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如龍想要的人
如龍獵荒團的整個場地不算大,但如果訓練場拉滿,人都疊進訓練副本里去,那吃下幾千個人問題還是不大,並不會顯得擁擠。
如龍訓練場可玩的模式還是挺多的。
可是,在這麼熱鬧的一個夜晚,陳謙卻下線了。
「謙謙君子又不見了?」不少人還想找他去訓練場來一局呢。
「嗯……」凜羽笑著回答,「他不是主角,我們找主角們玩兒去……哎,對,前面那隻人生如茶,你站住。」
人生如茶一回頭,看到凜羽的身影,一溜就跑沒影兒了。
凜羽看了看白衣勝雪。
白衣勝雪也看了看他。
「我們來一場?」凜羽只好退而求其次。
「無盡夏?」白衣勝雪笑道。
「懂了,你是做好了今天也要被扣押在如龍的準備了……」凜羽做了個請的姿勢。
東門城偷偷地在背後看他們。
被他拽住的合襯一臉不爽:「你幹嘛?」
東門城做了一個噓的手勢,過了一會兒,才說:「他們倆好像一點也不意外謙神下線了這事兒?」
「我也不意外啊。」合襯艱難地甩開東門城的爪子。
「嗯……我也不意外啊。」他們後面又傳來了聞天語的聲音。
東門城指了指凜羽他們的背影,又指了指他們兩個:「所以,你們是不是應該給我解說一下?」
合襯無語地扭開頭。
而聞天語笑著回了東門城兩個字:「九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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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陳謙就坐在沙發上,沙發前的茶几上,放著一個手機。
手機的屏幕是安靜的黑色。
陳謙也沒有看時間。
他知道現在大概是在晚上十點到十點半之間。
因為妹妹已經下線了。
明天星期一,所以她得比昨天稍早一點下線。
而小玔下線之後,偷偷摸摸地從房間里摸出來,又偷偷摸摸地鑽進廚房,試圖找點東西吃……
然而,陳謙敏銳的抓住了她:「所以,你是故意的,是吧?」
本來小玔還跟他偷偷摸摸一下……
但既然被發現了,那偷偷摸摸乾脆就變成理直氣壯了:「故意的,能怎樣?」
小女孩子鼓著腮幫子叉著腰,就跟一隻小花萼獸似的。
一臉的「你奈我何」的樣兒。
「……」好吧,陳謙還真不能怎麼樣。
「哥哥,那我在今天之前,也不知道你是這麼大的一個大人物啊,是吧?我又不懂遊戲,我是萌新,我是小白,我是菜鳥……俗話說不知者無過,是吧?還有還有,我也是為你好啊,我的犯罪動……哦不是,出發點是好的啊,我是愛您的啊,是吧是吧?」小玔一屁股就坐到了他旁邊來,伸出小爪子戳了戳陳謙的手臂側邊。
陳謙長長地嘆了口氣。
好吧,他還能說什麼呢?
主要是跟小玔解釋一通他暴露身份之後的一大攤子事兒……她也聽不懂啊。
「所以,其實你在一開始,就是在算計你哥哥。」陳謙突然伸手擰住小玔的臉,「我說呢……為毛你別的遊戲都不玩,點名就要進入靈籠世界!」
「那不是不想看你夜夜空虛寂寞,吃不下睡不好嘛……」小玔委屈。
「我夜夜空虛寂寞,吃不下睡不好,你應該想著怎麼給你自己找個嫂子!」陳謙沒好氣地說。
小玔眼睛一亮:「嫂子?」
陳謙立刻擺手:「我就是打個比方……」
「我懂了。」小玔像是找到了新的方向。
「啊喂……」陳謙一下沒逮住她,看著她拎著麵包就跑了,趕緊追問,「那Silence的人頭,你還要不要啊??」
「當然要!兩碼事。」小玔一聲回答之後,就是砰地一聲關門了的聲音。
陳謙總覺得……
好像聽到她在裡面鬼笑鬼笑的,似乎又在策劃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
不過,他也沒空深究了。
他茶几上的電話響起來了……
「謙神應該還沒有準備好吧?」九木熟悉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
陳謙笑了一聲。
九木這真的是被他懟到心肌梗塞了,一上來就這麼的火藥味濃重。
以前,每次開賽之前,陳謙就得拖上那麼幾天去集訓,說辭總是「比賽的壓力那麼大,我還是個寶寶,我還沒準備好」,九木日常被氣,很神奇的是慢慢竟也習慣了。
「你接電話接的這麼快,只有一個原因,」九木說道,「你一直在等我電話。」
「得了,被你找回點場子來了。」陳謙也是一臉認栽。
「那就說吧,要我做什麼?」九木問。
「一隊隊長。」陳謙倒是臉也不紅,直接就吐出了這麼一句。
「呵……」九木吸口氣,氣音里是帶著笑。
你他喵的這是讓人直接掛電話的節奏吧?
