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我沒打架，只是在拍電影
看著這幫兄弟們，姜舞心中感慨萬千。
他順手抄起一瓶啤酒。
「所以呀，你們就不要這麼羞澀了，我相信你們每一個人的演技都可以，咱們這部電影，那就是量身為你們打造的。」
直到現在他還希望能夠把兄弟們帶進影視圈裡。
「我知道你們想說自己不會演戲，你們想說自己完全沒有接觸過這些行業去了的話，害怕給我丟人，但是我想說，讓你們去，並不僅僅是因為我是你們的大哥。
而是我希望我們每一個人，都能實現心中的想法。」
「麻桿，我知道你從小體弱多病，想要在舞台上演出幾乎不能實現，但你和我一樣，我們兩個人都想登上更好的舞台，所以這對你來說是一個再好不過的機會了。」
「還有小狼，別以為爺們不知道你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情，所以才這副鬼樣子的！是，你那前女友拋棄了你，但是你更應該努力奮發，你應該讓她看看，你到底多有本事，到時讓她後悔！」
「還有富貴，說實話你家裡有錢我當時是真不知道，不過我猜你應該不想當個混吃等死的富二代，更何況按照慣例，富二代應該最想證明自己，所以我覺得你沒有什麼拒絕我的可能，你說對吧？」
昏黃的燈光下，就著馬哥的燒烤攤，兄弟幾個胡吃海喝，吹著牛逼。
也就在這個時候，馬哥烤的香噴噴，撒著孜然的羊肉串被端了上來。
「還有馬哥你，我覺得你特別適合咱們這部電影的一個角色，這個你也不能拒絕！」
說話的同時，姜舞眼中閃爍著璀璨的光芒。
隨後，他的熱情彷彿點燃了在場這麼多人，整個街口，上百個商戶，好幾百號人就在這一瞬間，全部湧現在了他這裡。
大家目光灼灼地看著姜舞。
看著他目光當中的癲狂，感受著他那股無與倫比的熱血。
某一瞬間，姜舞突然習慣性的把手裡的啤酒瓶刷的一下扔了下去，玻璃酒瓶摔得粉碎。
發出咔咔的聲音。
緊隨其後，整個街口上百號人，竟然也都把手裡的酒扔了下去，喝完了，沒喝完的，或是為了湊形式，或是情緒使然。
竟然都扔下了酒瓶。
昏黃的燈光照在姜舞身上，迎著上百號人的目光，喝得有些迷迷糊糊的姜舞，彷彿在把自己這段時間的壓抑全部釋放出來。
看著底下這幫人，察覺到他們已經被自己的氣場帶動起來之後，姜舞笑了，他的笑容裡帶著一股很特殊的東西。
這麼色彩彷彿能點燃一切。
「兄弟們，姐妹們朋友們……」
咱們整個北舞西街，這麼多人，我覺得你們都很優秀，大家都很厲害，所以，我希望大家都能參與到咱們這部電影的拍攝當中！」
「其實我很感謝各位，謝謝在場的每一個人，因為你們能夠相信我，能夠義無反顧的幫助我。」
「在別人都視我為草芥的時候，只有你們在一瞬間站了出來，你們的優秀你們的能力，或許旁人不知道，或許很多人只覺得你們是個賣烤串的，覺得你們的人生到此為止，但我希望，希望我們能夠一起變得更加優秀！」
「有句話說的好，這個世界沒有所謂的奴隸，也沒有神仙和皇帝，所以，我就是要讓更多人看一看，哪怕長得不好看，哪怕我們是下苦力的，哪怕我們是靠力氣掙錢的，我們也能在大屏幕上被更多的人看到。」
「或許，我們會受到很多人的諷刺！會有很多人覺得我們是在嘩眾取寵，覺得我們本應該生活得更加貧賤，覺得我們是像跳樑小丑一樣。」
「但我希望，大家別相信那些人的鬼話，他們只是在自己的舒適圈裡待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但我們不一樣，我們吃得了苦，我們就能夠讓自己過得更好！」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底下的掌聲，在一瞬間早就已經開始洶湧澎湃，沸騰起來。
