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相當囂張
帶著期待和疑惑走了過去。
他先是推了推牆上的木板,推不動,最後視線轉移到走廊盡頭奇怪的垃圾桶上。
這是個奇怪的垃圾桶,怎麼說呢,更像是長方形的金屬箱子,外層還被塗得五顏六色,倒是和薛慶國畫家的身份很搭配。
秦新鵬走過去,往裡瞟了一眼,自己忍不住笑了。
一個原型的黑色按鈕赫然出現在他的視線里——這哪裡是垃圾桶,分明是用來掩飾這黑色按鈕的。
直覺告訴他,要找的地方自己找到了。
伸手摁了一下黑色按鈕,左側木板後面傳來「咔嚓」一聲,隨即幾塊木板緩緩摺疊起來,露出一扇木門。
聽到聲音后,付永濤也跑了過來,一眼望見了牆上出現的木門。
「喲!還真被你找到了!」他朝里望了兩眼,「裡面是用來藏東西的?」
「應該是酒窖吧!」
秦新鵬推開木門,後面卻出現了一層層向下的石階。
付永濤拿著手電筒往裡照了照,忍不住又是一聲驚呼:「我靠!地下室啊!」
看到石階,秦新鵬更相信下面就是陰司交流群里第二張照片拍攝的地方。
現在三十幾歲,有農村生活經歷的人應該有印象。
每年過冬前,農村的大叔大媽們會找個空閑的地方挖個洞,然後把白菜、蘿蔔儲存起來,上面再添上土,有的也用草或者被褥蓋起來,啥時候吃啥時候拿。
北方有的地方稱其為「地窖」,據說在冰箱出現之前,家家戶戶都會挖地窖,以確保白菜、蘿蔔可以吃到來年春天。
很多有錢人的酒窖建在地下,也是利用了地下恆溫的原理。
「下去瞅瞅?」付永濤右手握著手電筒,左手拿出一根警棍,看來也是早有準備。
「好!」秦新鵬指了指石階,「你在前頭!」
付永濤剛走了兩步,眼前一下子亮了起來,嚇了他一跳,便本能地轉身望向秦新鵬。
「咋回事啊?鵬!」
秦新鵬指著牆壁:「這裡有個開關,原來是開燈的!」
下面果然是酒窖,幾排酒架出現在了倆人視線里,另外還有三個冰櫃,分佈在三個角落裡。
看到這一幕秦新鵬的內心禁不住打起鼓。
只一眼,他就確定這裡就是陰司交流群里第二張照片中的地方。
付永濤被酒架上的幾千瓶酒吸引,走了過去。
「我的天吶!有錢人的生活真不是咱們能想象的,這麼多瓶酒,值不少錢吧!」
「靠!還基本都是紅酒和茅台、五糧液。」
秦新鵬沒心思搭理付永濤,而是拿住手機再次掃了一眼陰司交流群里的第二張照片,和現場比較,想找出伸出一隻手的冰櫃。
一對比,他內心又是一驚。
之前沒注意,這張照片是以俯視的角度拍的,根據畫面,當時相機的位置在地窖的左上角——竟然是半空中。
這它娘的怎麼拍的?總不能拍照之人拿著相機,像超人一樣懸在空中拍照吧?他轉念又一想,自己也是犯二,如果這群真是陰司建立,拍照的還能是人嘛?
