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煽動朱子明
金田慢慢悠悠地點上一支煙,站在窗檯邊,心裡開始思考縣城內部最適合逃跑的路線。
現在應該是守備人員最放鬆警惕的時刻,山本先後偷襲了李雲龍和楚雲飛的部隊,他覺得此刻縣城周圍幾乎沒有什麼可形成威脅的軍事力量,所以才敢大搖大擺地來到縣城。
自大就是導致山本失敗的最大原因。
夜色漸深,金田做了一些小準備,也偷摸出了休息室。
輕車熟路地便摸到關押秀芹的地方,可門口站著兩個守衛。
守衛見金田過來,點頭哈腰還遞煙。
「長官,您來這幹什麼?」
「我受大佐的命令來這審問犯人。」
「額,您有通行證嗎?」
「嗯?」金田眉頭一皺,長官的氣勢就迸發出來。
守衛得罪不起他,只得意味深長地笑笑讓開身位,順手遞給了鑰匙。
想想也是,在守備森嚴的縣城內部,就算是只蒼蠅都飛不出去,何況是個大活人呢?
金田滿意地點點頭,順手遞給守衛一瓶酒說:「現在晚上太難寒冷,大佐閣下讓我給你倆送瓶燒酒暖暖身子。」
「哦!感謝長官!」守衛連忙接下來,笑得合不攏嘴。
戰爭年代,煙和酒都是極度稀缺的物品,特殊情況下,給錢都不換。
金田暗自笑笑:「喝吧喝吧,反正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他在酒裡面加了點「佐料」。
進入牢房后,金田第一時間見到的人是朱子明。
只見他不停地往自己衣服里塞枯草,不知道是不是魔怔了……
其實按照劇情來說,他應該在將軍嶺被山本當炮灰,掉下山崖摔死了,可劇情已經被金田的舉動更改,所以朱子明也算是白撿了一條命!
清了清嗓子,金田用著地道且優美的中國話對朱子明低聲說:「喂!你他娘的還沒死吧?」
朱子明聽見聲音,連忙回頭,還以為出現幻覺了.……
「額……太君,您這是……」
他有點懵逼,這小鬼子中國話哪學的?
「滾你丫的,別叫太君噁心我。簡單說吧,我是李團長安插在山本特工隊的間諜,今天晚上就來救嫂子出去。聽明白了嗎?」
朱子明聽得十分明白,今天晚上救嫂子出去,可偏偏沒有他朱子明!
默默嘆息一聲,他說道:「聽明白了.……」
側面牢房的秀芹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半天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金田接著說:「當然!既然我先告訴你,就說明你也要參與這場行動,有沒有心理準備?」
「啊?我能幹什麼呢?」
朱子明似乎再一次找到了一線生機,參與行動是不是意味著我也有機會活下去呢?他心想。
「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簡單!完全沒有任何難度,當個炮灰!」
「炮灰?我還是得死在這嗎?」朱子明的心情一下子就暗淡下去,剛升起的一絲希望又被瞬間磨滅。
金田的計劃是這樣的,現在縣城內部只有南門的守軍是山本特工隊員,所以他想出縣城就得走南門。
可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在抵達南門的路上有不少偽軍和日軍隊伍巡邏,晚上戒嚴,他想帶著一個女人大搖大擺出城顯然是不現實的,就算那些偽軍都畏懼他,可萬一被山本看見,遊戲就結束了!
朱子明的作用就是簡簡單單當個炮灰,吸引巡邏隊伍的注意力,金田帶著秀芹往南門走,朱子明就往北門的方向跑,動靜越大越好!
當然為了獎勵朱子明最後一次作為中國人坦蕩地活著,他會給朱子明一個痛快,免得他又被山本抓回去折磨。
朱子明半天沒說話,腦子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可能既有面對死亡時的恐懼,也有得到一個自我救贖機會的迫切,兩種極端的心境讓他陷入矛盾的狀態。
「你還在考慮什麼?難道你不想堂堂正正當個中國人嗎?難道你願意一輩子當小鬼子的走狗,受千萬國人指責、戳你的脊梁骨罵你狗漢奸?如果你參與這次行動,我會給你個痛快,並且在團長那裡給你正名,給你立個碑!」
「而且就算你留在山本這,你的下場也不會好!你想想,你現在漢奸的身份已經暴露,沒辦法繼續留在獨立團當間諜,你對山本來說還有用嗎?而一個沒有作用的人,山本會養著嗎?非我族人、其心必異,很簡單的一個道理,山本怎麼會不明白?」
「與其苟且偷生一輩子,不如站起來當一秒鐘的英雄!」
金田循序漸進地引導著朱子明。
片刻之後,秀芹那邊也傳來了聲音。
「小哥,你真是團長派來救我的嗎?」
從秀芹的話里也不難聽出,她還是有所防備,畢竟小鬼子實在太狡猾,說不定又在演什麼戲,想設計李雲龍.……
「當然!我是李團長秘密安排的間諜。」
秀芹還是不相信:「那你說幾個團長做過的事情。」
金田稍加思索便脫口而出:「團長喜歡喝地瓜燒;以前是新一團的團長,後來因為違背上級命令打了坂田聯隊,被發配到被服廠當廠長……」
說了一通,幾乎快把老李那點家底全抖出來了,這下秀芹也不得不相信.……
忽然,朱子明「噌」地一下站起來,對身前的金田說:「我幹了!不就是一死嘛!嫂子,這是我朱子明為你和李團長做的最後一件事!」
他的眼神堅定,目光如炬,好似真的有一團熊熊烈火在燃燒……
朱子明最後作為中國人的熱血終於被點燃了,神色里有種向死而生的決絕。
金田默默點頭,從胸口摸出一包「佐料」遞給他說:「在你被抓住之前,吞下這包東西。答應你的事情,我都會做到!現在的你才是真正的華夏男兒.……」
此時,牢房外面的兩個守衛已經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金田和朱子明一起動手拖動著兩人的屍體,回到牢房內。
順手將兩人的衣服脫下來,其中一套交給秀芹穿上,只有把她打扮成一個士兵才有最大機會把她安全帶出去。
好在秀芹是個從小幹活的勞動婦女,所以穿上一個士兵的衣服大小倒也合適,頭髮一紮戴上帽子,如果不是近距離檢查,根本看不出任何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