又抄起一瓶啤酒的姜舞，覺得體內彷彿有用不完的力量。
尤其是迎著幾下那麼多人的目光，他覺得自己彷彿能夠成為改變這個世界，麻木不仁的人。
站在人群中間，感受著那些人熾熱的目光，姜舞笑得很放肆。
「當然，我必須向你們承認，我不是一個優秀的人。當然我這裡指的不是別的，而是拍電影的真正水平，因為直到現在，其實我掛的五科還沒過呢，但那又如何？」
「我不是導演專業畢業，或許有人會說，你一個學舞蹈的幹嘛拍電影啊，自取其辱！
而對於這種人，我只想回敬他一句，這天底下沒念過書的人拍出來的電影都能票房大賣，如今還以行業來論人才，那得是多愚蠢的人才會幹出來的事情！」
「所以啊，你們一定要自信，你們一定不要被那些所謂的人言可畏的打垮，我相信你們每一個人都有自己優秀的能力，你們都要創造也都會創造出屬於自己的財富和可能。
你們或許覺得自己長得不好看。
但我要再次重申一句，我姜舞拍戲從不看臉，我只看能力，而且我相信你們有！」
不看臉的三個字就像是一把刀，瞬間鐫刻在了這幫人身上。
事實上整個社會看臉風潮的風靡，已然讓很多人無所適從。
就像是在場這麼多商戶里，就有好幾個年輕小夥子，感同身受。
長得不好看就要被排斥嗎？
長得丑就活該談不到女朋友嗎？
憑什麼啊！
「顏值是個什麼東西？他能當飯吃嗎？或許可以吧……但我們既然沒有，那也不會放棄自己追求夢想的權利。
這部電影就是在我們揚帆起航的船，踏著風，迎著浪，我們能邁著歡快的步子讓自己變得更好，讓自己變得更加優秀。」
「我姜舞曾經有人生中最落寞的時候，但是我有幸遇到你們，遇到單純善良的你們，遇到不嬌柔造作的你們，遇到不會在背後捅我刀子，和我坦誠相見的你們。」
「所以與其說是我給大家一個能夠進行電影拍攝的機會，倒不如說當年的大家給了我機會。」
「你們成就了我，我永遠也忘不了你們！」
話音未落，淚水已然流淌。
眼角滑落的水滴，彷彿映襯出了曾經的樣子，在那光芒四射的天地當中，不僅僅是姜舞，圍在桌邊的兄弟們。
把他們圍住的商戶們。
很多人也都忍不住開始抹起了眼淚。
「大家別哭！今天是我們的好日子，我們為什麼要哭？我們要笑，我們要笑的自由自在，我們要笑出屬於我們的光彩。」
「所以啊，各位，請抄起你們身旁的酒杯，痛飲了這一杯酒。因為今天不僅僅是我們電影揚帆起航的日子，還是我們的人生在另一個起點開始揚帆起航的時間！」
「敬曾經，敬歲月，敬蹉跎，敬無奈！」
「因為，這些負面情緒即將離我們遠去，而我們要奔向更遙遠的戰場！」
「幹了！」
「干！」
淡黃色的酒液被姜舞咕嚕咕嚕幹下去，這個時候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了，或許他已經不能再喝了，但是他仍舊忍不住這樣去做。
反正不管怎麼樣，今天他就想把這杯酒喝的痛痛快快的，哪怕天王老子來了他也得這麼干。
「喝！」
不知怎的，宿舍的幾個兄弟們其實已經忍不住開始痛哭流涕了，尤其是王富貴。
姜舞的話完全說到了他心坎里。
他也不想當個白白胖胖的富二代呀，而且就是因為他長得太胖了，富二代圈子裡的那些人都笑話他。
說實話，如果不是有宿舍里的幾個兄弟們在旁邊跟自己說話，在一旁開解他，他說不定早就把自己的頭埋到更深遠的地方，然後去痛苦流涕了。
至於他為什麼沒有在宿舍兄弟面前暴露自己是個富二代的身份，大概是因為當年那幫人光想著他身上的錢吧。
也是喝得迷迷糊糊的姜舞，在醉酒的一瞬間，腦海深處其實還想了很多東西。
就比如說，如果把不看臉的這一點，完全應用在這個場面當中。
到時候再摔個酒瓶子。
這個視覺衝擊力是不是瞬間就能拉滿呢？
