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有成名的勢頭了
第121章 有成名的勢頭了
大約半個小時后,韓晝三人離開了醫院。
由於歐陽憐玉現在左手不方便,單手推輪椅有些吃力,鍾鈴便默默幫她推起了輪椅,韓晝則是抽空給古箏打了個電話,告訴她不用來醫院了。
後者聽了明顯不太樂意,在電話里念叨了好半天,反覆提醒他手傷一定不能馬虎,應該在醫院多觀察一段時間才是。
不過韓晝對自己的身體有數,他傷得又不重,況且大力丸比什麼葯都好使,用不著留在醫院花冤枉錢。
歐陽憐玉的左手情況比他還要好上不少,並沒有傷到筋骨,自然也沒有在醫院久留的打算,簡單做完處理並開了一些葯之後就和韓晝鍾鈴兩人離開了醫院,三人一起前往了學校。
前往學校的過程中,歐陽憐玉在韓晝的介紹下得知了鍾鈴的名字,不由大吃一驚,還反覆確認了好幾次,顯然,她對這個和自己同為「六大名人」之一的女孩也有所耳聞,不過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真人。
怎麼說呢……果然名不虛傳。
韓晝看了歐陽憐玉一會兒,正好自己未來四年的輔導員就在眼前,於是便試探性地詢問對方自己能否免除軍訓。
輪椅上的歐陽憐玉思索片刻,說道:「你這種情況的確可以申請不參加軍訓,只要輔導員同意就行了,不過到時候還是需要跟訓,不能到處亂跑或者待在寢室里。」
韓晝心想這下穩了,軍訓還是挺累人的,況且他這種情況即便再怎麼鍛煉也無法讓身體變得更健康,能有正當理由免除軍訓當然最好,於是笑著說道:「這不就好辦了嗎,我的輔導員不就是老師您嗎?」
「咦,這樣嗎?」
誰知歐陽憐玉聞言一驚,故作困惑地看了他一眼,慎重道,「我是今年大一科學管理學院的輔導員,你可不要認錯了。」
韓晝眉頭一挑,提醒道:「老師您忘了,我就是科學管理學院的,今年大一電子商務系的新生。」
「你這樣一說我好像想起來了……」歐陽憐玉上下仔細打量了他一會兒,回憶道,「伱好像是叫林安宇對吧?」
她身後推著輪椅的鐘鈴微微一愣,想告訴歐陽老師學弟的名字叫韓晝,林安宇是學弟的朋友,只可惜歐陽憐玉完全聽不見。
韓晝有些尷尬,當初他嘲笑歐陽憐玉的時候太得意忘形了一些,為了不被記住專門丟了個假名給對方,但歐陽憐玉又不是傻子,能信就有鬼了,十有八九記得他一開始給的真名,現在明顯是在故意裝傻。
這也怪自己今天有點犯蠢,一時竟然忘記了這女人當初沒看清他長相這件事,如果剛剛在醫院裡對方向他搭話時他不做任何理睬,那這女人恐怕到現在都不會知道他是誰。
不過這傢伙上次說的那些話好像也不全是在胡扯啊,居然真的只憑聲音和體型就認出他了……
韓晝知道歐陽憐玉多半是想報上次被嘲笑的仇,不過他臉皮很厚,面不改色道:「老師您記錯了,我叫韓晝,晝夜的晝。」
「這樣啊……」
歐陽憐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即感慨道,「這人年紀一大記性就差,估計真的是我記錯了吧。」
她絕口不提讓韓晝免訓的事。
韓晝嘴角抽搐,你怕還沒到三十歲吧,這就叫年紀大了?
