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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八二 根緊握在地下

  第五八二 根緊握在地下

  看著吳昊留給自己的這段文字,梁燕眼圈一紅,但眼淚並沒有流下來。


  此時的吳昊,把車正停在出城高速入口外。


  之所以要給梁燕發去這段文字,因為吳昊知道,只要一進了高速,就意味著兩個人從此不在有情感上的交集。吳昊要用這段文字讓自己重生,讓梁燕重生。


  「燕子,我的妻,這也許是最後一次這樣喚你。我知道你肯定會看到我寫的這段文字的。發出這段文字后,從此心裡不會在有你,雖然這個過程會很痛苦,如修真中渡劫,死一次,脫身皮,但畢竟還有重生的希望。」


  吳昊知道,修真渡劫,本身也是一個逆天而行的過程,這與此時兩人處境很搭:既然是逆天而行,就要迷途知返,哪怕付出在高的代價!


  道教中渡劫中的這個「劫」,那是有所指的,就是天雷,而「渡」,就是指能夠在雷擊中依然無恙,這才能獲得重生,當然,也有可能因此丟了小命。


  對自己來就,這道「劫」就是個天數,躲是躲不過去的,這也不符合吳昊的性格,所以,他要把自己置身在天雷之中,誰讓自己做了違背天理的的事情了呢,吳昊願意接受上天會給予自己的懲罰或災難。就如修真者逆天而行,要以凡人之身修得真仙,上天就會降下天劫。


  春雷一聲震天響,雷毀滅中孕育著生機,雷聲被譽為希望的象徵。春天的到來,是伴隨著春雷之聲到來的。一聲春雷震醒了大地,震醒了一切冬眠之物。使自然界重新煥發生機,開始發芽生育,繁衍延續。


  這就是自然界的生命起始和過程,是自然界的生命規律,是自然界的生命動力。


  此時的吳昊,願意接受這種「天譴」,哪怕付出在多,哪傷痕纍纍。


  吳昊雖然不是修真者,但問世間誰人無憂,唯神仙逍遙自在。就算是肉T不能不老不死永生不滅,但他也要儘力做到精神上的無所憂愁。


  自己只是紅塵凡人,順生應生死才能繁衍不息,得失苦樂才能重新獲得情與欲之交熾。


  對修真者而言,世間的功名利祿榮華富貴,在時間長河中不過只是轉眼雲煙,只有飛升天界位列仙班,才是永恆的追求。不過修仙長生是奪造化之能的逆天舉動,會受到天劫的制衡考驗,飛升之路極為崎嶇難行。


  而天劫就是自然界對強橫生命的一種制約,只有經歷過天劫的洗禮蛻變,才能煉就神體超然物外,渡不過者則化為劫灰重歸天地本源。


  為了飛升天界或抗劫保命,無論正邪旁門都極為重視修鍊。正道偏重內煉自身精元,旁門喜好藉助自然能量,邪派流行採補奪元煉魂,各派修鍊的方式途徑不同,但飛升上界都需要經歷三重天劫考驗。浩瀚天威是檢驗修鍊成果的試金石,即使藉助法寶主動捨棄肉身「兵解」逃脫,遲早還是要重新面對考驗。


  吳昊雖然升不了天,但他更願意用這種「自虐」形式,接受「三重天劫考驗」,藉此讓自己獲得「重生」。


  只是讓吳昊和梁燕兩個人誰都沒有想到的是,兩個人從此分手,悠悠數十載,在也沒有什麼交集,只是偶爾見見面,如同朋友一般。而人到中年後,竟然在省城重逢。雖然那時已經今非昔比,物是人非,但一想起當年的那段情緣,還是免不了一陣的唏噓。


  這也是天數!因為兩個人竭盡全力,十幾年二十來年不來往,但還是在十幾年二十來年後,又一次交集,而且還管是願意還是不願意,這種交集躲都躲不開,而在這二十來年的歲月里,那棵生命力極強的種子,在悄然之間,已經在兩個人的心裡長成了參天大樹。


  更何況那隻吳昊並不知道的小手,早就在冥冥之間,把兩個人的血脈連在了一起。這到如一首經典的《致橡樹》一般:

  我如果愛你——


  絕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愛你——


  絕不學痴情的鳥兒,


  為綠蔭重複單調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來清涼的慰藉;

  也不止像險峰,


  增加你的高度,襯托你的威儀。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這些都還不夠!


  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緊握在地下;

  葉,相觸在雲里。


  每一陣風過,

  我們都互相致意,


  但沒有人,


  聽懂我們的言語。


  你有你的銅枝鐵干,


  像刀、像劍,也像戟;

  我有我紅碩的花朵,


  像沉重的嘆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們分擔寒潮、風雷、霹靂;

  我們共享霧靄、流嵐、虹霓。


  彷彿永遠分離,


  卻又終身相依。


  這才是偉大的愛情,


  堅貞就在這裡:


  不僅愛你偉岸的身軀,


  也愛你堅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這些都是后話,正是十幾年二十幾年之後的那次不期而遇,讓吳昊和梁燕之間不得不又演繹出另一番別樣之情來。


  回歸正常,雖然每天吳昊借著忙碌來沖淡對梁燕的那番不了情,不去想她,更不能見她,但還是在父母回大青之前的一天,接到戰友趙偉的電話。


  「老大,是不是當了縣長就把戰友們給忘了?」電話一接通,趙偉爽朗的大笑著問道。


  「趙偉,千萬別這麼說,別說是縣長了,就算是市長省長,也沒法跟咱戰友之間的這份情想比呀,你說是不是?」聽到趙偉的聲,吳昊心情立馬興奮了不少。


  「這還差不多,不過,你可欠著大家一頓酒呢,沒忘了吧?」


  「哪能忘了呢,原本是春節期間想補上的,不是人不全嗎。你說吧,什麼時候把人張羅全了,我隨時聽候調遣。」


  「這還差不多。對了,梁燕給沒給你發請柬?」趙偉只知道兩個人的過節,並不知道兩個人的零距離,所以才這樣問道。


  一聽趙偉這麼問,吳昊本能的愣了一下,原本心裡有些淡忘的傷痛,一下子又被撕裂開來,一瞬間,那種痛徹心扉,一時間讓吳昊喘不上氣來,他不由得雙眼微微一紅,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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