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第253章 笨死了
第253章 笨死了
「我們這是到哪了?」
蕭小小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揉著眼睛左顧右盼。
「還在路上。」身邊的古箏小聲說道。
「哦。」
老大爺還在老神在在地描述著貝城當年的兇險,言語中不難聽出添油加醋的成分,但林安宇還是很給面子地露出好奇的神色,時而點點頭,一副認真聆聽的模樣。
前方擋路的斷樹沒多久就被移開了,道路重新恢復通暢,之後的路途依舊顛簸,老大爺似乎有點暈車,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見林安宇鬆了一口氣,白彤彤低聲道:「你剛剛應該沒有認真聽吧?」
林安宇聳聳肩:「後面不太想聽了,真實故事和玄幻故事我還是分得清的。」
這老大爺前面還好,雖然不少地方說得有些誇張,但好歹還符合現實,可後面就越說越離譜了,年輕時候孤身赤手空拳大戰八個劫匪的傳奇故事都說出來了,整段經歷漏洞百出,他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現在某些中老年人就是這樣的,一開口就是吹牛逼,林安宇嚴重懷疑他們年輕時候就喜歡這一套,很多牛逼吹著吹著自己都信了,等老了之後就當做談資。
想到這裡,他低聲提醒道:「現在某些大叔大爺就是這樣的,我建議你以後要是聽到用『不是我吹牛逼』這種句式開頭的,最好把後面的話當成玩笑聽。」
「既然你都知道他是在虛構事實了,為什麼還能裝作聽得很認真的樣子?」白彤彤有些好奇。
「給個面子唄,上課和上班有時候不也得不懂裝懂嘛,點頭附和而已,又不會少塊肉。」
「這算是一種照顧別人情緒的方式嗎?」
「額,大概吧。」
「謝謝,我記住了。」
「伱記住什麼了?其實這還是要分場合的……」
「……」
「這兩人還聊起來了,我看他們高中的時候也不熟啊。」看著前面竊竊私語的兩人,古箏小聲嘀咕。
蕭小小已經睡醒了,她用不著再關心對方會不會磕到頭,於是坐到了韓晝身邊。
「我們高中的時候在別人眼裡看起來也不熟。」韓晝笑了笑,轉而問道,「怎麼樣,找到適合兩個人跳的舞了嗎?」
「嗯。」古箏點點頭,隨即撇嘴道,「分明是你邀請我跳舞,居然還要我來找舞蹈,一點誠意都沒有。」
「我這不是怕我找的你不喜歡嗎?」
古箏白了他一眼:「你要是真怕我不喜歡就應該什麼要求也不提,還非要找能一直手牽手的舞蹈,找起來麻煩死了。」
雖然知道她不是真的在抱怨,但韓晝還是很識趣地說道:「你說個時間,我請你吃飯。」
「這還差不多。」
古箏彎了彎眼睛,輕咳一聲,故作隨意地說道,「回去以後我就把舞蹈視頻發給你,你自己先練著,聯誼活動前我們再一起多排練幾次,免得到時候出差錯。」
「還要排練啊?」韓晝面露苦笑,「就是一場娛樂性質的舞會,沒必要那麼認真吧?」
「你笨手笨腳的,到時候給我丟人怎麼辦?」
「都跟你說了那不是競技比賽了,哪有什麼丟不丟人的,而且我對自己的肢體協調能力還是很自信的。」
「我對你不自信,那天我要穿新鞋子,我怕你踩到我的腳。」
「我到時候多注意腳下就好了,保證不會踩到。」
「一直盯著腳下還跳什麼舞?」古箏不滿地糾正道,「跳舞的時候必須得看著舞伴!」
「腳不也是舞伴的一部分……」
「眼睛!看著舞伴的眼睛!」
古箏給了韓晝一拳,她已經看出來了,這傢伙分明就是在故意裝傻充愣。
她本來還有些難為情,現在也不裝了,雙手環胸,惡狠狠地說道,「總之聯誼活動開始之前你必須抽出時間跟我排練,否則我就不跟你跳舞了。」
「行行行。」韓晝失笑,一本正經地挺起胸膛,「我會以『不踩到你的腳』為目標努力練習的。」
