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第177章 邊荒
第177章 邊荒
姜恆宇知道得到一位半步真仙指點幾年的機會異常難得。
而且更加珍貴的是這位半步真仙還是一個仙古紀元活下來的老怪物。
這幾位之所以被稱為奇人，是因為他們沒有利用任何手段就渡過了紀元更替。
紀元更替雖然不再有末世劫和創生劫，但世界內部也會劇烈的萬道變化。
但凡是仙道領域之下的生靈，境界越高的受到的影響就會越大。
大勢力可以將優秀後輩封印進仙源中避劫，可是因為仙源的稀少導致人數並不多。
那些長生世家的始祖都享受了這個待遇，補天道、截天道等古老道統的道主也是被封印進仙源的生靈，是在本個紀元成長起來的。
其他境界高的修士不是死在了紀元更替之中，就是直接進入了仙域中。
因此仙域中也有補天道和截天道存在，就連某幾個長生世家在仙域中也有分支。
當然，現在哪邊才是分支就好不好說了。
可以說而真正渡過紀元更替的強者只有那幾位奇人。
剩下的都是神火境之下的生靈，現在九天十地各大種族、道統的古祖有九成是出自這批生靈中。
畢竟紀元更替雖然有大危機，可是也蘊藏著巨大的造化。
如果修士能抗住世界的萬道變化，那麼會得到非常巨大的好處。
若非這個紀元成仙劫被異域設置了詛咒，恐怕這幾位奇人早就成為真仙了。
這些奇人中的無涯要毫無保留地教導姜恆宇一段時間，這可是堪比親傳弟子的待遇，可見無涯欠補天道主的這個人情究竟有多麼巨大。
這段時間月迷風也算是對姜恆宇十分了解了，很快就猜到了姜恆宇沒有立刻答應的原因，於是就開口說道。
「恆宇，那兩家這段時間已經成了驚弓之鳥，絕對不會露出任何馬腳的。
有些事情你無需去管，你還是先隨無涯前輩去修行吧，莫要辜負了道主的好意。」
無涯聽到后不禁搖了搖頭，他也從補天道主那裡知道了金、風兩家有叛徒的事情。
姜恆宇則是露出思索的神色，如果要他放棄針對金、風兩家的計劃，他肯定是不願意的。
仙殿殘仙一日不死，他就一日不能安心。
接下來的日子裡，仙殿殘仙隨時有可能接觸到仙域那幾位仙王，從而恢復到完整的狀態。
那個時候仙殿殘仙雖然還有其他任務，可姜恆宇本人和整個補天道肯定會受到威脅。
一個無缺真仙的破壞力實在太大了，他不可能眼睜睜的坐視這些事情發生。
至於金、風兩家背叛九天十地這件事，姜恆宇根本沒有放在心上，他的目標只是剷除威脅而已。
畢竟他又不是石昊，可以為了九天十地和異域死磕。
反正最終補天道會整體進入仙域，九天十地的事情不需要太操心。
為了九天十地偶爾出出力可以，不過一旦威脅到自己的安全那就另當別論了。
現在聽到月迷風這麼一說，姜恆宇知道自己是著急了一點，時間觀念需要變一變了。
仙域那邊和九天十地聯繫也是幾十年之後的事情了，幾年而已還不至於有什麼太大的變故，就連王家的邀請也是說十年內隨時恭候大駕。
想清楚這一點后，姜恆宇也沒有了任何顧慮，直接答應了下來。
這時有很多三院長老也來到了月迷風這裡，顯然他們是被那條金光大道吸引過來的。
見到無涯后紛紛執弟子禮，顯然無涯在三院中擁有莫大的威望。
當他們聽到無涯將要單獨指點姜恆宇一段時間后，紛紛露出了羨慕的眼光。
姜恆宇見此突然想到一個好主意，於是就微笑著開口說道。
「諸位前輩，可否幫晚輩給金家那邊帶個話，我這裡有頂級的長生藥液，蘊含仙道氣息的那種。
數量也足夠一位虛道境的修士治療任何傷勢了，價格也不貴，僅僅需要一個殘仙就夠了。」
說完姜恆宇就拿出了玉凈瓶讓眾人驗貨。
這可是最後半成長生寶液了，留在他手裡也沒有什麼多大的作用。
眾人聽到後有些無語，心想這小子未免也太記仇了，簡直不放過任何給金家添堵的機會。
他們才不信姜恆宇的長生寶液有那麼誇張，畢竟金展受到的可是大道反噬之傷。
唯有月迷風則是眼前一亮，他瞬間就明白了姜恆宇打的什麼主意。
不過當姜恆宇打開玉凈瓶取出一滴長生寶液之後，這些長老瞬間就露出了認真的神色。
