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走吧

  第194章 走吧

  「依夏!」


  儘管早就猜到了莫依夏的處境不妙,可當真正看到對方倒在雪地里的那一刻,韓晝還是有些亂了分寸,一顆心像是被人狠狠揪起。


  凄冷的月光灑落,身著白色羽絨服的少女昏倒在雪地之中,一動不動,像是和積雪融為了一體。


  之所以說是昏倒,是因為當高喊出莫依夏名字的那一刻,韓晝看到對方的胳膊動了一下。


  這一發現讓他高懸著的心略微放下了少許,暗自慶幸還好自己來得還不算晚。


  如果再來遲一些,誰都無法保證一個倒在雪地中的女孩體溫能否經得起流失。


  韓晝急忙沖了過去。


  雪地留下一排凌亂的腳印,又很快被呼嘯的寒風抹除痕迹。


  除了莫依夏之外,韓晝一早就注意到了對方身邊還倒著一個黑漆漆的東西,小半部分埋在積雪裡,另一半露出來,頂部覆蓋著一層很淺的雪,碩大的輪子頗為醒目,看上去有點像是推車。


  推車?


  韓晝微微皺眉,他的記憶力很好,立馬回想起到大本營的時候的確有看到一輛推車,據王哥介紹,這輛推車是他們偶爾用來向大本營運送物資的,畢竟以雪山的地形,想用機動車送東西上來基本是不可能的,只能依賴這種相對靈活以人力為主的小推車。


  只是這東西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韓晝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諸多念頭,不過眼下顯然不是思考推車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時候,莫依夏的情況不太妙,為了避免對方昏睡過去,他深吸一口氣,顧不得被冷空氣灼燒的胸腔,再次高聲呼喊對方的名字。


  「依夏!別怕,我來了!」


  強有力的聲音響徹在雪地之中,像是將肆虐的風聲都撕碎了。


  似乎是聽到了呼喊聲,雪地上的女孩動了動,像是想努力抬起頭,但韓晝猜得沒錯,她現在的狀態太差了,以至於即便是想做出抬頭這樣簡單的動作也十分吃力。


  「韓晝……」


  異常艱難地抬起腦袋,看著那道遠遠沖向自己的身影,莫依夏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幾乎發不出聲音,於是只好拼盡全力抬起胳膊,用力搖了搖手。


  可她被凍得手腳僵硬,再加上動作無力,因此在旁人看來反而更像是在招手讓韓晝趕快過去。


  韓晝速度很快,這點距離對他來說就是幾秒鐘的事,然而隨著兩人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他忽然感覺心裡發悶。


  莫依夏的神色異常蒼白,就連嘴唇也失去了色澤,一副虛弱不堪的樣子,顯然是被凍的。


  更重要的是……她現在的神色相當緊張。


  韓晝還是第一次從這個女孩的臉上看到如此焦急的神態,只感覺心情沉重,心想看來莫依夏這次真的被嚇到了,待會兒一定要好好想辦法安撫她。


  見韓晝明顯錯誤理解了自己的意思,莫依夏眉頭微蹙,不停張嘴說著什麼。


  然而此刻沒有進行聽力強化的韓晝顯然無法聽見她的話,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眼前就要來到她身前。


  莫依夏吃力地搖著頭。


  兩人間的距離愈發接近,儘管依舊聽不到女孩的聲音,但借著強光手電筒的光亮,韓晝終於在此刻清楚看到了對方的口型,並瞬間讀懂了這一口型的含義——


  「別過來。」


  這就是莫依夏一直在重複的話。


  別過來?

  為什麼?

