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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反將一軍

  第197章 反將一軍


  「怎麼樣,你們那邊有找到人嗎?」


  和梁倩返回大本營的途中,陳祥剛好看到了從另一個方向返回的林鳴和林小柚兩人,於是故作急切地詢問了一句。


  見兩人面色沉重地搖了搖頭,他嘆了口氣,遺憾道:「唉,我也是,希望其他人那裡能有所收穫吧。」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他心裡其實很清楚,其他人能找到就有鬼了,他可是親眼看見那個女孩坐著推車從下山的方向滑下去的,那個方向壓根就沒人搜索,更不可能有人能找到她。


  說實話,當離開廁所看到那個叫做莫依夏的女孩的那一刻,陳祥的心情是相當緊張的。


  要知道他在廁所里不僅和廖新宇討論了該如何「算計」肖雨燕,還幾次提到過自己對待感情不忠貞的事,儘管措辭比較隱晦,別人未必能往這方面聯想,但他還是亂了心神,生怕自己被揭穿真面目。


  他很清楚,作為一個有意保持著專一形象的渣男,一旦被揭發可不只是失去一個女朋友那麼簡單,他和梁倩可是班上有名的模範情侶,分手絕對會鬧得相當轟動,渣男之名將在整個專業里流傳。


  這還算好的了,要是被再掛在表白牆上之類的地方,那他將來就別想再勾搭學校里的女孩子了,加的那些純真學妹們也會毫不猶豫地把他拉黑。


  同樣的擔憂廖新宇心裡當然也有,甚至還要勝過陳祥,一想到小雨今後或許會用一種極其失望和厭惡的眼神看著自己,他就覺得心如刀割,一時間六神無主。


  於是兩人很快有了算計,決定先試探一下女孩有沒有聽到他們剛才的對話,如果沒聽到自然是皆大歡喜,如果聽到了,那麼他們就會想辦法求她不要說出去。


  誰知就在這個時候,意外發生了。


  只見那個叫莫依夏的女孩突然栽倒在了身後的推車之中,然後在兩人震驚的目光中一路滑下了山坡,直到消失得無影無蹤。


  兩人當時的表情相當精彩。


  他們想過救人,還嘗試著追了一段距離,可很快就發現自己追不上,緊接著轉念一想——他們其實也沒有追的必要,甚至不需要把這件事告訴別人。


  這難道不比求對方不要把他們的對話傳出去要容易很多嗎?

  況且這件事本就和他們無關,就算事後有人問起來,他們也可以輕鬆否認看見了對方的事實。


  做出這種違背良心的決定當然需要經過一番長時間的思想掙扎,不過兩人都深知自己的秘密絕不能暴露,猶豫許久,最終還是同時選擇了裝作不知情。


  而事情的發展也和陳祥想的一樣,有人失蹤,大家自然無心再爬山,之後就算找到了人也會放棄這次的雪山之行,那個女孩多半會被送到醫院,而他們這些不相干的人自然是直接離開,中間不會有交集,完全不會有暴露的風險。


  他懷著輕鬆的心情回到了大本營,剛好看見一臉陰沉的廖新宇走了過來。


  之前廖新宇想要和肖雨燕同行被拒的事他自然留意到了,也清楚對方心情不好,見女友離去休息,於是安撫道:「別沉著一張臉了,機會還多著呢,你太心急了。」


  廖新宇半晌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擔憂道:「那個……我們真的不把那個女孩滑下山坡的事告訴大家嗎?」


  陳祥皺起眉頭,沒想到這傢伙現在居然在關心這件事,當即壓低聲音說道:「你說呢?我們現在才說和不說有什麼區別?伱以為現在反悔有用嗎,萬一那女孩真出了什麼事我們還脫不了責任!」


