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103章 實驗室夫妻檔
第103章 實驗室夫妻檔
在辛西婭·陳的眼裡，雷蒙德·徐不愧是史蒂芬妮總監推薦的人，也不愧是管理斯塔克工業這個「精神病院」的最好人選——
統帥一個組織、一個企業的實質，除了帶著大家進步之外，更重要的事情是給大家分飯吃。
在雷蒙德·徐的治理下，斯塔克工業正有序地將其重資產設備轉向航天工業和民航客機製造業，同時輕資產條塊被有序置換，引入了包括醫療、農業、教育在內的一系列資產條塊。
在不知不覺中，斯塔克工業龐大的軍工業務條塊就這樣被拆開、轉崗或者置換，而且更令辛西婭震驚的是——這一切的動作居然都沒有驚擾到股票市場，斯塔克工業的資產規模甚至還有不少的上升。
華爾街投機家、普通投資者和金融記者都習慣了美式企業主的「大刀闊斧」，對雷蒙德·徐如同清風一般徐徐滲透的手腕驚訝無比，大家都稱他為「東方魔術師」。
現在來看，雷蒙德一定是在政府各部門和媒體間遊刃有餘，拿到了上到聯邦參議員下到地區居民的支持，才能夠把這一系列事情辦得這麼順利。
一般來說，以往這類企業的掌門人都是IRS最頭疼的對象，他們通常巧舌如簧，智足以拒諫，言足以飾非，知道上下打點好，甚至知道把IRS內部的利益集團餵飽——找他們補稅比從鐵公雞身上拔毛還複雜。
更別說雷蒙德·徐上能擺平白宮，下也能餵飽那些餓狼一般的調查記者。
IRS的「鐵娘子」從未想到，這樣一個巨頭型跨國企業首屈一指的掌門人，竟然會這麼好說話——尤其是他還只有二十四歲。
他毫無障礙地答應了辛西婭·陳的條件，即引入一位從IRS退休的前高級官員作為斯塔克工業的獨立董事，也承諾只要他還在位一天，斯塔克工業就決不會玩弄三明治逃稅的手段。
這基本上也就代表了雷蒙德·徐對IRS——乃至對整個聯邦的忠誠。如果說辛西婭在來之前還不理解這樣一個千億美金總資產規模的企業為什麼會交給一個僅僅二十四歲的年輕人統帥的話，那麼現在她懂了。
如果說雷蒙德「做飯吃」的水平，還有待考評，至少在他主導的「星鏈」計劃落地之前還有待觀察的話——那麼他分飯吃的水平，可以說讓「聖質如初，有淳古之風」的北美大陸第一次見識到了歐亞大陸政治的手腕。
於是，與來時不同，當辛西婭·陳從徐教授的辦公室里出來時，梅隆驚恐地見到，這在整個紐約上層都為之恐懼的人物，竟然是一臉春風得意地從徐教授的實驗室中走出來的——
「陳小姐。」梅隆迎上去，「請問您和徐教授談得如何？」
辛西婭回望一眼雷蒙德的辦公室，她的尾音上挑，顯得很輕鬆：「我想可能以後還要來很多次吧。」
「啊？」梅隆有些驚恐，這年頭誰願意和IRS多打交道啊？
金髮男人婆有些高深莫測地甩給他一個媚眼——這也是辛西婭今天心情很好的標誌。但隨即梅隆的雞皮疙瘩立馬起來，冷汗立馬下來，地中海髮型的中間一圈都開始冒汗了！
一個比爺們還爺們的24K純爺們朝你拋媚眼，這是誰都受不住啊！
眼看著梅隆退避三舍，辛西婭莞爾一笑。短髮女人略微仰頭，這算是她工作以來最順利的一天。她在全實驗室的注視下大搖大擺地要出門去，此同時，一個冒冒失失的金髮身影撞了進來——
「誒呦！」「疼！」
聽聞「實驗室出了事」，格溫先發簡訊問了菲利希亞，黑貓小姐向蜘蛛少女解釋后，後者猶豫再三，還是決定趕過來。
於是，著急上火趕來的蜘蛛少女順勢與辛西婭撞了個滿懷。就算是格溫有超凡能力的強化，可對疼痛的知覺也並未減輕。
少女有些吃疼地踉蹌後退幾步，晃了晃腦袋抬起頭來，看到面前的金髮男人婆，正要說什麼，卻沒想到對方先聲奪人：
「現在的學生真冒失！」
這站在高高的干岸上抨擊同樣也是受害者的格溫·斯黛西的行為，讓金髮少女尤其不爽，她本來還想淺道個歉然後問問對方怎麼樣，但聽到這句話后，火氣也冒上來：
「就是冒失學生的頭看起來有點鐵，碰得您額頭都腫了呢！」
格溫式的陰陽怪氣讓辛西婭的火氣也騰的冒了上來，男人婆站穩身子，看著面前金髮上掛著叛逆的粉色挑染，穿著前衛的露臍裝，牛仔短褲下露出兩條矯健長腿的嬉皮士風格少女，眯起眼睛——
她本想繼續回些什麼，但好歹自己也是IRS的行動組長，和一個實習生一般見識什麼？
於是辛西婭冷哼一聲，撇頭看向一邊，就要從格溫的身邊無情地擦過去時——金髮少女伸出手，攔住了她。
