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捕魚

  破曉。。

  晨曦，薄霧，陽光！

  寧靜的山谷，水流輕快悠長，鳥鳴花香。

  一層淡淡的迷霧，輕紗般籠罩山谷，與那篝火飛煙相映成趣。

  習昊伸了一個懶腰，長呼幾口帶著濃重草木氣息的空氣，走到溪流邊掬起一捧清水，洗了洗毛茸茸的臉。

  此時的人族還沒有吃早餐的條件，早起的族人們已經準備出發狩獵。早有計劃的習昊隨意叫住了一隻狩獵隊伍，讓他給自己留下了千人。

  十二個狩獵隊的族人紛紛離開營地，走進了叢林開始了新一天的狩獵。習昊安排老弱將大部分篝火都撲滅，僅僅留下一個火堆，好好照看作為晚上的火種。

  一切安排妥當后，習昊帶著1000族人穿過山谷邊的樹林，來到一面岩壁前，岩壁上生長著無數拇指粗細的藤條。藤條呈褐綠色，細長堅韌，長有尖銳的倒刺。倒刺火紅猶如一顆顆燒紅的魚鉤密密麻麻的生長在藤條上。

  習昊需要的就是這種藤條，吩咐一聲，讓族人採集。族人們原本就對族長很信服，通過昨晚的取火事件更是把族長敬若神明，雖然不明白族長要這些藤條幹嘛，還是毫不猶豫的爬到岩壁上開始採集藤條。

  藤條上的倒刺很鋒利，時不時有族人的手掌被划傷，劃出一道道血痕，但族人們毫不在意，仍然一心一意的採集著藤條。這簡簡單單的一幕卻讓習昊有一種莫名的感動。見慣了後世為了一點小事斤斤計較，為了一點小利絞盡腦汁，卻從沒有見過這麼簡單，這麼和諧的勞動場景，或許這就是人族最原始最真實的本性：淳樸！

  藤條雖然堅硬且倒刺鋒利，不好採集，但架不住人多且心齊，族人們拉的拉，扯的扯，不大一會地上便堆了一大堆藤條。

  習昊讓一部分族人繼續採集藤條，自己帶著另一部分族人，用藤條開始編織漁網，後世的漁網都是大工業的產物，習昊當然沒有辦法做出後世那麼精緻的漁網，他要做的只是一種很簡漏的工具，用藤條上下交叉，留下孔隙，編織成一張簡單的藤條漁網。

  族人們好奇的看著族長將藤條翻來覆去，習昊邊編織漁網邊向族人解釋要如何交叉編織，要留下多大的空隙，甚至還讓族人親自動手參與進來，因為是第一次編織漁網，習昊也是反反覆復，編了拆，拆了編，摸索了好久才在眾人的努力下完成了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張漁網。

  這張漁網長約8米，高約2米，漁網的四個角用細一些的藤條綁紮牢靠，上下兩邊是用數根藤條去掉倒刺混合編織成粗如手臂的粗大藤條，並各自延生出了2米來長作為拉手，網孔的間隙有拇指粗細，每個網孔都有幾個倒刺覆蓋，火紅的倒刺完好的保留在整個漁網，使這張簡陋的漁網看著有些威武猙獰。

  做好了第一張漁網，習昊不再動手，指揮著族人編織第二張漁網，倒不是習昊想偷懶，而是他想讓這些族人能夠儘快掌握這些簡單的手工技藝，畢竟族群要發展壯大，靠自己一個人是遠遠不夠的，他的目標是培養出一個強大的人族。

  編織漁網是人族製造工具，挑戰自然邁出的第一步！

  在習昊的指揮下一群原始人手忙腳亂，花了好大的勁終於編織成了第二張漁網。

  雖然這張漁網比第一張還要簡陋不堪但習昊對這個結果已經很滿意了，他知道這張漁網的成功代表著族人已經可以不依靠自己，獨自製造出簡單的工具了。

  留下一部分族人繼續採集藤條，一部分編織漁網，習昊帶著另外一部分族人，扛著漁網，沿著林蔭小道行走了大約半個小時來到了一條河流邊。

  這條河流是無數條小溪流彙集而成，猶如一條長蛇蜿蜒盤旋在森林的腹地。河流時寬時窄，最寬處有二三十米寬，最窄處一個箭步便可跨過；水流時而奔暢急促，時而緩緩流淌，既有數米深的小水潭，也有落差極大的激流，但更多的是平緩的河道，細細的河沙，以及數之不盡密密麻麻的魚群。

