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初斗
第19章 初斗
「二百六十七號王乘,對陣一百三十五號,嚴豐。」
觀潮崖平台所在。
人群不覺間已被分為了十處。
每一處地方,都有數十名雜役弟子圍攏。
當中,則是一處三十丈方圓左右的空地。
十處被圍攏的空地中,各自能見兩名雜役弟子,於其中輾轉騰挪,各施手段,相互比拼。
不時還能看見術法玄光涌動,惹來周遭陣陣喧囂。
其中一處空地上。
隨著一場比試結果落定,負責主持這一陣比斗的林通,走入場中,喊出了下一場比試雙方的名字。
其中正有王乘。
聽到自己的名字,王乘平穩呼吸,穿過圍攏人群,走入了場中。
對著林通微微拱手后,目光轉向了自己此陣的對手。
入眼,是一名身背劍匣,看著年紀已經五六十歲的老道。
其人神情淡漠,身軀略顯矮小。
若是去了身上道袍、劍匣,看著和俗世之中的普通老者,沒有任何區別。
但要是仔細觀察。
便能看到他一雙垂於雙側的手臂,頎長無比,幾近過膝。
手掌更是十分粗壯寬闊,對比矮瘦身軀,比例顯得不是十分協調。
此外。
他身後劍匣,長度也是驚人。
粗粗一看,便能估算出其中劍器,估計得有四五尺長。
伏真觀雜役弟子眾多,各人所任差事,大有不同。
王乘入山五年,自然不可能誰都認識。
至少眼前這名老道,他便不曾見過。
不知境界,也不知手段。
但這不妨礙他提起全部精神,來應對這一次比試。
他見禮道:「靈膳殿弟子王乘,見過道兄。」
「凈務殿嚴豐,有禮。」
老道解下身後劍匣,抽出五尺雙手長劍,斜架身前。
……
「嚴豐,我依稀記得,此人似乎是師兄你陳氏族中門客出身。」
場外。
陳遠兄妹與『吳師弟』匯聚一處。
不遠,還有一些伏真觀記名、入門弟子,似乎也聽了熱鬧,來此觀察。
聽得『吳師弟』問詢,陳遠道:「不錯,此人乃是我陳氏門客,算是我麾下一個護衛。早年在江湖之中,頗有俠名,一手環龍劍法妙至毫巔。」
「此人尚未修行仙家養炁法門之前,便能以劍術拚鬥龍虎境修士。後來養炁得法,法武合流,等閑神照修士,警惕不足,也難與他鬥上十合。」
「初步煉得神髓之後,技藝更是驚人。長劍在手,先天以下,只論武鬥,幾近無敵手。」
「可惜早年混跡武林,暗傷太多,隨我入山之後,雖得養炁正訣修行,也只是勉強入得神照,卻難煉成圓滿。」
「他還有妻子在我陳氏族中,為我族照料。此番正要用他,試試王乘此子的手段。」
「原來如此。」
『吳師弟』恍然道:「怪不得師兄說能讓王乘勝過這一局。」
出手之人,既然是自己人,想贏未必能贏,想輸卻不難輸。
「不過此人既有這般技藝,何不叫他直接斬了王乘,還免了後續麻煩。」
一旁陳瑩瑩解釋道:「吳師兄此話就錯了,王乘此人,得道書已經近月,不定便已經煉得神照在身。神照有成之人,一旦察覺不對,隨意便可脫離戰局,屆時規矩在上,如何好一擊必殺?」
「何況此子早年也是散修出身,手頭未必就沒有些依仗手段,若不多做些準備,一旦第一場比試不能殺他,後續如何處置?」
「不錯。」
陳遠點頭道:「嚴老頭能殺自然最好,不能殺,便該認敗。試出此子能為,也不算虧。」
……
「你不使兵刃?」
場中,隨著林通退離。
手持劍器的嚴豐,卻皺眉看著王乘說了一句。
王乘點了點頭,道:「我不擅兵刃,一身功夫,只在這對肉掌之上,道兄不必顧慮。」
嚴豐聞言,眼角微微抽動,目光在場外一掃。
手中長劍微抖,道:「環龍劍,符籙之兵,道友小心了。」
話落音。
雙足微踏之間,身軀扭轉。
整個人已如靈猿出洞,瞬息騰出!
同時間。
雙手長劍一如狂風中飄擺的枝條,瞬息之間橫切豎捺,劍刃連續變化了幾個動向。
以一種琢磨不定,卻又來勢洶洶的劍式,朝著王乘襲來。
「好劍式!」
王乘目光一凝。
他早年混跡江湖,不少與人武鬥。
凡俗劍法之上,見過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雙手劍法,卻還真不曾遭遇多少。
不過劍法要旨,他卻清楚。
雙手劍比之尋常單手劍法,強於遠攻,以拳腳與之爭鬥,須得舍遠求近。
是以王乘並未第一時間動作。
眼見五尺長劍經由諸般變化,一式點來,方才腳步微挪,迎了上去!
……
「這賊子的武藝,的確不俗,單憑技擊之道,赤手空拳,竟能與嚴老兒劍器爭鋒。」
場外。
陳遠望著場中二人激斗場面,面色有些不太好看。
他本以為,嚴豐好歹是個老江湖,又憑著一身劍術吃飯。
在所用劍器乃是符籙法兵的情況之下,應該很快就能逼出王乘的真正護身手段。
哪裡想到,二人交擊一處。
拳劍交鋒,身形挪轉之間,嚴豐竟然沒佔據半點上風。
他卻不知,王乘本就專擅拳掌之法,而為了大選,在練得神照境界之後,這些時日又特地鑽研了這早年江湖混跡的依身之道。
此外。
他吞食了玄蛇異種之後,也不知是什麼緣故,原本武法運轉滯澀之處,卻變得極為圓融。
種種因由交疊之下,除非力量太大,或者對方動用什麼符術手段。
單在技擊之道上,至少一眾還在養炁境打熬的雜役弟子,基本沒人能夠在他面前佔據上風。
一旁陳瑩瑩面色也是微冷,不過還是說道:「大兄不必在意,技擊小道,凡俗之法罷了,練得再是精熟,也無甚用處。」
「何況我看嚴豐多半還是在試探此子積累,否則以環龍劍上符術,對上肉體凡胎,不至於取不得上風。」
「再者,這一陣本就只是要看看此子的能為,結果並不重要,實在無須介懷。」
陳遠臉色這才稍微好看一下。
這時。
一旁一直關注場中戰局的『吳師弟』卻驀然開口道:「來了!」
頓時將兄妹二人注意力又拉回了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