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石像,極致反轉
一名健碩的男子被一道道血色鐵鏈穿透,即便滿身的傷痕與虛弱,卻仍然透露著一絲軍人的鐵血與剛硬。
周圍墜落的星辰和隕石時不時牽引出特殊的磁場,吸收著那位曾經風光無比,被稱為星羅大將軍,如今卻如囚犯一般被禁錮在這裡,每時每刻的接受審詢與拷打。
那道道鮮血淋漓滴落間,那憔悴蒼白、虛弱無力的樣子,簡直狼狽不堪,沐華根本聯想不到是曾經那位待人和善,帶著英勇之氣、浩氣長存的白虎公爵。
這就是曾經為星羅帝國立下汗馬功勞,浴血奮戰到最後一刻,可最終卻因為一個莫須有的東西所背負上罪名。
結果,家毀人亡,千年的榮耀盡毀於此,自己手底下的軍團戰友都保不住,甚至被污衊為叛軍。
哪怕是沐華,都不由間產生一抹悲嘆和遺憾,以及對白虎公爵為這個國家的忠心,可最後卻換來這麼個結果而不值。
「就是他了,接下來你們自己動手吧。」
「這裡原本看守的長老和執事都去參加血祭誓言去了,別看那些長老德高望重,但實際上也是群被力量支配的傀儡。」
「所以,這是你們最好的時機。」
左星芒說著,將空間留給了沐華和唐舞桐,他畢竟還是要生活在星冠宗內,無論是束縛,還是懶得出去謀生,總而言之,他還不想現在便離開。
更別說,他現在只是一道星辰分身,沒有餘力幫他們,只能帶路。
「多謝了。」
沐華和唐舞桐對於左星芒的態度說什麼,反而相當感謝,畢竟對方其實沒有義務幫他們,乃至被牽扯進這麼一淌渾水中。
一旦被抓到把柄,那就是萬劫不復的下場,然而對方還是盡心儘力的幫了,甚至還找到了目標。
哪怕是之前對左星芒不滿的唐舞桐,在看到這傢伙真的老實帶他們來到了白虎公爵面前的時候,也是不由一怔,隨即對他有些改觀和複雜一些。
但即便如此,之前對左星芒那逃避世俗、袖手旁觀、漠然一切的第一印象還是不會改變。
然而,正當沐華和唐舞桐要將白虎公爵從一道道血色鐵鏈間拉下來時,不由之間看到了白虎公爵的身後,拉扯著道道鐵鏈的源泉。
沐華一怔,隨即腦海中的記憶頓時浮現出了當時被吸血魔獸所控制的畫面,正是被一道道血色鐵鏈控制住,乃至最後也是差點被這玩意侵蝕。
若不是最後秋兒獻祭,恐怕他早已……
這般想著,沐華的內心頓時產生出了一抹愧疚和悲憤,只是經過先前的壓制,已然不會再感染到最基本的舉動和理智。
然而,沐華在想這些的時候,唐舞桐卻是為之一怔,隨即不由提出疑惑道:「你們之前說,想要獲得那種詭異的血印,先要向一塊石像獻祭的對吧?」
左星芒和沐華聽聞,頓時被拉回了思緒,隨即產生了一種不好的感覺,立馬抬目望去。
接著,他們便看到了一塊足足有數十米高的石像屹立於此地,只不過因為此地過於昏暗朦朧,再加上石像背對著他們,所以他們才後知後覺的發現。
「這.……這是怎麼回事?」
看到這塊足有數十米,但卻莫名感覺有些熟悉的雕像背影,沐華有些驚駭,同時還疑惑、不解的看向左星芒。
然而,當看到左星芒也是一臉懵逼的看向那道石像時,沐華也蒙圈了。
「你難道不知道這裡有這石像?」
「廢話,我也是第一次來的好吧。」
「那你還這麼熟悉!?」
聽到這句話,沐華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當年在日月帝國闖楚府的時候,那熟悉的路線叫走的一個輕快,甚至連鎧甲都能夠清楚底戲。
「這跟熟悉無關好吧?」
左星芒也有些無可奈何的說道:「一開始我就知道白虎公爵在星隕之地,而我又熟悉星光之力,找到其中的不同點,也就是白虎公爵的魂力或者精神力,這不就很顯眼了?」
此言一出,沐華也算是恍然大悟,但現在更關鍵的還是這塊石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會在這裡,白虎公爵又要怎麼解救?