少女指著一旁桌子上的咖啡漬，語氣空前強硬：「這是你的人碰到的吧？難道不需要收拾嗎？」 格溫和實驗室內的菲利希亞對視一眼，銀髮少女給了金髮少女一個大拇指，然後指了指辛西婭的西裝。
格溫低頭看去，看到她胸前IRS標示的胸徽——和那豐滿高挺著的胸脯。不知為何，金髮少女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補上一句：「難道IRS這麼沒有禮貌嗎？」
一旁觀戰的菲利希亞可不嫌事大，見到格溫發怒，她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趕忙豎起兩根大拇指沖格溫比出來——但格溫只是還給她一個無限冰冷的眼神，旋即就撇過頭去。
菲利希亞看了看辛西婭的胸脯，又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胸脯，然後又抬起頭看了看格溫·斯黛西的「4F級機場」，短促地吸了兩口氣，趕忙跑到格溫面前撐場：
「就是！你把師兄的咖啡撒了，他的工位髒了一半，人差點被燙傷，伱們這就走，這也不好吧？」
說完還偷偷摸了摸旁邊格溫的手以示討好，卻沒想到身邊的格溫直接把手抽了回去，對求貼貼的黑貓也冷麵以對——
這實驗室里要開始玩兒身材歧視了嗎？
看著面前兩個實習生的擠眉弄眼，辛西婭是發怒也不是、笑出來也不是。
這時候雷蒙德聽到外面的動靜，也從辦公室里出來，他看了看正處於對峙狀態的格溫和辛西婭，清了清嗓子：「趙博士，這是怎麼回事？」
趙海倫看了一眼格溫——雖然這基本上不可能，但以她女人不講道理的第七感，她總覺得這個二十歲的年輕丫頭片子可能是自己此行最大的對手。但……
但她畢竟也是這個實驗室的人，格溫是在為整個實驗室討回公道。
想通這點，趙海倫便開口道：「IRS粗暴執法，斯黛西小姐想讓他們收拾自己弄出來的爛攤子，於是發生了衝突。」
辛西婭想要開口反駁趙海倫的說法，但她看了一眼旁邊那個一臉無辜被咖啡漬上身、甚至還差點被燙傷的博士生，竟一瞬間愣起神來。
「怎麼，IRS專員難道連道歉都不會嗎？」格溫冷聲呵斥道。
辛西婭回頭看了一眼雷蒙德，但她從徐教授眼中也只看到了冷漠。她環顧實驗室，看到的都是這樣的眼神——男人婆第一次感到有些孤立無援。
雷蒙德開口了，是訓斥格溫：「格溫，要人道歉也要採用正確的方式方法。」
辛西婭聞言嘆了口氣，這也是雷蒙德對這件事的表態。現在IRS同樣希望和斯塔克工業合作，雷蒙德是不能失去的盟友——因此，她轉向那個無辜的博士生：「對不起，給您造成的損失，我個人會負擔。」
然後便低下頭去，快步走了出去。
格溫看著灰溜溜離開的辛西婭·陳，長舒了一口氣，她剛剛還真的有點擔心辛西婭自恃身份不道歉——她總不能對一個IRS的高級專員動手吧？
少女沒注意到，自己男朋友看向自己的目光愈加柔和起來，他笑了笑，提高了些聲音：「讓我們感謝斯黛西小姐！」說罷就鼓起掌來。
菲利希亞看了一眼身旁的格溫，又看了一眼站在那邊的雷蒙德，笑得眼睛眯縫起來，緊跟著也鼓起掌來。梅隆副教授和實驗室里其他的研究員、學生們也跟著鼓起掌來。
趙海倫看了一眼鼓掌的大家，看了一眼人群中心有些羞澀的格溫·斯黛西，又看了一眼全神貫注地、微笑著看著自己學生的徐教授，搖了搖頭，轉過身去——她最終也沒有加入這場鼓掌。
雷蒙德當然不只是為格溫勇敢面對IRS的表現鼓掌——直到少女提出這件事的那一刻，教授才驚覺在他的實驗室里、他的學生被外人欺負了，而他竟然像是沒事人一樣和這個外來者進行政治交易。
這種事勢必會造成自己核心團隊的不穩！
要知道，雖然現在雷蒙德·徐算是斯塔克工業的總裁，但真正算得上是他的核心團隊的，也就是戰略委員會那二十五個人，和這個實驗室里的所有人——如果學生和研究員們覺得實驗室的大老闆都保護不了他們……
那這對實驗室眾人的士氣影響、對內部團結的影響可想而知！
但幸好，在辛西婭·陳要離開前的最後一刻，也許是誤打誤撞，格溫·斯黛西敏銳地替他補上了這個疏漏，少女以絕對不卑不亢的姿態出擊，在自己的默許和撐腰下，換來了IRS有名的「鐵娘子」的尊重。
以格溫的身份做這件事，也要比他雷蒙德要求辛西婭道歉，來得合適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