他假裝看不出對方的意圖,用下巴指了指自己打著石膏的胳膊,再次提醒道:「老師,你看免除軍訓的事……」
記性差不要緊,大不了多問幾次。
「別著急,這個我還需要再考慮一下。」歐陽憐玉一臉沉穩地回答道。
她嘴角微勾,感覺自己在這一刻重新找回了作為老師的威嚴。
以韓晝這種情況,免除軍訓當然是被允許的,更何況對方是因為見義勇為才受的傷,她沒道理不同意,但這傢伙太不尊重她了,上次嘲笑也就算了,這次又笑得那麼大聲,她有必要藉此機會敲打一下對方,讓這傢伙知道什麼叫尊師重道。
韓晝繼續裝傻:「考慮?這有什麼好考慮的嗎?」
有什麼好考慮的?
歐陽憐玉瞥了他一眼,剛剛這傢伙百般追問,在得知她是自己關車門時把左手夾到之後,笑得差點沒把剛打好的石膏崩裂,讓她很是鬱悶,再回想起上次被嘲笑的經歷,可謂是新仇舊恨一起湧入心頭,不讓這傢伙長點記性怎麼行?
雖然很清楚自己是臨城大學的一大名人,暗地裡笑話她的人不在少數,但在歐陽憐玉的印象中,敢像這樣當著她的面笑得那麼大聲的傢伙只有韓晝一個。
她打算借著這次事情好好敲打一下這傢伙,讓他知道笑話老師的嚴重後果,殊不知韓晝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忽然低頭把臉湊近了些,壓低聲音說道:「歐陽老師,您也不想讓大家知道您是自己關車門把手夾到的事吧?」
一直以為自己掌握著主動權的歐陽憐玉神色一僵。
看見對方獃滯的表情,韓晝樂了,他又不是看不出來這傢伙想做什麼,免訓肯定是會給自己免的,不過多半會提出一些小條件,例如之後不許隨便嘲笑她什麼的,只可惜在那天晚上第一次見到對方過後,韓晝就對這位輔導員沒有了敬畏之心,乖乖就範是不可能的。
鍾鈴任勞任怨地在歐陽憐玉身後推著輪椅,看不清對方的表情,否則一定會很好奇學弟剛剛跟她說了什麼。
歐陽憐玉神色挫敗,她別的不在乎,但對在學生面前的形象還是相當在意的,雖然她一直沒什麼形象……
她知道這次是自己輸了,但不肯直接服軟,而是正色道:「你先去學校報名吧,有關你的情況我會向學校彙報的。」
剛剛閑聊的功夫,三人已經來到了臨城大學的校門口,校門內外人不少,有新生有老生,看著頗為熱鬧。
這話已經等同於同意了,韓晝滿意道:「那就謝謝老師了,話說我之前就想問了,你今天也忘記戴眼鏡了嗎?」
這傢伙,有用的時候還是「您」,沒用的時候就變成「你」了……
歐陽憐玉敏銳地察覺到了韓晝對自己稱呼的變化,心情有些鬱悶,抬頭看了對方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道:「沒忘,我戴的是剛配的隱形眼鏡,看得很清楚,你的樣子我已經牢牢記住了。」
免訓可不是那麼輕鬆的,她打算給這傢伙找點差事做。
韓晝裝作聽不懂她的意思,說道:「隱形眼鏡挺好的,就是太小容易丟,說不好出門都會忘了帶,老師你想去哪,要不我們送你過去吧?」
「不用了,你們去忙你們的吧。」歐陽憐玉輕嘆道,「而且你難道不覺得我們兩個『殘疾人』走在一起有點太吸人眼球了嗎?」
韓晝一愣,這才注意到校門口不少學生此刻正用一種古怪的眼光看著他們,竊竊私語,像是在參觀外星生物。
雖然這樣描述有點誇張,但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大家的眼光之所以那麼奇怪,並不是因為他和歐陽憐玉的傷員搭配,而是「啞巴新娘」和「渾身是傷」兩大名人的搭配,大家看的是歐陽憐玉和鍾鈴,他只是順帶的。
他哭笑不得道:「你們在學校里那麼有名嗎?」
旁邊一個大三學生聽了,當即笑呵呵地解釋道:「哥們兒你應該是大一的新生吧,歐陽老師當然很出名了,我入學三年,這已經是她第六次坐輪椅來學校了,左右手幾乎是輪流受傷,全年無縫銜接,每次上主席台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想不出名都難。」
說完就一溜煙跑了。
眼見自己的黑歷史被當面翻出來,歐陽憐玉身軀一顫,盯著那人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故作硬氣地說道:「很好,我已經記住這位同學的臉了。」
她扭頭一看,見韓晝沒有笑,而是面露沉思之色,忍不住問道:「你怎麼了?」
「我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什麼事?」
「既然老師你都坐了六回輪椅了,為什麼操縱輪椅的技術還是那麼差勁?」 韓晝倒不是刻意挖苦歐陽憐玉,而是真的覺得很奇怪,看著對方頭頂高達八點的智力,他心中忽然生出一個猜想,莫非這傢伙就是所謂的在某個學術領域表現得極為突出,在生活方面卻又笨拙不堪的獨特天才?
