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61章 權力之網
第61章 權力之網
格溫有些猶疑地聽著雷蒙德的回憶，出乎她預料的是，徐教授與金並的見面竟然如此劍拔弩張，她絕沒想到，自己導師在和金並會面時，竟然將大口徑反器材狙擊步槍都搬了出來。
要知道，那天自己見到的，可是金並將自己導師拉入懷中擁抱的絕對震撼性場景——這充分證明二人的關係已經密切到了相當的程度。
「開槍只是為了向他展示決心，而展示決心也是對自己力量的展示，即使對金並委以虛蛇，我也需要讓他知道，我不會跪下當狗。」雷蒙德如此對格溫解釋道。
「接著——」雷蒙德緩緩向格溫敘述當時的情況，「他說他現在有個項目，需要我的合作，那是一個生物製藥方面的項目。」
「從奧巴代亞還沒倒台的時候，我就在追查違禁藥品……」格溫低頭沉吟，她畢竟曾經身為理工科學霸，很快便找到這兩件是共同點，「會不會這個生物製藥方面的項目，和我追查的違禁藥品有關？」
「你聽我說完。」雷蒙德左手微微下壓，像是這樣就能壓下少女心頭的疑問，「我知道他費這麼大的功夫，這絕不會是一個合法合規的項目，所以，我問他這是什麼項目，你猜他是怎麼說的？」
「你怎麼到了這個時候還要賣關子！」格溫真是從不喜歡雷蒙德的這個特點，他好像總是在吊著自己的胃口一般。
於是，蜘蛛女俠頗有些張牙舞爪地威脅自己的導師：「伱快說！」
「總之，這是一個利用退役軍人進行秘密實驗的項目，金並……以及他幕後的支持者，共同開發了一種旨在強化人體的藥劑，這種藥劑是由一種違禁藥作為基礎開發而來的，這也導致其有極強的成癮性……」
聞言，格溫的額頭上霎時泛起冷汗，少女幾乎立刻就意識到了這是多危險的情況：「金並正在拿全紐約的『喪屍』做實驗？」
格溫·斯黛西的眼前閃回，她彷彿能看到那個黃昏中，在街道上亂晃的『喪屍』面對著自己滴下口水，那涎水似乎現在都還在少女的青色匡威上黏著一般。
她又彷彿看到那個曾想在帝國州立大學的校園裡掀起血雨腥風的黑人少年，從他書包中掉下的幾粒違禁藥片；是丟失送披薩工作的那天，在徐教授的公寓樓外，追捕的那個持槍黑人男子紙袋裡散落的針管和不明藥品，是自己受傷的那個晚上金並與NYPD的交易……
似乎一張鋪滿整個紐約的、鋪天蓋地的網正覆蓋下來。身穿著蜘蛛戰衣的格溫·斯黛西將自己的面罩揭掉，抬起頭來，她寶石藍的眼瞳中反射出落日下紐約城內四溢的金色光輝，但她又旋即看到浸透了夕陽金輝的漫天飛塵緩慢地漂浮在整個紐約城上空——
就像是一塊輕輕蓋向整個紐約的裹屍布。
「我們得阻止他！」格溫抬起頭來，少女立眉豎目，向雷蒙德尋求支持，「我們必須要阻止他，誰知道這些違禁藥會在紐約城裡鬧出多大的亂子來……」
雷蒙德·徐皺起眉，他看著面前的格溫·斯黛西，女孩兒幾乎已經和他互訴衷腸，他們現在都已知道彼此對對方的眷戀，更已經確認彼此的心意——他看著單薄的少女，心裡不由得升起幾分惻隱。
但格溫·斯黛西始終是那個懲惡揚善的性子，身為蜘蛛女俠的少女絕不會坐視雷蒙德在前衝鋒，自己坐享其成的……這也就意味著，雷蒙德無法將她剔除在這件事外。
但問題在於，在金並眼中，格溫·斯黛西和蜘蛛女俠都已經沒有絲毫秘密可言，格溫的真實生活的防線只在於那層薄薄的面罩，但現在那層阻礙，對於金並來說，已經不復存在。
沉默了幾秒，雷蒙德才回復一臉期盼地看著自己的格溫：「我明白，但你要注意安全，金並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
「更應該注意安全的是你。」格溫想再次擁抱面前的雷蒙德，卻最終因為對他身份的猶豫，只是輕聲叮囑，「千萬不要孤身涉險，還有，有什麼事都記得及時和我說。」
看著少女仰頭看著自己，看著她眉宇間露出的關心則亂、擔心焦慮，雷蒙德深吸了一口氣——他已決定不把格溫扯進自己計劃好的、紛繁複雜的政治鬥爭間，於是他決定說一個謊：
「好，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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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格溫的背影從辦公室中離開，雷蒙德長舒了一口氣。
教授絕非魯莽的性子，他崇尚的也正是謀定而後動。