說起來有些東西他沒有試過，所以內心深處就有一種很混沌的感覺，但如果衝破了理性的枷鎖，想象當中的很多問題就能在一瞬間蜂擁而至。
當然，有些東西他確實想的很好。但是吧，如果他知道接下來的事情會很尷尬，他估計不會想的這麼高興，也不會笑得這麼開心。
因為隨著起伏的酒瓶子被摔到地上的同時，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一大波長得虎背熊腰的警察叔叔們在一瞬間就沖了過來。
「幹什麼呢！」
「太囂張了吧你們，竟然敢聚眾鬥毆，難道是想進局子不成？」
「嘿喲，終於讓我抓住了啊小子，舞爺是吧，你不是很厲害嗎？不是分分鐘都有借口說自己沒參與打架鬥毆嗎？那我問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行了，什麼話都別說了，跟我們去局子里走一趟吧！」
「哎！誤會啊同志，我們就是喝酒的單純喝酒的，我們沒打架鬥毆，你們不能胡說八道呀！」
「跟我們去局子里走一趟，到時候什麼話都能說清楚了，再說了，現場雖然沒有你們打架鬥毆的痕迹，但是底下摔的這些酒瓶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額！不知道警官有沒有聽過桃園三結義？」
「不瞞你說，我們剛才只是進行了一個大型的結義活動……」
「呵呵！你們怎麼不說是在這裡集體蹦迪呢？行了，少廢話，跟我們走一趟吧……」
「你們幹什麼啊？警察就可以亂抓人嗎？我告訴你們我們剛才什麼都沒幹，你們要是敢把舞爺抓走的話，這事兒沒完！」
「就是你們現在這麼做明顯是公報私仇呀，舞爺和我們今天根本就沒幹什麼別的事，你們憑什麼在這裡抓我們，不合規矩啊這是？」
「阿Si！這麼抓人不合適吧？我們雖然早就已經不在江湖了，但你如果做出這樣的事情的話，那我們這幫人也不是吃素的……」
說實話大家都喝了點酒，腦子裡就是暈暈乎乎的，在這個環境當中，這幫警察叔叔也不敢把這一幫人惹得太過了，萬一他們集體暴走的話，場面很難控制。
但是這個姜舞，說實話是他們重點關注的對象，這小子平時滑溜的跟個泥鰍一樣，想把它抓在手裡，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平時這小子實在是太鬼。
很多事情明明他做了，但是大家找不到他的證據也只能不得了，這當然這小子還算是很識相，沒有做出那一些欺男霸女的事情，而且也沒有給自己口袋裡撈錢。
再加上他平時沒什麼案底。
在這樣的環境下，警察還真是不能隨便抓人。
但是這小子現如今囂張跋扈，帶領這個街道這麼多人，居然敢公然影響市容，這麼大的罪名扣在他腦袋上，再加上他以前乾的那些破事兒。
這些早就對他恨之入骨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警察叔叔怎麼可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呢。
眼看現場劍拔弩張。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
姜舞忽然站了出來。
他目光深邃的看著眼前的警官，臉上閃過一抹無奈，這種無奈里似乎有終日打雁，今天終於被燕子啄傷了眼睛的感覺也有種沒想到，我居然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被抓的感覺。
但是，他畢竟是千杯不醉的量，即便這個時候喝醉了，但仍舊是強忍著身體的眩暈感朝那個警察走了過去。
「對不起啊警官，大家喝了點酒，腦子有些不太好使，我替大夥給你們道個歉，然後呢，這件事情和他們沒什麼關係，更何況你也不能把他們全部帶回去吧，對吧？我跟你們走……」