  廖新宇更加良心不安,神色掙扎道:「你……你也覺得她可能會出事嗎?」


  這傢伙沒救了……


  陳祥深吸一口氣,語重心長道:「新宇你聽著,不管她有沒有出事,這件事都和我們沒有關係,我們什麼都沒有看見,而且現在才想補救已經晚了,晚了你懂嗎?」


  「可是……」


  「你覺得小雨會喜歡一個品德有問題的人嗎?」陳祥不耐煩了,直接拿出了殺手鐧。


  廖新宇立即就不說話了,沉默著低下頭,過了一會兒還是自嘲了一句:「原來你也覺得我們倆品德有問題啊。」


  「不然呢?」


  陳祥聳聳肩,像他這種人毫不避諱正視自己內心的人才能成為情感好手,而像廖新宇這種唯唯諾諾的就只能噹噹舔狗了。


  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前方傳來一陣嘈雜的動靜。


  為了彰顯自己賣力找人的急切心情,他刻意回來的晚了一些,此時才注意到前方的路燈下已經站滿了人,其他人早就回來了。


  肖雨燕站在幾個嚮導面前,正在急切地說著什麼。


  陳祥皺了皺眉,叫上廖新宇一起走了過去。


  「對,韓晝說他可以確定莫依夏就在我們之前上山的那條路上,他等不及已經獨自去找人了,說是會用手電筒光作為信號,我們一過去就能找到他。」


  肖雨燕一直忍著寒冷在路燈下等待著,一看到眾人回來就立馬把韓晝交代的事告訴了他們。


  「胡鬧!」


  聽完他的話,即便是一直保持著冷靜的王哥都深深皺起了眉頭,呵斥道,「我不是說過不許你們獨自行動嗎!」


  肖雨燕先是道歉,隨即解釋道:「可是如果我不留在這裡等你們,你們現在可能會以為失蹤的人又多了兩個。」


  她沒有說這是韓晝一個人的決定,而是幫忙分擔了一部分壓力。


  不給嚮導們罵罵咧咧的機會,張濤沉聲催促道:「既然韓晝已經先走了,我們現在就立馬追上去吧,萬一再出什麼意外就麻煩了,況且現在看來其他幾個方向確實沒有莫依夏的蹤跡,說不定她真的就在山下呢?」


  眾人一聽都覺得有道理,心裡不爽歸不爽,但人總是要找的,也顧不上休息,當即往山下趕去。


  剛走過來的陳祥聽到了眾人的對話,頓時心中一沉,連忙叫住準備往山下跑的肖雨燕,問道:「等等小雨,那個叫韓晝的為什麼會知道失蹤的女孩是往山下去了?」


  「不知道,可能是心有靈犀吧。」


  肖雨燕本就討厭這個渣男,再加上擔心韓晝兩人的安危,自然無心回答他的問題,敷衍了一句就匆匆往山下跑去。


  陳祥的神色漸漸變得凝重,扭頭看去,廖新宇的臉色同樣不太好看。


  兩人誰都沒有動,就這麼看著眾人離去。


  ……


  清理積雪的過程相當枯燥,對身處險境的人來說更是一種絕望的折磨,好在韓晝和莫依夏心態都相當不錯,不至於因此就產生消極的想法,反而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反正有食物和水,哪怕不能在第一時間得到救援,他們也可以堅持一段時間。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堵在洞口的積雪終於被挖穿,一陣凜冽的雪風猛地鑽入山洞之中,颳得兩人臉頰生疼。


