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不過一場夢
一道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沐華的視野，尤其是那一道粉藍色的倩影，冷艷而又危險，如帶刺的玫瑰。
還有一位位曾經的同伴，師長、前輩都以一種充滿敵意與殺機的目光看向他，令人渾身皆顫、心神震蕩，內心生出一抹不真實感。
這究竟是幻境還是現實？
未免一切都太真了吧？
特別是史萊克七怪看向他的眼神，就如同看待仇人一般，令他內心一陣刺痛，胸膛一悶，都快要呼吸不出來。
「沐華，你給我去死吧！」
唐舞桐手持黃金龍槍，直接劃破虛空，帶起一陣嘹亮無比的龍吟打破了沉寂，威嚴而又高貴的氣息，如蓮花般朝四處激蕩。
面對這股威壓，沐華眉頭微鄒，但還是反應過來，直接召喚出鎧甲，鎧甲附體，烈火洶湧澎湃間，沐華靠著鎧甲的增幅力量躲過了這一擊。
同時沐華還握了握手，只感覺一股毀滅性的力量凝聚在手心，彷彿隨時都能轟擊而下。
這般結果，令面罩下的沐華沒有微鄒，既然能夠召喚出鎧甲，那麼這裡，起碼他是真實存在的。
可是……
就在沐華思索之時，唐舞桐又再一次殺來，同時還有史萊克七怪，玄老等一眾高層的圍攻。
那種冷厲的氣息、熟悉的外貌，即便是假的，可在沐華眼中也都跟真的一般無二，除了那些冷意與殺機之外。
所謂真亦假、假亦真、時真亦假便是如此。
這種時候，沐華已經漸漸分不清現實與虛幻了，只感覺內心的煩躁和壓抑越來越大，更有一種對自己不堪和難受的表現而感到失望與羞愧。
他應該出手，將他們全部打斷，可每每要出手時，腦海都會莫名的生出一道道畫面，那是曾經與他們共處的記憶。
在這些記憶中，都是曾經他們一起面對的強敵、危險而又刺激的經歷、互相扶持攙扶的過往。
這些畫面如幻燈片一般不斷放映掠過，導致沐華，一時間根本無法靜下心，或者狠下心來下殺手，只能被動挨打。
咚！
又一道槍擊打在了沐華的鎧甲身上，濺出無數的星火，雖然有著鎧甲強大的防禦力，但還是必不可免的退了幾步，掀起一陣沙塵。
同時，還有幾道魂技如連環套一般將沐華限制住，一時間令他苦不堪言。
和菜頭的火力壓制，蕭瀟和江楠楠的牽制力，徐三石和貝貝的配合無間，以及，最讓沐華難受也是無解的霍雨浩，他的精神力，可謂是強悍無匹。
還有玄老等強者的圍攻，一下子讓沐華陷入了危機，氣息瞬間虛弱銳減了許多。
因為，他根本下不了手，只要看到那些熟悉的面龐，沐華都狠不下心來，畢竟，在自己最危難的時候是他們伸出援手，也是他們會在意自己的生死，為之悲痛欲絕。
這點，早在之前他即將墜落終末之谷時，就已經看出來了這一點。
他只能被動的防禦，但不過一會就立馬陷入了危機之中。
他的內心，也逐漸被壓抑和煩躁填滿。
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做。
為什麼，一定要將我的生路全部堵住，徹底封鎖。
為什麼，我就不能夠真正的狠下心來，做出最正確的抉擇呢！？
這一刻，沐華的內心逐漸陷入了黑暗，正在一點又一點的侵蝕著內心。
眼看，沐華就要徹底被拖入深淵，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時，一道清亮而又頗為稚嫩的聲音響起。
「醒來！」
此言一出，如平地起驚雷一般，炸響在沐華的耳畔，讓他的心神乃至靈魂都在瞬息間激蕩起來。