「你幹什麼呢？舞爺，兄弟們怎麼可能讓你去替我們頂罪呢？」
「就是啊，更何況咱們今天根本就沒有任何做的不對的事情，他們憑什麼抓我們啊？」
身後的那幫人還想多說什麼話，姜舞直接就把他們的嘴給堵住了。
「你們少廢話！咱們這麼多人在這裡已經嚴重影響了市容，而且剛才說的那麼多酒評中拉著一個街道周邊的安全紀律，這麼嚴重的事情，你們都看不到嗎？」
「反正我不管，你們看沒看到我已經看到了，現在趕緊去掃著把這些東西全部規整了，然後把這裡都擺好，等我回來……」
他是以一種命令的語氣和大家說的。
很難想象，一個20出頭的小子，怎麼可能命令這幫平均年齡在35歲以上的人，但是很神奇的事情就是他已經把這幫人鎮住了。
說完這些話，姜舞回眸的同事看了一眼警察，「走吧阿薩……」
有時候言語的平淡是為了慰藉內心深處的感動。
但有時候的話語，其實只是為了遮擋心潮澎湃，或者說，僅僅只是平事。
然後在上了警車之後。
被兩位虎背熊腰的叔叔圍在中間，姜舞竟然沒有所謂的恐懼。
也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膽子變大了，還是說他原本就不害怕這樣的場面。
又或者說他內心深處早就會想到自己，有這麼一天了？
呸，這也太晦氣了吧。
「那個，方警官啊，我知道你是咱們這片兒最有實力的警官，也是最優秀最帥氣的警官……」
「彩虹屁略過，然後多餘的廢話也不用多說了，我告訴你啊，姜舞，我們盯你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小子平時滑溜的跟個泥鰍一樣，但是今天剛好撞在我們腦袋上，你就趕緊想著，進去了之後到底要有什麼樣的一個舒服的睡姿吧！」
「呵呵，沒想到方警官還這麼幽默啊，不過說實話，我頂多就是和兄弟們喝酒，然後喝飄了，你總不至於把我關個一天一夜吧？」
「你倒是挺會說話的呀，喝酒喝多了就摔瓶子是吧？噼里啪啦的摔的沒玩，嚴重影響了居民休息。」
「啊？」
這位的語氣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變化？
姜舞忽然覺得有些奇怪。
他不應該很痛恨自己嗎？
畢竟在北舞周邊混的這兩年，他確實幹過不少缺德事兒，當然啦，這種缺德程度，大部分都是行俠仗義的。
不管別人到底是什麼樣的想法，反正他覺得自己挺帥的。
京都周邊的派出所內。
「姓名！」
「姜舞。」
「年齡！」
「24。」
……
一波流程走完之後。
然後問話的那個警察就開始瘋狂輸出。
「對於剛才在北舞西街聚眾打架的事情，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警官我只是在喝酒，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所以你現在是清醒的還是醉酒的狀態？」
「額，咱也不整那些虛的，這得取決於你一會兒問我什麼話了……」
「什麼意思？」
「其實吧警官，我們剛才是在進行電影拍攝！」
「啊？」
問話的這個警察也懵了，見過胡說八道逃脫罪責的，但是眼前這小子吹的也太離譜了吧，所以說你們剛才的場面其實是在拍電影嗎？
你真以為我們這些警察是傻瓜嗎？這麼扯的理由都能想得出來。
「唉呀，我就知道您不相信，那這樣我給我的副導演打個電話讓他過來給你解釋一下這些事情你就明白了，說實話，我真不騙你！」
對的，姜舞不騙人，因為他一般只會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