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77章 趙海倫
第77章 趙海倫
飛機正在進入五邊形航線，漢城仁川國際機場的進近管制雷達已經與這架灣流G550公務機取得了聯繫，塔台正在引導飛機降落。
飛機客艙後部的私人卧室門口，空乘輕輕按動門鈴，將正悶頭呼呼大睡的雷蒙德·徐叫醒：「先生，我們還有20分鐘就要在仁川國際機場降落了，韓國方面的迎接車輛已經到了。」
雷蒙德·徐睡眼惺忪，他先是平躺在床上，伸展了一下四肢，發現自己的左小腿差點抽筋，趕忙去揉了揉，才回答道：「我知道了。」
門外的空乘聽見雷蒙德有了回復，才點了點頭，繼續去忙自己手上的活兒。
教授躺下身來，仰望客艙低矮的白色天花板，心中略微有些懊惱。
安排去韓國出差那天，自己吩咐秘書買2張波音777的商務艙機票——聞言，秘書就沖自己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這時候徐教授才反應過來，他已經不是斯塔克工業的中層顧問了，現在他是這個二十五萬人的巨型企業的最高統帥，商務艙出行這種點子不適用於他已經達到的社會階層了。
於是，他才想到，自己本就有權使用斯塔克工業公務機隊的灣流G550私人飛機。
哀嘆「苦日子、窮慣了」的徐教授至今還對此耿耿於懷，堅信自己在秘書面前丟了面子。
斯塔克工業聘用的一概是在空軍飛慣了預警機、運輸機和加油機的飛行員，普遍擁有4000小時以上的飛行經驗。
在這樣的飛行員的操縱下，本就「溫柔」的灣流G550公務機愈加乖巧，像是輕盈的芭蕾淑女一般點在仁川機場的混凝土跑道上。
此時，雷蒙德·徐也打理完畢、穿好了西裝，來到機艙前部坐定，空乘為他調了一杯低度的莫吉托，現在教授需要一些酒精放鬆精神。
公務機終於停在跑道上，飛行員操縱飛機向斯塔克工業在漢城機場早已租好的機庫駛去，徐教授抬開身旁的遮光板，通過橢圓形的機艙玻璃看到了外面迎接的車隊——清一色的現代。
教授聳了聳肩，飛機滑行的速度越來越慢，他站起身來。
終於，機艙門打開，教授深吸了一口漢城的空氣，然後邁出機艙，衝下面迎接的人群揮手——趙海倫當然在其中。
年輕的趙海倫博士今天穿著寶石藍色的裙子，將她亞洲人的姣好曲線完美地勾勒了出來。博士的長發溫柔地披在雙肩上，她穿著矮跟的高跟鞋，這是因為趙博士足足有177公分的身高。
但今天的會面，身為首爾大學教授和U-GIN公司領導者的趙海倫顯然還排不上號。在這個次元，趙海倫博士的研究還沒有觸及到納米層面，她現在主要攻克的是3D列印技術。
站在前排的是三位韓國政府的高官——國防部副部長、科學技術情報通信部副部長和產業通商資源部副部長。
對於韓國人來說，雖然雷蒙德·徐只是個亞裔，但他的政治背景上通白宮、本身又是斯塔克工業的輪值CEO，堪稱是「上國天使」，對他的迎接必然超出規格。
雷蒙德·徐挨個與這些青瓦台官僚握手，但他只是嚴肅著一言不發，一直到趙海倫博士的面前，教授才勾勒出丁點笑容：「趙博士，久仰大名。」
趙海倫有些受寵若驚地握上雷蒙德·徐的手，相比斯塔克工業，無論從哪個方面對比，她成立的U-GIN都算是小公司，沒想到身為美國人、同時還是斯塔克工業CEO的雷蒙德·徐對自己如此禮遇。
「徐教授。」趙海倫優雅而溫柔地微笑，「我對您也是久仰大名，沒想到您這麼年輕。」
這時，身後的官僚已經走上前來，在徐教授身後輕輕道：「我們為您安排了接風洗塵的宴會，希望您一定賞光！」
如果是托尼·斯塔克，肯定會把趙海倫直接帶走，甩給這些青瓦台官僚一臉不屑——但雷蒙德·徐顯然更懂得如何在這樣的社交場合打轉轉，也更懂得如何在這樣的場合中獲取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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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場觥籌交錯的宴會。
在美國駐韓大使館包下的一家位於漢城中心城區的高檔酒店的宴會廳中，來往的賓客身著華貴的禮服，三兩成群地握著酒杯站立，交談著各種有聊或者無聊的雜事。