  韓晝心頭一緊,儘管距離莫依夏只有幾步之遙,但還是立即停下腳步,他相信莫依夏不會無緣無故說出這種話,這樣說一定有她的理由。


  雪風呼嘯不停。


  用了揉了一把被吹得僵硬的臉,他四處觀察,周圍除了雪還是雪,除了半截埋在雪地里的推車之外幾乎找不到其他值得在意的地方。


  為什麼不能過去……


  韓晝心中疑惑,正要出聲詢問,就見莫依夏艱難地抬了抬腳,腳尖像是在指著什麼,他心生警覺,連忙看向莫依夏的身後,擔心看不仔細,又踮起腳尖看了看。


  下一刻,他呼吸一滯,頓時感到一陣心驚肉跳,渾身冷汗直流。


  一股寒氣直衝頭頂,他差點沒驚呼出聲。


  莫依夏身後已經沒有路了,那竟然是一處懸崖!

  而他之所以沒能在第一時間察覺,是因為這片區域整體是一處向下的陡坡,傾斜幅度較大,偶爾會有一些凸起遮擋視線,黑暗中很難一眼看到盡頭。


  更重要的是,懸崖末端的位置剛好向下增加了些許弧度。


  這就很容易給人造成一種視覺錯覺,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無法留意到懸崖的邊緣,會下意識認為陡坡還在繼續向下延伸。


  很顯然,莫依夏口中的「別過來」正是在提醒他這一點。


  韓晝一陣心驚,此刻的莫依夏距離懸崖邊緣並不算太遠,如果他繼續像剛剛那樣全速衝過去,說不定會因為剎停不及時而跌落懸崖。


  雪山果然危險啊……


  韓晝又是慶幸又是后怕,當然,最讓他感到后怕的是莫依夏居然會暈倒在這麼危險的地方。


  他當即決定先把莫依夏帶離這個危險的地方,儘管距離懸崖邊還有一小段距離,但誰都無法保證繼續留在這裡會不會出意外。


  他正要上前,然而剛抬腳身體就僵住了。


  因為莫依夏的表情沒有變化,她仍然重複著「別過來」的口型,蒼白的臉上寫滿了沉重。


  不知道為什麼,韓晝的心中陡然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為什麼?

  為什麼不能過去?

  除了懸崖之外附近還有別的危險嗎?

  他死死盯著莫依夏的眼睛,試圖從那雙同樣凝視著自己的眸子中找到答案。


  不過似乎已經不需要答案了。


  下一秒。


  像是在回應韓晝的疑惑,他的耳邊忽然響起了一聲異常清晰的「咔咔」聲。


  聲音來自腳下。


  這個聲音是……


  韓晝的神色逐漸變得難看。


  他記得很清楚,在上山前王哥所反覆提及的諸多注意事項當中,有幾件事是必須要高度重視的,就比如現在這種「咔咔」聲。


  王哥的擬聲很差勁,模仿的聲音和眼下聽到的這種聲響完全就不是一回事,但此刻的韓晝完全沒有吐槽的心情。


  在王哥的描述當中,這種聲音在雪山中通常只代表一件事——


  積雪鬆動。


  單聽這個詞或許不容易有感觸,積雪鬆動並不是一件危險的事,但它往往是很多可怕災難的開端。


  例如雪崩。


  當然,韓晝可以確定,他目前所處的地形還不足以形成雪崩,不過這並不代表著不存在危險。


  要知道他現在所處的位置可是懸崖邊緣,還是一處向下傾斜的懸崖邊緣!


  在這一刻,韓晝終於知道莫依夏為什麼不讓他過去了。


  顧不得思考積雪鬆動和自己剛剛的大喊大叫有沒有關係,他只知道必須要馬上離開這裡。


  還不等韓晝有所行動。


  就像是在印證他的猜想,他剛抬頭便看到一大塊積雪出現鬆動,在重力的作用下飛速滑落到了懸崖之下。


  沒有聽到雪塊和地面之間的碰撞聲,這說明崖底足夠深。


  而這還只是個開始。


  就像是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隨著第一塊積雪的滑落,緊接著,大片大片的積雪同時開始鬆動,爭先恐後地湧向剛剛滑落的積雪原本所覆蓋的位置。