下一秒，沐華如噩夢驚醒一般，渾身抖了個激靈，徒然睜開了眼眸，臉頰上流淌著滴滴冷汗，心悸無比的看著四周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名臉色蒼白、氣血虛浮的小女孩，滿是擔憂和欣喜的看著他。
而兩人面前，則是持刀恆立的無，滿是忌憚和陰晴不定的注視著外界，時時刻刻守護著他們。
外界，則是各式各樣的人種，或是形似武魂附體，或是手拿類似於魂導器的東西，目露凶光，對其中的沐華三人虎視眈眈，饑渴難耐。
這一幕，令沐華不由有些怔神，隨後，彷彿後知後覺一般，他察覺到了嘴唇中的一抹甜意和腥味。
「太好了，沐哥哥，你，你終於醒了。」
因為無過於好客熱情的心性，即便沐華有所不滿，但還是讓他被迫介紹給了紅柳。
而此刻的紅柳，嬌小的身軀搖搖晃晃，雙眸疲乏而又黯淡無光，原本精緻可愛的臉龐也帶上了一抹蒼白如雪般的顏色。
而她那如羊脂玉般的手腕上，還不斷流淌出一些血祭，再聯想到自己嘴唇上的甜味和腥味，沐華一下子就判斷出了一些事情。
「你……」
沐華有些複雜，明明之前他還對這個小女孩頗有微詞，但沒想到對方竟然會朝著他伸出援手，不然，他恐怖會徹底淪陷在那片幻境之中，無法自拔。
沒錯，沐華的判斷就是紅柳救了他，而判斷的一舉就是紅柳的鮮血。
雖然不知道原理，但聯想到一系列經過便可以判斷出來。
「沒事的，沐哥哥。」
紅柳蒼白如雪的精緻面容上，浮現出一絲勉勉強強、虛弱無力的安慰笑容。
「紅柳的血有些奇特，可以堪破破解一切虛妄和負面影響，我也不太清楚這是什麼意思。」
「根據那些大叔們的朋友和大人們所說，這是一種血脈返祖的現象，雖然不知道原理是什麼，但反正我還是很強、很有用噠。」
「所以不用擔心，我很快就會恢復過來。」
說著，紅柳忽然眼眸一閉，黯淡無光的眼眸徹底陷入了黑暗，隨即嬌軀像是被潮水抽掉力量一般，整個人虛浮無力的倒下。
沐華見狀，立馬反應過來將紅柳的身軀抱在懷中，並且輸送了一絲氣息給她，讓紅柳不至於陷入更危險的狀態。
而且，紅柳的體質也確實奇特，在沐華將一絲氣息輸送入她的身軀時，她那原本蒼白如雪的面龐上，漸漸浮現出了一絲絲血色，明顯有迴轉的意味。
這就很震驚了。
這恢復氣血的速度完全不像是一個普通的小孩。
沐華看到這一幕也是滿臉複雜、驚疑不定，同時還感到陣陣羞愧難當。
先不說紅柳的身份和特殊，就她不顧一切的救了自己，還有先前那冷漠的態度，就註定了沐華對紅柳原本敵視警戒的心境放鬆了一絲。
無論她有什麼目的，救了自己也是事實。
沐華抱著紅柳來到了無身邊，盯視著外界虎視眈眈，眼眸凶光畢露，如野獸一般不時發出嘶吼和狂笑，如刺破天際，震耳欲聾，令人心煩和充滿壓抑。
並且，無的身邊雖然沒有任何屍體，但從這裡留下的戰鬥痕迹、四處瀰漫的血腥味、和無時不時喘氣、呼吸急促的狀態就可以看出，這裡先前發生了一場大戰。
因此，這裡早已成為了一片殺機遍野之地，而他們則是掛在上的砧板魚肉，待掙扎無力之時，便是他們被宰割的命運。
「怎麼樣？」
沐華抱著紅柳的身軀來到無的身旁，觀望著四周的氣勢洶洶、煞氣無比的怪異人群一眼，沉吟了半響才道。
「不怎麼好。」
無看了被沐華抱著的，陷入沉睡狀態，正逐漸恢復健康紅潤的紅柳一眼，隨即回應道:「這裡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們似乎掉入了某處陷阱，外面的黑暗居民要將我們徹底滅殺吞噬掉。」
「即便有我的拼力廝殺，也依然只能阻擋一會，更別說這裡還有結界限制著我們，恐怕再過一會，我們就再也撐不住了。」
「而且，有這個結界存在，這裡的亡魂將士也感應不到，自然無法趕來滅殺他們。」
無說這話的時候仍然盯視著外界不斷瘋狂、嘶吼、好似沒有神智，只剩下殺戮的野獸一般。
