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守護者,炎旱
耳畔一陣嗡嗡響,像是失音了一般,眼眸疲乏而又虛弱,就連睜開的功夫都顯得無比艱難。
身體還有種某個東西飛撲而來撞在他身上的痛覺,令他一下子就從沉睡昏迷的狀態,悠悠轉醒而來。
「呦,醒了嗎?」
沐華眼眸如窗帘一般緩緩拉開,但看到的並不是暖人心沁的陽光,而是一道擁有一頭火紅色長發的男子。
男子身穿一席紅袍,寬大而又不顯緊實,上面還雕刻著各種各樣的精緻的紋路,劍眉星目,俊朗非凡,臉上帶著爽朗而友善的笑容。
只不過,那道笑容有些僵硬,就好像是強行拉扯出來一般,又好似是太久的時間過去了,導致他連笑的情緒都表達的不真切。
「你是.……」
沐華強行撐起地板,以此作為支持點坐了起來,同時暗暗退後幾步,眼眸隱隱有幾分警惕,身體更是徒然緊繃,彷彿一有不對勁就會立馬選擇離開或者奔逃。
不過,他剛剛蘇醒,之前一片空白的記憶頓時像是一大片銀針穿插進來一般,令他無比刺痛,膨脹,掙個都好似要爆炸了一番。
沐華晃了晃腦袋,強行將這種感覺壓制下去,額頭上冒出一絲絲冷汗,緊抿嘴唇,仍然盯著那名一頭火紅色長發的男子,好似要將自己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以此來緩解痛苦。
「我?只不過是剛剛好出現在這片地方的路人.……想來你也不相信。」
擁有火紅色頭髮的男子話鋒一轉,頓時笑了笑,將原本還算緩和的氣氛推向了一個莫名奇妙的局中。
火紅色男子笑了笑,一雙眼眸緊緊的盯著沐華,渾然沒有在意他眼中的警惕,帶著一絲感慨的說道:「我乃是這片戰爭堡壘的守護者之一,炎旱,存在的歲月早已不知其數了。
不過,我等存在這片戰爭堡壘,也就是你們所稱呼的上古遺迹,就是為了好好篩選人才,進行試煉,成功獲得相應的傳承。」
頓了頓,火紅色男子的眼眸更加精亮了起來,對著沐華有些激動道:「不過,我真的沒有想到,數萬年都難得一遇的氣運之子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如今的斗羅大陸危險重重,氣運垂矣,你正是應運而生!因而,為了獲得更加強大的力量,讓你有足夠的實力應對這次災劫,我特意在此等候,就是為了帶你前往傳承之地。」
說出這句話時,炎旱一臉的真誠,起碼在他認為便是如此,而在沐華的眼眸當中,這炎旱的臉部表情簡直可以說是臉癱,偶爾跳動的幾根眉毛更是讓沐華看得嘴角微抽。
這傢伙.……如果是演戲未免也太不專業了吧?
但不管是演戲還是誠心一片,沐華都不打算答應,更不想將自己的未來和安全託付在別人手上。
更何況,他之前聽言少哲等人所說的密辛,唯有骨齡不超過二十的人方可進入。
可眼前此人恐怕都超過二十了,就算他所說的話都是事實,可也改變不了沐華的警惕。
如今,這裡只有自己一人,加魯魯獸和其他同伴不知身在何處,因此,無論怎麼小心謹慎都是正解。
「抱歉,多謝你的好意,不過既然如你所說我是那個什麼氣運之子的話,我應該無論怎麼走都會獲得機緣,所以.……告辭了。」
話語落下,沐華便率先一步離開,並沒有表現的很焦急、匆忙,那樣會讓這個人看出自己的疑心和破綻,從而撕破臉皮,大打出手。
「哎?」
炎旱有些詫異,似乎沒想到沐華竟然會如此果斷的離開,甚至不會好奇的提一兩嘴。
就這麼走了……
「現在的年輕人這麼不好忽悠的嗎?想當年我們那個時代可是.……」
正當炎旱莫名有些感慨之時,他的視線忽然注意到沐華走的前路上,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眼眸驟然一縮,閃爍著奇異的光澤。
啪嗒!
