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我們合作啊
石晗玉多希望醫醫在啊,今天自己救了三個人,肯定能換來許多積分,要是醫醫還能召喚出來儀器,一定要給石君澤好好檢查一下,診脈的短處太明顯了,不能判定石君澤是不是好了。
可一個人有意識的去思考問題,特別是石君澤從背書到跟著自己,甚至是今天那個不管是以有意還是無意的擁抱對他來說都不容易。
這一系列的思想活動對正常人來說不過就是一剎那的過程,可石君澤不是,否則就不至於傻了那麼多年,可是腦神經壞死想要治好太難了,根本不能這麼短時間內好起來。
受傷多年,如果是淤血的話早就該吸收了,如果不是淤血的話,或者是淤血沉積成了血栓點,壓迫一部分神經導致神經功能障礙的話,上一次梁氏導致石君澤撞了腦袋很可能起了一定的作用,難道真的是瞎貓碰到了死耗子?
石晗玉想了無數種可能,最終決定第二天再去給石君澤診脈,行針。
第二天一大早秦府就送來了不少收拾乾淨的羊,羊腸也都處理的很乾凈,兩輛平板車這麼送羊肉過來,可讓石郎庄的人都傻眼了。
石晗玉只好讓芸娘和阮氏幫忙把羊肉送去地窖,自己把羊的盲腸割下來放在水裡浸泡著,餘下的羊雜交給阮氏處理,提著一塊羊肉去石三奶奶家。
門口,石君澤跑出來接她,石晗玉猜測石君澤好了,可看他如鹿一般清澈的眸子,石晗玉又不確定了。
只能心裡嘆了口氣,石君澤真好了的話,自己該怎麼和他解釋石老三和趙氏的那些破事呢?
梁氏的話很扎心,她說自己是石君澤的殺母仇人,雖說有些牽強,可到底是自己把醜事捅出來的,如果被這個少年恨上了的話,真不是一件好事。
石君澤扯了扯石晗玉的衣袖:「玉姑姑,進屋。」
「嗯。」石晗玉收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進屋來,羊肉送去灶房用冷水泡好,這才進門去見三奶奶,看石君澤正在剝雞蛋,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在石君澤的眼裡,雞蛋和蛐蛐是最重要的。
石三奶奶讓石晗玉坐在身邊,問:「昨兒君澤回來說好多血,是怎麼了?」
石晗玉知道石三奶奶擔心自己亂行醫,但君澤說了自己也不能隱瞞,就把在玲瓏綉坊的事情說了一遍,惹得石三奶奶一陣唏噓,末了還是囑咐她不準亂行醫,但遇到這樣的事情能幫還是要幫一下的。
「玉姑姑,你吃。」石君澤回頭遞過來個雞蛋。
石晗玉很隨意的伸手接過來雞蛋送到嘴邊,不經意的抬頭看了眼,就見石君澤望著自己的模樣專註而認真,心裡就咯噔一下。
牧北宸的警告在先,送書在後,石晗玉再看石君澤,只覺得血槽要空,要是被這個小奶狗盯上,那誰頂得住啊?