金並與奧巴代亞大致相同，二者都算是幕後黑手類型的反派。這種反派本身的能力並不算太強，至少相對於什麼滅霸、天神組之類的，只能算是小嘍啰。 這種對手的特點在於他們解決問題的手段還沒有超出地球物理的限制，也就還在徐教授的能力範圍之內。
這種對手的難點在於他們往往有著複雜的權力網路，如果說格溫的網是她自己編織的，那麼金並的網就是這複雜的社會賦予他的——他是這社會黑暗面的總代表。
上次自己擊敗奧巴代亞，靠的是向上勾連華府、向下代表斯塔克工業，從中又通過珮珀·波茲獲得了托尼·斯塔克的信任，一步一步瓦解掉了奧巴代亞通過斯塔克工業編織起來的權力之網，最終鎖定勝局。
那為什麼對金並不可以再來一次呢？
徐教授能從那個胖子的眼神中讀出他的野心，他絕對不甘心於屈從於華府某人的控制之下。自己所知金並野心的終點至少是入主白宮、成為這個國家的主宰。
這就意味著他和他的支持者的關係，實際上也沒那麼親密。
既然沒那麼親密，就有自己鑽空子的地方，就有自己施展權力陰謀的地方——就像是拿下奧巴代亞一樣，他也將拿下金並。教授對此很有信心。
教授將休閑的眼鏡換下，重新戴起更具商務氣息的金色細框眼鏡，從辦公室的衣櫃中挑選出一套合身的訂製西裝。
在一個大事件變成註定之事的漫畫宇宙中，要阻止蜘蛛俠直面她的命運，最好的方法就是由自己代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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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斯塔克工業新租下的寫字樓的頂層，一間寬廣的會議室已經被草草打理了出來。教授此時已經脫下了自己的西裝，他穿上了一雙破舊的工人靴，披著一件不知道從哪裡拿來的工服，戴著白色的安全帽，在工人堆中尋東問西：
「保證工期，但也要注意安全，不要出什麼安全事故，到時候惹得斯塔克先生面上不好看。」教授或軟或硬地威脅道，「另外，你們現在的預算已經超標了，我想請問問——」
教授轉過頭來，看著身後鵪鶉一般的工人們：「這是怎麼回事？」
藍領們帶著敬畏和惶恐，無聲地聚在一起，看著這位坐在他們當中的教授，沒人敢首先發聲——這是全球頂級企業的首席執行官，在商界這意味著華爾街頂層的接班人，在政界……以這個年齡他未來未嘗不能入主白宮。
他與這些藍領的階層差距實在太大太大，大到足以讓這些工人把所有想說的話咽進心裡。
「就是很簡單的超支問題」雷蒙德正面對著的紅脖子工人有些緊張地搓著大手，「只要您發夠工錢，我們會儘快完工！」
「超支問題？」雷蒙德笑出了聲，如果只是「超支問題」，他就不會脫下訂製西裝，在這樣一個大工地里召開斯塔克工業高管階層在紐約的第一次會議了。
「如我所知，勞動組合從中拿走了不少吧？」深知紐約市的碼頭和建築業就是黑幫最原始的孳生地的教授三兩下就猜出了所謂「超支問題」的真相——那些打著保護工人旗子的勞動組合，本質上就是些盤剝藍領的黑幫。
雷蒙德搖了搖頭，站起身來——在他的家鄉和這裡，有些情況不同卻又最終相同。教授此來就是將劍指向那些污穢的。他輕笑了一下，直接點出自己此行的目的：「請問工地的勞動組合是誰在負責？」
一個腦滿肥腸的傢伙從人群中圓滾滾地擠了出來，他帶著討好的笑容，話中卻又含著軟釘子：「工地的事情，您只要交給我們就行，只要給夠錢，別的什麼都不用管……」
「你被解僱了。」教授根本沒心思聽完他的要挾，這些偽裝成建築業勞動組合的黑幫，無非是一些上盤下剝的中間商。
教授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斯塔克工業的高管們恰好出現在他身後——那是些久經商海的老油條，甚至是經歷過霍華德·斯塔克、奧巴代亞·斯坦和托尼·斯塔克三位帝王的三朝老臣，他們看著這位年輕天才新官上任的第二把火：
「我不允許那些像是黑幫一樣的勞動組合在斯塔克工業的視線範圍內出現，我們所花的每一分錢，要麼花在結結實實的鋼筋水泥上，要麼花在工人們的衣食住行上，我們唯獨不需要——」
教授轉過頭去，平靜——而又銳利地看著他身後的那些高管，然後他說：「中間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