沐華正無所知覺的走在古老的石磚地板之上,剛剛再次踏下一步時,忽然,沐華所在的石磚地板範圍內,頓時冒出了一陣陣如蛛網般的裂縫,並且還在不斷的擴大,瞬間布滿了整片區域。
沐華瞳孔瞬間一縮,隨即駭然的底下腦袋,這一刻,時間與空間好似都暫停一般,整個人經歷著熟悉的懸空感和莫名的心悸感。
只見,沐華腳下的古老石磚地板頓時迸濺出一道道石屑,並且瞬間塌陷下去,整個人處於一種空虛和懸浮,以及一種突如起來的恐懼和驚悚的狀態。
在沐華即將墜入而下時,神聖計劃當中閃爍著一抹異彩,裡面隱隱有咆哮聲傳盪而出,還有一道道如幽冥般的血腥氣息漸漸瀰漫而出。
而一直站在原地,袖手旁觀的炎旱,在感受到這股氣息之時徒然臉色一變,一抹心悸感油然而生,隨即身形毫不猶豫的行動起來。
呼!
接著,一道氣流呼嘯聲傳來,沐華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再次墜落,心神和空氣都在這一刻猶如被抽離一般,並且死死的擠壓在沐華的五臟六腑之中,全部碾爆。
啪!
然而就在沐華眼瞳都快要瞪出來,身體無比難受,好似從十五層大樓墜下的那一刻,一道手掌突兀向沐華伸出,並且緊緊的抓住。
「上來!」
沐華有些愣神之際,仰起頭來看向那緊緊握住,神情頗有些緊張的炎旱,似乎想不到他竟然會出手救自己。
畢竟,他與這個人素不相識,就算對方說什麼他是氣運之子,自己是什麼守護者之類的,沐華也僅僅只是認為他只是對自己有所企圖而已,只不過暫時還沒有暴露起來。
可沒想到,對方竟然會在這關鍵的時候出手。
雖說自己也不一定會摔死,頂多也就再次昏迷而已,可對方的舉措還是讓沐華十分複雜。
最後,炎旱表現出一股不符合他身形的恐怖巨力直接將他拉上沒有破碎的古老石磚上,兩人大口喘氣,兩人皆是被嚇到的。
沒錯,哪怕是將沐華強行拉上的炎旱絲毫沒有因為氣力消耗過度而喘氣,反而是被神聖計劃當中所傳來的氣息所驚駭欲絕,所震懾到。
炎旱確實是上古遺迹的守護者,但沐華卻不一定是氣運之子,這只是他的一個謊言,為了穩住沐華的謊言而已。
因為,他的氣息內蘊含著一絲黑暗數碼獸的能量。
而黑暗數碼獸,乃是從上古時代之時,另一個位面降臨天外來客,乃是他們這些原住民的死敵,在那個時代,他們可謂是耗盡了慘痛的代價,近乎以一個時代滅絕的結局徹底平息了這一場位面之爭。
如今,再次感受到黑暗數碼獸的氣息,他們這些守護者自然不能放任不管,在沐華等人進來之時,他們便開始動手。
然而.……那頭黑暗數碼獸實在太恐怖,或者說太陰了。
那頭黑暗數碼獸確實很強,但他們並非不能將之擊殺,可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或者說,倘若他們擊敗了那頭喪屍暴龍獸,但黃金鄉獸龜背的上古遺迹恐怕也在所難保。
對方僅僅一發零式巡航導彈就可以將這裡的建築和遺迹全部消滅,對他們的傷害不高,但損失極大。
因此,他們不敢隨意出手,避免破壞了黃金鄉獸內的傳承和機緣,這對於他們,對於整個大陸而言都是一場極大的損失。
「現在,你相信我沒有惡意了吧?」
炎旱喘了幾口氣,心中的緊張逐漸放鬆下來,看向沐華無奈道。
他發現,若是對眼前這個少年出手打擊的話,就會引起那頭黑暗數碼獸的敵意乃至殺意。
而若是沒有出手,或者說借刀殺人的話自然是安然無恙。
可惜他們知道的太晚了,當炎旱反應過來時,自己與四位同伴相繼分離,不知所蹤,死是肯定不會死。
畢竟,他們這些守護者從最終一戰結束之後,便一直存在於世間,保命的手段多的是,哪會被區區一場爆炸帶走,灰飛煙滅。
而如今.……便有他自己來解決這次上古遺迹的危機。
雖說至今還不知道這個擁有黑暗數碼獸氣息的少年究竟有何來頭,但為了整個大陸的安危,不再經歷他們那個時候的恐怖和絕望也只能動手了。
「這裡的遺迹是怎麼回事?怎麼感覺各個地方都是陷阱?」
沐華也喘了口氣,緩解了一下剛剛那刺激而又驚險的心情,眼神略有些驚駭的看向煙塵瀰漫,碎石衝天,石屑如水滴一般,『嘀嘀嘀』的濺落而下的破碎石磚區域。
直到此刻他都還驚疑未定,沒有緩過神來。
按理來說,這種存在無數年的上古遺迹不應該出現這種豆腐渣工程的啊.……
莫不成真是陷阱?
