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72章 格溫的禮物
第72章 格溫的禮物
《爆！蜘蛛女拯救圖書館！》
貝蒂·布蘭特有些滿意地敲下最後一個嘆號，然後她將頭上的黑色髮帶取下，披開亞麻色長發，顯得有些得意洋洋。
圖書館前廣場上爆發的大戰顯然吸引了整個帝國州立大學的目光，青春年少的男男女女們都對蜘蛛女俠大戰怪物鳥人興緻盎然。
雖然2008年時，網路短視頻還沒那麼普及，但藉助幾十萬像素的手機攝像頭，照片和視頻證據還是被留了下來，人們看到白色塗裝的無人機在蜘蛛女俠身後集結，彷彿她的翅膀一般——
「蜘蛛俠+無人機？酷！」
「誰能在紐約城裡調動這麼多武裝無人機？蜘蛛女俠難道和軍方合作了嗎？」
「有沒有可能她有自己的實驗室？」
「樓上太蠢了，虧你還是帝國州立大學的學生，這個量級的無人機不是實驗室能製作出來的，一看就是經過工業流水線之後的產物。」
貝蒂滑動頁面，瀏覽著學生們的評論，幾乎她每次敲下F5刷新鍵就有幾十條評論彈出，沒課的大學生在這樣的事情上總是精力爆棚。
「嗡——」
貝蒂放在桌旁的諾基亞手機猛地震動，滑移位置，摔落在地上。女記者趕忙彎腰去撿，低下頭時，才看到是格溫打來的電話：
「喂，貝蒂。」也不知道為什麼，格溫的聲音顯得有些心虛，「你在忙什麼？」
「沒什麼。」貝蒂幾乎要把自己的眉飛色舞甩進手機聽筒里去，讓對面的閨蜜見識她的成功——「剛剛寫完一篇報道。」
「哦……」格溫停頓了一下，彷彿沉思了幾秒般，才跟著問出後面的問題，「什麼報道？」
這可一下子打開了貝蒂的話匣子，女記者激動起來，不管不顧地對著電話對面的格溫傾訴：「你知道嗎，蜘蛛女俠，她帥炸了！」
格溫張了張嘴沒說出話，緊接著貝蒂連珠炮似地跟上：「請原諒我的用詞，我是說，蜘蛛女俠的新聞已經爆炸了，就好像原子彈一樣！」
貝蒂看不見在電話對面，格溫·斯黛西已經捂住了臉。雖然身為搖滾女孩兒，格溫總是要把放蕩不羈寫在臉上，可她始終還是偷偷關注著別人對蜘蛛女的看法。
「男孩兒們已經把蜘蛛女俠列為年度女神了，伱知道嗎，YouTube上有一段視頻，她借著無人機起跳，像是筆一樣滑過天空落地，現在這條視頻點贊已經超過一百萬了。」
驟然翻紅讓格溫有些無所適從，少女心裡升騰起尷尬和緊張，也有不少的驚喜。
可是，格溫·斯黛西出生在一個並不幸福的原生家庭，她在連自己名字都還不知道的時候就參加了人生的第一場葬禮——她母親海倫·斯黛西的葬禮。
所以格溫根本無法處理好複雜的情緒，她只是像往常一樣，嘗試用自己的冷酷帥氣掩飾這些複雜：「哦，很不錯，宅男們終於有了正能量的崇拜對象。」
「嘿！」貝蒂對格溫的平靜表達了不滿，「格溫，你這是什麼反應，如果你不喜歡蜘蛛女俠，至少應該對朋友的工作成果表達稱讚吧！」
「呃……」沉浸在多種情緒里的格溫自然無暇顧及到閨蜜貝蒂·布蘭特的情緒，直到貝蒂表達不滿，格溫才後知後覺道：「做的不錯，貝蒂。」
貝蒂嘆口氣，儘管二人是好友，但就算相處了好一陣子，她也發現，自己真的很難看透格溫。
不過，女記者怎麼也比蜘蛛女更擅長交際，她輕鬆地轉換話題，不讓格溫看出一丁點自己失望了的端倪：「格溫，你知道嗎，學院里的技術宅們正在給蜘蛛女俠建一個網站，他們好像還打算去校外拉投資租伺服器，順便搭一個有關蜘蛛女俠的論壇！」
電話的另一邊，雷蒙德眼看著最後一架無人機落入倉庫，禿鷲被各種禁錮裝置五花大綁地塞進一輛裝甲車。然後他將目光投向格溫，少女已摘下了蜘蛛面罩，在黃昏中無奈地底下頭並且捂住額頭，晃動著腦袋。
帶著粉色挑染的金髮隨之晃動著，在夕陽餘暉的照耀下格外炫目。夕陽同時也將穿著緊身衣的少女那纖細的腰肢勾勒出來，倒映在不遠處雷蒙德的眼睛里。
看著活蹦亂跳手舞足蹈打著電話的格溫，雷蒙德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心情由內而外地輕鬆起來。他收起檢查無人機情況的電腦，沖遠處的格溫走過去，正要說什麼時，卻被對著電話講話的少女打斷：
