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第115章 外魔

  第115章 外魔

  「有甚好說？」


  玄元卻駁斥道：「且不說你我尚且不知那外魔來歷，難知其本，辨析無從談起。即便有些信息，外域之法卻也難與此界相融，琢磨此事，毫無意義。」


  「況且你如今修為，正該好生鑽研當世法門，打好根基，心思太多，實無好處。」


  見玄元有些不耐，不願多談，王乘也不好再問。


  只得道：「前輩教訓的是。」


  玄元見此，頓頓道：「你若有心了解寰宇之事，等你截得了那寒螭線索，覓得此妖所在，從他手中得來那魔頭符詔，我或可就此辨析一二，眼下實也不必多想。」


  「多謝前輩。」


  王乘倒也不是真有心從那魔頭符詔之上，賺取什麼好處。


  只是乍然聽聞寰宇周天之事，尤其眼下似乎還有接觸外域生靈相關物件的機會，免不了有些好奇。


  玄元看上去不太愛談論外域之事，能有這般態度，已是難得。


  王乘自然不會更多苛求。


  ……


  「雲浮城地處西南道與東南道邊界，多險峻山嶺，常人來往二地，只兩條道路可走。一是渠江路，二是南嶺路。」


  「而我寧國，乃是凡廷小國，能使仙家遁法的修士不多，一旦出現，便會十分引人注目。那寒螭首要藏行匿跡，又怕遭人追截，不敢耽誤了趕路時間，多半只會走這兩條道路。」


  「按正常趕路速度推算，此妖如今所在，要麼在渠江路上的靈渠城附近，要麼在南嶺路上的嶺東城治下區域。」


  「只是這兩地距離我南江，都還有些距離，諸位若是急著去尋那寒螭，小王這便安排人手，乘駁馬與諸位仙師領路，去往這二城所在，尋兩地城主輔助仙師尋覓此妖行蹤。」


  「不過小王也只是推算，到底不知那寒螭是何想法，本領如何，為此具體如何行動，還得仙師示下了。」


  王府之中。


  南江王住處。


  得到了周處玄提供信息的南江王，第一時間便分析出了那寒螭如今可能所在之地。


  周處玄望向盧邱陽。


  盧邱陽道：「南江之地環境情況，我等初來乍到，自然比不得王爺。如今既有這般推斷，顯然也是把握最大的方向，南江地大，尋人不易，眼下有了線索，總該一試。」


  「也好。」


  周處玄點了點頭，道：「如此，便從這兩處地方落手吧。」


  「盧師弟走一路，我走一路，若有所得，再通消息。」


  「還要勞煩王爺安排人手領路。」


  南江王忙道：「仙師客氣，此應有之義。」


  當下便吩咐左右侍從，安排人手去了。


  一旁王乘見此，卻有幾分皺眉。


  眼下情況，有些出乎他的預料。


  寒螭如今所在之地，有兩處可能。


  對他來說，未免是個麻煩。


  這般一來，他即便有玄元神通相助，也只能擇選一處地方去阻截那寒螭，一旦選錯，便失了先機，總不能當周處玄等人與寒螭對上，他還出手。


  如此，截取寒螭所奪之物的事，自然便是空談。


  心中一時難做計定，王乘不由默默聯繫上了玄元：「前輩對此有何看法？如今消息指向兩個地方，我若還有心截取寒螭手中之物，卻得做出選擇，若是選擇有誤，便無入手機會了。」


  玄元沉吟道：「的確麻煩，不過世間之事，本也如此，尤其修行機緣，更看天意。情勢既然這般，也不好強求。」


  「你我選一方位一探便是，實在不成，也只當緣法不到了。」


  「好歹你如今得了周處玄許諾，修行資源之上，還有獲取門路。雖說麻煩更多了些，總歸也是一條路子，不至於還要重新籌謀資源獲取之門。」


  「只能如此了……」王乘心下微嘆。


  不過就在這時，他目光一轉，忽見同樣來到了此處小院，如今正站在南江王身側的寧靜姝一眼，見她面色似有變化，彷彿有什麼想法。


  心下不由一動。


  當即開口道：「寒螭行蹤詭秘，本領也是不俗，眼下既得線索，只怕不好耽誤。」


  此話一出，周處玄道：「師弟此言有理。」


  「盧師弟，你我該啟程了，若有所得，再做聯繫。」


  「至於王師弟，那寒螭煉炁修為在身，你如今境界不至，也難幫到什麼，不若暫留此地，倘若那寒螭所走之地，並非這兩條道路，也能在此等個消息，與我二人傳信，不知師弟以為如何？」


