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第143章 必要的犧牲
第143章 必要的犧牲
斯圖爾特本以為會遭到雷蒙德的無情拒絕，他也事先做好了這種準備，但今天與這位總裁先生的會面卻順利得讓他驚訝。
然後，沒說幾句后，整個事情便出乎斯圖爾特的預料急轉直下——他從沒想到，自己身邊這位蜘蛛女推薦來的英雄消防隊長，會有著如此不堪的過去。
要知道在斯圖爾特自己心裡，那位在紐約上空蕩來盪去的少女代表著這個國家還未沉淪的希望，他幾乎將她當做了正義的化身。因此，當那天蜘蛛女找到自己，說要自己帶著這個消防員去找雷蒙德時，他幾乎毫不遲疑地照辦。
可……
聽著雷蒙德的話，斯圖爾特將帶著三分質疑、三分鄙視和四分後悔的目光投向身旁坐立難安的理查德·布朗，老人的語氣開始變得不善：
「布朗先生，你真的摻和進犯罪集團里去了？」
雷蒙德輕笑了一聲，秘書為總裁遞來了古巴出產的雪茄，他熟練地將雪茄叼在嘴裡，不管不顧地在客人面前吞雲吐霧起來。
自從和威爾遜·菲斯克結為同盟后，那胖子時不時就會送給自己一盒雪茄，雷蒙德·徐也從一開始的拒絕，到後來終於忍不住去嘗試，再到愛上雪茄的味道——
果然，這就是在商界，雪茄是人情的硬通貨的最大理由。
理查德也沒想到，對面的教授兼總裁會如此不留情面地把那些說出來令人難堪的事情就這樣在翻出來。
在這位消防隊長心裡，強納森·斯圖爾特是整個紐約消防員群體的救世主。救世主願意下凡間來拯救他，本就讓他十分感動，他來之前還想著要怎麼和這位總裁一敘苦悶，想著怎麼勾勒自己的痛苦才能讓這條大鱷掉下幾滴假惺惺的眼淚——
可對方卻直接戳穿了他身上自以為善的偽裝，將惡劣的本質暴露在他的救世主面前。
理查德不禁有些怨恨對面的總裁。
一時之間氣氛陷入了尷尬的焦灼中。
許久，把氣氛帶入尷尬和焦灼的雷蒙德主動開口了：「我很願意幫你們，兩位，我很願意，我知道紐約市那些受傷的消防員們現在在經歷著什麼……」
「但……我這麼做不僅僅是出於善心，也是出於斯塔克工業的名譽和應承擔的社會責任，聯邦政府並不是一個無限責任的政府，因此有些責任就得人們自己承擔，可是……」
正試圖指責理查德的斯圖爾特和理查德一起認真地看著吞雲吐霧的雷蒙德——
「可是，我們可不想因為幫助罪犯而被整個社會指責，那對我們來說，相當於花錢換罵名。」
理查德深吸了兩口氣，他勇敢地挺起胸膛來——雖然他做過不少壞事，可在內心裡，他一直是那個敢於為兄弟們犧牲的隊長：
「我可以放棄對我的全部援助，來換您支持我的兄弟們！」
聞言，雷蒙德看向理查德的眼睛眯了起來。
——很好，他是個敢於犧牲自己的人。
顯然，理查德的這番表態已經通過了教授的初步測試——但他仍然不打算放過這位所謂的「英雄消防隊長」。
「但你有沒有想過，現在已經是個信息社會，總會有人把伱的身份挖出來，然後用你做例子去攻擊這個提案，國會本就有一大把理由不去通過這個提案，現在看到曾經的消防員成了犯罪分子乃至通緝犯……」
雷蒙德不再說下去，但他的意思已經不言自明。
斯圖爾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這麼多年的奔忙，終於換來一個蜘蛛女、換來一個斯塔克工業的時候，這份事業居然會倒在自己為止奔走呼號的這些消防員身上！
前脫口秀主持人收斂起怒火，小心翼翼地詢問雷蒙德的意見：「那，徐先生，您需要我們做什麼，才能提出這個提案。」
「我沒說不幫你們。」雷蒙德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讓笑容綻開在臉上：「我從來沒說不幫你們，只是我也需要你們幫我做一點事。」
理查德看了一眼旁邊的斯圖爾特，咽了口口水，然後說：「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雷蒙德站起身來，他沖面前的兩人點了點頭：「這就是我要的回答了，斯圖爾特先生，您已經得到了您想要的一切。」 強納森·斯圖爾特驚訝地站起身來，這兩天從頭到尾，對他來說都是出乎意料的——就在一系列反轉之後，最大的一個反轉到來了：斯塔克工業那位難纏的總裁雷蒙德·徐居然因為一個消防隊長的一句「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就承諾了他的幫助！
