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第150章 雷蒙德攻勢
第150章 雷蒙德攻勢
「是啊……」倖免於911事件的前辦公室文員在電視面前嘆著氣——她曾經去拜訪過自己的救命恩人，但可惜的是那不是理查德·布朗。不過，自己的救命恩人的日子，可也不怎麼好過。
「是什麼樣的遭遇……」她笑得有些悲苦，「是無人問津？還是遭人唾棄？」
「……又或是都是呢？」大街上曾經理查德·布朗隊長的手下停下腳步，沉默著看著商店櫥窗里擺放的電視機，也不知是都被買通了還是怎麼樣，現在紐約市的大街小巷都直播著喬納·詹姆森的這檔新聞節目。
男人攥著口袋裡那一沓錢使勁搓著，直到在堅實的布料上搓出手上的泥才停下來——幾天前他因為手上周轉不開，剛剛去找自己的這位老隊長借錢，理查德一如既往地慷慨，自己那時甚至沒多問。
這筆錢是不是讓老隊長如此為難，以至於自殺的？
他發現想到這個問題后，自己的呼吸都困難了起來。他是聽聞過老隊長的艱難處境的，自從肺部的疾病越來越嚴重后，他能承擔的工作也越來越少了……
雖然最近老大不知道從哪兒搞到了不少的錢，但有一次和兄弟們酒後聚餐，老大的隻言片語透露出這錢來得並不容易，不過隨後話便被兄弟們的大吵大鬧揭過去了……
那頓飯是老大請的，大家都吃得很好，兄弟們都沒把這當回事。
可……現在來看？
男人愈發焦慮了起來，他停步在商店櫥窗前，駐足看著接下去的節目：
「2001年9月14日，我們的國家進入了緊急狀態……時過境遷，時至今日，大家都覺得那好像已經是發生在快8年前的噩夢，已經和當下的現實毫無關係，但我必須要告訴大家，不是，從來不是！」
喬納·詹姆森瞥了一眼稿件，他的語氣語調變得有些沉痛——但與此同時，他後背上的冷汗也在流下，這下面的內容可是有點相當大膽：
「沒人注意到，我們的媒體也總是在淡化，可自那以後，我們的總統每年都會發布行政命令以維持國家緊急狀態，上一任總統在卸任之前乾的最後一件事就是發布緊急狀態令——
「也就是說，雖然我們的新總統還沒有干出這樣的事，但直到今天，整個合眾國的緊急狀態還從未結束！」
——這也是雷蒙德的主意，把所有大的責任推到前總統身上去，反正他的靠山是現總統，白宮只會利用這場抨擊繼續削弱他們在眾議院里的對手，不會有人懷疑他有反心。
在這之後，喬納·詹姆森用聳人聽聞的語氣朗讀了一長串之前被曝光的、有關於情報機構監聽普通公民的計劃，然後他總結道：
「你的用信用卡支付的每一筆賬單，訂閱的每一本雜誌，醫生給你開的每一例處方，你瀏覽的每一個網站，收發的每一封電子郵件，獲得的每一個學位，辦理的每一筆銀行存款，每一次旅遊，出席的每一次活動——」
「所有的這些交易和通訊，都會進入某個神秘情報機構的虛擬資料庫中。通過這些商業信息，你全部的私生活都會被了解並記錄到計算機檔案中、你一生的書面檔案以及隱蔽監控攝像頭最新的拍照！」
伴隨著喬納·詹姆森的曝光，互聯網上的相關話題正在爆炸，相關問題的討論度急劇上升——雷蒙德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他部署下去的「輿論戰」行動正在有序展開。
基於自動回帖機器和頂貼機器的水軍正在全面出動，淹沒所有質疑的聲音，將敢於質疑的真人逼入「沉默的螺旋」，海量的信息一下子淹沒了全美的互聯網，而這些信息無一不和所謂的「神盾局」有關。
緊接著，像是應和著互聯網上的話題，詹姆森先是喝了口水，等待著屏幕前的觀眾情緒發酵，等發酵得約莫差不多了，主持人才放下水杯，繼續猛烈地抨擊道：
「在波托馬克河上有一棟神秘的政府建築，他們是被稱為『國土防禦戰略攻擊與後勤保障局』的機構，他們所要採取的計劃更為駭人，在由IRS提供的一份報告中，該機構正在部署一項名為『洞察計劃』的方案——」
「該計劃的目標，一句話！」
詹姆森提高了音調：「不經過審判，經由他們的資料庫決定一個人的未來，然後直接按照是否符合他們的機構利益，直接處決這個人！」
饒是斯圖爾特見多識廣，聽見這個瘋狂的計劃也不由得為之側目，演播室里更是立刻掀起軒然大波——