此刻,沐華也注意到了周圍不滿青苔的牆壁和建築因為剛剛那般動靜,也開始浮現出了一絲絲裂縫,並且以堅定而緩慢的形式開始擴散。
炎旱嘴角微微抽搐,很想說這是你那黑暗數碼獸破壞的,甚至差一點將這裡變為廢墟。
但此刻這麼說一定會讓對方警惕起來,甚至是不打自招,說不定到時候會直接召喚出那棘手的黑暗數碼獸,然後開始大肆破壞。
那時他們就沒有地方哭去了。
所以,他乾咳一聲,幾萬年都沒有化成人形的臉頰隱隱有些僵硬,微微拉扯一下,便緩緩解釋道:「所以才說這裡危險,或許你還有些不信任我,到我起碼能夠保證你可以安然到別處去。」
「你放心,我真的沒有任何惡意,再說了,我殺了你圖什麼?是你這細皮嫩肉還是說你身上有什麼寶物?存在的,別的不說,就外界而言,那裡的人都沒有我富裕。」
說到這裡,炎旱那俊朗非凡,脖頸高高抬起,臉上帶著一抹高傲激揚的神情,看上去絲毫不像偽裝,而且散發於骨子一般的傲氣。
或許試試……也沒什麼?
更何況,這裡確實危險無比,若是靠著自己一人說不定限制極大,此刻有一個『嚮導』在,雖說不知道他的真實目的,但這個炎旱所說也不錯。
就算他真的有什麼企圖,起碼也不會在這一刻展露獠牙,自己也可以在這一段時間內不斷呼應同伴,鎖定他們的行蹤位置。
這般想著,沐華便同意了炎旱的條件,並且跟隨著他一步一步的離開此地,漸漸遠離即將成為廢墟的區域,前往別處。
看到這一幕,炎旱簡直要淚奔了,但他知道,越是即將關鍵的時刻,越是不能掉以輕心,因此,這時候的他打起了萬分精神。
勢必要在那頭黑暗數碼獸還未反應過來之際,將這擁有黑暗氣息的數碼獸和人類消滅! ……
沐華等人在掉進黃金鄉獸的腦袋城門之中時,一道道強大的身影皆紛紛有所感應,尤其是時刻關注星斗大森林上古遺迹的眾勢力強者,以及與其對峙的魂獸強者。
雙方互相對峙,互不干擾,形成一種詭異的平靜和秩序。
但雙方都很清楚,這是人類與魂獸的強者們立下大道誓言才擁有的結果,不然,此刻很有可能是另一種局面了。
「奇怪,上古遺迹怎麼突然移動了?」
一名來自其他勢力的強者略有些好奇的開口。
「不清楚,難不成上古遺迹又有什麼變故?畢竟,距離上次上古遺迹開始,如今才過三十年便再次開啟,確實很有問題。」
「是啊,而且我剛剛感應到了一股極其強悍而又兇險的能量碰撞和殺機從星斗大森林逸散而出,也不知道是哪個勢力的人在出手。」
此言一出,頓時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這名脫口而出的強者。
頓時,周圍的氣氛徒然凝固了幾分,一些人看著這位勢力強者的眸光都隱隱有些不對勁了。
「你是怎麼知道是其他勢力的人在出手的?」
這時金臣思手拄拐杖,右手負立,衣袍獵獵,蒼老如豆子般的眼眸好似在小憩一般,看上去在閉目養神一般,但在這句話說出來時,隱隱有某種氣勢和威壓逐漸澎湃而出,形成一頭咆哮天地的巨獸一樣恐怖。
瞬間,震懾住那勢力強者臉色蒼白,渾身無力,心中根本起不了任何一絲抵抗,只能被動的接受。
「這.……這只是老夫根據曾經的一些往事推斷出來的,當不得真,當不得真。」
那名勢力強者源自於星羅帝國的一處宗門,雖不比星冠宗,但也算是實力強大,甚至皇室之中也有屬於他們的人,可謂是權勢地位兩手抓。
