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第108章 月黑風高夜飄搖

  第108章 月黑風高夜飄搖


  徐教授把自己的臟衣服一起扔進洗衣機，穿上浴袍后哼著歌進了浴室——他在裝修時，特意在浴室也裝了音箱。


  雷蒙德把浴袍甩了出去，將熱水緩緩調大后，深吸了一口氣，又調涼了些——


  實在沒辦法，格溫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撩人。


  教授瞥了一眼裝在浴室的那個安防顯控屏幕，多個安防點都顯示正常，浴室他哼著歌洗起澡來。


  在朗姆洛的指揮下，3支特戰小隊以不同的角度接近這幢高樓——再三考慮后，朗姆洛取消了從空中機降的第四路人馬，因為他認為步行突擊會製造最大的突然性，而一旦昆式戰機加入行動，對方很有可能提前察覺。


  身穿低反射黑色作戰服的3支特戰小隊低垂槍口，在剛剛下過雨的、濕漉漉的街道上快速行動，躍過被雨點變得愈加漆黑的街道后，他們從昏暗的路燈黃光下快速通過，絲毫不做停留。


  從路燈上滴下來的水珠打碎在特戰隊員頭戴的FAST頭盔上，殘餘的小水點折射出一彎忽明忽暗、正藏入灰色雲層中的明黃色月牙。


  一陣清風拂過，躺在硬質水泥天台上，幾乎快要睡過去的格溫被涼意驟然驚醒——少女吸了吸鼻涕，用戰衣手套蹭了蹭自己的鼻子下沿。她感到自己周身正在發熱，這是受了寒的標誌。


  「看來天台上也不是好待的……」格溫低沉地吐槽了一句，又用力抽了抽鼻涕，翻下兜帽，將自己的臉搓了搓，然後又雙手交叉，搓了搓肩膀，跳騰了幾下，才感覺身體恢復過來。


  少女輕盈的向前跳躍幾步，躍上天台的護牆，蹲在上面向下看去——卻什麼都沒發現。


  「怪了？」格溫自言自語道，「蜘蛛感應也能報錯警嗎？」


  蜘蛛少女在護牆上穩穩地站起身來，她右手握成拳狀抵在腰間，思索了一下，正要轉身躍下的時候，卻又猶豫了——


  「總感覺有哪裡不對……」少女遲疑著。


  她蹲下身來，猛地向上躍起，在百多米的高樓頂層天台那窄窄的一道護牆上翻了一個跟斗，穩穩地落在另一側，又直起身來向下打量——


  還是什麼都沒發現？奇了怪了？白色面罩上兩隻眼睛閃爍著，少女微微歪頭，她也有些拿不準自己的直覺了——蜘蛛感應本就是一種很玄妙的東西，有時候好用、當然就有時候難用。


  「叮咚——」


  格溫為雷蒙德特意設置的消息提示音響起，少女摸出手機，才看到他發來的消息：睡了嗎？

  呃……少女看了看自己周圍，盡皆是靜寂的夜空搭配蕭瑟的晚風，只穿著一件薄薄的緊身戰衣的少女不禁打了個寒戰，面罩上兩隻白色的大眼睛悲傷地眯了起來。


  她十指飛動，雙手打字，回復道：「我正打算睡」——才怪！

  格溫深知雷蒙德是個有什麼危險複雜的事情都想要自己扛的主兒，他總是覺得自己算無遺策，出不了事情——但以蜘蛛少女鬥爭罪惡的經驗來看，這種「自以為是的算無遺策」，往往最後要栽大跟頭！


  雖然這個傻子成功扳倒了奧巴代亞，可他就是在面臨威爾遜·菲斯克這個更奸詐的大反派時栽了跟頭——他還在那裡一廂情願地說什麼……


  少女撇撇嘴，帶著些氣聲重複雷蒙德的話：「打，打就能贏？」


  「拜託，你能打得過誰啊？！……還不是得我來保護你……」


  格溫搖搖頭，繼續在手機上回復道：「你快休息吧，明早我就不去實驗室了。」


  雷蒙德給了他一個「OK」的手勢表情，然後道了聲「親愛的，晚安」便睡去了，只留下寒風中的少女無奈地握著手機站著的影子。


  但格溫卻沒注意到，趁著自己沒防備的這會兒，地面上3支特戰小隊紛紛接近到了這幢高層公寓樓的根部，正在準備向上躍進的飛爪。


  同時，2支特戰小隊也進入了公寓樓，控制了保安的同時，一支從消防通道向上攀爬，一支則分出人手來乘坐電梯上去。


  「嘿，伱們是幹什麼的！」兩個五大三粗的白人結束了巡邏，從公寓樓外走回來，他們一臉驚訝地看著在公寓樓大廳分配任務的特戰隊員們。


  雙方大眼瞪小眼地愣了幾秒，隨後，摘下面罩的朗姆洛最先反應過來——他揚起手中的MK18 mod0型短突擊步槍，什麼話都沒說，直接開火！


  加裝了消聲器、使用著亞音速子彈的突擊步槍「噗噗噗」地噴吐著彈藥，槍口冒出幾道幾乎看不到的白色硝煙。


  朗姆洛邊射擊邊壓低身姿向掩體移動，在他面前，那兩個白人壯漢的身體正像觸電一般向後倒去。他身後，那個本已被控制住的、鬢角生著白頭髮的保安看見這場景，正要驚訝地叫出來時—— 一把匕首無情地從他的後頸插了進去，然後又捅破喉結插了出來。在「嗬嗬」地發著絕望的氣聲倒下的老年保安身後，一個蒙著面罩、身子很壯的特戰隊員和回頭的朗姆洛對視了一眼，交叉骨給了他一個「可以」的眼神。