所以,被你氣了那麼多年還不夠是吧?我還回來繼續找氣?有病是不?
陳謙繼續說道:「其實,我知道你為什麼要退役……你一個母胎單身狗,還真能回老家結婚不成?還有,你那智商,也不能是去南開考研吧?所以,你也是厭倦了。」
「……」九木真的想掛電話了。
「秋白露一直在爭取。」陳謙說。
這個名字,他們都不陌生——秋白露也是天狼在團十年的副團長之一,甚至實力和帶隊能力,都還在叛團的那位副團長之上。
她也是現在天狼的代理團長。
至於為什麼是代理?因為人一直煽情呢,說什麼都要等謙謙君子回來呢。
「嚯……你那腦袋瓜子不是懶得動嗎?你什麼都清楚。」九木說。
「清楚啊,你是天狼在位時間最長的團長,你不缺錢了,也不缺名了……所以,秋白露嫌你活得太長了,也挺正常的吧?」陳謙摸了摸鼻子。
「……是挺正常。」九木都不知道這槽該從那裡吐起了。
「所以,你為什麼沒有功成身退,而非要找到一個我,來從各方面碾壓秋白露呢?因為你不捨得退位……但後來你為什麼又要把天狼交給我呢?因為你厭倦了……」陳謙說道,「九木,你看上去是對天狼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人,但實際上啊……你比誰都不負責任。秋白露也是你自個兒一手培養的吧?好,培養的太好了,太快了,人家想上位了,不行,你還沒有玩夠,就得死壓著人家,自己壓不住了,就用我壓,再過了幾年,你覺得這樣真沒意思,厭倦了這種頂級大團的爭鬥,就乾脆推我上位,這個爛攤子就算是扔出去了。」
「……你真能說。」九木聽到中途的時候,還真的差點被他繞進去了。
「然後呢,我掐指一算,你退坑了這麼久,應該厭倦的情緒也釋放的差不多了,又想念這個遊戲了。你看,我算的准不?你果然就打電話來了……」
「……」九木已經完全忘了,他打電話來是幹嘛的。
哦,他只是想問候一下,關心一下,順便再嘲諷一下的。
說著說著,怎麼就說到他自己頭上了呢?
「好了,九木,」陳謙總結陳詞,「誰種下的因,就得由誰了結這個果。我現在這個前有秋白露和Silence,後有凜羽和白衣勝雪的局面,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得負責啊,所以……來做如龍的隊長吧。」
九木覺得這一套邏輯鏈一定有哪裡有問題,但是,為什麼他現在腦子迷糊的很,都不知道怎麼去反駁呢?
不過,他還沒反駁,陳謙就聽到九木那邊傳來了一聲細細小小的跟小貓一樣的聲音:「爸爸……」
兩個人同時沉默。
一分鐘之後……
九木嘆了口氣,說了聲:「有事我會在。晚安。」
「晚安。」陳謙放下手機,抓了一下頭,看著天花板,很為難地又抓了一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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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陳謙拚命跟九木繞邏輯的時候,東門城也沒閑著。
他眼疾手快扯回了合襯,也不是跟他一起看凜羽他們的熱鬧的。
而是等聞天語的。
聞天語到了之後,就跟東門城一起,對合襯展開了圍攻。
他倆從合襯跟陳謙的恩怨說起,一直聊到他對陳謙的恨意,三個人共同討伐了一遍陳謙,然後碰杯,各自把杯子里的葡萄酒……顏色的葡萄糖,一飲而盡。
然後,話題就不知不覺地轉到了正事兒上。
「如龍一隊現在還有四個名額是空的,謙神給誰留的,你心裡應該有數吧?」東門城拿手肘撞了撞合襯,瘋狂暗示道。
「他那是給九木留的。」合襯卻不接這個話。
「九木一個人,能佔四個位置啊?」聞天語索性也打開天窗說亮話了,「給九木留了,也給你留了,這個事情其實我們自己心裡都有這個默契,怎麼樣,兄弟等你一句話。」
東門城看了看篝火的另一頭,駐地刷新點的位置。
陳謙和九木都沒有上線。
所以,情況可能並不樂觀了……
而他們這邊,合襯的臉色也不樂觀,他確實是在猶豫、在掙扎,但過了一會兒,他很堅決地搖了搖頭:「雖然噬命獵荒團不是什麼大團,大概率他們一輩子也游不過海選,但是,他答應我的事情盡全力去做了,我答應他的事情,也不能說撂就撂。」
「你自己也知道,他們游不過海選。」聞天語挑出了關鍵信息。
「嗯,我知道。」合襯笑著說,「所以,他們才更需要希望,不是嗎?」
東門城和聞天語都不是傻子,他們都明白。
合襯的存在,並不是真的能幫噬命那個十八線獵荒團游過海選,他只是一盞名叫希望的燈。
噬命現在只有這麼一盞燈,所以,他不能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