因此,他們選擇參加了這次上古遺迹機緣,就是為了拼一拼,反正以他們的資源和能力也沒有什麼損失。
而這位平日里高高在上,即便皇室之人見他也得禮讓三分的強者,此刻呼吸急促,胸膛劇烈起伏,好似心臟被某隻手攥住一般,恐怖的殺機瀰漫著他,令他好似經歷死亡。
「當不得真?好啊,那麼,便讓老夫驗證一番吧,憶昔小姐您看如何?」
金臣思朝著楚憶昔恭敬的示意了一下,楚憶昔頓時明白了金老的想法,於是便清冷道:「此事,何需金老出手,我便代為效勞一下!」
說著,楚憶昔嬌軀一動,靚影好似化作了一道恐怖的殺機,猶如一尊威嚴無比,氣勢浩蕩的女武神衝殺而出!
那名強者愣了一下,心中不由自主的憤怒起來。
竟然派一個小輩出手打擊他,這金臣思作為曾經給幾大帝國帶來巨大痛擊,甚至化作噩夢的老將,莫非是多年不打仗,腦袋生鏽了不成?
那名強者心中冷笑一聲,既然你瞧不起我,那麼便讓你感受一下痛楚,並且向世人證明,這個曾經各大帝國的噩夢,早已不再是噩夢,如今,噩夢已破!
隨後,兩道恐怖的碰撞聲便響徹激蕩在這片區域當中。
噗!
交手不過十息,這名強者的胸膛便被楚憶昔一手氣勢如虹的破滅槍意貫穿,一大串鮮血淋漓猶如瀑布一般流淌而下,極其凄厲和悲慘。
那名強者不敢置信的扭動那僵硬無比的脖頸,看向貫穿自己胸膛的那沾染血跡的槍尖,再抬起駭然的目光死死的盯著那冷艷無比,好似英姿颯爽的女武神一般。
最後,實在受不了心中的打擊,再次吐出一口悶血,在楚憶昔毫不留情的抽出黃金長槍的那一刻,直直砸倒在地,掀起一陣陣塵土,極其慘痛。
現場靜默無比,一片死寂,哪怕是那些蠢蠢欲動的魂獸此刻也陷入了沉默。
只剩下幾聲凄厲的喊著『長老』的身影,在此刻是唯一能夠行動的。
一名不過魂斗羅的年輕人,竟然差點擊殺了一名封號斗羅?
這實在是……
楚憶昔回到金臣思的身邊,似乎想要耀武揚威一般,甩了幾道槍花。
但金臣思那垂垂老矣的眼眸卻注意到了槍尖之上的幾道扭曲一般的光團,頓時,豆子一般大小的眼眸,又緩緩閉合,但內心深處的思緒卻變得更加深沉一些。
許莫清則是眉頭微鄒,臉色有些陰晴不定,畢竟,這個宗門好歹屬於星羅帝國,更是有星羅帝國的宰相許子墨在背後支持,而許子墨又跟他關係相好。
打了這個宗門,就是打許子墨的臉,換而言之,就是打了他許莫清的臉。
但他終究還是忌憚於金臣思的實力,暫時隱忍下來,沒必要因為一時的衝動,而被別人當做立威的墊腳石。
玄老臉色微沉,沒有說話,他的自然不是因為那個勢力強者被打,或者是被楚憶昔那恐怖的實力所驚嘆。
而是因為,他悍然發現,剛剛森林當中發生的能量碰撞中,赫然有他們史萊克學院的孩子們的氣息。
這其中意味著什麼,自然已經不言而喻了。
要不是因為跟獸神帝天的大道誓言,再加上此刻的局勢不好動手,他早就衝進去大殺四方,為受欺負的孩子們報仇了。
當然,也是因為玄老沒有感受到史萊克學員等人的氣息熄滅,或者是斷絕的意味,要不然,即便是拼著大道誓言的反噬,他也會為那幾個孩子討回公道。
因此,他對於那個強者被打,根本無動於衷,甚至還想自己再打一下。
而毒不死看見那楚憶昔乾淨利落,而又恐怖兇悍的氣勢,一剎那想起了楚母,頓時,整個人都變得更加沉默,不敢說話了。