沐華對此也頗感奇怪，這些人好像跟他最開始遇到的人類不同，更像是被注入了某種東西，成為了某種怪異的存在一樣。
原本，沐華還懷疑是數碼獸，是他們明顯不是，僅僅只是擁有了數碼獸的能力而已，但氣息卻明顯是人類。
可死亡的方式卻跟數碼獸的數據消散一致。
這讓他頗為不解和疑惑，不過，現在明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無能夠一臉平淡的說出他們致命的危機，就代表了他一定是有辦法的。
要不然他就是徹底放棄，回歸死亡的擁抱。
但從無在這詭異的世界活了三年都沒死，顯然是直到現在還仍然存在著活下去的意志。
因此，沐華再次沉默了半響，道:「你有什麼辦法嗎？」
無聞言看了沐華一眼，隨即將目光放在了還處於沉睡中的紅柳上，「有。」
沐華看見無的眼神放在了紅柳身上，心中一跳，眼眸微微泛起漣漪，但還是一臉平靜的說道:「是什麼。」
無直視著沐華的眼神，沐華也毫無避嫌的將目光與之碰撞在一起。
「這個結界根據我的判斷，應該是產生負面情緒，從而達到臆想主觀上的出不去，或者說是專門吸收負面情緒，從而創造出了這片結界。」
「我在這片充滿殺戮與背叛的世界生活了三年，心境自然不會被其影響，而紅柳又因年紀太小，過於年幼，沒有那麼多念頭。」
「因此，問題出在你身上。」
沐華聽到了無的說辭，也是稍微沉默了一番，雖說他早就知道這般原因，但還是無話可說。
因為，這的確就是事實，無論他思想怎麼超強，無論他有多麼強大的天賦，所經歷的事情還是太少了。
而根據無這一番話來，就是因為他，才導致了他們如今被困鎖在這片結界之中。
因此，哪怕沐華心中焦急心切，卻也只能靜靜的聽著。
「倘若你無法破解自己內心的負面影響，那麼我們無論怎樣都出不去。」
「既然如此，就只有第二種了。」
說著，無的眼神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無情而又理智，滿是精光的盯視著沐華懷中的紅柳。
「她的血脈很特殊，能夠強制性的將你從反噬之間脫離出來，就證明了這一點。」
「既然如此，那便藉由她的血脈之力強制將這片結界解除，不然所有人都會死。」
沐華聞言，深深的看了無一眼，發現他的眼眸極其認真而又堅定，彷彿深信不疑一樣。
他低首看了懷中的紅柳一眼，道:「那紅柳她.……會怎麼樣？」
「不知道，或許會死，不過，看她這麼快就要恢復正常，或許也不一定。」
無用一種無所謂，還饒有興緻的判斷一個人的生死，彷彿將所有的一切都視作為遊戲一般。
能贏就贏，輸了也無所謂。
這時候，沐華才想起，無可是在這片充滿殺戮與背叛的黑暗世界生活了整整三年。
他在這裡不過待了三天不久，就感覺精神有些失常、恍惚，被一系列的殘酷所衝擊的難以接受。
而無可是整整待了三年，這其中的恐怖和殘酷是無法想象的。
沐華再次沉默了一番，或者說緩了緩心神，低沉說道:「那既然如此，為何不將我殺死，既然這結界因我而生，那倘若我死了結界也會消失吧。」
沐華此言一出，便緊緊的盯視著無，似乎想要從他的眼眸或者一些細微的動作中看出一些異常。
他果然還是不相信無。
既然不在乎紅柳的生死，那就是在乎他，而為什麼要在乎他？
沐華也不知道，因此，只能藉此機會一探究竟。
無聞言沉默了幾許，輕笑一聲，將視線轉向了那些處於瘋狂、嘶吼、完全喪失了理智的人群一眼。
眼眸深處流露著自己一絲複雜和自己也不清楚的悲切。
「我也不知道，或許，你給我的感覺，像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吧，其實……我很渴望成為像你這樣的人。」
