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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舉寨同慶

  「王倫哥哥!」

  「寨主哥哥!」

  水泊梁山,宛子城聚義廳內。王倫坐在頭把交椅上,底下是杜遷等三位頭領帶著數十個大小頭目上前參拜。

  「免禮、免禮!大家隨意些,老杜,你們坐。」

  王倫招呼著杜遷他們三個坐下,至於頭目們是沒有座位的,君不見先前連朱貴沒升頭領之前都沒個座椅嘛。

  此時的聚義廳內只中間點著一爐香,兩旁各擺著八把交椅,就這,還坐不滿。

  「老杜,來,你先把咱們這次下山的收穫給大伙兒說說。」

  隨著錢糧頭領杜遷把一個個詳細的數字報出,尤其當聽到自己有銀錢拿時,底下恭敬站著的大小頭目一下子不淡定了!

  還有這麼多錢拿?

  出戰的頭目每人三十多貫!

  即便是留守山寨的頭目也有十四貫多將近十五貫拿!

  聚義廳里頓時響起他們壓抑著興奮的竊竊私語。

  想來也是,白衣秀士是個慣會算計的。往日里想的都是本寨主供你們吃供你們喝,還給你們提供了庇護,給多給少那都是本寨主的恩賜。

  當然了,以前都是能往少了給絕不往多了算的!突然一下拿了這麼多錢財,他們能不興奮嘛?

  見座下頭目強忍興奮,竊竊私語,王倫示意杜遷將山寨新約一一說與眾人,只說日後下山借糧但有所獲便依照此例,囑咐各頭目回營後記得跟兵丁宣講清楚,這才揮手讓他們散了,只待慶功宴上分發錢財。

  一幹頭目細細聽了梁山新約只覺頭領義氣,自家跟隨日後定有前程,紛紛行禮道謝,各自歡喜無比的去了。

  安排好大小事物,王倫跟三位頭領各自散了,起身回了院子,見小花兒正搬把椅子坐在房門口就著冬日暖陽縫補著衣裳,王倫走近一看,卻是昨夜換下的緊身黑衣,想來是夜色中被樹枝勾破了吧。

  起先王倫沒在意,打了個招呼本想去書房歇息一二,轉頭忽然想起什麼,拿起小花兒手中衣物看了看說道:「小花兒,你可會刺繡?」

  「俺、俺胡亂繡得些,只是村裡學的,上不得檯面。」

  小花兒見寨主發問,趕忙放下手中針線,低著頭有些局促的回答。

  王倫心想也是,又不是大家閨秀,只是看了看手中衣物上縫補的針腳,密密麻麻倒也不錯,想了一想,快步走到書房,鋪開紙張寫了幾個大字,拿將出來給小花兒看了:「這幾個字照著樣子能綉嗎?」

  小花兒抬頭快速瞟了一眼,點了點頭:「筆畫不似花鳥,要容易得多。」

  能綉就行,王倫把手中紙張交給了小花兒,吩咐她去找杜遷,讓杜頭領撥給事物,綉好之後拿給他看。

  小花兒應聲去了,前腳剛出門就遇到哥哥李大郎帶著一夥精壯漢子回來,讓到路邊喊了聲哥哥。

  李大郎上前揉了揉妹妹的頭,問幹什麼去?小花兒把寨主吩咐的事情簡單說了,大郎點點頭讓妹妹用心去做,兄妹兩人感念王倫恩情,只願多多為寨主做事。

  王倫在院子里見了李大郎挑選出來的侍衛,見各個精壯結實都是孔武有力的模樣,心裡也是歡喜,只是其中幾個臉上有疤帶著幾分桀驁不馴的神氣。

  不過他也沒說什麼,只是讓李大郎安排他們在左近尋個院子住下,平日里分做兩隊,一隊十人,隨時聽候調遣。

  李大郎聞說帶著侍衛去了,王倫獨自留在院內,望著冬日裡難得的晴朗天色默認無語,心裡想著自己這幾天的作為多少能起些作用,聚攏人心也好,劫得財物也罷,終究還需早做考慮,在這亂世里尋出一條光明前途才是。

  幽幽一嘆,暗道談何容易?

  當下驅散了這些念頭,返回書房靜坐,通過回憶白衣秀士及前世記憶,不斷加深印象,唯恐忘卻了什麼日後成為憾事。

  王倫靜思過往之時,山寨嘍啰卻早已沸騰,大小頭目辭別王倫之後,在山寨上下把梁山新約傳播了開來。

  梁山嘍啰聽聞寨主如此厚待,當真真金白銀分給自家,自是驚喜難耐,除了有值守在身的,無不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熱烈討論著。

  「嘿,老王!這次咱們幾個兄弟就你得的銀錢最多,不得拿點出來大夥喝酒?」

  東山旱寨,幾個靠在牆邊曬著太陽的嘍啰歡喜的說著。

  「那不行!俺渾家、閨女馬上就要被接上山了,俺那婆娘跟我吃了半輩子苦,這些銀子俺得交給她。」

  被稱作老王的憨厚漢子嘿嘿笑了一聲,臉上都是嚮往的神情。

  昨兒他去耳房登記了,杜遷大王說了,過些日子便安排兄弟下山接取,想想大半年沒見妻女,還真怪想的。

  自己被主家逼得沒法逃到山上,要不是寨主,只怕一家再沒有團聚之日。

  「多虧了寨主啊!」老王發自肺腑的感嘆一句,倒是引得旁人紛紛附和。

  「嗨,就俺沒個妻兒老小,光棍一個,這得了銀錢也沒處使去。」

  只有一個年輕後生靠在牆上,嘴裡掉根草棍,渾不在意的說道。

  「怕啥!等家眷都接上山,保不齊沒有姐姐妹妹的,到時候俺給你保個媒就是。」

  同夥的小頭目從屋裡出來,剛好聽見後生的話,扭頭說道,逗得那後生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過了臉,頓時又引起一陣鬨笑。

