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第151章 瓦爾基里計劃
第151章 瓦爾基里計劃
亞歷山大·皮爾斯渾身顫抖著看著電視，看著喬納·斯圖爾特說「這是理查德·布朗送給我的禮物，也是他的遺物……這是一件他9月11號那天穿著的消防員戰衣，這也是他所有英雄過往的象徵——」
「他說，希望所有人都能幸福快樂，不要像他一樣……」
面對如此感人的發言，或者說面對這樣駭人的情緒煽動，皮爾斯怒髮衝冠般憤怒了起來——
他怎麼也沒想到，雷蒙德·徐能夠將看似八竿子打不著的消防隊長、911和神盾局三個元素結合起來，利用媒體打出如此絕殺的一張牌。
理查德·布朗是好人嗎？
——是的。
可他為什麼變成壞人了？
——因為神盾局拿走了他和所有消防員、警察以及志願者的補償金！
天哪，神盾局這麼壞？！
——對，他們不但害死了我們的英雄，甚至還妄圖用害死英雄的錢屠殺美利堅合眾國的公民，包括你和我！
這一套邏輯下來，就算是那些基層意志不堅定的九頭蛇成員，都不得不懷疑起自己的信仰和立場來。
如果單說消防員，可能還沒人關心——理查德·布朗算是個什麼小角色？他可不配得到合眾國大股東們的關心。
但如果是合眾國大股東、白宮之主或者聯邦最高法院那九個老不死的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脅呢？
這也是為什麼那些華盛頓的大人物們對雷蒙德的計劃默不作聲、甚至大開綠燈予以支持的原因——
美國政府內的各部本就是互相敵對的，往常是斗而不破，大家互相顧忌各自的面子。但是現在，你甚至想先掀了桌子把杯子砸到我的頭上，那就休怪我也不客氣了！
皮爾斯此時並不是氣得渾身發抖，他是怕得渾身發抖，現在這樣的局勢，神盾局幾乎沒有可以翻盤的可能——
或者說，從「洞察計劃」曝光的那一刻開始，他無論在政治上還是生理上，都已經是個期貨死人！
「西特維爾！西特維爾！」
皮爾斯無力地在他富麗堂皇的辦公室里高喊著——西特維爾看似是神盾局的普通特工，但由於他同時也是世界安全理事會秘書長亞歷山大·皮爾斯的直屬下級，他在神盾局內可是擁有相當大的權力。
實際上，在原本的那個世界線當中，西特維爾甚至在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出逃之後，口頭罷免了身為神盾局副局長的瑪利亞·希爾！
西特維爾很快出現在歇斯底里的皮爾斯面前——他從未見過這樣的秘書長。皮爾斯之前在所有人面前都是文質彬彬的形象，誰能想象到這樣一個儒雅的人竟然能瘋狂至此。
看著眼睛變得通紅頭髮也亂糟糟的皮爾斯，西特維爾不禁噤若寒蟬。
「我讓你找對付那個賤種的辦法，伱找到了嗎！」皮爾斯咆哮著，「雷蒙德·徐那個亞洲賤種！那個清蟲！那個吊眼猴子！」
歧視三連順暢地從皮爾斯的口中滑出，直嚇得西特維爾打寒顫：「先生，閣下！我們已經制定好了報復計劃，只等待您的命令就可以作出了！」
「那麼現在就去，立刻去！我要把這個計劃命名為復仇女神瓦爾基里的名字，她會告訴那個該死的徐，什麼才是真正的神盾局！」
西特維爾微微嘆了口氣，然後俯下身退出了皮爾斯的辦公室。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他先是捂著額頭在辦公桌上趴了一下，又焦慮地站起身來轉了幾圈，之後坐下的時候，才將桌上的那份報告拿了起來，翻開到第一頁。
光頭特工將目光跳過了雷蒙德·徐的照片和個人資料，鎖定到了另外兩個目標人物身上——
維吉尼亞·佩珀·波茲，現任斯塔克工業輪值總裁。
格溫·斯黛西，帝國州立大學學生，雷蒙德「未來實驗室」實習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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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溫·斯黛西看著報紙的雙眸失焦，她一時間愣在那裡，竟久久地說不出話來。
時至今日，蜘蛛女已經不再反對權謀上的手段，乃至使用一些骯髒的東西——觸摸到這個社會真實邪惡的她已經不再排斥「菩薩心腸行金剛手段」的雷蒙德式哲學。
少女甚至自己也在權衡，她在接下來的行動中要不要做出取人性命的行為——至少，蜘蛛女的道德準則要比整個NYPD都可靠。