別問,問就是怕了。
而一眾十萬年凶獸們,則是面面相覷皆都看出了彼此眼底中的那一抹擔憂和忌憚。
人類一直在飛速進步,可他們魂獸需要幾千年乃至幾萬年的沉澱或許才能出現一位十萬年凶獸,這其中的差距……
若是再這麼下去,他們魂獸遲早有一天會被人類所屠戮,所宰割,所支配。
想要破局……唯有期望帝天能夠在這次的上古遺迹中,獲取足夠的生命之源交予主上。
唯有如此,他們魂獸才有翻天覆地的變化,才有足夠的生存空間。 ……
帝天走在古老而又精緻的甬道之中,腳掌踏在石磚上,發出陣陣清鳴而又蘊有規律的脆響,令人並不煩躁,反而心生悅耳。
可想而知,這裡的材質和雕刻手段究竟有多麼高明。
不過,帝天並沒有享受體驗這一切,他是帶著艱巨而沉重的任務而來,不能放鬆心神,分散心神,必須要集中注意力,儘快搜尋到足夠的生命之源。
不然……他們魂獸,將永無翻身之日,只能仍由別人宰割、束縛、支配。
抱著這樣的想法,帝天一邊踏在石磚上傳出回蕩般的脆響,在他無法察覺到的地方,這條甬道上漸漸冒出了一陣陣朦朧而又神秘的光輝,籠罩在帝天的身上,似乎從他的腦海中提取了一些東西。
一陣陣畫面在帝天沒有察覺到的情況下從他的腦門後方浮現而出。
那是他第一天破殼而出,卻看見了滿地的龍骨殘骸,以及自己的父母盤踞在他的蛋殼之上,用最後一絲生機和能量將生的希望傳遞給了他。
另外一副,則是帝天真正得見魂獸真正的主宰,龍神的另一半,銀龍王未死之時的滿心激動和對未來的渴望,以及願魂獸真正的海闊天空,展翅高飛,無拘無束的宏願。
還有帝天仰望著漫天星辰,眼眸中彷彿倒映著一片又一片繁星,浩瀚而神秘的星河,第一次對除魂獸的復興外有了真正的嚮往和期盼。
還有更多更多……
於是……帝天站在了一道雕刻著繁奧符文的大門之前。
他負手而立,靜靜的推開這一扇門,眼眸中閃爍著無窮無盡的光彩,哪怕外界的能量波動起伏,哪怕有各種異象浮現,但此刻,都無法影響到帝天的想法。
這是他第二次來了,不知為何,這上古遺迹限制著人類魂師,對於他們的進入要求極為嚴格,可對於他們魂獸而言卻可以說是放鬆至極。
但事實上卻並非如此。
因為上古遺迹對他們沒有限制,可他們自己卻有限制。
不到萬年以上的就無法開啟靈智,而萬年魂獸又極為難得,可獲取生命之源這麼重要的任務必須需要過硬的實力和足夠的智慧。
因此,只有帝天一人符合要求,或者說,其他幾位十萬年凶獸為了防止那些人類起什麼壞心思,而坐鎮外界。
所以,帝天才會如此複雜,如此凝重。
他很清楚,雖然他不知道這裡是那裡,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方向,但他知道,這裡,存放著自己需要的東西。
隨後……帝天毫不猶豫的推開了大門,一股彷彿超越了時間與空間的悠遠氣息傳盪而來,好似將帝天拉回了曾經那個古老的歲月。 ……
其他人也皆是如此,莫名奇妙的走在一處甬道之上,隨後腦海中開始浮現自己曾經的抱負、理想、未來,隨後,他們同樣站在了一道刻著精緻符文的大門面前。
就好似,有什麼固定的程序或者規則牽引著他們。
除了回憶到的各種心理、往事、回憶不同,其他的過程所有人都一樣,除了……
轟!
