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你小子給我滾（五千字大章）
當姜舞唾沫橫飛，在2號表演廳里向這些過來試鏡的演員們講述了整個電影當中所拍攝的一些故事之後。
大家感同身受的狀態就已經沸騰起來了。
尤其是姜舞說的那個理論，歸咎起來就是：長得帥的人沒人信。
普普通通的人如果幹出一番成就的話，大家就會說你是有能力，所以才幹出了這些事。
且不說這些話到底有多少是偷換概念，又有多少忽悠的成分在裡面。
反正在場這幫人都相信了，這很不容易。
整場試鏡持續了7個多小時。
但在這7個多小時里，姜舞一直向眾人闡釋的就是，他要拍的這部電影，那是屬於他們這些小人物的電影。
他要拍的這部電影所講述的道理，那就是每個小人物都有屬於自己的閃光點。
每一個人的努力都是繁星點點當中不斷閃爍的光芒，在劃破蒼穹照亮夜空的時候，不斷閃爍而出。
當然，直到最後。
整場試鏡都已經不能算是試鏡了。
姜舞一口氣把大家全部都召過來了，而且承諾每個人都給角色。
當然，這個角色到底是有台詞還是說只是個龍套，那就尚未可知了。
不過，經過他的三寸不爛之舌，現在已經讓他們相信眼下自己在這部片子裡面有很重要的氛圍。
這就跟顏值一樣，普通人的生活，在生活當中是普通的，在電影上或許也是普通的。
但他們有了這麼一個機會，以後的生活或許可以更好一點也說不定？
「普通人也有夢想！」
「我們每個人的夢想都會如群星閃爍，一般不斷閃亮！」
「說的沒錯，天底下太陽和月亮只有一個，而我們都是星星。但是如果我們能夠聯合起來，共同努力，到時候也能匯聚出一道屬於我們的，繁星閃閃的天空！」
眾人擼起袖子，一臉興奮。
也是在這個階段。
姜舞腦袋裡忽然暈暈乎乎的。
緊跟著直接一頭栽了下來，要不是王富貴這小子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他，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你怎麼啦老大，你到底怎麼回事啊？」
馬敢也趕忙湊了過去。
「沒事兒，我就是沒吃早飯，大家不用擔心……」說話的功夫，姜舞很艱難的從口裡摸出了70來塊錢。
這些錢有零有整，而且裡面竟然還有硬幣，一毛錢的那種。
看著眾人的目光朝向自己，姜舞顯得很是窘迫。
「就這些錢……你再添上一些去馬哥那邊給大家買些酒和菜，大夥聽了一天了，咱們劇組得管飯啊……」然後話到這裡，他又壓低了聲音。
「實在不行的話，你就跟馬哥那邊商量一下，咱們先賒著，到時候等我賺到錢，就給他還。」
說這話的階段，他又很是碰巧的沒有把自己的麥克風關掉，所以儘管說話的聲音很低，在場的這幫人還是毫無意外的聽到了。
「師兄……我沒想到咱們這部電影真的這麼困難啊。」
「這可是咱們北舞的第1部電影，難道我們這些北舞人不應該支持嗎？」
「說的沒錯，我們應該支持師兄拍電影！」
「我這裡有省吃儉用的600塊錢，我全部拿出來資助咱們拍戲了可以嗎？師兄……」
「我媽一個月給我2萬的生活費，還是我出吧，大家生活都不容易啊，把錢拿著！」
「還是收我的吧……」
一時間，很多人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掏出了錢，掏出了銀行卡。
說實話，北舞這邊從來不缺少很窮的孩子。
但是剛才已經完全被點燃的大夥，精氣神已經完全沸騰起來了。
當然這群人里也有少數幾個富二代。
他們有的是過來湊熱鬧的，有的過來是追求夢想的。
「大家幹什麼呢？快點把你們的錢收起來！我怎麼能要你們的錢呢？」
姜舞趕忙擺手。
「大夥能參加我的電影，我就已經很高興了啊，怎麼可能還讓你們掏錢呢？」
他說的義正言辭。
然後在後面簽合同的時候，眾人都直言不諱的說，既然師兄不願意要他們的錢，那在整個電影拍攝的過程當中，他們也不要片酬了。
而且好說歹說他們就是這個狀態。
不改了！
最後實在沒辦法，姜舞只能把他們這個事答應下來了。
「你們呀，都是咱們北舞的學生。這部電影如果成功了，大傢伙每個人的錢都跑不了，我不會讓你們任何一個人吃虧的！」
眾人臨走之前，姜舞義正言辭的這麼說。
……
拿著已經填完的一百多份合同，馬敢跟在姜舞身後，對老大的崇拜已經達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
老大剛才說的那些話。
對他的觸動真的很大。
尤其是拍戲的時候不看臉，而且告訴大家，真正的電影即便是不看顏值也能夠拍攝成功。
這讓他彷彿看到了希望。
說起來原本剛開始拍戲，兄弟幾個其實就是把姜舞卡在這邊，讓他回不去。
然後再琢磨著用什麼樣的方法，把他的才華激發出來。
可是沒成想，這位竟然還能自學成才。
「老大你剛才實在是太厲害了……」
「哎呀，這些都是基本操作，我在網上看的。」姜舞一副老把式的狀態。
