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各有心思(求收藏、求推薦)
安道全若是來得早些,張旺自是不肯依從巧奴安排,也是緣法天成,男人泄了那股火兒,其他的也就不甚在意。
又有巧奴百般柔順,如此自去老鴇房中稍待。
張旺藏身房中,心裡尋思是等姓安的糊塗鬼離去繼續快活還是自己先走,不防偶然瞧見老鴇床頭藏著一個錦布包裹。
那包裹塞在枕頭底下,偏就露出一個角兒。
張旺閑來無事,便走將過去,輕輕提起枕頭,只一眼,便叫他瞧出包裹里定是金銀。
想他截江鬼幹得便是這等營生,金銀包裹起來如何認不出來?
沒有這一手本事,也好在揚子江上逞能?
張旺丟開枕頭,探手解了包裹,只見當中金燦燦的老大物事,足足百兩黃金!
便是做著殺人的勾當,他又何曾見過恁多銀錢?當即心中起了貪念,抓起黃金便要塞進自家懷裡。
便在這時,只聽得房門吱吖一聲,卻是那老鴇急吼吼的趕將過來。
姐兒接客,她原自在房中把玩黃金,聽聞安道全門前喊叫,這才出門迎候,假意關心,實則拖延時間,好叫女兒安排妥當。
等到女兒巧奴出面引了神醫上樓,老鴇這才暗道壞了,樓里沒見張旺這賊,多半是藏在她的房裡。
先前著急出門安撫神醫,一包金子只是胡亂塞在枕頭之下,若被那水匪瞧了,多半吃他順走!
老鴇緊趕慢趕搶進房裡,恰是撞擊張旺正把她那百兩黃金塞進懷裡。
若無神醫前來,依著她的性子定要當場吵鬧,奈何此時只得壓低嗓門,喝令張旺放下金子,不可欺她老弱。
張旺偷金被主人家撞破,自是好不尷尬,有些悻悻的放下金子,從床邊站了起來。
那老鴇見著張旺放下金子,這才鬆了口氣,趕忙沖將過去,把金子包裹起來死死抱在胸前,兀自眼神不善的瞅著張旺。
便著一瞅,便叫張旺越發的有些不自主,乾笑了幾聲,想轉身就走又舍不下許多金子,厚著麵皮坐到桌邊,裝作渾不在意的的打探問道:
「您老幾時發了橫財,百兩黃金,足夠養老所用,嘿嘿。」
老鴇見他露出這副無賴模樣,心下尋思叫他見了金子,定要被他惦記在心,自己母女兩個弱質女流,如何抵得住這江上水匪?
若吃這廝搶了黃金,跟那江里冤魂,又有什麼分別?
老鴇心中驚疑不定,念頭卻是不斷湧起,終於還真叫她想出了個好法子。
那老鴇放下胸前黃金,看似不經意的放在床頭,一聲輕笑,甩動著帕子靠了上去。
只說湊巧也是今日,小樓里來了個富貴客人,那客出手闊綽,伴當眾多,留下百兩金子,要買神醫性命!
截江鬼慣會謀財害命,花錢買命這等事兒放在他的眼中自是平常,只是百兩黃金,實在超出他的見識。
在這世上,莫說百兩黃金,便是一兩黃金,也足以買人性命。
只是這老鴇如何肯對自己實話實說?
是了,她們到底只是婦人,殺人這種事兒如何做的穩妥,多半是想拉了自己入伙。
想到此處,張旺嘿嘿笑了一回,也不著急說話,只是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樓上,那意思是安道全已然來到此間,要殺的便是這個神醫?
老鴇見了點了點頭,湊將過去,壓低嗓門,只說那神醫到底是個男子,只她母女兩個恐有不逮。
想請了張旺相助,事成之後她便做主,把個女兒巧奴許配給他,一家三口離了此地,有了黃金,何愁過不得大好日子。
這婦人這般說著心裡卻也另外一番打算,這張旺截江鬼的名頭她也不是沒有聽說過,如何敢把這等賊人留在身邊?
瞧著那伙貴人隨從眾多,各個都是孔武有力,老鴇心想不如暫且穩住張旺,一來多個幫手,事情更有把握,二來事成之後便可求告那伙貴人,只說這人靠他不住,須得滅口才得萬全!
婦人自有打算,張旺何嘗沒有謀划?
金子自是好的,巧奴也是要的,唯獨這老咬蟲留著作甚?
難不成他張旺還缺個老娘不成?截江鬼拿定主意,這筆生意自是做得,完事之後便要除去這老鴇,帶了巧奴遠走高飛。
聽聞那山東境內水泊梁山好不紅火,更是可帶家眷同行,以前聽說那山上水軍只阮家三個兄弟,張旺自忖水裡功夫也是過人,若是帶著巧奴投了梁山,也做他一個頭領,人生豈不立時圓滿?
一間卧房,兩個人兒,心裡各懷心思,卻是一同露了笑臉,嘿嘿笑著一起指了指房門,輕手輕腳的朝著樓上摸去。
且說那邊安道全仗著醉意,叫起門來,當先開門的老鴇只顧蠻纏,偏就不肯放他進去。
酒桌上吃了王定六一番攪擾,神醫本就心有疑惑,見狀頓時更是不悅,不免的叫嚷得狠了。
這一叫嚷,還真就把個巧奴叫了出來。
小婦人站在院內,也不出來攙扶,只是打發了假母回去,站在門框里故意嗔怪神醫好大的脾氣。
原本滿腔的憤懣,見了巧奴這般嬌憨的模樣,安道全只覺半邊都是酥了,自顧進了院門,上前便要拉扯。
豈料巧奴卻是閃身躲過,栓了院門這才拉著相好同去樓上。
挨得近了,醉眼朦朧的安道全這才瞅見巧奴面如桃花,紅暈泛起,他是做著郎中,又是醫術精湛,便是吃的幾分醉了,卻也瞧出不對。
只是這話不好開口,安道全忍耐著任由小婦人攙著自己上了樓去。
來到樓上房間,卻又瞧見桌上備著酒菜,擺好了兩副碗筷,安道全心中更添一份疑惑。
「巧奴如何知我要來,早早備下了酒菜?」
那婦人留著這桌酒菜,一是實在來不及收拾,二是心中早有一番說辭,聽得安道全發問,只是裝出一副泫然欲滴的模樣出來。
「奴家日夜思念相公,又苦於不得時時相見,如此便整備酒菜,擺下兩隻碗兒,只當相公陪著奴奴吃酒~」
這番話兒聽在安道全的耳中,自是十分受用,只是當他坐下,卻猛不丁的瞧見碗筷沾有油漬,酒杯里也還剩下半杯殘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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