一聲劇烈的爆炸聲響起,一道道類似於導彈一般的東西轟炸而出,炎旱再次倒霉的擋在前面,掀起一陣陣衝擊波,原本火紅如太陽一般的頭髮燒焦如煤炭,輕輕呼出一口氣都是碳味,極其狼狽。
「喂,你真的沒有走錯嗎?要不然讓我自己走吧。」
沐華有些擔憂的看著傷痕纍纍,除了一些特殊部位的衣飾還存在之外,其他地方不是燒焦一片,就是徹底破了一個大洞。
原本俊朗非凡,衣著得當的豪邁男子,瞬間變成了一個在乞丐般凄慘的形象,哪怕是沐華都有些不忍直視。
實在太慘了.……
「不行,你這是在侮辱我這個活了不知道無數年,早已摸清熟悉這個上古遺迹的守護者嗎!?」
炎旱聽到沐華的言語,瞬間被激到了一般,氣沖沖的朝著沐華死皮賴臉,保留下最後一絲存活的尊嚴。
實際上,若不是有守護者這一身份存在,估計,炎旱都要心理徹底崩潰了。
原本打算將沐華牽引到各種陷阱機關之中,到時候自己再以完成使命的說法離開,讓這個人類小子和那頭黑暗數碼獸還未回過神來之際徹底灰飛煙滅。
可沒想到,這僅僅第一步就出現了問題。
炎旱終究還是小瞧了喪屍暴龍獸對保護沐華的執念,哪怕是一不小心帶到一個坑裡去,對方就會隱隱顯露自己要出來解決的想法。
沒辦法,炎旱只能一次又一次的代替他保護沐華,否則,上古遺迹被拆還是小事,自己的命估計都得先一步沒得了。
因此,這一次次的前往『機緣傳承之地』的傷勢,造就了此刻狼狽無比的他。
他簡直要悲憤欲絕,痛哭無淚,這好歹是呆了無數年的家,為何要這麼針對我!
看著炎旱強撐沒問題的表情,沐華也是感到一陣汗顏。
雖說他隱隱察覺到此人似乎有意無意的將自己帶往各種各樣的陷阱,可不知為何,對方在自己遇到危險之時,總會第一個拚命的擋在身前,保護沐華。
這讓他無比怪異,同時也摸不清楚這人的真正目的。
究竟是想要殺他而演的更真一些,還是這是真的想要保護他,考驗他,試探究竟能否獲得傳承?
亦或者.……此人是真的蠢?
但無論如何,對方保護了自己是事實,因此,沐華也不管對方的目的如何,打算就在這裡到此為止,就此別過了。
不然,他的心難安啊。
「算了,我估計我隨便打出一片牆壁都能夠找到有點東西的地方,炎大叔,你還是別繼續帶路了,傷身啊。」
沐華好心勸言炎旱,畢竟對方是真的賣力,搞得他都不好意思了。
然而,他這一番好意貌似並沒有傳到對方的心理,反而更進一步激起了對方。
「什麼?你什麼意思?你覺得你這剛剛進入上古遺迹的小鬼可以比的過早已摸透熟悉過無數遍這裡的我,還隨便敲一片牆壁都能找到有點東西的地方……呵呵……」
說到這裡,炎旱不由自主的笑了一聲,隨即大喊大叫,頗有些鬥氣的說道:「來啊,敲啊,你敲啊,你能敲出點東西我——」
炎旱正想要說些什麼時,沐華實在受不了他那張大嘴巴,於是便下意識的揮舞出拳頭隨便往一塊牆壁一敲。
咔嚓咔嚓……
一陣陣石頭破碎聲,石屑漫天飛絮,掀起一團團迷濛的煙塵。
沐華自然不指望這麼一敲能搞出點什麼,他只是想要制止炎旱的大嘴巴,讓他安靜一些。
然而.……
「嗯?」
正在細小研究自己夢寐以求的手札和記載的虛無意徒然察覺到牆壁的動靜,剛剛抬起頭一看。
便被一陣陣漫天的石屑和石灰呼臉,一瞬間,將他那陰柔而俊俏的臉龐給遮掩的無比滑稽,好似裹了一層麵糊一般。
然後,三人面面相對,一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