就連無涯看到這長生寶液的時候也有些驚異，點了點頭對眾人示意姜恆宇說的話並沒有誇張。
這時仙院的一位長老開口了。
「姜小子，你這寶液給金家讓他們給金展療傷不是給你自己茲敵嗎？
不如就賣給老夫，老夫的小孫子還沒有洗禮，老夫絕對給你一個滿意的價格。」
「呸，老不羞，你那是小孫子嗎？明明是小兒子才對。
姜小子賣給我聖院，我聖院可以用這寶液再造就兩位天才出來。」
「胡說八道什麼，你聖院的人用這寶液簡直就是浪費。」
「給你那資質平庸的兒子使用才是浪費。」
眼見這兩位就要因為長生寶液打起來，姜恆宇立即就補充說道。
「幾位前輩還是別爭了，晚輩這裡什麼都不缺，只缺一位殘仙來研究研究。」
兩個爭得面紅耳赤的老怪物這才明白姜恆宇的真正目的。
隨後姜恆宇就把玉凈瓶交給了祖師月迷風。
三日後。
「轟！」
姜恆宇的道場開始放光，那裡有很多紋絡，閃耀出各種大道符號，最後不斷縮小落入到了姜恆宇的手上。
這是仙金寶殿的作用，讓整個道場有往小世界演變的趨勢。
無涯則是取出了一座黑色祭壇，隨後這座黑色祭壇就爆發出無盡的光輝。
光束一道又一道，如同天裂，這個地方的虛空塌陷，形成一條巨大的通道，通向神秘未知處。
「走！」
一男兩女就跟著無涯登上了祭壇，下一刻就全部消失了，已經離開了無量天。
除了王曦之外，姜恆宇又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個侍女，就是藍仙。
藍仙一開始來來和姜恆宇做交易的，想要用一部仙經來交換那本和世界之道有關的玉石仙經，畢竟天穹種也可以走世界之道。
她的一位家族長輩就是仙院的一位長老，見到王曦能跟著姜恆宇一起出發后，立刻就讓藍仙也成為了姜恆宇的侍女。
為此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讓藍仙可以把家傳的仙經傳授給姜恆宇。
藍仙雖然一開始有些不願，但聽到無涯的身份后立刻就同意了。
一片原始森林，很浩瀚，無邊無垠，大多時候這裡很寂靜，只是偶爾會發出厲鬼的哭嚎聲，短暫而急促。
哧！
四道身影突兀的降落在這片蠻荒古林中。
邊荒，到了。 這是三千道州外的神秘之地，平日間根本無人敢入內。
「嗷……」
一聲凄厲的長嚎，突兀的在眾人的耳邊響起，遠處一張人皮，悠悠蕩蕩，腳不沾地，在那裡飄過，滿是血跡。
「這是什麼東西？」
王曦大吃一驚，不由自主倒退。
「懾！
無涯喝道，掌心發光，出現一面銅鏡，發出最為絢爛的太陽火精，陽氣鼎盛之極。
那張人皮一顫，顫顫巍巍的向著遠處的山脈飄去，眨眼間就消失不見。
「曾經的征戰，留下了太多的東西，剛才那是一位至強者殘留的神皮，執念未徹底泯滅。」
姜恆宇知道，這片廣袤的無人區有著太多的不祥，若是亂闖，動輒就會身死道消。
前方有一片赤紅沼澤，騰起陣陣雲霞，散發著讓人心悸的氣息，無涯見此就出言解釋說。
「半步真仙殞落，血染沼澤，萬古長存，真要踏進去，會被立刻化成腐泥！」
當聽到這個解釋，兩女全都頭皮發涼，身上起了一層小疙瘩，若是不了解，貿然直闖，豈不是直接就死掉了？
姜恆宇則是來了一點興趣，知道他們走的這條並不簡單，應該有很多有趣的東西。
當年天神書院在三千道州的考核，那群天才能從三千道州來到那座帝關前，是因為走了一條安全的古路，即便那樣還死了不少人。
可姜恆宇有些不解，為何不直接出現在帝關前，難道是那個祭壇出問題了嗎？於是就問了出來。
「只是想讓你們感受一下，這浩大的無人區究竟有多麼的恐怖，一個不慎，哪怕身為至尊都可能會殞落。」
無涯嘆息著說道，說的再多，也不如真實經歷，親眼見到。
連他這等人物都如此說，可見邊荒多麼的險惡。
無涯有意如此，讓姜恆宇感受到邊荒究竟是怎樣一個地方。
「而且，這片區域還不是最危險之地，因為這裡處在帝城所鎮守的這一側，屬於我們的領土。
若是出了帝關，那裡的無人區才是真的可怕，你現在隨時可以反悔，我會把你送回去。」