  王乘道：「便依師兄吩咐。」


  周處玄做好安排，也不耽誤。


  見南江王安排人手到齊，又自從王府調用了幾匹駁馬，便自離了王府，出得城去了。


  王乘見他二人離開，方才尋機找到了此前似有話說的寧靜姝。


  還不等他開口詢問，便見寧靜姝道：「仙師，關於那寒螭所走之路，我或許有幾分更確切的推斷。」


  王乘本就是看她有些事情想說，方才小做籌謀，如今聽來這話，心下暗道果然。


  不過面色卻不見變，只做訝然模樣道：「郡主此言何意？」


  寧靜姝解釋道：「我封地臨川郡，相去靈渠城最近，靈渠所在渠江水道，正是滄元江支流。」


  「滄元江近來有這水妖自上游而來，為禍南江，不定那寒螭也會藉此機會，藏行其中。何況寒螭之屬，本也是水族妖靈，極為善水，藏身水中，外人更難見其行蹤。」


  「是以在凡女看來，那寒螭所走，多半還是渠江路，不定走的便是渠江水道。」


  王乘心下微動，隨即道：「既有這等消息，郡主方才為何不說？」


  寧靜姝微微一頓，苦笑道：「觀周仙師與盧仙師模樣，這追捕寒螭之事，顯然對靈華頗為重要。我之所言，也只是猜測而已，若因我之緣故，叫兩位仙師專註去渠江路尋那寒螭，而事實又與我猜測相反的話，此中罪過，凡女卻吃罪不起。」


  「但仙師你並非在此番差遣之中，此時再說說想法，卻無妨礙。」


  「還望仙師莫要怪我才好。」


  王乘道：「你的顧慮，並非沒有道理，我又如何會怪你。」


  「不過既有這般消息，我卻不好坐視，我這便追上盧師兄，與他細說一二，也免得他去往渠江之後，錯過了寒螭行跡。」


  說到這裡，王乘頓了頓，又道：「若是真能在渠江有所收穫，郡主欲要入餐霞山修行之事，我會考慮的。」


  寧靜姝大喜，忙道：「多謝仙師。」


  她之所以沒有把自己的猜測同周處玄二人說，除了顧慮擔上責任之外。


  還有一點私心，便是有意將這消息告訴王乘。


  如此一來，若是王乘因此事立功，自然也有她的好處。


  果然如今得了這許諾。 雖說她的猜測未必就是正確，對於她投身麾下的事情，王乘也只是說會考慮。


  可哪怕事情不太順利，王乘也都記了她的『功勞』。


  關係一深，即便此番不能拜在王乘麾下，對她來說，也並非半點收穫沒有。


  王乘並不知道寧靜姝還有這種想法，不過就算知道，也不會在意。


  早在他打算培養一些依附自己的凡廷勢力之後，又見寧靜姝十分配合，也有幾分聰明，便已經有了幾分收歸己用的心思。


  一如徐飛虎一般，自從有了徐飛虎幫忙處理瑣事務之後，實是省卻了王乘在餐霞山生活時的不少麻煩。


  不過到底如何安排，王乘如今還沒有好的打算。


  此外也還得對此女多些了解。


  為此也才會說考慮。


  ……


  「前輩，去往渠江之事，還得看您手段了。」


  悄然離開南江城后，王乘便聯繫上了玄元。


  玄元對於這峰迴路轉的局面，也是有些意外，甚至忍不住多說了幾句：「我就說叫你小子多收幾個聽用的人在門下，總歸有方便的時候，如今可是驗證了吧？」


  王乘無奈，道：「前輩的確高瞻遠矚，不過眼下卻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盧師兄已往靈渠城。晚輩如今雖知那寒螭大概率便在渠江之中，到了地方之後，少不了也還得花費功夫搜尋。卻是不好耽誤時間。」