「既然這塊石像在這裡,那些入門新弟子所謂的血祭誓言……」
想到這裡,再次看向那塊石像時,唐舞桐的一雙美眸逐漸變得堅定起來,內心彷彿變得執著了許多。
因此,她乘著左星芒和沐華還在思索時,便直接沖向了那塊石像,或者說石像後面的空間。
「喂,唐舞桐!?」
正在思索的沐華突然聽到這片寂靜的空間響起了動靜,抬眼一看,立馬驚駭的看到唐舞桐正在沖向那石塊,或者說後面的空間。
再聯想到之前她所說要解救那些新入門的弟子,不讓他們遭受危害與侵蝕時,他立馬判斷出了唐舞桐要去履行她的決定。
可是,這地方明顯卧虎藏龍,處處充滿著詭異,他怎麼可能會放心唐舞桐一個人?
然而,正當他打算衝過去,跟上唐舞桐的步伐時,她那如黃鶯一般,堅定而又執著的聲音傳來:「你先將白虎公爵救下,其餘的交給我。」
話語落下,唐舞桐便消失了蹤影。
而沐華實在過於擔心唐舞桐,也立馬著手於解救白虎公爵,希望可以來得及趕上。 ……
血祭祭壇外。
這裡聚集不少剛剛入門的年輕弟子,看著周圍布滿奇異紋路的祭壇,與最中間一道神異的石像,好似它屹立於此,便是天地的最中心。
一些沒有見識的年輕弟子看到這一幕,都不由將目光望過去,露出了虔誠與渴望,以及一絲嚮往的神色。
哪怕,他們也不知道他們在嚮往著什麼,但卻莫名的感覺那塊石像,或者說那其中的東西好像有什麼在隱隱牽動著他們。
「哎,這個石像什麼來路,這麼奇特,感覺就連封號斗羅都沒有他吸引人。」
「嘿嘿,這你就不懂了,根據我聽到的一些小道消息所說,星冠宗之所以會成為星羅第一宗門,就是靠著一件神奇寶物。」
「想來,這個石像就是,只是不知有多麼神奇。」
「哎,這個入宗儀式好慢啊,還有那些長老、執事、師兄姐們都說去準備什麼事宜,把我們都留在這裡,到底幾個意思?」
「不清楚,等唄。」
這個血色祭壇之內聚集著不少通過考核的年輕弟子,這些弟子匯聚一堂,看著那彷彿屹立於天地間,充滿神異光輝的石像,有崇敬、有渴望、有不解、有迷惘。
他們紛紛跟周圍的人**流,互相討論修行的方法與之後的日子,彼此之間好不融洽,同時也在期待這所謂的血祭誓言。
雖然聽上去有些不詳恐怖,但好歹是第一大宗,而且有些人的親戚都是星冠宗的弟子,應該也不至於那麼古怪吧?
懷著這樣的心情,他們繼續等待著。
不知過了多久,漸漸的,一道略顯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些早已被磨平耐心的人不由自主的豎起耳朵,同時還抬起眼眸觀望,希冀著是那些長老們的出現。
不少人也紛紛站起來,開始期盼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嗡——
隨著石像后的一處石門被開啟,一名少女帶著焦急、驚喜、放鬆的神情出現在了眼前。
所有人不由一怔,隨即感到疑惑,這不是之前奪了大熱門,接果又被那一位左師兄揭穿的弟子的妹妹嗎?
她怎麼現在才到,其兄長呢?
