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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叔侄構陷(求收藏、求推薦)

  這大戶祖居在這清河縣裡,是頭一等的富裕人家,主家姓張,花甲開外的老員外。

  家裡趁著萬貫家財,偏個無有子嗣後代,他那夫人心中自覺有愧,使錢買了兩個丫頭放在家裡。

  想著讓丫頭早晚唱個曲兒,也好給老員外解解煩悶。

  她卻不知自家老爺人老心不老,兩個唱曲的丫頭中有那一人是個潘姓,有個名兒喚作金蓮,早叫她家老爺看在眼裡,念在心上。

  要說這潘金蓮,也是個苦出身。

  父親早亡,家裡養不活,九歲就賣在王招宣府里習學彈唱。

  金蓮也算爭氣,十二三歲,便就會描眉畫眼,傅粉施朱,做張做致,喬模喬樣。

  奈何上天不佑,十五歲時,王招宣死了,又被以三十兩銀子轉賣於張大戶家。

  十八歲上,金蓮出落得越發水靈,落在張大戶眼中,真就是個從頭看到腳,風流往下跑;從腳看到頭,風流往上流。

  只是隨著時間推移,到底還是叫夫人瞧出端倪,死死看住自己老爺,不叫他得了機會。

  倒也不是婦人好妒,她不過是擔憂老爺身體,一把歲數,年過花甲的人了,還能那樣糟踐自個身子?

  內宅後院里的腌臢事兒,武家兩個兄弟自是不知,武大送了兄弟自是歡喜的去了,只留武松在這張大戶家中值守。

  如此過了幾日,倒也太平無事,護院的差事不算繁重,武松自忖應付得手,想來也是得了個安穩。

  不合那一日夜晚,武松照常四下巡視,他武藝高強,不耐煩家丁跟隨,是以都是孤身一人便做一班。

  在那前院角落,聽得女子嚶嚶哭泣,武松心中疑惑,前院都是家丁小廝居所,主母、丫頭都是住在後院,哪來的女子?

  職責所在,武二郎自身要上前查看,挨得近了,這才瞧見一個身姿綽約的女使丫鬟正靠在牆邊掩面哭泣。

  武松見她衣著打扮似是府中丫頭,本不願多事,奈何那女子警覺,竟是察覺到有人靠近,露出一雙哭得紅腫卻又滿是驚惶的眼兒來。

  怕她受驚喊出聲來,武松沖她連連擺手,低聲表明了自己護院身份。

  那女子聽了安下心來,叉手福了一福,轉身就要離去。

  也是命中注定,合該禍起。

  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那潘姓金蓮!

  夜裡老爺差人來叫,說是睡不著覺,要聽金蓮唱曲。

  金蓮早就知道這老鬼不懷好意,奈何典在這家,由不得她。

  只得乖乖依從,帶了琵琶,唱了那首老員外最喜歡的曲兒:

  「冠兒不帶懶梳妝,髻挽青絲雲鬢光,金釵斜插在烏雲上。喚梅香,開籠箱,穿一套素縞衣裳,打扮的是西施模樣。出繡房,梅香,你與我捲起簾兒,燒一炷兒夜香。」

  一曲唱罷,老鬼果然又露出一副色眯眯的模樣,開始只是拿話兒撩撥,漸漸便要動起手來,金蓮不肯依從,匆匆逃到前院。

  夜裡凄冷,一陣風兒刮過,卻是讓她想起自身凄苦的身世,這才掩面哭泣,驚動了巡查的武松。

  若是只是這般,還則罷了。

  偏偏那老員外今兒不知怎地性急,竟是悄悄追了出來,恰恰撞見武松金蓮說話。

  張老頭年老耳聾,稍遠些便聽不清楚,武松又是壓低了嗓子,落在他的眼裡便是賤人金蓮尋了相好訴苦!

  只是一來他見過武松拳腳,忌憚他年輕力強,二來夫人在家,若是鬧將起來驚動了她卻也不好。

  是以張員外偷偷躲在牆邊,心裡暗恨不已。

  這口嫩肉自家還沒吃到嘴裡,偏這野漢子才來幾天?

  武松不知已被主家記恨,望著女使丫頭走了,自去接著巡查不提。

  且說第二日,妒火中燒的張員外打發下人去往縣衙,尋了在縣衙應個差事的本家侄子過來說話。

  真箇在劫難逃,這本家侄子也是武松相識,便是吃他一拳昏死的本地機密!

  縣衙機密,小吏耳,專一負責縣裡機密房物證、書證打理,最是擅長栽贓構陷。

  張員外知曉這個本家侄兒與武松有怨,喚將過來也不提金蓮一事,只說為了侄兒去除一口惡氣。

  那張機密吃了武松一拳,成了全縣笑柄,直恨得武松牙癢。

  見本家叔父提起此人,又說要替他出氣,當下哪有疑慮?

  叔侄兩個定下計策,只說如何如何,晚上便要武松好看!

  當天夜裡,武松照常巡視宅院,不妨內宅突然想起鑼聲。

  武松不知是計,一頭衝進內宅,朝著鑼聲尋去。

  卻不防腳下黑影里撇出一條板凳,把武松一交絆翻。

  走出七八個家丁小廝,叫一聲「捉賊」,就地下,把武松一條麻索綁了。

  武二郎吃人綁了兀自不驚,尚且抬頭露臉,口中喊道:「是我,是我!」

  家丁小廝早早得了主家吩咐,哪裡會聽他分說?

  頓時推推搡搡壓了武松前往花廳。

  張家叔侄早就候在花廳,見武松被五花大綁押到跟前,相視一笑。

  張員外竟還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痛斥武松家賊難防!

  吩咐家丁小廝把這賊捆好,夜裡專人看守,只待天亮押進,請知縣老爺治他的罪!

  花廳見了張機密,武松如何還不知道是被人誣陷?

  奈何先前以為被人誤捉,是以不曾掙扎,而今綁的結實,如何掙脫得開?

  張機密見家丁小廝又取了數根繩索,把個武二郎在廊柱上捆得結實,頓時心花怒放,只是兀自覺得不夠解氣。

  走上前來,掄起拳頭照著二郎就是一頓好打!

  可惜他只是個文人機密,拳上能有幾分力氣?

  武松便是站著讓他打來,又能傷到分毫?

  只是這般羞辱,卻叫武鬆氣炸了肺去!

  老爺一身清白,竟是被這等宵小陷害!

  那張機密打過一回,只覺出了一口惡氣,叔侄兩個就在花廳設下酒宴,瞧著武松狼狽樣子下酒,真箇好不快活。

  喝了一回,鬧了一回,叔侄兩個自去歇息,只余兩個家丁小廝看守武松。

  夜深人靜,四下里一片寂靜,武松靠著柱上心裡卻是怒火滔天。

  無恥小人設計陷害,叫他武松如何是好?

  只望縣令老爺能夠明察秋毫,還了自己一個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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