「可是我怎麼感覺你原本就是這樣的人呢？」一旁的穆歌，就這麼乾脆利落的，直接把他的偽裝戳了個洞。
「我也覺得，你的演技實在太浮誇了……」蘇雲這會兒也插了一嘴。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倆人居然穿上一條褲子了。
「你們別這麼說，師兄為了這部電影真的已經付出了很多努力了……」
眼看著兩個女生都開始說自己的師兄，柳夢月一下子就有些忍不住了。
「哎呀，我說丫頭呀，你怎麼這麼容易就被他給騙了？我跟你說，我和姜舞打交道的時間比你長得多，這人到底是個什麼性格，你慢慢相處就明白了。」
「是啊，姑娘很多事情不能光看表面，要透過現象看本質，只有這樣你才能了解這件事情到底是什麼樣子。」
看著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
瞬間就想把自己剖析得一乾二淨，姜舞有些扛不住了。
「幹什麼啊？你們什麼意思啊這是？不願意參加我的電影拍攝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還當著我師妹的面這麼諷刺我，我是不是平時太乖了？」
「呦，長本事了呀姜舞。」穆歌有些驚奇。
「反正我已經跟大夥說好了，這部電影不請什麼明星大腕兒，也不找什麼帥哥美女，那就沒你們什麼事了……」
當一個人不再依靠另一個人的時候。
他的性格會馬上恢復原位。
「怎麼，是覺得我們沒什麼用了，就想一腳踹開對吧？」
「哎呀，你看你這話說的，也太難聽了？」姜舞擺手，「不過理確實是這麼個理。當然如果你們願意在咱們電影這邊打雜，平時給扛個機器或做個別的的話，我其實沒什麼意見！」
「姓姜的你混蛋！」
「哎，我說你罵人的時候別這麼罵，說的我好像和你們有什麼別的關係一樣，我這正兒八經的混混，和那些流氓可不一樣！」
「等著吧你！就算再會忽悠有什麼用，反正你又沒錢，這個電影到時候也拍不出來！」
「哎呀我去，妹妹。這麼說話就沒意思了啊。哥哥雖然不能在這部電影里，幫你們兩幫你們兩個安排角色。但是你們可以投資呀，像我這麼優秀的一部電影，以後肯定是十幾倍甚至幾十倍的回吧，你們現在投資就能夠儘快收益。」
「想什麼呢，你這部電影要是能掙錢的話，母豬都會上樹了！」
說著話，穆歌拽著蘇雲就走了。
「哎呀，不找你們就詛咒我呀，這什麼人品？」眼看著這兩人離得遠了。
柳夢月才把目光放到了姜舞身上。
「師兄，這兩個姐姐其實也挺好的，為了咱們的事情忙上忙下，雖然他們確實有些毒舌，但其實我能看得出來，他們也是在為你擔心呢。」
「你以為我不知道啊？」
姜舞笑了。
「不過你師兄我其實就是個臭狗屎，現在在很多人眼裡，那我就是眼中釘，肉中刺，那幫人恨不得把我除之而後快，你想想看既然我都已經這麼麻煩了，為什麼一定要把他們拉進去呢？」
「所以說師兄你是害怕他們受到傷害？」
「當然不是……這兩個丫頭在這，實在是太礙手礙腳了，平時工作的時候還得讓他們把你罵上，那誰心裡能舒服啊？」
柳夢月不說話了，他能感受到師兄是擔心那兩個姑娘的，所以師兄其實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
牛大首富那邊的投資，在姜舞無數次的盯著手機簡訊，最終看到轉賬記錄時，達到了興奮的巔峰。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銀行卡里從原本的四十九塊七毛二，一下子變成2000049塊7毛2的時候。
他整個人內心深處的興奮，簡直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
說起來，兩百萬的巨款，他這輩子都沒有見過。
雖說用這一種下三濫的手段拿到錢確實有些太讓人尷尬，而且多多少少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對他這種人來說。
能夠在不到一周的時間內賺到200萬已經很不錯了。
就算這個方法確實有些爛，就算這種手段是在利用別人，那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
大不了到時候等他的這部電影賺錢之後，把錢給人家還回去唄。
當然電影很大程度是會虧本，然後是拍攝失誤。
到那個時候，自己說不定已經回老家去賣烤串了，那別的事兒也就沒有別的想法了。
要說兩百五十萬左右，能夠拍攝一部電影嗎？
如果硬要說的話，這個成本拍上一部網路大電影確實可以。
但是姜舞不想怎麼做。
他可丟不起這個人啊。
人家的電影是要上院線的，那是正兒八經的院線電影，要有所謂的票房收入。
他要是最後拍了個網路大電影，那真的是既丟人又不掙錢。
沒什麼意思的事情他不會去做，虧本的事情他更不會去做，更何況辛辛苦苦掙這麼多錢，要是到時候賠的一乾二淨，他能對得起誰啊？
「還是不夠啊，那我現在還能去找誰呢？」