  還來不及「穩住腳跟」,後面暴亂的「同伴」便你追我趕地重重傾軋而來,密密麻麻的積雪被推著滑落懸崖。


  頃刻間,大片大片的積雪化作白色的洪流,如同瀑布一般瘋狂傾斜而下,鋪天蓋地,雪屑飛濺,浩大的聲勢猶如海嘯。


  而作為積雪洪流中的一員,身處雪面之上的莫依夏自然無法倖免,整個人宛若湍急江流中的渺小扁舟,在積雪的裹挾下不受控制地一同向著懸崖下方滑落。


  她試圖努力抓住什麼,然而卻什麼都抓不到,周圍的一切早已破碎坍塌,化作了白色洪流中的一部分。


  她能抓到的只有雪。


  這一切看似漫長,實際上發生起來連一秒鐘都不到,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韓晝根本來不及反應。


  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莫依夏已經被白色的洪流衝到距離他大概兩三米遠的位置了,眼看就要接近懸崖邊緣。


  白色的洪流,渺小的人影,近在咫尺的懸崖,還有那張幾乎埋在雪裡的臉。


  這令人窒息的一幕深深倒映在韓晝收縮的瞳孔之中。


  兩三米的距離,說實話並不長,甚至很短。


  短到只要他想,現在就可以衝過去抓住莫依夏的手,用最快的速度把對方從雪中拉出來,帶著她逃離這裡。


  可這只是最理想的情況。


  可能性最高的情況應該是,他會在衝到莫依夏身邊的那一瞬間便立即陷進鬆動的雪裡,再也找不到任何立足點,頃刻間便被淹沒在純白的洪流之中。


  此時的雪面宛如最湍急的河流,又像是吃人的沼澤,一旦踏入其中,別說是救莫依夏了,他自己也很可能被搭進去。


  原本在莫依夏身邊的推車已經被衝下懸崖了,掉下去連個響都沒有,可見下方就是實打實的懸崖。


  這是自然的偉力,韓晝完全不認為自己有與之抗衡的能力,現在往前走和送死沒區別。


  可如果就這麼離開,莫依夏必然會步推車的後塵,落下懸崖就此喪命。


  「要是我剛剛能再快一點就好了……」


  搖了搖頭,眼下不是懊惱的時候,韓晝深吸一口氣,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絞盡腦汁思考救下莫依夏的辦法。


  狀態欄肯定是指望不上了,除非能給他一個可以飛的狀態,但這顯然不是目前的狀態欄能做到的。


  背包里有繩子,只要丟過去讓莫依夏抓住說不定就能救下她,但現在要拿出繩子已經來不及了,莫依夏等不了那麼久。


  此時的她距離懸崖邊緣已經不遠了。 韓晝無心再思考。


  留給他的時間到底還有多少呢?

  三秒?兩秒?又或者是一秒都不到?


  這麼短的時間到底夠做些什麼?真的能夠救下莫依夏嗎?


  狂風如刀,雪屑飛濺,兩人間的距離像是在漸漸模糊。


  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女孩,韓晝的思緒前所未有的混亂,胸腔像是被點燃,灌滿了各種各樣雜亂的情緒,隨時都會被引爆。


  時間彷彿定格,世界先是安靜了一瞬,然後重新恢復嘈雜。


  雜亂的思緒像是被人粗暴地揉雜在了一起,最終化作一個令人絕望的念頭。


  「我救不了她……」


  韓晝必須承認,他救不了莫依夏。


  即便現在就不顧一切跳到對方身邊,能救下她的概率也不足百分之一。


  或許是同樣意識到了這一點,此刻已經來到懸崖邊緣的莫依夏忽然放棄了掙扎,把僅剩的力氣用來讓臉離開雪面,抬頭看了過來。


  臉上不再有任何緊張焦急的神色,她只是異常平靜地看向這邊,就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無聲地動了動嘴唇。