穿著白色襯衫的侍者端著酒杯托盤穿梭其中，間或著有客人將喝了一半的酒杯放在托盤上，又從中取下一杯晶瑩透亮的香檳。
「您放心，即使斯塔克工業正在清退有關軍工的業務條塊，我們未來也將在更多領域展開合作。」徐教授向面前的韓國人解釋著，「斯塔克工業目前正在發展航宇、生物、醫學、農業、智能機器、智能製造方面的業務，我想，在這些領域裡，我們雙方合作，能取得更大的共贏。」
「共贏？」那韓國人抬起頭來，有些詫異地打量著徐教授——這可不像是一個美國人會說的話，美國人甚至都理解不了「共贏」這個概念，他們往往以為「共贏」，就是「單方面贏兩次」……
反倒，徐教授這話的風格，更像距離他們更近的那個神秘大國。
「那如果是這樣的話……」韓國人微微退後一步，對徐教授點頭示意，「我就期待斯塔克工業後續在韓國的投資了。」 眼看著送走難纏的青瓦台官僚，徐教授輕輕嘆了口氣，將香檳杯放在路過侍者端著的托盤上，有些無奈地揉了揉腦門。
雖然他能應付得來這場合，可對於一個科研人員來說，和官僚打交道未免是件太勞心勞力的事情了。
在宴會明晃晃的燈光照耀下，身為宴會中心的雷蒙德·徐卻突然氣餒起來——不知道他還要經歷多少次這類委以虛蛇的場合，才能最終登上自己想登的巔峰、握到自己需要的權杖。
一剎那，雷蒙德覺得有些孤獨，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少女那從倔強中顯示出無限青春活力的水藍色眸子。
睜眼閉眼間，格溫·斯黛西彷彿正穿著紫粉色的長裙，輕輕向自己伸出纖細白皙的手腕，溫柔地對自己笑著。
教授剎那間感覺到一股暖流在心間滑過，他伸出手，接過了那雙柔荑遞來的食物，傳入耳中的卻不是金髮少女清脆的聲音——那聲音顯然更成熟些：
「徐教授，您還好嗎？」
雷蒙德抬起頭來，才看清趙海倫有些擔心的目光。
「這種場合確實讓人厭煩。」黑髮美女將額前的碎發拂回腦後，笑著與雷蒙德·徐並排站在一起：「我也很討厭和青瓦台的人打交道。」
「嗯。」雷蒙德輕輕地與趙海倫拉開了些距離，他不是那種會受人類原始慾望驅動的性格。
黑髮美女自然察覺到了教授的動作，她只是輕輕笑了下，並沒做出更多反應，反而繼續說道：「對我們這類人來說，與實驗、模擬和論文打交道，在數據的海洋中穿梭遨遊，才是浪漫。」
「沒錯。」雷蒙德輕輕應和，他知道自己也不能拂了這位天才美女博士的面子。
教授將酒杯交到另一隻手中，右手輕輕抬起，指向面前的華麗耀眼的一片金碧輝煌：「與數據相比，現在的這些都顯得很假、也很做作。」
「您果然不愧是科學家出身的CEO。」趙海倫稱讚了起來。在流燈溢彩的照耀下，黑髮美女的笑容幾乎美得驚心動魄：「我也正好是這麼想的。」
「我發給你的郵件，你考慮得怎麼樣？」雷蒙德不動聲色地問道。
「是說讓我加入斯塔克工業的事情嗎？」趙海倫笑得開朗大方，「您可還沒給我開出條件呢。」
「斯塔克工業將收購U-GIN，但是保留你作為U-GIN總裁的職位，不干涉伱的研究，也不需要你上繳利潤。」雷蒙德將準備好的條件和盤托出。
「那我同意了。」趙海倫轉過身來，「這麼好的條件，誰會不同意呢？」
說著，博士輕輕地靠近年輕的教授，不動聲色地用自己的香檳杯碰上他手中的杯子，然後將頭前探，在教授耳邊耳語——
雷蒙德甚至能聞到趙海倫黑色長發間的清香。
「我期待一舉成名，也很感謝您能給我這個機會，雷蒙德~」
「咳。」不管不顧趙海倫的試探，雷蒙德退後一步，「我很期待您的成果，趙博士。」
教授將「博士」這個詞念得很重，似乎是特意強調他們身份、職級的差異。
「我明白了。」趙海倫倒也不惱，只是依舊那樣輕輕笑著。
「對了。」雷蒙德深吸了口氣，默念著「格溫·斯黛西」的名字穩住心神，「趙博士，您考慮過把研究方向轉向納米材料嗎？」
「納米材料？」
「您現在的研究方向是複合材料的3D列印，對吧？」雷蒙德將酒杯放在路過的侍者手中的托盤上，輕輕咳嗽了一聲，略微整理自己的儀容儀錶，向面前的趙海倫問道。
「沒錯。」美女博士回答得很快。
「您可以考慮從納米層級往上構建列印材料。」雷蒙德指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