眾人不由感到疑惑和不解,但更多的還是失落與苦悶。
因為唐舞桐進來后,一直沒有解除這種偽裝,所以,她看上去還是跟普通少女一樣,僅僅只是氣質有些許不同而已。
當她出現時,看到眾人還沒有開始血祭,更沒有察覺到其他長老或者其餘手段存在,她心中一喜,隨即立馬朝著眾人喊道:「大家,趕緊離開這個星冠宗,這裡很危險!」
此言一出,眾人的身形皆是一頓,周圍的氣氛逐漸變得凝固起來,神情變得有些古怪,更有幾分莫名奇妙。
「那個,這位同門,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啊,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自己的師門呢?」
一名剛剛加入的弟子聽到唐舞桐的話語,不由微微鄒起眉宇,心神有些詫異、更有一種荒唐。
這個女人什麼來路,竟敢這麼大膽的說星冠宗的不是,難不成是其餘帝國宗門勢力的間諜?
不然,怎麼會不顧自己的師門,隨意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來?
「這裡真的很危險,請相信我。」
唐舞眼眼看眾人並沒有絲毫意動,乃至隱隱有潮弄、諷刺她的眼神和想法,但她卻沒有在意,反而繼續說道:「這個星冠宗,尤其是這個石像,簡直就是罪惡的源泉。」
「它會讓你們獻祭,祭出鮮血,獲得強大無匹的力量,但同時也會侵蝕你們的靈魂、精神、乃至身體,最後會徹底淪陷為怪物。」
「甚至,你們會不由自主的產生對這道鮮血的渴望、貪慾,最後在這星冠宗展開一場爭奪血印的廝殺、暗殺。」
「在這樣的宗門任何人都有可能是你的敵人,任何人都會因為一滴血而產生殺意與貪念,這樣的宗門不是罪惡之源是什麼?」
「所以,趁現在,趁那些長老都還未反應過來時,感覺離開吧!」
唐舞桐說完,看著下方的年輕弟子們聽完她的所說所想,隱隱產生了些許動容,以及對著血色祭壇與星冠宗的懷疑,內心不由鬆了一口氣。
對她而言,星冠宗怎樣與她無關,但若是明明知道,卻放任不管,她根本接受不了,無論是為了自己心安,還是善良,她都覺得自己有必要站出來。
然而,其中一名弟子卻發現了其中的端倪,不由冷厲出聲道:「你剛剛說這個宗門的所有人都會是敵人對吧?」
唐舞桐一愣,但卻沒有否定道:「是,沒錯是這樣。」
忽然,那個年輕弟子冷笑一聲,變得諷刺而又嘲弄起來,甚至變得越發越刺耳,越來越大聲,讓不少人都怪異的看向他。
而有些人則是意識到了什麼,眼眸閃爍著光澤,好似恍然大悟一般。
年輕弟子停下了略顯瘋狂姿態的笑意,看了唐舞桐錯愕的表情一眼,隨即轉向眾人,不由笑道:「喂喂,那既然按她這麼說,我們大家都是敵人,咱們就在此刻互相的拼殺、廝殺,直到最後殘血的一人和她一起留存對吧?」
「真是個很好的主意,也確實是個罪惡之源吶。」
聽著那名年輕弟子在冷嘲熱諷,暗中所指著什麼,不少人逐漸恍然大悟起來,同時看向唐舞桐的目光逐漸變得冷厲而又充滿著敵意。
「呵呵,按你這麼說,我們所有人都死了,就你一個人獨佔所有好處?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讓我們離開,或者讓我們互相忌憚,就是為了不讓我們打攪你的好事吧,還罪惡之源,我看就是你!」
「堂堂星冠宗,星羅帝國的國教怎麼會如此,不過若是按你所說,這個石像確實很厲害,但這也更加說明了你的私心。」
「其實你是想自己或者跟你的兄長一起獨吞吧?不然你們身為新入門的弟子怎麼能不參加血祭儀式。」
「真正的敵人是你吧!?」
炸了,全部都炸了,當唐舞桐那一番話說出來后,沒有任何人相信她所說的話,反而曲解了她的意思,將她想象成了一個暗中謀划、肆意妄為的幕後黑手。
這般景象,也是唐舞桐無法預料到,更是想都沒有想過的,同時她也暗自為自己的舉動而後悔。
雖然她了解了真相,可卻沒有任何證據,而且說到底,那個左星芒究竟能否信任也是個問題。
應該要自己多看、多想、多聽,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之後,再結合一系列證據說出來。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口說無憑。
同時,唐舞桐也不禁有些驚疑不定,明明自己一直以來都很冷靜,可為什麼這次卻這麼想著證明自己,就彷彿有一種莫名的東西牽引著她的舉動方向。
嗡——
就在這時,眾人身後的巨門徒然被打開,從中走進來一道道身影,皆是氣息強大、氣質內斂卻又不凡。
「是何人隨意污衊我星冠宗!」
話音剛落,便有一股狂暴的氣場與力量宣洩而出,將整個血色祭壇都彷彿變成被狂風席捲的場地,讓一些年輕弟子都感覺到心神顫慄、毛骨悚然的同時,也有著渴望與憧憬。
因為,他們知道,來人便是星冠宗的長老一層人物!