「哼。」
古箏白了他一眼,然後扭頭看向窗外。
藍天白雲,殘留著點點朝霞。
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少女漸漸彎起眼睛,彎著天上的飛鳥發獃。
「韓晝。」
「嗯?」
「其實踩到腳也沒關係的。」
不過你得好好看著我的眼睛……她在心裡默默補充了一句,決定等排練的時候再把這話說出口。
「哦……意思是不用排練了?」
「想得美!」
……
客運車在大約十點多到達了臨海鎮車站,一路的顛簸讓眾人有些不適,下車緩了一會兒才離開車站。
據蕭小小所說,臨海鎮並沒有專門通往見鹽村的車,需要自己找車,不過由於那地方的道路頗為崎嶇,很多司機都不願意開車前往,好在她認識幾個願意去的司機,表示不用擔心接下來的行程。
雖然見鹽村很偏僻,但臨海鎮卻並不像眾人想的那麼落後,跟普通的城鎮差不多。
「還挺熱鬧的嘛。」林安宇好奇地東張西望。
「因為是周末,而且最近這段時間是海宴,熱鬧點很正常,往常其實挺冷清的。」蕭小小打著哈欠解釋了一句。
這已經不是眾人第一次聽到「海宴」這個詞了,古箏好奇道:「小小,什麼是海宴啊?」 「臨海鎮的一個習俗,算是節日吧。」
蕭小小解釋道,「你們也知道,貝城一座臨海城市,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各個國家的都有,那麼好的條件,臨海鎮沒怎麼把貿易發展起來,倒是把各國的習俗都學了一點,每個季節中旬都會舉辦活動,漸漸就成了海宴,聽說本來是想把這個習俗推廣到整個貝城的,不過失敗了。」
林安宇總結道:「也就是說這是一個縫合了很多習俗的習俗?」
「可以這麼說,不過這些我也是聽老一輩人說的,具體是怎麼回事也不清楚。」
「風俗習慣一般都是因為紀念某段歷史而形成的,如果海宴真是一種揉雜起來的習俗,沒有屬於自己的紀念意義,無法推廣出去也很正常。」白彤彤笑道。
「真可惜。」林安宇嘆了口氣。
「這有什麼可惜的?」蕭小小看了他一眼。
韓晝解釋道:「他的意思是,如果這一習俗真的能推廣到貝城乃至全國的話,我們就又可以多一個節假日了。」
「嘿嘿嘿,還是韓晝懂我。」
蕭小小口中願意前往見鹽村的司機是見鹽村的本地人,隔三差五就會回村子里看看,也願意搭載乘客,不過今天中午不行,因為是海宴,他已經約好了和朋友一起遊玩,表示要下午才能帶韓晝等人前往村子。
眾人也不在意,從臨海鎮到見鹽村總共也就四十多分鐘,花不了多長時間,正好這段時間他們也可以在鎮上四處逛逛。
作為一座臨海城市,貝城最為出名的商品之一就是貝殼,各種形態不一的貝殼被掛上高低不同的價格擺在各種店裡售賣,臨海鎮自然也不例外,由於是海宴期間,路上能看到許多售賣貝殼的攤子,有些似乎是剛剛從水裡撈出來的,湊近還能聞到海腥味。
見眾人面露新奇,蕭小小很自覺地承擔起了嚮導的責任:「商店裡賣的很多貝殼看著漂亮,但其實是經過輕微打磨過的,這些攤子上的就沒有,不過好看的基本已經被店家或者其他顧客淘走了,能不能找到合心意的就要看你們的本事了。」
女孩子對漂亮的事物基本沒有抵抗力,古箏和白彤彤都很感興趣,湊到攤位前挑揀起來。
商家很熱情地介紹著這些貝殼的來歷。
韓晝對貝殼沒什麼興趣,但被古箏叫過去當起了「苦力」,後者嫌有些貝殼太臟,讓他代為挑揀,順便幫忙參謀一下哪個貝殼最好看。
白彤彤有樣學樣,也把林安宇叫了過去,不過相比於古箏的蠻橫,她的言辭相當禮貌,態度好得挑不出毛病。
蕭小小站在原地沒動,雖然並不是土生土長的貝城人,但她從小到大見過的貝殼簡直太多了,這種一撈一大把的大眾貨實在入不了她的法眼。
大約十幾分鐘后,古箏和白彤彤結束了挑選,心滿意足地拿著幾個貝殼走了過來,韓晝和林安宇的速度要慢一些,因為他們需要洗手。
