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滅頂之災
石晗玉篤定吃不死人,所以很淡定:「族長這話就嚴重了,我們沒有去過老宅。」
「你這孩子!」石寬動了火氣:「百草堂的郎中都看過了,那些個豬油裡面放了啥?老宅都上吐下瀉的不消停,不信你跟我去看看。」
當然信!也要去看。
石晗玉和石招娣打了個招呼,跟著石寬出門直奔老宅去了。
石家老宅院子不小,迎面五間房,東西是廂房,和自己家裡一比,這簡直算得上豪宅了。
熏死人的酸臭味兒撲面而來,石晗玉心裡有數了。
石寬捂著鼻子走在前面,帶著石晗玉進了院,院子里石大福已經沒力氣跑了,靠在牆角癱軟的坐著,各個屋子門都敞開著,一道人影從石晗玉身前飛奔過去:「賤蹄子啊,你要殺人啦!」
那靈敏的步伐和肥胖的身段,是趙氏無疑了。
石晗玉淡定的進了屋,看到躺在炕上哼唧的石老太太憔悴不堪,嘴裡還不停的罵著自己。
「三丫頭,你看著咋整吧。」石寬也是沒招了,小打小鬧他也能壓一壓,但這次事情可太大了。
石晗玉嘆了口氣:「族長,實不相瞞這豬油確實是我用來做別的了,不能吃。」
「那你還給她們?」石寬急了。
石晗玉反問:「族長,老宅對我們姐妹三個客氣過嗎?用我們給嗎?」
「這……。」石寬一噎。
石晗玉可憐兮兮的嘆了口氣:「是我們這厲害的奶奶過去硬搶的,我和阿姐都怕得很不敢攔著。」
「賤、賤蹄子啊,你存了心、存了心要我死啊。」石老太太強打精神指著石晗玉:「你不說有毒,你、你是下毒要我們一家子的命。」
石晗玉一臉無辜的看著石老太太,挪了腳步躲在石寬身後,做出害怕的樣子:「奶,你去人家搶東西,還說別人家的錯?」
石寬都快被這一股煩死了,擺了擺手:「別說誰對誰錯,就說這事兒咋辦吧。」
「賤、賤蹄子……。」石老太太咬牙切齒:「我、我非整死你不可啊。」
噗一聲,她都起不來了,那一灘直接噴到了炕上。
石寬扭頭就出去了,石晗玉也緊跟著跑出來,捂著鼻子站在院子里。
「你有法子嗎?」石寬問。
石晗玉點頭。
「那快點兒給他們治好了吧,不然難收場。」石寬著急。
石晗玉看著石寬:「族長,我憑什麼幫她們?除非她們答應我的條件。」
石寬無奈的看了眼這慘慘兮兮的一家子,問:「啥條件?」
「斷絕關係,永不往來。」石晗玉頓了一下繼續說:「族長和三奶奶做主給我們姐仨半年時間招贅,我們姐仨也不給族長添麻煩,要想永絕後患,她們老宅就得點頭,我們家的屋和田,她們別盯著。」
石寬終於徹底認識到石晗玉的厲害了,要說不是她故意的,石寬自己都不相信,可石老太太是自己搶來東西,這事兒不用對質都可以確定的。
再者石晗玉說的沒錯,要想永絕後患,的確是斷絕關係最合適了。
「你這孩子每一步都想好了。」石寬嘆了口氣:「行了,我來說。」
「多謝族長。」石晗玉站在石寬身後。
石寬揚聲:「你們都聽好了,三丫頭說能讓你們好起來,但條件是以後和你們再無瓜葛,斷絕一切關係,願不願意抓緊點兒,好漢架不住三趟稀屎,別到時候都沒活路。」
石晗玉點頭,石寬說得對,這麼折騰沒活路也是可能的。
屋子裡石老太太玩了命的罵,連罵帶哭。
外面人影晃動,都是往來茅房跑的人,石大福顫抖著腿兒,站不起來,只能恨恨的看著石晗玉。
「好啊,孽障想要作死,我們一家子不陪著,答應了。」石林拄著拐杖從屋子裡出來,站在門口:「族長做主吧。」
石晗玉看著石林,原主的爺爺。
石寬辦事痛快,請來了族裡幾個年長的人作為證人,斷絕關係書一式三份,族長留存一份后,石晗玉和石家老宅各自拿一份算是定了,石晗玉收了斷絕書就去路邊找了車前子,讓人準備一口大鍋熬湯,熬了一鍋濃稠的湯調進瀉立停片。
「每個人喝兩碗,你們好了咱們斷絕書就生效。」石晗玉說完趕緊退出這個院子,石寬也站在大門外。
石寬看石家人還猶豫,揚聲:「都杵著幹啥?趕緊喝。」
「騙我們咋辦?」趙氏扶著牆,有氣無力的問。
石晗玉小聲:「族長,我求的是斷絕書,騙他們我有好果子吃嗎?」
石寬嗯了一聲,又對院子里的人說:「三丫頭的話你們聽到了吧?人家要的是斷絕書。」
「誰知道她是不是黑心爛肚腸啊,她又不是郎中。」崔氏也出來了,臉色蒼白如紙的扶著牆。
石寬偏頭看石晗玉。
石晗玉挺了挺脊背:「族長,我不是郎中,但我認得草藥啊,那是車軲轆菜,豬吃了都不拉稀了呢。」
石寬差點兒沒笑出來,點了點石晗玉的腦門,回頭催促院子里的人趕緊喝了。
石林先喝了兩大碗,坐在一邊肚子里咕嚕咕嚕震天響,放了幾個屁就完事了,沒有像之前那樣往茅房跑,肚子也不擰勁兒疼了。
「趕緊的,都喝。」石林發話。
崔氏先盛了一大碗跑去送給石老太太喝了,佔了孝順的名兒還能讓石老太太試試藥,這點兒小心思瞞不過石晗玉的眼睛,再看趙氏端起來呲溜呲溜喝了兩大碗的樣兒,這兩個人的高下就看出來了。
老宅的人挨個都喝完了,石晗玉和石寬都沒走,確定這些人都不拉肚了,石寬才說:「你們趕緊收拾收拾吧,三丫頭也回去,斷絕書我手裡有,再要是不消停就別族裡出面了,去衙門吧。」
這是甩手不管了,石晗玉也不在乎去不去衙門,拿了斷絕書開心的不行。
石寬回到家裡趕緊把臭烘烘的衣服換了,這才去看自己的兒子。
石根生被野豬差點兒挑死,抬回來這兩天也是疼的嗷嗷叫,找了郎中來看,郎中說熬過去三五天就可以了。
「根生啊。」石寬坐在炕邊:「今兒咋樣?」
「爹。」石根生躺在炕上:「我是被三丫頭救了。」
石寬轉過頭看自己的兒子:「啥?三丫救你?石家三丫頭?」
「對,小啞巴。」石根生疼得白了一張臉:「爹,不信你去問柱子和二狗,他們也看到了。」
石寬額頭青筋都凸起了,小啞巴會醫術?這簡直是滅頂之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