但取走一個惡人的性命，和逼死一個好人，可完全是兩碼事了！
理查德·布朗當然也不算是什麼「完美受害者」，他甚至自己就有一大車的犯罪記錄，但正因為這樣，他才更應該受到、或者說更有資格受到公正的審判。
現在這樣……雖然他死後極盡哀榮，全美國都知道了這樣一位英雄消防隊長的存在……可，這樣真的值得嗎？
如果是那個尚且年輕、活躍在帝國州立大學的校園裡，過著蜘蛛女的經典生活的格溫·斯黛西，她甚至會對雷蒙德這樣無恥的行為義憤填膺，說不好甚至會打上門去問個清楚。 但現在的格溫並不想對如此複雜的事情作出判斷——她只是本能地感到，雷蒙德確實已經不是、或者說他從來就不是那個向自己許諾的雷蒙德。
可……格溫又能怎麼辦呢？
沉默了許久之後，蜘蛛女像是突然想通了一般，笑著抬起頭來——
「不是就不是吧！」
格溫颯爽地一甩頭髮，虛空地聳了聳肩——本身二人也不怎麼聯繫了，而且她現在也顧不得那些所謂的兒女情長。
少女重新將兜帽裹了起來——那是一件蜘蛛女風格的衛衣，有著蜘蛛女風格的黑白粉三色塗裝。最近，這種風格在紐約的幾個下層街區，尤其是飽受富人壓榨之苦、以移民為主的幾個街區很是火爆了起來。
「一個象徵，一個有關於蜘蛛女的象徵。」
在那天格溫·斯黛西對著喬治·斯黛西說出這句話之後，蜘蛛女論壇悄悄地開始運作。格溫藉助雷蒙德的實驗室製作出了更多的蛛網手雷，並且送到了那些貧民和時常被敲詐的小生意人手中。
關於蜘蛛女的亞文化也從這一刻開始正式興起，從曼哈頓區地獄廚房中的流浪吉他手到切爾西區的流行音樂家，無一不注意到了蜘蛛女這種行為背後蘊含著的「叛逆」與「反抗」的含義。
所以，儘管FBI虎視眈眈，但一些有關於蜘蛛女的歌曲還是悄悄傳唱了起來。
格溫甚至發現，不需要自己去組織，人們自己就開始登上蜘蛛女論壇，並在論壇上彙報起金並犯罪集團那些狗腿子們的動向。
在買報紙之前，格溫甚至剛剛接到了論壇里人們發來的消息——
金並犯罪集團為了打進一個街區，集中了不少人，而由於那個街區就在地獄廚房裡，所以管轄那裡的NYPD第10和第18分局並不想過多摻和這件事。
甚至對於NYPD來說，這還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紐約黑幫火併，非法移民暴死，聽著多麼順耳？
到時候媒體只用報道這裡又出現了幾個精神病槍手，引發了什麼什麼槍擊案，死了多少人……這種新聞在大美利堅堪稱司空見慣，根本不會引起多少注意。
所以NYPD對威爾遜·菲斯克的行動甚至還呈現默許甚至讚許的態度，他們正打算派警隊跟著金並的人的屁股進去，打著一手前腳金並收拾暴民，後腳警察收繳武器的主意呢！
格溫作為目前紐約人能依賴的最強戰力，自然要趕到現場，甚至格溫自己都做好了和NYPD接火的準備——
蜘蛛女作為非法義警能活動到現在，自然也免不了要對警察出手。
但就在戰衣外裹著大衣的格溫一路連盪帶爬地趕到地獄廚房的那個街區時，卻只看到金並的手下們被組織好的人群分割包圍在幾個街巷角落，一枚枚蛛網手雷連續扔進去，以至於那些傢伙甚至找不到反擊的機會。
當NYPD那個滿臉橫肉的警監趕來，喊著什麼「驅散人群，逮捕罪犯」的時候，竟然有幾個年輕人走了出來：
「警監先生，我們是這個街區的志願者，剛剛有黑幫前來騷擾這裡的居民，我們已經將他們逮捕了，現在正好移交給你們！」
格溫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幾個年輕人叫來的記者懟著這位警監的臉狂拍——他滿是橫肉的臉此刻已經完全變成了鐵青色，沉默了足足半分鐘，這位警監才憋出來他的第一句話：
「NYPD謝謝你們！」
格溫聽到這句話，笑得沒從樓上跌下去。
於是，這些自稱為志願者，涵蓋著多個種族、有著多種皮膚，紋著身穿著板鞋打著眉釘，正和格溫·斯黛西本人十分相似的年輕人將金並的手下從街巷裡押了出來——
那些往日里不可一世的黑幫此時卻竟然狼狽不堪，各個身上都掛著蛛網，甚至還有幾個腿和手被黏到了一起，年輕人們皺著眉看著殺豬般慘叫的黑幫成員，最終決定往他們嘴裡塞上臭襪子。
格溫剛剛有些低落的心情霎時間因為這些年輕人而消失不見，少女沖不遠處的樓角射出蛛絲，當黑白色的矯健身影出現在天空中時，人們拍著手高呼：
「看啊！那是蜘蛛女！」
一隻只同樣有著蛛網條紋粉色袖子的手臂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