直奔照片中露出一隻手的冰櫃,也不出意料地看到了那隻手。
「濤子!」
「啊!咋?」
「快過來!」
付永濤跑到秦新鵬身側,也看到了那隻塗著紅指甲的手,明顯是女人的手。
「我的娘啊!原來藏到了這裡。」
呼嘯的警笛聲打破了夜的寂靜,位於黃河路上的一棟獨體別墅內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刑警從院子里抬出兩具屍體。
半小時后,法證大樓的屍檢室內,付永濤、崔志偉、老馮,還有三個實習的美女法醫,所有人都盯著兩具「嶄新」的屍體。
男的手腳用電線捆綁著,腦袋上有個血窟窿,雙眼死死瞪著,能看出在死亡的最後一秒,整個人處於極度憤怒和不甘狀態。
女的更慘,下半身光著,上半身的體恤已經爛成網子,明顯是被撕成這樣的,女人也瞪著雙眼,臉上、脖子上,以及身體能看到的部位都是大小不一的牙印,有的都滲出了血。
胯部、大腿上布滿了已經發黑的血跡。
「娘的!真是畜生!」
年紀最大的老馮都忍不住罵道。
三個美女法醫兩個抽泣著,劉曉輝雖然沒有哭,但也是滿臉的憤怒。
男的是薛慶國,女人周娜娜,兩具屍體都被擠壓在酒窖里的冰櫃內,已經凍成了「人體冰棍」。
所有人里,最震驚的還是秦新鵬,他死死盯著周娜娜的屍體,內心深處好似火山爆發、岩漿泛濫。
晚上剛回家時,他做的那個奇怪的夢。
夢裡周娜娜在自己家的廚房被迫做飯,先是炒的豬頭肉,隨後下麵條……夢裡的周娜娜和眼前的屍體完全一樣。
這麼看來,那好像不是個夢。
連夜進行屍檢。
薛慶國死於頭部被鈍器猛烈擊打,導致顱骨劈裂腦出血。
此外,渾身多處有瘀傷,兩條肋骨骨折。
可見身前遭受過非人虐待。
手腕和腳腕上捆綁的電線已經勒緊到了皮肉內,可見他死亡前也曾拚死掙扎過,最終失敗后,被人用鈍器活活打死。
周娜娜的屍體更慘!
頸部有兩道很深的勒痕,脛骨壓迫性骨折,這也是死亡原因。
不過除了頸部外,她渾身也都是傷。
整個胸部、肩部、後背、大腿,滿是齒痕,尤其是兩胸——「頂端」是個血窟窿。
被咬掉的?
最慘霧忍睹的還是私處,幾個人看到后渾身都是一顫。
「這還是人嘛!」
「老子想弄死這群畜生!」
老馮大吼一聲:「幹啥!法醫最忌諱帶情緒工作,我們能做到的,也是應該做的,是讓屍體可以張口說話,告訴我們兇手是誰!」
付永濤和崔志偉攥著拳頭,怒目而視,但不再說話。
最終在周娜娜體內取出三個男人的體液,也就是說四個兇手里,有三個侵犯了她,應該還不止一次,根據齒痕以及身體多處的傷痕判斷,她生前遭受過長達數小時的非人虐待,其殘忍程度令人髮指。
「女人的手弄不開!」
崔志偉彎著腰,嘟囔道。
「是啊!手裡……手裡好像攥著東西!」
「是張卡片!」
「好像是——掰開看看,可能是很重要的證據。」
幾個人鼓搗了好幾分鐘,最後用上了工具,把小拇指和無名指掰斷,才取出裡面的卡片。
「正義水電改造」
下面還有幾行小字:承接各種室內管線改造,電路改造等工程,價格優惠,質量保證。
整張卡片發紅,已經褶皺得不成樣子了,可以想想到周娜娜死亡前始終死死攥著。
「好像是店的名片!」
「應該——下面還有電話!」
「這就好辦啦!應該至少是很重要的線索,否則死者也不會這麼攥在手裡。」
付永濤讓秦新鵬趕緊把名片交給劉增富,第二天上午,四名兇手便被抓了回來,他們對所犯之罪供認不諱。
屍檢完成後,秦新鵬只在值班室眯了一覺,醒來后,聽說嫌疑犯已經被抓,正在審訊,第六感覺告訴他,這案子能有個利索的結果,離不開他。
他得去刑警大隊審訊室!
王安勇和另一名小刑警站在2號審訊室門外,正抽著煙,小聲說著什麼。
「王隊!」
王安勇轉過身,看到秦新鵬走了過來。
「奧!你小子有一套啊!」等秦新鵬走過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怎麼知道屍體藏在那麼隱蔽的地下酒窖呢!」
「這……這一兩句話解釋不清楚——幾個畜生招供了?」
王安勇怒罵了一聲:「相當囂張!尤其是有個叫王寶江的小子,今天剛十七周歲,估計頂多判個七八年,一減刑,最快五年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