  「接下來在這裡等著就好了。」


  韓晝沒敢探頭往外看,現在外面一片漆黑,要查看情況也是白天的事,他把頭燈放在洞口,用剛剛刨出來的積雪埋住一部分,用力壓實,以免被風吹得到處跑。


  這頭燈質量倒是不錯,哪怕從高處落下也沒壞,而且還好有頭燈的帽子緩解衝擊力,他才不至於被摔個頭暈眼花。


  和莫依夏的倒霉不同,他今天的運氣可謂是好到爆棚。


  接下來就是等待的時間了,頭燈的光亮在夜裡很明顯,只要懸崖上有人往下看一眼就能注意到,從而意識到他和莫依夏在這裡。


  兩人縮在山洞的最裡面,靠坐在冰冷的石壁上,彼此相互挨著,共同裹在單薄的被套和床單里,靜靜看著洞口外被黑暗吞噬的燈光。


  崖間不時吹來刺骨的寒風,讓兩人一陣哆嗦。


  「我忽然有些後悔把洞口的雪給挖開了。」韓晝吐出一口白氣,開玩笑地說道。


  「我倒覺得這樣剛剛好。」莫依夏俏臉被凍得發白,又往他身邊縮了縮,「過一會兒說不定能看到日出。」


  「那恐怕得坐在洞口邊才看得到了。」韓晝笑了笑,「而且你最好不要抱太大期望,這裡的日出和山頂的日出可是有區別的。」


  「不。」莫依夏微微搖頭,輕聲說道,「沒區別的。」


  起碼對她而言沒區別。


  或許是疲憊的緣故,她看上去要比平時安靜不少,就連聲音中也多了一絲恬靜柔和的意味。


  這會是最真實的莫依夏嗎?

  韓晝不禁想道。


  「要不你還是直接向我表白吧。」


  像是被看穿了想法,少女投來一道似笑非笑的視線。


  見韓晝不說話,她嘆了口氣,繼續說道:「都肯不要命來救我了,還不願意向我表白嗎?」


  韓晝猶豫許久:「我……」


  「不用說了。」


  像是知道他會說些什麼,莫依夏挽起耳邊的髮絲,輕笑道,「反正我已經做好以身相許的順便了。」


  從這個角度,洞口外只能看到半個月亮。


  另一半只是暫時看不到,並不意味著它們被分成了兩半。


  「我是認真的。」她輕聲補充了一句。


  「是嗎。」 「一直都是。」


  韓晝沒敢接話,只是凝視著洞口外的半個月亮出神。


  山洞裡安靜了好一會兒,半晌才重新響起聲音。


  「我說韓晝。」


  「怎麼了?」


  「你之前跳下懸崖抱住我的時候,是不是想把我丟上去?」


  韓晝一愣:「這你都能看出來?」


  他當時的確有一個大膽的想法,那就是利用「強力投擲」把莫依夏作為投擲物丟到懸崖上去,雪地上有鬆軟的積雪作為緩衝,即便有受傷的風險,但只要能保住莫依夏的性命,那就是值得的。


  這個想法其實是迫不得已之下的備選,他本來是打算在莫依夏墜下懸崖之前抓住對方的手使用「強力投擲」的,但他的速度受到了鬆動雪面的影響,沒能在第一時間抓住對方。


  只可惜莫依夏當時在第一時間反過來死死抱住了他,這個備選計劃並沒能實現。


  想到這裡,韓晝忽然愣神片刻,詫異地看向身邊的女孩:「你當時是故意抱住我的?」


  「也有情不自禁的緣故。」


  莫依沒有否認,幽幽嘆了口氣,「你在這方面永遠不缺勇氣,可在感情上卻總是當膽小鬼……也不對,試圖腳踏幾條船的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應該是膽子很大才對吧?」


  「你的膽子可比我大多了。」


  韓晝假裝聽不出她言語中的挖苦,立即出聲反駁。


  「是嗎?」


  見女孩一副輕鬆悠閑的樣子,韓晝忍不住嘆了口氣:「我說你啊,難道就真的就一點都不怕嗎?」


  「怕什麼?」莫依夏反問。


  「怕我們出不去,一起困死在這裡。」韓晝故意把語氣變得陰森了些。


  「有一點。」莫依夏有些發愁,「我一個人倒是無所謂,但如果你也死在這裡,我應該會很愧疚。」


  頓了頓,她忽然輕輕笑了笑,補充道,「沒有讓你吃足夠的魚頭是我的責任。」


  韓晝也跟著笑:「你是在說我蠢嗎?」


  「嗯。」莫依夏誠實地點點頭。


  山間吹來一陣凜冽的風,狹小的山洞裡安靜下來,除了風聲之外,兩人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你也聰明不到哪去。」


  短暫的沉默過後,韓晝沒好氣地說道,「一個勁地說什麼走吧……你覺得我當時不應該來救你嗎?」


  他不喜歡『我一個人倒是無所謂』這種話,莫依夏的厭世心理必須改變。


  「當然不應該。」莫依夏的語氣依舊平靜。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一個很明確的答案,可當她說完這句話之後卻莫名有些心虛,悄然移開了視線。