  這樣的場景在今天的梁山隨處可見,嘍啰們臉上盡皆其喜洋洋,全沒了往日的陰狠木訥,直與普通百姓沒有差別。

  在眾人的期待中,太陽慢慢落下,伙房裡不時飄出香味,慶功宴即將開始。

  伙房條桌上堆滿了酒肉,饞了半天的嘍啰們卻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向堆在杜遷身後的箱子上,上面的幾口箱子打開著,裡面裝滿了銀錢。

  看著他們熱切的眼神,王倫也不多啰嗦,拉過杜遷催他趕緊派發錢財。

  老杜新官上任,不溫不火的拿著一個賬本,慢條斯理的打了開來,看著所有人都替他著急!

  「李大郎!身為出戰人員領銀錢十一貫四百文,另帶路、殺敵有功,獎勵銀錢一百貫,合計應領一百一十一貫四百文!」

  杜遷的話讓伙房變得落針可聞,所有人都呆住了。

  「李大郎,叫你呢!傻坐著幹啥,趕緊上來領錢啊!」

  王倫見他半天不動,趕忙從人群中找到李大郎,招手說道。

  李大郎夢遊般的走上前來,接過杜遷遞過來的銀錠、銅錢,雙手捧著,眼中大顆大顆的淚水滑落。

  白花花的銀子啊,他們老李家幾輩人怕是都沒見過這麼多的錢!

  不止他一個,其他嘍啰也是如此,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屏住了呼吸,直勾勾看著杜遷。

  「老杜,趕緊麻溜的!咱還開不開慶功宴了?」

  宋萬見才發一個就耽誤了這麼久,山寨七八百人呢,這得到啥時候?忍不住催促道。

  「哦哦,來來,你們幫著分發!」

  被伙房氣氛鎮住的杜遷這才反應過來,底下的小崽子們眼睛都紅了,他再端著,光是目光就讓他受不了了,趕緊把賬冊分開,讓手下幾個頭目幫著派發。

  隨著一個個名字念出來,白花花的銀子、金燦燦的銅錢,流水般分到了每一個的手上。

  嘍啰們歡喜的接過銀錢,互相比看著,心裡暗暗想定,下回再有機會一定要搶著出戰,出不出戰差了不少銀兩呢!

  等到錢財分發完畢,王倫端起酒碗,站了起來,嘍啰們見大王如此,都是拿眼睛看著,等著寨主訓話。

  「此後,我梁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銀子有的是機會拿!來,讓我們一同幹了這碗!」

  王倫說著端起酒碗,一仰脖子一口喝乾,把碗底朝四周亮了亮,頓時博得滿堂喝彩。

  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沒有酒肉更合人心,率先幹了一碗的王倫不再多說,只是招呼眾人吃喝,不時帶著杜遷三位頭領四處敬酒,每到一桌必定先干為敬,憑藉酒水與小的們打成一片。

  當夜梁山上下張燈結綵好不熱鬧,嘍啰們自上山以來何曾有過這等待遇?

  大頭領發話了,今夜可以敞開了吃喝,伙房裡歡鬧聲直衝天際,險些掀翻了房頂。

  不提山上歡快,且說昨夜山下出了命案,西溪村許多村民夜裡都曾聽得喊殺聲,可誰敢出門查看?

  等到天亮才有膽大的出了家門,只見保正大院門戶大開卻不見人影,壯著膽子入內查看的李小三差點沒把苦膽給吐了出來!

  滿地的屍首鮮血啊,李小三連滾帶爬出了院門,大聲呼喊殺人了殺人了,這才把村民招了出來,問清緣由,得知往日欺壓良善的賊保正被除,心裡除了害怕更多的還是暗喜,不少人直呼死得好!

  天爺開眼把這一家畜生收了去!

  倒是幾個村老顫顫歪歪的站了出來說這得報官啊,遣了三兩個後生進了縣城去尋縣令老爺稟告。

  奈何縣衙快到午時才開了門,那幾個後生把案情稟報,知縣坐在大堂心裡頓時煩悶,想他治下出了一夥大賊如何不知?

  奈何兵丁稀少無有大將,往日里只當不存在,而今犯下案子卻又不能不管。

  挨磨了一會兒,縣太爺叫衙役喚來本縣都頭雷橫,讓他前去查看。

  雷橫一聽差點跳了起來,他一個都頭手底下才有幾個人?

  敢去尋那賊寇的晦氣?

  只是礙於知縣相公的麵皮這才沒有當場發作,回了值房悶悶不樂,底下捕快見狀拉著雷都頭吃酒解悶,這一吃就吃到了下午申時。

  這時縣衙有人來催,說是知縣相公詢問都頭為何還不動身?

  雷橫只得醉醺醺罵罵咧咧的去了,來到西溪村一看,那李保正一家全都躺在地上,確認無有苦主在世,他也懶得再理,又得手下稟告,瞧了牆上字跡,知是賊人報復,心想既無苦主,家私又被洗劫一空,那還留在此地作甚?

  喚過村老,吩咐他們把人埋了,眼見天色不早,回去又怕路上不安,想起晁蓋莊子不遠,乾脆打馬帶著手下捕快奔向那裡,討些酒水吃喝,睡他一晚再回去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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