那些被邀請來的觀眾甚至不顧合同地大吼大叫起來，就連工作人員也面面相覷，小聲交談著這個消息的真實性。
然後一張一張的照片、一頁一頁的文件就開始在大屏幕上播放起來。
於是那小聲交談立刻變成了大聲喝罵——這下子就算是最不關心政治的路人，也要往這個所謂的「國土防禦戰略攻擊與後勤保障局」身上啐兩口唾沫了。
同樣在觀看著電視的辛西婭·陳嘆了口氣，這個「洞察計劃」的突然曝光即使對IRS來說也完全是一場驚嚇——是的，驚嚇，而不是驚喜。 雷蒙德去利哈伊營地調動了陸軍的遠程防空導彈，那麼他事後肯定要向白宮、IRS和五角大樓解釋自己拿到了什麼，教授並沒有隱瞞「洞察計劃」的任何信息——
然後，這些政界大佬們，三分之二的國會議員，九位最高大法官中的七位，都發現自己的名字在「洞察計劃」的初期名單當中。
今天把這些事情曝光，也是積攢民怨，來完成這所有人為神盾局開席的最終目標。
喬納·詹姆森將這聳人聽聞的事實向全美曝光后，幾個熱門網站和論壇甚至掛出了「本站遭受DDos攻擊，暫時下線」的牌子——
這並不是因為他們不想參與這場有關流量的狂歡，實在是網站的伺服器壓根承受不起。
連老謀深算的雷蒙德·徐都沒有想到，今日的全美伺服器租賃價格一路斷崖式上漲，火箭升天式地連漲了十幾倍。
各大互聯網公司為了承受不斷湧入的流量，正以一擲千金的態度租下全美所有能租的伺服器，甚至不惜為此大打出手。
教授坐在屏幕後看著流量曲線上漲，一句句咒罵或者詢問的話滑過不斷湧入評論區，這是整個美利堅合眾國上演的一出活劇！
他也真要感謝亞歷山大·皮爾斯那個蠢貨，他幾乎招惹了從底層墨西哥移民到頂層合眾國大股東、影子政府的所有人，單純的邪惡可以說是為了什麼目的，但他的這種邪惡只能說是完全的、混沌的、冒犯所有人的邪惡。
既然你打算冒犯所有人，那就準備迎接來自所有人的惡意吧！
一場東方式的「人民的戰爭」正在合眾國的領土上悄悄發起，或許就連那些老謀深算的政客們都沒有想到，自己只顧著保自己的命、踩神盾局一腳而對雷蒙德的計劃大開綠燈的行為，將一頭多麼龐大的怪物放了出來。
詹姆森保持著沉默，一直到大屏幕上被政府許可播出的文件和照片截圖放到最後一頁，他也仍然是保持著沉默，直到那沉默令所有人都不適，所有人都焦慮乃至恐慌了起來——
沉默也是一種力量，而雷蒙德所需的所有東西都在這場沉默中醞釀，他的殺招也從剛剛露出：
「大家可能會好奇，理查德·布朗與這個神盾局的『洞察計劃』有什麼關係——」
詹姆森沉吟著說：「那就讓我再講一個故事，第三個故事——」
「在參與過911事件救援與後續清理的人員裡面，有7萬2千多人產生了不同程度的癥狀，其中8000人得了各種各樣的癌症。」
「按常理來說，這些消防員、警察和志願者是為紐約市民付出他們了他們身體健康的代價，那收著紐約人稅金的紐約市乃至聯邦政府，就應該承擔治療這些人的義務，或者，至少說，為他們提供點幫助，這很合理吧！」
「我認識幾個東方朋友，他們說，他們有句話，不應該讓風雪和寒冷的天氣凍死為大家抱柴火來燒的人……可，我不得不告訴大家，911的這些英雄，至今都沒有能夠從我們的任何政府部門得到任何一分錢的撫恤！」
聽到詹姆森這麼說，斯圖爾特的眉頭嚴肅了起來——這一場激烈的「戰鬥」，終於到了他想要的那個部分。
「可……聯邦政府的多位議員也曾經承諾解決這個問題。」按照雷蒙德寫就的稿件，詹姆森把大家的胃口吊了起來：
「所有人都說應該解決這個問題，可真到了撥款的時候，卻總是資金不足，或者資金被用作他處……」
詹姆森重重地問出了他的問題：「這個他處，又是什麼地方呢？」
雷蒙德笑著躺在椅子上，看著攝像頭下的主持人將自己製作的撒手鐧的鋒芒暴露在世人面前，那是亞歷山大·皮爾斯和尼克·弗瑞這種蠢貨終其一生都沒見過的殺招——
「我們今天也拿到了IRS的一份數據報表，顯然，結合我們的猜測，這個所謂的他處，這個所謂的拿走了消防員和警察英雄們救命錢的機構，正是——」
詹姆森深吸了一口氣，終於給出了雷蒙德對神盾局的封喉一劍：
「那個妄圖控制整個美利堅合眾國的神盾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