  韓晝注意到了她視線的逃離,重新問道:「那你不想讓我來救你嗎?」


  看似和第一個問題沒什麼區別,實際上卻是截然不同的兩個問題。


  「不管從哪種角度上來說,你跳下來救我都是最愚蠢的選擇。」


  「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莫依夏像是沒聽見:「你也說了,我們之所以還能活著,幾乎全是運氣的緣故,如果運氣差一點,不但我會死,你也會跟著我一起死,這樣做真的有意義嗎?」


  「當然有,意義就是現在我們都還活著。」


  別的事也就算了,在這件事上韓晝可不會給這傢伙矇混過關的機會,步步緊逼道,「你現在不需要考慮那麼多,不要管最後會死還是會活著,也不要管有沒有意義,更不用關心最後我會怎麼樣,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件事——你當時希不希望我來救你?」


  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莫依夏沒有看他,不過光聽語氣都聽得出來,韓晝此時很認真,得不到答案就不罷休的那種認真。


  她下意識想逃避這個問題,久久沒有說話。


  長久的沉默過後,韓晝學著她常用的語氣嘆道:「很多時候,不回答本身就是一種回答,你說呢?」


  莫依夏輕聲「嗯」了一聲。


  「所以你的回答呢?」


  相比於默認,韓晝還是更想聽到一個明確的回答。


  「我已經回答過了。」莫依夏妥協似地嘆了口氣。


  「回答過了?什麼時候?」


  「剛剛。」


  韓晝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剛剛那聲「嗯」是用來回答自己的上一個問題的。


  「這不挺好的嗎?」


  他長舒一口氣,扭頭看向身邊的女孩,臉上浮現出笑容,「想的話說出來不就好了,有什麼不好意……」


  話沒說完,他這才注意到莫依夏剛剛是一直把頭偏過去的,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試探道,「等等……你從剛才開始就一直不敢看我,該不會是害羞了吧?」


  雖然不太明白莫依夏為什麼會在這種事情上害羞,但對方現在的樣子的確很像是不好意思的表現。


  莫依夏沒有搭理他,只是抬手戴上了羽絨服上的帽子,臉頰被遮擋,看不出有沒有泛紅。


  或許是擔心被掀開帽子,她警惕似地抓住了帽子上的兩根繩子。


  這絕對是害羞了吧……


  韓晝樂了,忽然輕鬆下來,覺得掉下懸崖好像也不算一件不能接受的事。


  算上這傢伙之前的窘態,今天他已經贏了兩場了。


  想到這裡,他莫名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你現在似乎很高興?」


  戴上帽子的莫依夏終於重新看向了他,語氣無奈,像是在嘆息他的幼稚。


  「可以這麼說。」


  韓晝一邊觀察莫依夏是不是真的害羞,一邊含笑道,「作為你的前任老師,我覺得我有必要教會你對事物抱有期待,當然,我並不是在逼你,只是想說,即便你不願意期待別的東西,起碼也應該對我多一點信心。」


  「是嗎?」


  莫依夏望向他的側臉,「那你覺得這種信心應該到什麼程度才好?」


  韓晝想了想,半開玩笑道:「起碼在氣勢上總不能輸過『韓晝,你總會是我的』這種決心吧?」


  頓了頓,他語氣變得格外認真,「依夏,你可以對我多一點期待的,哪怕過分一點也無所謂。」


  莫依夏聽得懂他的意思,心情漸漸變得明媚起來,但還是賭氣似地別過臉去,鄙夷道:「我一直都在期待你向我表白,你連這麼簡單的要求都做不到,還好意思說什麼過分一點也無所謂?」


  韓晝臉色一垮,瞬間沒了剛才的氣勢,沒辦法,他在這方面實在是心虛。


  山洞裡安靜下來,就當他懷疑莫依夏是不是生氣了的時候,耳邊忽然響起了女孩略顯不滿的聲音。


  「那我現在就提一個過分的要求好了。」


  語氣分明和平時沒有太大區別,但韓晝卻總感覺有些不一樣——


  這分不滿好像並不是裝出來的。


  「我的腿好像受傷了,等離開這裡之後,你背著我去山頂看日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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