然而事實證明是他想多了,歐陽憐玉就是單純地笨手笨腳而已,不過這傢伙的嘴硬程度就算比起古箏也不遑多讓了,為了挽尊說什麼輪椅而已,又沒有輪椅競速賽,用不著操縱得多好。
「如果真有那種比賽,你估計連報名資格都沒有……」
聽到韓晝的喃喃自語,歐陽憐玉深吸一口氣,她暫時不想再見到這個讓她生氣的新學生了,準備就此告辭,於是對鍾鈴露出笑容,說道:「剛剛多謝你了,接下來我要去辦公室,就不麻煩你了。」
見鍾鈴神色有些擔憂,她繼續說道,「放心,我自己能行的。」
一旁的韓晝想了想,說道:「既然老師都那麼說了,學姐你就讓她自己走吧,帶我去報名的地方看看。」
鍾鈴遲疑著點點頭,鬆開了抓住輪椅的手,輕聲問道:「你的手還疼嗎?」
「不疼了。」韓晝不在意地笑了笑,「就是右手暫時還使不上勁,所以待會兒領軍訓服什麼的就要麻煩學姐幫忙了。」
鍾鈴淺笑點頭:「好。」
她很樂意幫學弟的忙。
意識到韓晝的兩隻手都不太方便,正要離去的歐陽憐玉停了下來,問道:「你的行李多不多,要不我叫幾個男生來幫你搬吧?」
韓晝樂了:「叫幾個男生?老師你還有這種人脈呢?」
歐陽憐玉沉默片刻:「正如你稱呼的那樣,我好歹也是個老師……」
她感覺自己被小看了。
韓晝當然是開玩笑的,說道:「不用麻煩了,你先忙吧,我這邊有人幫忙的。」
「那就好,有什麼問題可以聯繫我。」
歐陽憐玉點點頭,用還算健康的右手推著輪椅離去,學校的路很平坦,應該不至於出什麼問題。
韓晝目送著她離去,看得出來歐陽憐玉在學校里真的很出名,一路上有不少學生和她打招呼,還有想要幫她推輪椅的,而她都是回以溫婉得體的笑容,估計這就是她在學生面前的人設了。
不過也不能單純說是人設,歐陽憐玉和學生們的關係應該很不錯,要知道一般的老師可沒有路過的學生全都停下來打招呼的待遇。
而相比之下,同為臨大六大名人之一的鐘鈴似乎就沒什麼人氣了,她雖然同樣很出名,但平日里給人的印象卻是難以接近的安靜少女,打招呼不回,面對面搭話不理,至今都沒人聽到她說過一句話。
除了相處時間久一些的室友之外,大多數人都是把她當成長相可愛的高冷女神看待的。
因此在這些一路上駐足觀望的學生當中,除了關注鍾鈴的人之外,還有不少人也在觀察和她同行的吊著一條胳膊的韓晝,猜想著兩人之間的關係。
他們好像還是第一次看見鍾鈴和別的男生並肩同行……
韓晝並不知道自己剛進學校就已經有了成名的勢頭,他在鍾鈴的帶領下前往報名點報了名,領取了軍訓服和被子床單之類的床上物品,隨即前往了分配好的寢室。
他現在行動不便,鍾鈴獨自一人搬這些東西顯得有些吃力,好在負責帶路的學長幫忙分擔了不少,他是個自來熟,一邊走一邊問道:「同學,你胳膊是怎麼受傷的?沒有帶行李過來嗎?」
他並不認識鍾鈴,還以為是這位學弟的妹妹,覺得漂亮多看了兩眼之後就沒在意了。
韓晝笑著回答道:「運氣不太好,路上出了點意外,行李待會兒會有人幫我拿過來。」