面對兩個女孩的詢問,蕭小勉為其難地給出了一個「還不錯」的評價,然後得意地表示自己家裡還收藏著更不錯的貝殼。
海宴的性質有點類似於一個大型的展銷會,一路上能看見各種各樣的攤位,美食的香味不斷往鼻子里鑽,打氣球之類的遊戲隨處可見,古箏很激動地去試了試,輕鬆拿下獎品,還讓韓晝也試一試。
韓晝搖頭表示沒興趣,實則是有足夠的自知之明,他打氣球的槍法太差,這一點早在暑假時和莫依夏一起去玩的時候就知道了,沒必要花錢丟臉。
除此之外,還有套圈丟彈球等遊戲,眾人都去試了試,在此過程中,古箏展現了驚人的遊戲天賦,很多遊戲的大獎獎品都被她拿到了手,驚得蕭小小眼睛瞪得溜圓。
她從小就幻想過這一刻,自己是個很厲害的遊戲高手,無論什麼遊戲都能輕鬆拿到大獎,這樣自己就可以擁有很多玩具了,沒想到今天幻想居然變成了現實,不過主角不是自己,而是這個叫古箏的女孩。
而作為古箏的高中同學,韓晝等人雖然也很驚訝,但也算是有一定的心理準備,心想這大概和運動神經發達有關。
贏下諸多獎品的古箏就像是一個凱旋的將軍,眼睛彎起,臉上滿是得意,忽然問道:「話說小小,我之前就想問了,你這個耳釘是在哪裡買的?真好看,我也想買一對。」
蕭小小得意地摸了摸耳垂,說道:「這個是無價之寶,買不到的。」
韓晝面露驚訝:「這是你自己做的嗎?」
這對銀色玫瑰耳釘的做工雖然精細,但並不算太複雜,想要工業量產很容易,買應該是買得到的,因此他才會懷疑這對耳釘是蕭小小自己做的,手工製品獨一無二,倒是算得上無價之寶。
「我要真能有這種手藝就好了。」蕭小小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這是別人送的。」
「禮物嗎……既然是無價之寶,那對你來說應該有著很重要的意義吧?」白彤彤好奇地詢問。
「對,很重要。」
見這傢伙腦袋都快揚到天上去了,韓晝打趣道:「喜歡的人送的?」
蕭小小一臉不屑:「比喜歡的人還重要。」
「家人?」林安宇試探道。
「比家人很重要。」
「……」
眾人一邊聊天一邊四處閑逛,時間緩緩流逝,眼看即將到達約好和司機會和的時間,幾人剛好在一顆掛滿木牌的樹前停了下來。
木牌上寫著字,下方還吊著一小串風鈴,風一吹,所有的木牌就會隨風搖晃,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無需介紹,眾人也能明白這些木牌的含義,上面的文字顯然是別人留下的願望,只要將寫下願望的木牌掛在樹上,願望就能得以成真。
林安宇提議道:「難得來一次,我們也把願望寫下來吧。」
其他人都有這個想法,也算是在這裡留個紀念,很快買下木牌,在桌邊開始書寫自己的願望。
韓晝剛剛放下筆,古箏就把腦袋湊了過來,納悶道:「『願誠哥保佑,但無柴刀加身』……這是什麼意思?誠哥又是誰?」
「一個有很多翅膀的天使,我希望他能保佑我以後身體健康,不遭遇任何意外。」
「有我在你還怕遇到意外?」古箏哼哼道。
韓晝愣了愣,失笑道:「你也不可能一直都在啊。」
古箏想反駁,但事實確實如此,她不可能一直都待在韓晝身邊,撇嘴道:「那總比向這個虛無縹緲的誠哥祈禱強吧?」
笨死了,你分明可以把願望換成讓我一直陪在你身邊嘛……她悶悶不樂地想道。
「不一樣的,誠哥生前是這方面的專家,找他許願比較靈驗。」
韓晝面不改色地敷衍過去,隨即扭頭去看古箏的木牌,笑道,「『永遠都是第一位』嗎,果然是你的風格。」
古箏有些不滿地白了他一眼,要當第一靠自己就夠了,她真正的願望其實在木牌的另一面。
她越想越鬱悶,趁韓晝不注意,又在木牌下面多寫了一排小字。
「我要比誠哥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