而他們之所出現,便是因為那個突然出現的少女口出惡言,讓整個星冠宗從而蒙羞,這也更加堅定了這些年輕弟子的想法。
星冠宗,怎麼可能會如此卑鄙可怕呢?
只不過,跟隨在長老執事等身後的一些師兄師姐,皆用一種憐憫、漠然、嗤笑的眼神,注視著這些年輕、可愛的小弟子們。
沒錯,我們才不是什麼壞人呢,頂多也就下毒、半路上偷下殺手,並且不讓人知道奪取血印的人是誰而已。
而左星芒的本體跟隨著眾人出現時,他的眼眸中璀璨的星芒一閃而逝,緊接著他的內心無奈嘆息一聲,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就是我,又如何?」
伴隨著這道聲音傳出,周圍席捲天地間的恐怖氣場與威壓徒然被抵消,就好似被強制抵壓下去一般,隨後,一道身影出現在了石像身旁。
他面目雖然普通,但卻顯得非常清秀,尤其是在這一種被群起圍攻的情況下,更是保持著一種冷酷、居高臨下的氣質。
以一種睥睨天下的目光看向眾人,尤其是剛剛對唐舞桐出言不遜之人,更是帶給他們極致的威壓與靈魂衝擊。
而那些年輕弟子則是滿臉驚駭與茫然的看向石像旁的男子,明明剛剛還是女子,怎麼現在卻變成男人了?
顯然,出現之人正是沐華!
原本,他解救了白虎公爵之後,正打算與唐舞桐匯合,可卻碰到了唐舞桐的好意與心意被徹底誤會、瓦解,更是被那些年輕弟子視為敵人。
再然後,又出現了星冠宗的長老們,迫不得已之下,沐華只能請求左星芒帶著唐舞桐和戴浩離開,而他自己則是留下來,跟這些人糾纏戰鬥,拖延世界。
左星芒原本是拒絕的,可看到沐華那堅定以及一種哪怕自己犧牲,也不想讓那個女人受到傷害的心意,他沉默了。
不知為何,他好像隱隱對沐華的這種心理感到一絲觸動。
所以,他便在星冠宗長老釋放威壓,所有人的視線與注意力都被分散之時,帶著唐舞桐和戴浩離開了。
至於霍雨浩他們,此任務完成,他們也不用再衝進來了。
而沐華自己,也真正意義上的孤軍奮戰了。
「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如何?」
「你們星冠宗所為之事,難道自己不清楚嗎?」
沐華冷眼看著那名直視他的星冠宗長老,沒有絲毫的膽怯與怯弱,反而義正言辭、鏗鏘有力。
至於之前那些年輕弟子不斷在驚呼什麼變男變女他也沒有在意,因為,對於他而言,唐舞桐和白虎公爵能夠安全出逃便可。
而霍雨浩等人,也只能希望他們不要做傻事了。
「如何?」
星冠宗長老雙手負立,看著面貌偽裝的沐華,冷笑一聲,眼眸極其冷厲冰寒,道:「擅闖我星冠宗,污衊我宗門名聲,企圖斷我宗根基,甚至還威脅我三位外門弟子。」
「當然,更重要的是,你身為『域外邪魔,對我宗、乃至整個大陸圖謀不軌,此次,若非宗主看穿了你的真身與陰謀,我們整個大陸都被你騙了。」
「對吧,來自史萊克的學員!?」
此言一出,全程寂靜了幾分,而在沐華眼瞳驟然收縮,顯得十分不敢置信的時候,幾道身影出現在了眾人的身前。
「沐華,收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