「那還……真挺好的……」
即使雷蒙德不清楚格溫和貝蒂的溝通內容，單憑格溫說這句話時那尷尬的表情、右腳立起來點地的小動作和少女白皙的臉上那微微的一點紅色，他也能判斷出蜘蛛少女現在正處於多麼尷尬的情境當中。
「算了。」貝蒂在電話對面控訴著格溫，「就知道你對這種事沒興趣……那我繼續忙啦！」
說著貝蒂就要掛斷電話。
「等等！」眼見著閨蜜就要掛斷，猶豫的格溫終於忍不住了：「能給我一個……那個論壇的賬號嗎？」 「什麼論壇？」貝蒂一下子笑了起來，「蜘蛛女論壇的嗎？」
格溫與身邊的雷蒙德對視一眼，少女沖雷蒙德露出難堪的表情，然後她齜牙咧嘴地輕聲回復，幾乎快要把心虛說出來了：「對。」
掛掉電話后，格溫無奈地把手機裝進口袋，試圖沖身邊的雷蒙德解釋：「你聽我說，我只是想看看論壇上有什麼有價值的信息，也許能幫得上忙。」
「不用解釋，格溫。」雷蒙德沖格溫露出神秘莫測的笑容——這讓格溫愈加感覺到挫敗。
「我真是調查信息！」格溫提高了聲音，強調了自己的目的——強烈暗示她不是出於自戀才要這個賬號的。
「沒錯啊——」雷蒙德的聲音上挑，彷彿在挑逗這隻正尷尬羞澀的格溫一般，「你是該去這個論壇看看。」
「啊？」
雷蒙德輕笑了笑，他拍了拍格溫的肩膀——現在二人距離空前拉近，他幾乎快要把這個動作變成每次和格溫溝通都要做的常態了：「按我料想，裡面應該會有你的反對者，但也有不少你的狂熱粉絲。」
雷蒙德在「狂熱粉絲」這個詞上加了重音，讓格溫再次尷尬地撇過頭去。
「蜘蛛俠總是孤軍作戰，試圖拯救普通人。」雷蒙德緩慢地啟發著格溫，「格溫，你是紐約所有普通人的好朋友，也是他們的希望。」
格溫抬起頭來看著雷蒙德，她從那雙黑色的眸子里讀出了名為期許的味道——那是她許久沒有從自己父親那裡得到的東西。
「不要輕視普通人的力量，格溫。」雷蒙德靠近一步，對著近在咫尺的少女輕輕說：「也許一個一個的普通人是螻蟻，但在成為蜘蛛女俠之前，你也只是普通人，這些超級反派也曾經是普通人，還將會有更多的超級英雄和超級反派從普通人中誕生。」
「所以呢？」格溫說話的時候，才以她的超凡體質感受到，自己幾乎能感受到雷蒙德的呼吸，聽到他的心跳——少女趕忙撇過頭去，不與雷蒙德對視。
「利用好普通人的力量，對你來說也許會事半功倍。」
金毛粉挑染腦袋重新轉過來，少女發現導師已向後退了一步，但她仍然能從他的目光中讀出最大限度的溫柔與耐心。
「我明白了。」
格溫的胳膊顫動著，她有點想抱上面前這個人——不知從何時開始，她有些懷念那天在實驗中心辦公室里的那個擁抱了。
「還有。」雷蒙德轉過身去，最後一架無人機悄然降落在二人身邊不遠處。他帶著格溫走上前去，蹲下身來，摸了摸無人機的背部，才回過頭對格溫笑道：「這份禮物，你喜歡嗎？」
「這是……？」
「我的項目，應急感知防禦與救生系統，這是V1.0批次的無人機，可以搭載各種生命探測及救生設備，也可以搭載武裝。」教授向身後的學生解釋，「以後它們就是你作戰的夥伴了。」
雷蒙德將頭轉向亮著兩隻藍色大眼睛的無人機：「說嗨。」
那無人機發動涵道風扇，轉頭看向格溫，用電子機械音規規矩矩地道：「嗨！格溫·斯黛西小姐，我是EADLS，您可以叫我阿德勒斯。」
「還比較傻。」雷蒙德站起身來向格溫解釋，「只會按照預定程序說話或者做事，否則就得遙控了，辛苦你了。」
「這是給我的嗎？」格溫壓抑著自己的開心，但勾起來的嘴角已經幾乎將她出賣。
「是的。」雷蒙德這次雙手都搭上格溫的肩膀，「你的老工作，幫我測試原型機，沒問題吧？」
「沒問題！」格溫自然知道這些無人機今天幫了自己多大的忙。
「那就好。」雷蒙德沖格溫點頭，「我先去檢查入庫情況，你熟悉一下這個小傢伙吧，也可以把它帶回去。」
格溫點點頭，然後目送著雷蒙德離開。
之後，穿著戰衣的少女才輕盈地蹲下身來，她的手輕輕按在無人機的背上。少女將目光投向紐約天際線上躍動的夕陽，輕輕重複著雷蒙德的話——
「利用好普通人的力量，對你來說也許會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