無涯繼續補充說道，兩女已經被嚇得有些臉色發白。
三人明白了他的意思，自己這一側的無人區屬於關內，就已經如此可怕，一旦出關，來到帝城的外面去，那很難想象了。
兩女倒是有些退縮之意，畢竟之前她們一直算是溫室里的花朵，並沒有經歷過多少風險。
但她們只是侍女，所以只能等待姜恆宇的決定。
姜恆宇則是微笑著回答說。
「前輩不必多說了，晚輩對於帝關之外的世界早就心生嚮往了。」
無涯點了點頭，似乎是十分滿意。
然後就不再多說什麼，然後繼續在前方引路，很快就走上了一條古路。
走上那條古路后，果然安全了很多，雖有意外，但有驚無險。
十幾天後，無涯指著前方突然開口說道。
「到了！」
隔著很遠，一種宏大、蒼涼的氣息就已經鋪天蓋地而來。
地平線的盡頭，灰濛濛一片，接天連地，佔據滿了所有的空間，天上地下到處都是。
兩女全都是第一次來這裡，看到后都是一呆，凝聚精神仔細觀察后，皆一臉的震撼之色，茫茫灰色無邊無垠，整體居然就是一座城池。
它聳入域外，廣袤無垠，與天齊高，這不像是城，更像是一片古宇宙。
帝城，亘古長存，橫霸邊荒。
無涯並沒有帶他們進入內城之中，而是直接越過帝城進入到了一片荒漠。
這讓姜恆宇有些遺憾，他又一次沒能進入內城。
整片荒漠都曾經是戰場，浩瀚無疆，沒有盡頭，無數先民於此廝殺，戰天鬥地，遙遠歲月雖然逝去，但依舊彷彿能聽到鏗鏘戰歌，以及鐵血的喊殺聲。
他們一路前行，很快就看到了一絲異象。
「咦，那是什麼？」
當走到大漠深處，藍仙突然抬頭驚呼道。
因為她總覺得像是有什麼東西遮在上方，浩瀚如一方星域。
姜恆宇和王曦也仰頭望天，那是魔雲還是仙霧？
潔白與黑暗糾纏在一起，如同陰陽互抱。
最為關鍵的是，它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化作了一個怕的漩渦，形成深淵。
只不過，這深淵是通向天穹上的，沒入無垠未知處，而非通向地下。
它真的太大了，浩瀚無邊，籠罩在大漠上方。
這是空間壁構築而成，它自成一片神秘之域。
黑色的與潔白的霧糾纏，彼此交結在一起，緩慢旋轉，擁有可怕的力量。
在那天淵中，有很多星辰碎片，在跟著起伏，在跟著轉動，形成可怕的一股魔性力量，景象壯闊。
這不是一般的深淵，連星體都可吞進去。
可它不是黑洞，真的只是一片深淵，因為在大漠中向前走去，可以看到，天淵都快接觸到地面了。
這樣看的更真切，許多星骸在裡面，緩慢而動，更是有一些巨大的骸骨，在漂浮，在旋轉，讓人生畏。
「這座天淵神秘未知，曾有很多高手探尋，可從來沒有人走到終點，而它則在鎮守我界邊荒！
它對一般的生靈無效，可一旦有不朽跨界而來，走進這片區域，就會被吸進天淵將其磨滅。」
無涯十分鄭重地開口解釋，把天淵的巨大作用講清楚了。
「什麼？」
姜恆宇倒是沒什麼，藍仙和王曦聞言大驚失色，忍不住向後倒退，臉色有些蒼白。
可以吞掉不朽的生靈，這是何其可怕的事，天淵太恐怖了，它究竟是什麼，居然有這種無上威勢。
「放心好了，不會吞掉人道領域的生靈，一般的生靈走在這裡，不會有什麼變故，只有不朽出現它才會吞掉。」
兩女瞬間就又多出了很多疑問，
這是怎麼回事，專門針對不朽？
它是如何形成的，還是人為布置的，到現在都無解，因為仙古末年，這一界覆滅，文明斷層，一切都不可考據了。
即使是他們這些仙古紀元活下來的奇人，知道的其實也不多。
畢竟在仙古紀元，九天十地還有十幾位仙王和上百位真仙存在，那個時候至尊境修士只能算強算是中層。
姜恆宇倒是有些若有所思，因為他忽然感覺天淵和傳說中的歸墟非常像。
不過卻不是完美世界這邊的傳說，九天十地並沒有歸墟這個詞眼，而是來自他家鄉的傳說。
但是卻只有部分相似的地方，姜恆宇忽然間對這處天淵產生了非常巨大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