「這樣啊,你的寢室在六樓,搬起來可能有點累,如果行李送過來及時的話我倒是可以幫忙,晚點就不行了,我還要給其他新生帶路。」
這位學長顯然是個熱心腸,用袖子擦了擦汗,感慨道,「說起來現在的新生還真是夠自立的,我看到很多人都是自己一個人來報名的,聽說有個女生更誇張,一個人拖著三個行李箱背著好幾個包,也不讓其他人幫忙,愣是一個人一口氣把全部東西搬到了五樓,大氣都不帶喘的。」
「給那個女生帶路的學姐是我同學,用她的話來說她當時人都傻了,還在想是不是因為這些行李只是看起來比較重,實際上分量很輕,結果你猜怎麼著?她連個背包都差點沒拿起來。」
韓晝不用想都知道對方說的十有八九是古箏,笑了笑問道:「你說的那個女生應該是短髮吧?」
「好像是,你是怎麼知道的?聽說那女孩挺瘦的,沒想到力氣那麼大,而且好像長得還很漂亮……」
學長一路上嘴巴不停,忽然用下巴指了指不遠處的寢室樓,說道:「那裡就是你未來四年要住的地方了,寢室是四人間,所以你應該會有三個室友。」
鍾鈴提著床單和水桶,水桶里放著軍訓服和枕頭枕套,額頭微微冒汗,小聲對韓晝說道:「女生寢室也是四人間。」
這一路上她其實一直都在努力向韓晝介紹學校的情況,不過學長完全聽不見,只當這女孩很靦腆。
三人來到寢室樓下,學長一邊向宿管阿姨打招呼一邊走進寢室大門,正要抱著東西上樓,忽然聽見韓晝說道:「學長,等一下,我朋友把我的行李送過來了。」
學長回頭一看,只見一個拖著行李箱背著大背包的短髮女孩健步如飛地狂奔而來,漂亮的臉蛋上沒有表情,看上去似乎心情不太好。
他只對古箏的事迹有所耳聞,並沒有親眼見過對方,因此暫時沒有聯想到這就是自己剛剛提到過的那個力氣很大的女孩。
「你的手怎麼樣了?」
古箏一來到韓晝身前就開始詢問傷勢,小臉上的表情十分不滿,「我都說讓你在醫院多觀察一段時間了,你為什麼不聽?」
看見韓晝這副凄慘的樣子,她有些心疼,決定待會兒去買個勺子。
韓晝苦笑道:「我只是輕傷,沒你想得那麼嚴重。」
「不嚴重就自己把東西搬上去好了,非要逞能……」古箏撇撇嘴。
不過雖然嘴上嘀咕,但她手上卻是半點不含糊,提起行李箱問道:「你住幾樓?」
一旁的學長連忙說道:「他住的是六樓,有點高,你一個女生想把東西搬上去恐怕有點費勁,要不還是讓我來吧。」
「謝謝,不用了。」
古箏晃了晃腦袋,提起行李箱背著碩大的背包小跑著進了寢室樓,三兩步便爬上樓梯,很快就沒了蹤影。
那輕鬆的樣子,彷彿她手裡拿的不是沉重的行李箱,而是一瓶不到五百毫升的礦泉水。
這是何方神聖?
見學長一臉驚疑,韓晝決定告訴他真相。
「這就是你剛剛說的那個女孩。」
昨天寫了一個bug,歐陽憐玉之前是沒看清韓晝長相的,照理來說看見他也認不出來,已經改成了憑藉聲音體型才認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