解姜舞。
甚至就算是兄弟幾個,這四年前和他朝夕相處,也不一定完全能夠了解他的情緒。
但是這股執拗。
這股對於一件事兒堅韌不拔,一直頑強去爭取的精神,對他們來說其實很重要。
看著不斷在爭取的姜舞,為了一個故事,甚至爭的臉紅脖子粗,一副要打人的模樣。
寧鏡笑了。
察覺到他滿嘴髒話,說不了幾句就帶上人體器官,楊冰甚至忍不住低下了腦袋。
丟人啊……
不過他的這個學生,對於一些故事的把握其實很厲害。
隨著這兩個人不斷推進故事,他們的交流越來越簡練,然後大傢伙想湊過去,想要看一下整個故事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發展模式。
「幹什麼呢你們?往後退啊,我告訴你們不能了解太多,我還要保持拍戲的神秘感呢。」
拍攝的神秘感?
有什麼好保持的!
到時候等到整部電影開始拍攝的時候,不就全都暴露了?
兩個小時結束后。
終於把手裡的劇本整合完畢了,緊接著這個時候,姜舞看了一眼張頌聞,發覺到對方的臉色,已經有些慘白的徵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不好意思啊張哥,我剛才是不是太過分了?」
「你……早就知道你小子是個流氓,不過你怎麼無差別攻擊呢?」
「可是我剛才好像沒動手啊,你怎麼還這樣?」
「你小子說得簡單。」張頌聞忍不住大口呼吸,「你說你小子到底有沒有學過表演,就那種氣勢,我都覺得呼吸有些困難了……」
「是嗎?」
姜舞轉頭看向眾人,然後發覺除了那三個有故事的廣告商,還有見慣了大風大浪,拍過警匪片的寧鏡。
剩下幾個人,臉色竟然都是一水的蒼白。
「這麼玄乎嗎?」
「你小子真適合拍電影啊……」老張忍不住感慨的說了一句。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肯定收斂收斂,那現在我把剛才準備好的那個故事發給這兩位大哥,你們看一下,如果可以的話咱們就投資,然後簽合同,如果不行呢,那我們就繼續進行我們的電影拍攝,兩位大哥我在樓下幫你們點一桌吃的喝的……」
「那行吧,我們看一下。」
兩個人加了好友之後,姜舞。就把電影劇本給發了過去,當然不是全部的電影劇本,而是和他們有關聯的這些東西。
然後沒有幾分鐘的功夫,這倆兄弟相互看了一眼,淚水不自然的就從他們的眼睛里流了下來。
此時此刻話也不用多說了,能夠感動這兩人的電影肯定會爭取到投資的。
「怎麼樣,這個故事還合你們的心意吧?」姜舞自信的看著那兩位。
「太妙了……不過我有些好奇,你這個整體為什麼是以悲劇的格調來進行的?」
其中一個人忍不住說道。
「有時候悲劇也是喜劇,也同樣能彰顯出,我們所需要的東西。」
說到這,姜舞忽然拿著馬克筆在一張a4紙上寫下了大大的兩個字:【暴抑】。
「我們這部電影原定名叫《暴抑》,顧名思義就是網路暴力,校園暴力還有抑鬱症的結合。
但是現如今。
我們這部影片似乎有了更多的內容。
就比如這兩位的故事。
他們其實就是抗癌主題。
當然,我們還有一個比較重要的情節穿插的哥們兒,他是開夜總會的。
所以我想說的是,我們這部電影在旁人看來或許會很亂,但最重要的一個點,我們不能亂。」
說著話,姜舞在電腦上截取了一些內容,緊跟著就給他們發了過去。
「我發到群裡面的消息,各位先看一下。」
看著這小子說話的同時,整個人已經有了一種大導演的派頭,張大導演沒說話。
怎麼說呢。
雖然這小子性格不怎麼好,但其實像他們這些野路子拍電影的,能有幾個是性格好的呀,當初為了爭取不錯的角色,身為演員的他,也曾經被人陷害過。
時間長了慢慢的有些性格就已經發生變化了。
當著眾人的面。
姜舞臉上掛著笑,說道:「我們這部電影的核心就是【悲傷】。」
「俗話說得好,悲劇是最能讓人感受深刻的東西,當然我們的悲劇不能是單純的悲劇,而應該給人回味無窮的觸感。」
「雖說後續添加了不少內容,但我們的總體主題,最終還是會落在抑鬱症和校園暴力上,至於抗癌的主題,我們會以弱化的手段,讓整部影片的發展,能夠平均一下。」
然後這些話說完他發覺在場這麼多演員好像沒有聽懂自己在闡述什麼問題。
他就只能無奈的看了口氣,又補充了一句,「我舉個例子,就比如說,一個家庭背景出身不好的女生,暗戀了一個人氣校草,然後這個時候,學校的女校霸發現這個女生喜歡人家校草,所以她就帶著人去霸凌。
然後這個時候男二出現。
按常理來說,男二是個陽光帥氣的男孩,他沒有校草的驕傲,也沒有校草那麼有人氣。