楊老師那邊，估計手頭上沒有多少錢。雖說她和對方的關係已經不斷的緩和，而且向更高的方向發展。
但那位手頭上，應該也沒有多少錢，畢竟她在國外都是打工養活自己的。
雖然說有個特別有錢的爹。
但人家根本就不依靠他，所以想從楊冰手上拿錢，估計沒希望。
然後就是牛山。
這位首富大人確實挺有錢的。
但是自己剛剛藉助人家姑娘坑了他兩百萬，這事人家雖然不說，但心裡肯定有芥蒂，自己這個時候還想從人家手上扎錢。
估計會直接被打瘸吧。
算了算了，風險實在太大了，還是連想都不要想了。
除了這兩位之外，他能依靠的就只有卡斯納夜總會的那個楊帆了。
那人既然能開得起夜總會，手頭上應該有個幾百萬的流動資金。
但那些錢估計是他這麼多年的打拚是他唯一剩下的命脈了，自己這一會兒如果問他去要那筆錢的話，估計會產生反效果，甚至不利於以後的拍攝。
思來想去。
他還是覺得不能去找楊帆。
萬一到時候連場地的事情都落實不了，那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那這會兒，實在沒辦法的情況下，他好像只有一個人可以找了。
所以，還是要繼續努力啊。
……
「校長，你看。這麼多天我一直在努力，這裡有兩百五十萬，然後還有100多個已經簽了合同的演員，不相信的話你可以看一下，然後這是我銀行卡的實時記錄，上面明明白白的寫著，我這兩張卡里，一張有兩百萬，一張有四十多萬。」
說話的同時，他把一打合同放在了梁校長面前。
「這是我簽的合同，當然，咱們北舞的學弟們確實挺給力的，大家對我也都特別好特別熱情，這些都是我和他們簽的合同。」
在這種情況下。
他只能過來找校長了，因為就這種情況能做的只有和投資公司進行商量。
至於他認識的其他人。
說白了，你指望一個整天只知道混社會的混混，能認識什麼高人啊，就算是所謂的高人，其實也就是高一個檔次的小混混罷了。
平時看上去開的不錯的車，然後有幾個妹妹陪著，說白了你讓他們拿錢，口袋裡估計連1萬塊錢都拿不出來。
這幫人其實就是把自己裝的有錢一點，但實際上口袋裡沒有幾個子。
「這些都是你這段時間搞出來的？」
自從上次姜舞在他這說出了那些話，做出了那些事之後，梁校長其實很長一段時間裡一直在想自己應不應該和那小子合作，他應不應該相信那小夥子能夠創造奇迹？
雖然那個時候他已經答應姜舞了。
但是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安。
可是沒想到這個看上去像個混混一樣的小猴子，居然能夠在短短一周時間內簽下100多份合同，拿出200多萬。
且不說他這些錢這些合同是怎麼搞出來的，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創造出這麼驕人的戰績，這其實就已經是在創造奇迹了。
「可不是嘛，我和您都已經說了，一定要完成您的心愿，一定要讓更多的人了解到網路暴力到底產生了什麼樣的一個危害，一定要杜絕這樣的事情發生，那我肯定是拼了命都要把這樣的事情做出來，不讓更多的人受到傷害。」
「好小子，我果然沒看錯你！」
好一會兒，梁校長臉上才露出了一抹笑容。
「不過你現在過來找，是投資上的事情出什麼問題了？我不是已經跟任輝說了，讓他聯繫靠譜的投資公司嗎？他沒和你聯繫？」
「任輝？」
姜舞瞬間有種想要石化的衝動，您說您找誰不好，怎麼找了這位呀？
「他以前不是你的系主任嗎？」
「的確是我的系主任，但是您難道不知道，我和他之間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
沒幾分鐘的功夫姜舞就把自己和那位的事，直言不諱地告訴了梁校長。
「所以說啊老梁以後不管幹什麼事兒，咱們不能以領導的想法想問題啊，你看這事兒我要是不過來的話，那麼長的努力豈不是全都白費了？」
「你小子這是在教訓我？」
「哎呀，我哪敢啊，我就是跟你說一聲，咱們這個投資真的是不能再拖下去了，要不然過不了多久就真的黃了。」
不到一年的時間內拍出一部優秀的電影，而且這裡面還包括找投資，找器材，寫劇本，找靠譜的演員，後面還有剪輯做特效，找渠道，找發行方，各方面的問題全部都壓過來了。
對他來說，這些都很複雜。
所以如果可以的話，要是能找到一個靠譜的拍攝公司的話，其實是挺好的事兒。
「那你就直說，你現在到底需要什麼？」
「是你讓我說的，那我就不客氣了哈……」姜舞點頭，「我現在吧需要幾個靠譜的演員，需要三四百萬的資金，然後我需要一個專業的拍攝團隊，一個專業的後期剪輯，然後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找到一個靠譜的渠道發行商！」
等他說完的時候，梁校長臉色鐵青。
「你怎麼不直說？讓我給你一部電影，讓你直接去參賽啊？」
姜舞：「可以這樣嗎？」
「你小子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