「就像紅柳也是，只不過，我答應了一個傢伙，要護你周全。」
沐華聞言再次沉默了幾許，無給出的答案模糊不清，更是沒有透露一絲任何有用的細節。
那怕他詳細詢問一番，對方或許也不會給他真正的答案，或者說每一句都是真相，但連接在一起就是確確實實的陷阱。
沐華沉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心神，隨即才直視向了無，一字一句、鏗鏘有力的說道:「不需要紅柳的血脈，如果這個結界因我的負面情緒引起，那便由我來解決。」
「若是我失敗了，你就直接殺死我，或者我直接被反噬而死。」
無深深看向了認真無比、沒有一絲怯懦、後悔的沐華一眼，隨後道:「倘若如此，那麼我會直接選擇動手，哪怕不要顏面也會堅決執行。」
沐華默然不語，僅僅只是盤坐而下，調整氣息，他知道，自己無論怎麼說都沒用，唯有用事實來驗證。
雖然紅柳的身份和目的仍然搞不清，但做人起碼也得知恩圖報，無論如何，這次既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報紅柳的恩情。
這般想著，沐華便徹底放空心神，進入冥想狀態，再次進入了自己的心神世界。
而當進入心神世界的時候，那道道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了沐華的眼前，還是一如既往的殺意滿滿，冷麵如霜。
看著曾經親密無比、互相扶持的面孔如此徹底反覆成仇，包含殺意，即便知道這只是幻境，但沐華仍然心情複雜。
因為，他知道，這裡或許是幻境，但也是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
而他如今，就是要直面現實！
一點寒芒先到，隨後槍出如龍。
唐舞桐如寶石般璀璨的粉藍色美眸流轉著寒意，顯得孤傲而又冷艷，一出手就是致命殺機，直取沐華心口，欲要將其徹底擊殺。
而其餘等人的攻擊也紛呈而至，霍雨浩的極致之冰，和菜頭的炮火連天，其餘史萊克七怪的互相配合，以及玄老等一眾師長前輩的連環打擊。
這般殺機，可謂是聚集了半個大陸的高端強者戰力，沐華能夠享受到這般待遇，也算是舉世無雙了。
一時間，沐華遭遇了恐怖的打擊與傷害，不僅僅是身體上，更是心靈上，每一位同伴都曾與他共患難，互相傾訴著心腸，可謂是親密無間。
還有一位位對他照顧有加的師長，都在沐華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然而，所謂越珍惜的事物被打碎，便越是絕望、越是心念俱焚。
這種痛苦與殘酷，不是親身經歷之人，根本無法理解或承受。
可是，沐華在經歷了先前唐舞桐的絕情，又切身體會到他身處這個黑暗世界的殘酷與殺機，他的內心早已發生了極大的蛻變。
或許還未能徹底展現出來，但如今的這一幕幕卻是在刺激著沐華的覺悟與心神。
大量的火光四濺，主動護住的鎧甲已經自動解體，恐怖的殺傷力更是直接讓沐華倒退幾十丈濺出大量的煙塵與鮮血。
那些鮮血流自於那些傷口，哪怕是擁有炎龍的防禦力和增幅，沐華的真實戰力其實已經達到了封號斗羅。
可在場的不是頂尖強者就是絕世天驕，因此沐華仍然受到了恐怖的創傷。
但即便再痛，也無比上他內心的絕望與黑暗，或者說，他已經感受不到痛覺，已經徹底麻木了。
唰！
又是一道槍擊刺來，這次帶著吞噬一切的霸道之氣，一如先前終末之谷，唐舞桐滿身殺機與寒意的朝著沐華毫不猶豫的殺來。
這一擊，甚至連空氣都被碾爆，如雷霆一般炸響，形成恐怖的威壓與氣勢。
