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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我看到了你的紅眼睛

  另外日記中還有一段更離奇,也更可怕的事。

  只是王安勇和秦新鵬他們都不太明白。

  因為周偉強在古墓里做的事,導致整個村子的風水格局發生了改變,而且還會被大山的陰氣侵蝕,恐怕整個村子的人都會死於一種可怕的瘟疫。

  這也就是韓景濤從山中的墳里挖出人骨,用水煮了后,倒進村裡共用井內的原因,因為只有用這座山裡埋著的,時間超過五十年的人骨才能剋制這種陰氣。

  正是因為當時整個劉家村的男女老少都喝過「人骨湯」,才保住了命。

  總之這些事玄之又玄。

  為了不引起恐慌,韓景濤一直忍氣吞聲保守這個秘密,甚至不在乎幾乎整個村的人仇視他。

  自己家的莊稼原本長勢旺盛,卻在一夜之間死了一半。

  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十幾歲的兒子經常腫著臉,渾身事泥土地回到家。

  這正應了那句話——老子英雄兒好漢,他兒子在外面受了氣,回家從不說。

  他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我扛得住」。

  自家的玻璃還經常在三更半夜被人砸破,雞蛋大小的石頭直接扔進屋內。

  這一切他都忍了。

  直到二十一年前——也就是一九九八年的秋末,當時周偉強已經四五十歲,他七十齣頭的父親忽然得病去世。

  當時的周家已經是這一帶有名的暴發戶。

  周偉強自小沒有母親,是父親一把屎一把尿把他養大的,所以父子感情特別好。

  從小受盡了窮日子,這兩年剛剛時來運轉,正準備讓父親好好享享福,誰曾想到父親卻忽然去世。

  他有點接受不了,於是再次動了歪心思。

  我國有一種十分古老的術法,叫做「借陰命」。

  當時在深山學藝時,老頭手裡有一本古書,上面記錄著一些邪門的術法,其中就有這種借命之術。

  畢竟當時韓景濤還年輕,沒周偉強心眼多,這些東西在老頭死後全都落入到了周偉強手裡,剛開始倆人關係好時,韓景濤並沒在意這事。

  這就是年齡的好處!

  直到後來周偉強父親死後,緊接著村裡連續死了好幾個不滿一歲的男嬰兒,這才引起了他的注意,不過當時還沒想到周偉強會喪心病狂到這個程度。

  只到三天後,他爹從棺材里爬了出來,他才確定自己這位之前的師兄,現在的「周大善」已經沒了人性。

  教他們東西的老頭曾說過,所有的邪術都有副作用,而且所有使用邪術的人都會受到反噬。

  韓景濤在日記中寫道:深山的某處藏著一口特別的棺材,周偉強對這口棺材動了手腳,簡單說因為這口棺材,整個村裡的好運都集中到了周家,所以周家才在短暫的幾年內成了附近的首富。