「君澤,給你行針。」
「好。」石君澤過去躺在床上,閉著眼睛。
石晗玉過來給銀針消毒,仔細給他行針后坐在旁邊,輕聲說:「君澤,有一天你好起來了,姑姑會和你說咱們兩家的恩怨,不管你怎麼決定姑姑都不會生氣的,但姑姑希望你能認真的過自己的人生。」
石君澤睜開眼睛看石晗玉的側臉,抿緊了唇角。
「我答應三奶奶要照顧你,就不會食言的,你要早點兒好起來才行。」石晗玉轉過頭看了眼石君澤沒什麼表情的臉,開始取銀針。
還不等收好銀針,石招娣就過來了:「三丫,玲瓏綉坊來人了。」
「出事兒了?」石晗玉心裡一凜,急忙收好銀針回家去,石君澤坐起來揉了揉頭,又晃了晃腦袋,過去坐在桌子旁邊慢騰騰的剝雞蛋,剝好了雞蛋送到嘴邊小口小口吃著。
石晗玉急匆匆回到家,見昨天那個老婦人正站在馬車旁邊,看臉色並不焦急,石晗玉才放下心來。
「恩人姑娘,我們大夫人醒了,要見您。」老婦人福著身:「恩人姑娘隨我去一趟吧。」
「好。」石晗玉也不帶著石招娣姐倆,跟著老婦人坐了馬車出門往玲瓏綉坊去。
馬車速度很快,來到玲瓏綉坊門口,老婦人陪著石晗玉進門的時候才說:「我們大夫人性子有些軟,老奴求恩人姑娘幫個忙。」
「幫忙?」石晗玉放慢了腳步回頭看著她。
老婦人連連點頭:「對,恩人姑娘幫忙勸勸大夫人可別把孩子撒手,這事兒瞞不住,要是孩子被搶走了,大夫人連個傍身的希望都沒了,也委實可憐。」
石晗玉勾了勾唇角,她倒不認為那小婦人性子軟,不過是沒展現出來罷了,要知道昨日臨盆的時候,那股子狠勁兒可不是誰都有的。
「行,我會說的。」石晗玉含糊的答應了這麼一句,交淺言深可是大忌,她不會那麼莽撞的。
玲瓏綉坊二樓,石晗玉看著靠在床上的大夫人,一身素白的裡衣,頭上戴著護額,正閉目養神,聽到動靜睜開眼睛,一雙漂亮的杏核眼裡迸發出來的神採給整張臉都帶來了生機。
瓜子臉,瓊鼻,櫻桃口,是個標緻的美人兒。
「快扶我起來。」沈玲瓏輕喚身邊伺候著的丫環。
石晗玉緊走兩步到床邊:「使不得,大夫人要好好躺著靜養才行。」
「多謝姑娘救我們母子三人,大恩不言謝。」沈玲瓏握著石晗玉的手:「我……我把這間綉坊當做謝禮送給姑娘。」
「嗯?」石晗玉愣住了。
沈玲瓏苦笑著靠在軟枕上:「這也是成全了我們母子三人,如今婆家還不知道我已經得了一雙兒女,若得了信兒我怕是護不住一雙孩兒,所以我要離開青牛鎮。」
石晗玉坐在床邊:「你如今不能挪動,至少半個月不行,再者坐月子的時候怎麼能勞累奔波呢?大夫人要去哪裡呢?」
沈玲瓏眼圈泛紅,別開臉:「天大地大,哪裡都能容身。」
「那就在這裡。」石晗玉看著送到自己面前的房契,皺了皺眉,這大夫人的謝禮太重了。
沈玲瓏長嘆一聲:「實不相瞞,三月前夫君不幸亡故了,婆家便把我逐出了門外,不顧我已經六個月的身孕,也虧著綉坊是我的陪嫁,才能有個落腳的地方。」
石晗玉認真聽著。
「我本是涇河郡沈家人,曾經寫書信回去娘家,娘家遲遲沒有消息過來,只怕也不想我回去的。」沈玲瓏到底沒忍住落淚了,拿了帕子壓了壓眼角:「這鋪子不送給恩人,我就沒有能拿得出手的謝禮了。」
石晗玉挑眉:「你覺得我會要這份謝禮,看著你們無處可去嗎?」
「不是,玲瓏不是這個意思。」沈玲瓏生怕石晗玉誤會了,急忙說。
石晗玉拉過來沈玲瓏的手腕給診脈,緩緩地說:「都說為母則剛,你能拼了命生了一雙兒女,定也捨不得他們顛沛流離,要我說啊,就在這裡好好過你的日子,婆家強勢怕什麼?孩子是你拼了命生下來的,你為亡夫守著兩個孩子過日子,婆家就不要了臉面和你搶孩子?」
沈玲瓏沒言語。
「要真是那樣,你不如自強,有這個鋪子在就能翻身,以後日子過得好了,腰杆子自然硬氣,有沒有婆家照拂,有沒有娘家當退路,都無所謂的。」石晗玉起身到旁邊拿了紙筆給寫下方子交給老婦人:「去抓藥,三天的就行。」
「是。」老婦人出門去辦事了。
石晗玉才抬頭看著沈玲瓏:「你計較自己沒有的做什麼?你有兒有女還有忠僕,更有鋪子,這些都是你過日子的資本。」
「可這鋪子……。」沈玲瓏沒說。
石晗玉笑了:「不賺錢是嗎?沒關係啊,咱們合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