  「關於僕從門客之事，日後再談不遲。」


  玄元想說的可不是這個，而是關於女人的事情。


  不過見王乘對這事兒的確不感興趣，哼了一聲，也便沒再多說。


  轉道：「倘若那小妖真在渠江之中，到了地方之後，尋覓卻是不難。」


  「凡廷俗世，氣機雖然駁雜，不好追覓起蹤，但那是因為沒有確切目的地，若是隔了不遠，憑我本事，不難發現其蹤跡，哪怕此妖施展手段，掩藏了氣機。」


  王乘道：「我知前輩本事，不過那寒螭能夠從玄門世家弟子手中奪去乾坤寶囊，想必也頗有些特殊手段，何況那寶囊之中，還有魔頭符詔存在。此妖入手寶囊多日，不定也有幾分發覺，倘若從中得到了什麼手段，也是麻煩。」


  「唯有早早趕到，多多節省一些時間，才免得再出了意外不是？」


  「這般道理，我如何會不明白？」玄元有些不快道：「卻不必你小子來提醒。」


  話畢。


  不等王乘再作回應。


  王乘胸口之中，萬炁圖內，眼見得赤光湧起。


  須臾。


  更化作一道赤金龍影，裹住王乘周身，化流光一道，閃入了天際。


  ……


  饒是已經不是第一次體會玄元所御遁法玄通，再一次藉助此力飛遁百千里，王乘還是感慨不少。


  這般手段，憑他修為，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親手掌握。


  九天飛空之際，少不了一些暢想。


  「此間便是那小姑娘所說的渠江了，左近那城，應當便是靈渠城，不過憑我感應，卻不見半點煉炁修行氣機，莫非已經錯過？」


  遁光按下，王乘很快便站在了實地之上。


  左右一看，所處乃是一座山峰之頂。


  不遠處，正也如玄元所說，能見一城佇立。


  此時正是夜晚，月朗星稀，山野之間，只聞渠江奔流之聲。


  遠遠望去，能見靈渠城中，尚見燈火。


  十足的凡世煙火景象，的確不見什麼仙家修行氣機。


  王乘雖因寧靜姝緣故，覺得那寒螭最可能經過此處，但此事也並非就是十分確定。


  因此這會兒聽到玄元的話，也不由微作沉吟。


  但反應過來，卻搖頭道：「未必是錯過，許是還未趕到此處罷了。」


  「據南江王推斷，那寒螭即便經過靈渠城，也不是此時。畢竟他給出這般結果，明顯是結合了盧師兄的趕路速度，方才點出此城為目的地。」


  「若是南江王計算不差，那寒螭這會兒或許還在趕來靈渠城的路上，乃至於現在不定還在休整。」


  玄元道：「你小子有何想法？」


  王乘想了想，回道：「反正已經來了此處，若是那寒螭所走並非此路，也便沒了我的機會。如此，好生搜尋一番，只當碰碰運氣就是了。」


  「晚輩想順著這渠江水道，往西南方向而行，若是這寒螭果然走的水路，興許能撞上，實在不成，也只當沒這緣法，不做強求便罷。」


  玄元也道：「如此也好，不過你如今道人打扮，若是真遇上那寒螭，不定要引他警惕，打草驚蛇卻是不美。」


  「不若化個水妖之身，再順水道搜尋，也免得再生波折。」


  王乘點了點頭。


  這也是他的想法。


  有了決斷，他也不做耽誤。


  當即便運了真氣，催動蛟魔玄通，化做一鱗甲水妖模樣。


  似這般操作，他已經施為數次，也是熟門熟路。


  不一會兒功夫。


  便自成了妖修模樣，鑽入了渠江之中。


  順著水道，一路朝著西南方向的河流下游而去。


  渠江乃是滄元江之流，比不得滄元江主脈浩蕩。


  倒也方便了王乘施展水法，於其中遊走。


  只是一路遊行，玄元雖路上也察覺到過一些水妖氣機，卻多是如同虎蛟一般，自伏溟水澤而來的妖修。


  煉炁層次，根本見不到半分影子。


  眼見時間流逝，月兔西沉，天際已見微微金霞。


  自家順著水路，更也走了百十里有餘。


  若是再遇不見寒螭，多半已經可以斷定選錯了地方之際。


  玄元聲音，忽然在他耳畔響起：「有了！」


  此聲入耳，王乘精神頓時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