更沒有校草長得帥。
但是他能去鼓勵平凡單純的那個姑娘勇敢做自己,然後兩個人努力平凡的女孩,終於擺脫了自卑的自己,變成了閃閃發光的自信女孩。
你們覺得這個劇本怎麼樣?」
說完了整個故事,姜舞轉頭看向那幾人,還不等他們說話就開口說道:「不用你們多說,我也知道這個故事實在是太平淡了,就像是一杯溫開水一樣,壓根就掀不起半點漣漪。」
「那你覺得這個故事應該怎麼走?」柳夢月忍不住看著師兄。
說實話,姜師兄剛才描述那個故事的時候,姑娘已經把自己帶入到那個女主角角色當中去了。
然後正當姑娘回味的時候,忽然發現,師兄居然說這個故事有些太老套了。
「這還不簡單嗎?校園霸凌的出現,就是因為一個男生,這樣的邏輯實在是太不嚴謹了,更何況,你們看到的是兩個人相互扶持,最後擺脫了校園暴力和抑鬱症,但是我想說的是,即便是擺脫了這樣的事情,那麼對於女主人公身上的傷害,難道就這麼消磨殆盡了嗎?」
「在我看來,整部電影可以這樣。」姜舞臉上露出一抹壞笑,「這個女主人公,他為什麼一定要暗戀校草?難道就因為他長得帥?」
「長得帥確實能夠得到一些女生的喜歡,但女主既然是長期受到抑鬱症的影響,那他就沒有喜歡校草的邏輯。」
「那他如果不喜歡校草的話,整個故事怎麼推動下去?」
張導演問了個電影發展流程上的專業問題。
「我覺得女主的性格應該是較為封閉的。
因此,她應該從小就受到校園暴力,從小就被人欺負,直到故事的結尾,她仍然在受欺負。
她封閉自己。
她拒絕一切外來事物,一切和她有任何交集的人。
她遇到了那個願意和她一起,跨過萬水千山的人,但是她最終因為害怕和懦弱,因為自己的病痛折磨,而遠離的那個男生。
她的欺凌仍舊在繼續。
或許只有做夢的時候,她會在夢中,回想起自己可能改變的那些生活。
但是醒過來之後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她仍舊在受到無盡的壓迫。
難道你們不覺得這個電影的衝擊力悲劇結尾的話,能夠更加喚醒大家對於這些東西的重視嗎?」
眼看著這位說出這樣的話。
現場這麼多人相視一眼,說起來張導演是專業導演,然後不論是寧鏡還是黃明,也都是比較優秀的演員,他們接觸過很多劇本,可是這個不按套路出牌的劇本是哪來的?
「當然了,整體故事如果是悲劇的話肯定是過不了審的,所以我們的目的就是,要不然就把悲劇營造成喜劇,要不然就把喜劇幻化成悲劇。
總而言之,傳統的那些電影的表現套路絕對不能出現在我們的電影上。」
「如果真的要這麼做的話,我希望是以喜劇的模式然後去拍攝悲劇。
這樣做的話,能夠更好地將咱們的電影打出名頭,也能夠使其在票房上能夠有相關聯的回應。」
張導演給出了自己專業的建議。
事實上,在國內市場賺錢比例最高的就是低成本的喜劇和恐怖電影。
要不然國產恐怖電影名不恐怖那為什麼有那麼多人要拍呢?
爛片一步接著一步,他們還是樂此不疲,不就是因為這東西有利潤可尋嗎?
「你和我想到一塊兒了。」姜舞點頭說道:「我也覺得應該以喜劇的模式進行悲劇化的深入創作,所以,我們的主體創作手法就應該是在這樣的一個環境當中去做……」
在和這幫人交流過程中。
姜舞把自己腦海深處很多想法的一些東西全部抖了出來。
相較於那幫人的固化思維,他的態度很明了,那就是反轉反轉再反轉。
沉悶的環境下,姜舞一臉激動的在a4紙上了寫寫畫畫。
偶爾抬起頭來,笑著告訴他們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
就比如:看起來明顯很令人欣慰且溫暖的劇情,但如果能夠在反轉的過程當中仔細推敲,就能發現其中令人膽戰心驚的東西。
什麼叫反轉?
反轉之後又要幹什麼呢?
是好的東西反轉了之後就會變成壞的嗎?
不一定吧!
「就像是最近很火的那部電影,《你好,媽媽》,最終女主角發現她的母親是和她一起穿越的,但是如果我們大膽的推測一下,那個人其實不是她的母親,她的母親早就死了,而她整個人其實活在夢裡,這樣的故事是不是會有更加深遠的影響呢?」
當著眾人的面。
姜舞直言:「我們雖然要拍對顏值的控訴,拍攝對校園暴力的打擊。
要拍攝對抑鬱症患者提高重視,也要拍攝對癌症抗擊的那些事情。
但是很多東西我們應該在大的框架下去使用別的手段,國內的電影行業發展的不錯。
我們想在這個時候闖出一番天地,就必須改變。」
「所以嘛!我們的電影很簡單,那就是打破一切,改變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