  習昊選了兩處河流較為急促的河段，布下漁網，漁網的一邊沉入河底，並用小石頭固定住，以免被水流沖走，一邊順著水流緩緩揚起。每張漁網處分別安排了8個族人，兩個人一組，分別抓牢漁網的四角，只待上游的族人將魚群趕進漁網，便同時起網。

  剩下的幾十人也分為兩組分別拿著樹枝，石頭，把魚群從上往下趕。人們很好奇，他們有時也會用手在河裡抓住幾條魚，都知道河裡的魚兒味道鮮美可以食用，但一直以來沒有辦法大量獲取，所以根本沒有想過將魚作為一種主要的食物來源。

  難道真的可以用這個族長叫做漁網的東西撈起河裡那滑溜溜的魚兒嗎？人們即好奇又興奮，遵從族長的安排，用力的敲打著河面，口裡嗷嗷怪叫，不大一會一大群的魚兒被人們趕到了漁網處，密密麻麻的魚兒被漁網攔截住，嘈雜的吶喊聲，敲打聲，以及漁網的倒刺刺激的魚兒亂竄直跳，只把人們看的目瞪口呆，習昊在岸上急的只跺腳，連連大叫快起網，快起網。

  守在漁網邊的八人恍然大悟，手忙腳亂的扯起漁網，因為起網的速度不一樣，大量的魚兒從網裡逃脫，但那怕如此，這一網族人們也足足撈起來幾十條大魚。

  眾人小心翼翼的將漁網抬到岸邊，興奮的哇哇大叫，這幾十條魚足足有近百斤足夠幾十人吃一天的了，眾人興奮之餘，用崇拜的眼光看著習昊，心裡敬佩不已。

  習昊又是好笑，又是好氣，讓眾人把漁網的魚到在岸上，重新在河裡布下漁網，並用手連連比劃告訴族人一定要注意同時起網，這樣才能撈到更多的魚，負責起網的八人聽說應為自己的失誤導致少撈了一多半的魚，一個個急的連連捶胸嘆息。

  第二輪捕魚開始了，這一次眾人配合的好了很多，一網足足撈起了兩三百斤的魚。豐收了的族人大為興奮，不用習昊吩咐將魚倒在岸上，又急急忙忙的開始下網趕魚。

  習昊本來就不想過多干涉大家，要的就是開發大家的潛力，見大家幹勁十足，索性不去管他們，由著他們自己去摸索捕魚的經驗。

  習昊叫了幾名族人，將岸邊的鵝卵石用力摔成碎片，挑了幾片比較鋒利的，教他們用石片把魚破腹去鰓刮鱗後用藤條一條一條的串起來，串慢一串后打個結，圈成圓圈，掛在樹枝上，方便結束后運走，然後坐在岸邊的石塊上悠閑的看著大家忙碌著。

  一直忙到下午，負責編製漁網的族人又送來了幾張漁網，見到這麼大的收穫，一個個興奮不已，都不願編織漁網了，要下河捕魚。開玩笑，這條河連綿幾百公里長，河裡的魚兒由於沒有天敵，數量大到嚇人，習昊的目的可是要靠這條河改變人族的生活生產方式，最起碼每天也要在河裡撈起個三四十萬斤魚兒，保證每個族人都能吃飽，所以當然不能就靠這幾張魚網，習昊不得已，做出分工約700人繼續編織漁網，300分5組捕魚，有了這麼多的漁網，加上眾人捕魚技術的不斷提高，魚兒約捕越多，到了夕陽西下時眾人已經撈起了約五六萬斤的魚兒。

  看看天色不早了，習昊叫來編織漁網的所有族人，一人一串背著五六萬斤魚兒回到了人族居住地。

  第三捕獵隊的猿人們今天很鬱悶，雖然他們不知道自己這種不高興的情緒叫做鬱悶，但他們還是很鬱悶，特別是領頭的高大猿人。原本今天的狩獵應該很順利的，一大早他們就在一處山谷發現了幾隻落單的野牛。野牛這種動物一般是狩獵隊的最愛，因為它們塊頭大可以提供大量的肉食，性格又溫順，是一種比較容易狩獵到的獵物，只要拿下這幾頭野牛他們今天的收穫就會遠遠高於往常，所有高大猿人高興的嗷嗷大叫著帶著族人沖向了野牛。他卻不知道這幾頭野牛是剛剛產崽的野牛，十分護犢。一場肉搏開始了，護犢野牛瘋狂的令人害怕，幾隻野牛居然把近萬猿人衝擊的四分五裂，更有數百名猿人慘死在野牛那鋒利的牛角下，高大猿人眼看情況不對連忙帶著族人落荒而逃。。。