  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多餘的動作。


  或許她是有出聲的,但韓晝聽不清。


  不只是莫依夏的聲音,此刻他耳邊的一切聲音似乎都消失了,無論是呼嘯的風聲還是腳下漸近的咆哮,乃至自己那近乎失速的心跳,統統變得模糊不清。


  腳下的雪面開始鬆動了,或許下一秒就有可能坍塌,如果現在不走,待會兒想走也來不及了。


  莫依夏清楚這一點,韓晝當然也清楚這一點,但他站在原地沒有動。


  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開始回顧自己這十八年來的生活。


  生來就降臨在一個不太幸福的家庭,無法感受母愛,也幾乎從未感受到父愛,親戚沒怎麼見過,應該是有的吧,但沒人願意和他們家來往,所以可以當沒有。


  逢年過節大多是一個人,但基本都會頗有儀式感地自娛自樂,這還是為了尊重上輩子的習俗。


  因為父親的爛賭,他在上高中之前一直都在頻繁地轉學,因此沒有相熟的同學,不過倒是經常會有喜歡他的小女孩捨不得他,只可惜那時的他根本留不出聯繫方式,敷衍了兩句將來可以飛鴿傳書,之後就再無聯繫。


  因此他從小到大都沒有什麼朋友。


  隔三差五便有追債者上門,鄰居自然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和他這種爛賭家庭的孩子來往,看到他基本都是繞道走。


  他還記得,在獨自前往高中報名的那一天,同桌的視線在他的手機上停留了很久,本以為對方在意的是破碎的手機屏幕,然而同桌沉默許久,問的卻是為什麼他的飛信里連一個聯繫人都沒有。


  當然是因為沒有可以聯繫的人了。


  賭鬼父親用不著加,有個電話就行了,反正時不時就聯繫不上。


  孤獨對他而言是常態,對這個世界的歸屬感幾乎不存在,要不是生來就心智健全,他現在說不好還得花時間治癒童年。


  對於從小沒有朋友這件事,他其實並不是太在意,作為一名穿越者,他的心態雖然不算太老成,但還不至於年輕到非要和小孩子交朋友不可。


  彼時的他更想賺錢,但因為年紀太小沒有門路,便只能將大量精力放在學習上。


  無論如何,好好學習準是不會錯的。


  上了高中,終於不用再頻繁轉學,花了一個學期規劃未來,又用了一個學期認識的朋友,本以為會是個全新的開始,卻在不久后得知了自己身患絕症的消息。


  說實話,他已經不太記得得知噩耗時的心情了,只記得自己消沉了一段時間。


  跟古箏的相識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在那之後,他做好了拼盡全力與絕症搏鬥的準備,將曾經規劃好的未來換成了眼下努力活下去的新目標,卻在不久后發現了自己那個賭鬼父親的離去。


  那傢伙還算有點良心,走之前留下了一筆錢。


  從那天開始,他從看著和一個人沒太大區別徹底變成了孤身一個人。


  目標只能再放低一點了,在想過「乾脆就這麼等死吧」過後,他把「努力活下去」的目標換成了「拼盡全力再活久一點」。


  說是拼盡全力,但彼時他的「全力」無非只有自己那點不值一提的意志力罷了。


  或許是感慨他的不容易,狀態欄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不過很遺憾,狀態欄並不像他所想象中的那樣無所不能,雖說能續命,但卻需要付出大量的時間和精力。


  不過哪怕這樣他也已經知足了,起碼生命已經可以握在自己手裡,他拼盡全力,能依靠的將不再只是意志力。


  為了維持生命,他開始整日艱苦奔波,這個過程並不好受,萬幸完成任務的時間並不枯燥,他很喜歡那個單純卻又執拗的女孩。


  這樣的日子一持續就是兩年,直到高三后的暑假到來。


  韓晝可以很負責任的說,自己前十八年的生活是相當不幸的。


  他不太喜歡和人談論理想,畢竟再遠大的理想都應該建立在活下去的前提之下,而他直到現在都還在為著這樣的前提而努力著。


  他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又不是長生不死,分明是很簡單的願望,他卻為此拼盡了全力。


  到了今天,最艱難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不用再整天提心弔膽地計算著修改狀態續命的時間,終於有辦法擺脫絕症,分出餘力讓狀態欄發揮出真正的作用,大學生活剛剛開始,有死黨一樣的好友,有喜歡的可愛的女孩子,這個世界開始有了歸屬感……


  還真是不容易啊。


  那麼努力才活到了今天,好不容易即將要開始全新的生活,現在真的要放棄過去的所有努力,賭上一切去搏一個九死一生的機會嗎?