  雖然喝過山裡老屍骨熬過的水,但也緊緊能維持二十幾年,不採取措施,恐怕二十幾年後,整個村子的活物還會遭受山裡陰氣侵蝕,死於瘟疫。

  最後幾篇日記中,韓景濤直言周家已經準備對他下手,所以把日記以及自己的後事交給了另一位好朋友程德民。

  字裡行間還表達了另一個意思——作為當時村裡學歷最高的程德民,發現了周家的另一個秘密,那就是周家和上面當官的有見不得人的勾當。

  ……

  這一番話看得王安勇和秦新鵬他們目瞪口呆。

  「難道兇手就是日記中寫的這個周偉強?」

  王安勇深吸一口氣后,喃喃地說。

  「對!就是他。」

  秦新鵬隨口應和道。

  「你……你怎麼這麼確定?」

  秦新鵬苦笑著回道:「原因嘛!我說出來你也未必信,總之請信我。」

  王安勇和秦新鵬心裡都明白,就算真是周偉強幹的,僅靠一本死人日記,定不了罪——除非還找到其它更有力的物證,或者人證。

  不過這本日記還是很有用,至少提供了線索。

  就在這時候,外面響起了警車,這讓王安勇一愣。

  秦新鵬趕緊解釋:「王隊,應該是劉隊長——剛才我給他打了個電話。」

  「奧!」

  王安勇木訥地點了下頭后,趕緊跑了出去,正好看到劉增富眉頭緊鎖,一臉惆悵地走過來。

  「富哥,你咋來了?」

  「剛才……算啦!案子怎麼樣啦?」

  「哎——幾句話說不清楚啊!本來以為是普通的藏屍案,後來在牆裡發現了具死於二十年前的屍體,牽扯出一起謀殺案。」

  劉增富臉色鐵青,跟著王安勇進了屋裡。

  「安勇啊!案子的大致經過新鵬已經在電話里和我說過,我來的是想親自確認一下,牆壁里的乾屍是不是當年縱火案的第一嫌疑人韓景濤。」

  王安勇並不知道我剛才給劉增富打過電話,臉上明顯閃過差異的神情。

  「根據目前的發現和證據,這人應該就是他。」

  劉增富深深地嘆了口氣,苦笑一聲:「是他的話,那就麻煩啦!」

  王安勇聽得一頭霧水,不過畢竟也是多年的老刑警,知道即便自己是副隊長,關於某些特殊案情中的事,不該問的也不能問。

  正當屋子裡氣氛有些壓抑時,外面傳來一陣嘈雜聲,好像有人在喊叫,另外還有不少人嘟囔著什麼。

  劉增富和王安勇趕緊再次走出屋門,來到院子里。

  秦新鵬也跟了出來,他剛走出屋門,就看到周國傑臉色蒼白地站在院門外,正盯著屋門口,喘氣如牛。

  一直站在一側看熱鬧的劉曉輝看到秦新鵬再次從屋子裡走出來,悄悄過去把他拉到一側,用似笑非笑的表情對著他。

  秦新鵬被看的有點不舒服,忙低聲怒斥:「你被嚇傻啦吧?」

  劉曉輝眼珠轉了轉,才回道:「別忘記我也是學法醫的,剛才發現了個奇怪的事。」

  這話讓秦新鵬不敢輕易接,於是小聲地反問:「你發現啥了?」

  劉曉輝把頭湊到秦新鵬臉前,抿嘴微笑,露出了兩個淺淺的小酒窩。

  「我發現那對父子精神出問題前,都看過你的眼,而當時你的眼睛都是血紅色——姐夫!你咋這麼不誠實?這根本就不是魔術。」

  這話著實讓秦新鵬一驚,更是一頭霧水。

  「根據這幾次的經驗,當自己怒火中燒時,身體在突然發熱的同時,雙眼的確會變成血紅色,可除了特定的人外,其他人應該看不到……剛才那兩次只有周國傑父子看到了,否則當時圍觀的幾十個街坊豈不炸了鍋!難道劉曉輝也都看到了?」

  正當他糾結是不是挑明了問劉曉輝時,就聽到一側傳來了聲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倆人本能地扭頭望去,就看到腆著大肚子的周國傑在嚎啕大哭。

  這一幕,街坊們就像看到了絕對不應該發生的事,七嘴八舌嚷嚷起來,其中有人鬨笑,有人喊著「周哥」、「周叔」,想著勸勸,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我是來自首的——我來代替父親自首……」

  聲音抖得勉強才能聽明白他說的什麼。

  劉增富知道他是董集鎮的首富,也算是當地有頭有臉的人物,這十幾年內光捐款,就是大號的六位數,所以對待他還是格外客氣的,也謹慎。

  「周老闆,你這是怎麼啦?」

  劉增富暫時還不知道韓景濤日記的事,自然也不知道韓景濤就是周國傑的父親害死的。

  「人——就是剛才那具乾屍,是……是我父親僱人殺害的,當年父親和那三個兇手說的話,我全都聽見了,現在……現在都能記得。」

  身後的王安勇眉頭一皺:「這麼說,你算是人證?」

  周國傑整個人像是喝醉了酒,點頭如小雞啄米:「對!對!我承認,我可以……可以證明……後來把人殺了后,埋到了村外……再後來又覺得屍體早晚會被發現,爬惹麻煩,於是……於是又想重新挖出來弄到山裡毀屍滅跡……結果屍體卻不見啦!」

  王安勇臉上閃過一絲笑容,因為他知道一件原本十分棘手的陳年舊案就要這麼奇怪的完結了。

  可劉增富不了解情況,想了一下又問:「周老闆,冒昧地問一句,暫且先不管這事是真是假,我想知道為什麼事情都過去了二十幾年,你忽然要招供呢?」

  沒想到周國傑整個身體像麵條一樣癱軟在地,同時面如死灰,整個人沒有一點精神。

  「因為……因為我受不了啦!刀子扎進肉里太疼——繩子勒緊脖子更讓人受不了,我承認……我全都承認,就饒了我吧!」

  這話讓在場的人都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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