  眼看著到手的食物變成了奪命的閻羅，高大猿人無可奈何，只有逃走。這就是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經過這一次狩獵失敗狩獵隊的氣運霉到了極點，後面碰到的獵物不是強大無法敵對，就是弱小的幾乎沒有任何食用價值。一整天下來近萬族人的狩獵隊只獵到區區十來只野雞野兔，這點食物不說兼顧族裡其他老弱，就是自己這狩獵隊的成員一人都分不到一口。

  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夜晚的原始森林可是異常恐怖的，叢林中的各種毒蟲猛獸更不是弱小的人族可以對抗的，在不回到營地可能整個狩獵隊將會全軍覆沒在這茫茫叢林。雖然不甘今天的收穫，但高大猿人還是理智的選擇了收隊趕回營地，雖然今天註定吃不飽但紮緊肚皮起碼還能活下來。。

  回到營地天已全黑，看著篝火通明，喧嘩雜鬧的營地山谷，高大猿人即高興，又失落就連熟悉族人打招呼也沒怎麼理會，把獵物放在集中堆放食物的空地上后垂頭喪氣的帶著其他狩獵隊員坐到了最邊緣的火堆旁。

  高大猿人以及隊員們壓根沒有注意到今天營地里流淌著只有大豐收后才會有的歡聲笑語，甚至連晚上的食物都沒有一個人去領取，在他們的心裡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既然沒有收穫，那就不要拖大家的後腿，不要去分潤其他族人的食物。

  習昊早把這一卻看在眼裡，心裡既是感動，又是難過，這就是我們那可愛可親的族人，我們那淳樸的老祖宗。

  習昊帶著今天一起撲魚的族人抬著食物來到了高大猿人的火堆旁，對高大猿人笑道：「你們可真會偷懶，連自己的食物都要我們給你送過來」

  高大猿人不知所措，茫然站起來吶吶道：「族長不是這樣，我們今天沒有捕到獵物，哪能吃別人的食物。」

  習昊板著臉道：「別人的食物？難道你們不是我們的族人嗎？難道你們今天沒有幹活嗎？」

  高大猿人連連擺手：「不是，不是這樣，我們今天沒有捕到獵物，如果我們吃了這些食物，肯定會讓其他族人餓肚子，這樣可不行」

  習昊隨行的族人一陣哄堂大笑道：「你這老傢伙，不光眼睛不好，耳朵也不好，你還不知道今天大家為什麼這麼高興嗎？告訴你我們族長今天做了一件神器，捕到了好多好多的食物，而且是我們從沒吃過，特別好吃的那種，你不吃肯定會後悔的。」

  高大猿人眼前一亮驚喜道：「真的嗎？真的捕到了很多食物嗎？」

  隨行族人驕傲道：「當然是真的，我們今天只有很少的一些人，通過族長做的神器捕到的獵物可是一個狩獵隊的好多倍，不信你去看看，問問不就知道了」

  高大猿人四周一打量果然發現今天所有人的食物都比往常要多，不由驚喜交加。習昊拍拍高大猿人的肩膀語重心長道：「記住我們是一個整體，不光要共苦，還要同甘。好了安排兄弟們吃晚餐吧！」

  望著習昊離去的背影，高大猿人只覺得鼻子酸酸的，雖然習昊的話他聽不太明白，但他卻從心底感到觸動。

  習昊回到人群中，開始教導族人如何烤魚，他拿起一條魚，用樹枝從魚尾插入，穿過脊骨，從魚頭穿出，然後放在火堆上小心的翻烤著，邊烤邊向族人講解，魚肉因為比其他肉食要嫩所以一是要小心翻動，力氣稍大一點可能就會烤爛，二是烤的時間要短，不然烤糊了就不好吃了。

  猿人們雖然沒有什麼見識，但領悟能力卻絲毫不差，一傳十，十傳百，不大一會所有的族人都學會了烤魚。

  這一天註定是所有猿人最難忘的一天，若干年後人族的生活水平大大提高，各種美食佳肴，層出不窮，可是在所有老袁人心中最美味的美食，依然是那一晚那無鹽無油的篝火烤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