  如果死了,那就什麼都沒有了。


  這樣真的值得嗎?

  沒錯,韓晝現在思考的正是這樣一個問題。


  他沒有想過逃離,不然早就走了,就這麼眼睜睜看著莫依夏掉下懸崖他做不到,甚至身體已經自作主張地前傾了——


  他只是想給自己找一個理由。


  一個可以讓他無怨無悔去賭這一次的理由。


  耳邊的聲音開始回歸,呼嘯的風聲,劇烈的心跳聲,積雪不斷涌動的聲音,還有腳下的「咔咔」聲。


  思緒收回,目之所及是趴在雪地上依舊艱難維持著抬頭動作的女孩。


  兩人視線交匯,後者動了動嘴唇。


  很奇怪,分明沒有學過唇語,但韓晝卻能很清楚地讀懂莫依夏的意思。


  並不是之前一直重複的「別過來」,而是一聲很輕的「走吧」。


  只可惜他或許永遠都學不會讀心了,直到現在都看不出這傢伙在想些什麼。


  即便是面對即將跌落懸崖的命運,這位對世界不抱多少期待的少女依舊神色平靜,像是全然不在意自己的結局。


  然而當說出那句「走吧」之時,她卻偏偏露出了一種鬆了一口氣似的表情。


  為什麼你要在這種時候露出這種表情呢?

  鬆動的雪面已經蔓延到腳下,的確到了該走的時候了。


  但韓晝才不想走,只是頭也不回地把手裡的手電筒丟向身後。


  手電筒剛好插入雪地之中,光束射向昏暗的天空,正對著月亮。


  月光垂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在對上莫依夏眼神的那一刻,韓晝其實就已經找到理由了。


  又或者說,理由已經不重要了。


  如果非要給出一個原因的話,那大概是貪心吧。


  光是活下去可不夠,他要把自己想要的全都拿到手。


  要是連這種覺悟都沒有,將來又該拿什麼去奢求更多呢?

  韓晝忽然想起了莫依夏前不久所展露出的緊張神色。


  真難得,這傢伙現在都快掉下懸崖了還能擺出一副混不在意的樣子,那她當時又究竟在緊張什麼呢?


  是啊,他早該想到的。


  這傢伙並不是在擔心自己,而是在擔心他的安危,表現得那麼高尚,是想當小說故事裡的女主角嗎?

  韓晝忽然有些生氣。


  他現在想聽到的可不是「走吧」。


  明明自己就在這裡,為什麼這傢伙就不肯說句「救救我」呢?


  是因為不願將這樣沉重的期待給予他人,還是因為擔心他無法回應這樣的期待呢?


  韓晝覺得有必要好好糾正她。


  他看向莫依夏,在對方閉上眼睛之前無聲地張了張嘴,隨即不再猶豫,朝著前方縱身一躍。


  在身體騰空的那一刻,他在心中罵了自己一句。


  韓晝啊……


  你分明最討厭賭博了。


   這一章確實是卡住了,不在劇情,而在韓晝的心路歷程,這本書在開始前我基本都考慮女主去了,以至於有些忽略了構思男主的特點,我個人認為戀愛文男主不一定要多麼鮮明,但一定要展露出值得被喜歡的特質,不然就太失真了,這部分內容算是給他一個相對明確的形象。


    越寫越覺得自己讀書少了,筆力太差,有種詞不達意的無力感,所以一直在反覆修改,其實還是不滿意,但這已經算是我目前的極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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