老人仍然處在震驚當中，但理查德已經看懂了徐眼中透露出來的意思——你說了，就得做到；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
消防隊長心情沉甸甸地站起身來，與教授握手示意——雷蒙德接下來還要見一個企業代表團，所以會面的時間也就到此結束。他揮手屏退秘書，親手把斯圖爾特和理查德送出會客室大門的時候，輕輕在消防隊隊長背後說：
「約個時間，來找我。」
消防隊長愣了一剎，他知道教授的給予絕非沒有補償，只是他尚且沒有想清楚，自己能補償給這位不缺錢、看上去也不缺女人的教授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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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你知道很多911那天的內幕，我甚至相信，政府這樣對待你們，是因為政府內部有一群所圖者大的群體，他們一手炮製了911，然後又犧牲了你們，以達到他們不可告人的目的。」
大街上，穿著風衣顯得身材頎長的雷蒙德雙手插入兜中，與路人擦肩而過的同時，與身旁高大的消防隊長交談。教授最近的煙癮越來越大了，幾乎是一支連著一支抽煙——也就幸虧蜘蛛女總是不在，否則總是能發現他身上的端倪的。
一輛車在兩人身旁停下，教授輕嘆了口氣，拉開車門，示意身旁的理查德先坐進去，然後他也坐了進去。
教授打開一個按鈕，戴著耳機的司機便不能再聽到車內的聲音——這輛車的外部環境聲音則通過他的耳機送到他的耳朵中。
「我已經親手讓在911事件中瀆職的雷霆·羅斯受到了他應有的懲罰，你應該知道了他神秘失蹤的消息，但很可惜，按照你提供給蜘蛛女的信息，我們還沒能找到911事件的幕後黑手。」
雷蒙德循循善誘著身旁的理查德，消防隊長的善惡觀十分單純，自己很輕鬆就可以挑動他對九頭蛇——儘管他還不知道這個組織——的仇恨。
「你們這些消防員不過是可以捨棄的財產，而在911中，這些可以捨棄你們的大人物把你們當做無用的資產捨棄了。」
「你們所有的犧牲、奉獻、汗水、血淚在他們眼裡，都是你們價值構成的一部分，你們哭喊的血淚越多，他們收穫的權力越大。」
「你知道嗎，本應你們所得的補償和撫恤，現在都歸了神盾局這樣的暴力機關，你們的哭喊聲越大，他們越會強化911在民眾心中造成的恐懼情緒，這樣他們的提案就越容易獲得通過。」
「你知道嗎，那些整天陰謀論，說政府在監聽他們，疫苗里都是病毒的陰謀論瘋子有時候也沒錯，神盾局和CIA一手發起了監聽普通民眾的計劃，陸軍的實驗室則正在試驗一種從肺部對人類呼吸器官發起攻擊的病毒，那些瘋子說要對我的家鄉使用這種武器！」
雷蒙德的聲音變得很有感染力，他的大段長串演講把頭腦簡單的消防隊長完全帶入了情境之中，於是他問：「那這種情況，我們該怎麼辦？」
「理查德——」教授的手搭上他的肩膀，另一隻手把雪茄遞到了他的手中，「你怕犧牲嗎？」
「我已經爬過911的火場了，先生。」被一番激勵，已經泛起了對這些暴力機關仇恨的理查德說的話鏗鏘有力。
「理查德，坦白來說，你的存在只會給你的朋友們、下屬們，乃至家人帶來麻煩，或許是我們的這個社會有些問題，讓你走投無路到加入了金並的犯罪集團……但世事就是這麼殘暴，它不存在功過相抵，只有欠債還錢。」
「先生，您的意思是？」雖然比剛剛的聲音低沉了些，理查德已經大略明白了雷蒙德的意思，但他心裡也對這種情況有所準備。
「我打算讓媒體把你變成一個英雄，理查德，我們要講一個英雄被逼入絕境最後身死的故事，用來對抗那個給民眾渲染恐懼以要預算的故事，你願意嗎？」
「我……」理查德深吸了一口氣，回答道：「我願意。」
「理查德……」雷蒙德搖了搖頭，「你知道一個英雄最怕的是什麼嗎？」
「他的榮譽被毀掉？」消防隊長略作沉吟后回答。
「是的。」教授嘆了口氣，「英雄最怕的，莫過於合訂本了……那你知道，什麼人才沒有合訂本呢？」
看著雷蒙德那雙深邃的黑色眸子，理查德沉默了下來。他們都知道那個答案是什麼，但如果那個答案意味著一個人的生命……又該怎麼辦？
「死……人。」最終，在雷蒙德的注視下，理查德扛不住壓力，終於還是把那個單詞說了出來。
「這就是我們必要的犧牲了。」雷蒙德把手搭在了消防隊長的肩上，「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