再加上她自身的血脈與武魂開展，可謂是全力以赴。
即便是幻境，也將唐舞桐的能力和天賦展現的淋漓盡致。
而此刻，唐舞桐正是要給沐華最後一擊！
然而，當那道吞噬一切的耀眼金光徹底佔據沐華的眼瞳，就要潰散開來，欲要將他滅殺之時，便徹底停滯住了。
凌厲的勁風如刮骨刀撲向沐華的臉頰，帶來一陣陣生痛，可他卻面無表情，沒有絲毫感觸，反而滿臉冷漠而又無情的注視著眼前手持黃金龍槍，一身殺機卻是逐漸消散的倩影。
卻見，沐華的整隻手都被黃金龍槍貫穿，已經將其中的生機全部吸收吞噬，化為了蒼蒼白骨。
然而，即便如此，沐華也依然毫無波瀾，甚至白骨直接卡主了黃金龍槍，讓其動彈不得。
唐舞桐眉頭微蹙，不斷動用著血脈之力與黃金龍槍，欲要將沐華整個人給震碎，從而將黃金龍槍抽出來，徹底將其毀滅。
沐華只是一臉平靜的看著，眼眸既沒有不敢置信，也沒有黯淡無光，反而是無喜無悲，像是對一切都不甚在意了一般。
「我……很喜歡你，喜歡的不得了，甚至，為了你我甘願自己犧牲一切。」
沐華淡淡的對唐舞桐說道，又或者是在自言自語。
而幻境中的唐舞桐則是俏臉越發越寒冷，聽著沐華的言語，無動於衷，反而加大運轉血脈的速度，欲要將沐華徹底擊殺。
「我知道我很愛你，但是現實卻讓我無法做到這一點，我很抱歉，也很坦然。」
「或許，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將你當成冬兒，給你帶來了巨大的麻煩與困惱。」
「或許，我的冬兒，早就已經消失了，就如同一場夢一樣，醒了，也就是該消失並且遺忘了。」
「所以.……再見了，我也該醒了。」
話語落下，沐華沒有任何舉動，但是，整個世界都開始崩塌潰散了一般。
並且，無論是眼前的唐舞桐還是沐華所熟識的眾人都開始一點一點的化為光粒子，滿臉驚恐的大叫著，不敢置信的凝視著沐華。
好似，根本不敢相信會出現眼前這一幕。
「沐華，不，沐華救我啊，我是你愛的人啊！」
「救命沐華，救救我！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啊！」
「混賬，你這個孽畜，我們史萊克教導了你這麼多如今你想要恩將仇報嗎！？」
其餘如霍雨浩等人的身形也在瞬息間化為了光粒子消散，這時候，他們第一次露出了除想要殺敵沐華的意志。
然而，沐華僅僅只是一臉平靜的看著無喜無悲，沒有任何感觸，有的僅僅只是一顆麻木而又僵硬的內心。
直到世界崩塌，所有人的身影都化為了一道道虛無，只剩下一道道怨恨、謾罵的聲音被徹底淹沒。
而外界的結界也在同一時刻被打開。
而一些亡魂將士，如深淵裡的幽魂蘇醒一般，睜開漆黑而又深邃的眼眸，朝著被打開的那一方結界行駛而去。
見到這一幕，無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詭異而又輕快的笑容。
而與此同時，遠在外界處於調息冥想之中的唐舞桐，長長的睫毛輕顫，一滴眼淚不由自主的從絕美的容顏上，順著臉頰滑落。
她睜開恍惚而又茫然的眼眸，下意識的伸手去拿起那一滴眼淚。
或者說，那不是眼淚，而是一塊類似於琥珀般的水晶，其中還流淌著類似於太極陰陽魚一般的鮮血，或者說是花。
那是兩道顏色相近，卻又不用的花朵，一朵顏色鮮艷欲滴，另一朵深邃如暗紅。
但她此刻卻並沒有在意這些，而是失魂落魄的垂下頭來，緊緊的埋在胸前，無聲落淚。
連她都不知道，這一刻，自己的心情究竟是多麼絕望、心痛、悔恨。
三生三世情緣了，惆夢魂斷入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