  特戰隊員們大開殺戒起來——取披薩的住客和送披薩的小哥、其他保安、給自動補貨機補貨的工人一起在彈雨橫飛下血肉四濺，紛紛倒在高檔公寓樓反著光的華麗瓷磚地面上。


  黑色的血液從屍體的彈孔上向外溢出，借著滑溜的瓷磚攤開成一副血色的抽象畫。朗姆洛站直身子，用厚重的黑色軍靴踢開屍體，輕聲下令道：「布拉沃隊，分兵警戒外圍，支援組，把現場清理乾淨！」


  另一夥穿著便服的傢伙們紛紛衝進來，將屍體塞進袋子里，然後把地上的血肉抹了乾淨，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三個特戰隊員乘著三部電梯同時上去，他們將在雷蒙德·徐買下的三個大平層分別下樓。與此同時，六個特戰隊員將分別在不同樓層下電梯，控制住所有可疑人員后，向目標樓層突擊。


  「查理，彙報情報！」朗姆洛看著阿爾法小隊從消防通道樓梯上去后，在耳機里呼叫道。


  「查理，正在外壁面向上攀爬，警戒分隊已經在周圍數棟樓宇布控，狙擊手已經到位。」


  朗姆洛點點頭，他們對雷蒙德·徐布下的堪稱天羅地網，即使那個所謂的「幽靈蜘蛛」在場，也一定能火中取栗，拿走他的人頭！

  格溫心裡的不安感越發強烈起來，站在天台上的少女焦躁不安地走了好幾圈都沒有發現朗姆洛受過高度訓練的特戰隊員。少女的呼吸劇烈起來，不久后，她便下定決心，再次站上天台護牆——


  遠處一支握著M24狙擊步槍的狙擊手將槍口上移，在月色的照耀下，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站在目標公寓樓的樓頂——在皎潔的月光下，那人身材高挑瘦削，很容易便可以辨認為女性。


  「頂層發現……」那特戰隊員正要彙報時，卻發現那人影一下子消失了？

  狙擊手的神經緊張起來，一直處於高強度精神準備的狙擊手最怕的的情況莫過於目標丟失——此時他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壓低聲音，嘶啞得有些扭曲：「發現目標，遠程夜視單位搜索！」


  不遠處的一棟高樓上，用三腳架支著一部熱成像儀的觀察哨將成像視野對準樓頂，可他們反覆調節后，卻沒發現任何熱源。熱成像儀那邊疑惑起來，不禁問狙擊手道：


  「你確定不是走眼了嗎？」


  狙擊手反覆用瞄準鏡在各种放大倍率下搜索樓頂，可最終卻一無所獲——他開始懷疑目標躲到了護牆後面去。於是，便打開無線電，呼叫道：


  「請求空中單位遠程搜索支援！」


  朗姆洛切進頻道，打斷下屬的請求，質問道：「你們發現了什麼？」


  「在目標公寓樓的天台，發現疑似女性，但她隨後突然消失了，我們用熱成像手段也沒能搜索到，請求航空單位偵察支援。」狙擊手輕聲將自己的要求說出。


  朗姆洛沉吟了一下，他回答道：「那應該是幽靈蜘蛛。」


  隨後，他下令道：「各單位注意警戒，發現幽靈蜘蛛，她可能具有隱身的能力。」


  「那空中支——」狙擊手正要在電話里詢問自己上級要不要進一步增派支援時，所有人的耳機同時「嗡」得響了起來，滋啦滋啦的噪音讓朗姆洛都忍不住把塞進耳道的耳機摳了出來——


  「怎麼回事？」重新戴上耳機后，朗姆洛在通訊頻道里質問。


  所有人都是一臉茫然，朗姆洛暗嘆了口氣，吩咐道：「各單位，檢查所屬人員情況，向我彙報！」


  外圍的狙擊手小隊的隊長聽見后，調整頻率，在無線電里輕問道：「1號到6號，按順序回報！」


  「1號？」——「就位！」


  「2號？」——「等待指示！」


  「3號？」隊長問道，他沉默了一會兒，始終沒等到3號的回答，聲音變不由得嚴厲起來：「3號，彙報你的情況！」


  然後他不由得向目光向三號的狙擊陣位投去，一抹黑影驟然在隊長眼中閃過，影影綽綽中三號已不見了蹤影。


  「觀察哨，調整偵察設備，觀測3號陣位情況！」隊長的聲音焦慮起來，他果斷地下令。


  帶微光夜視功能的望遠鏡轉向3號陣位，只看到一支兩腳架穩穩立在護牆上、槍口直衝著天空的M24狙擊步槍，旁邊還擺著3枚黃澄澄的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