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花小樣被無影按著肩頭，感覺他大手的體溫像火焰一樣燃燒著自己，整個人都要沸騰起來。她激動地睜大眼：“你們在說什麽？玲瓏又是誰？”


  她才知道主人就是聖君不久，還不知道聖君與玲瓏的關係，但從兩個男人異常的神色裏敏銳地捕捉到了嚴重性。她從沒想過自己會是他們的妹妹，當司空夢說出“兄妹”兩字時，她著實震住了。


  無塵握緊微微顫抖的拳頭，強迫自己先靜下心來。在他眼裏，玲瓏是很重要，但多年來辛苦付出的等待更重要，他對司空夢沉聲道：“立刻想辦法打開天壇之門！”


  司空夢有些意外，原本起伏的情緒因他的無情而徹底冷了下來。


  她轉頭嚴肅地望著無影：“我沒有法力，隻能靠記憶和感覺尋找方位。我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我會盡力……如果真有意外，我相信你也一定可以安全離開，請你幫我照顧臨兒。”


  言語如同交代後事，無影抑鬱地盯著她：“如果我可以安全離開，你也一定可以！”


  司空夢微微點頭，不再遲疑地觀察起石門來。前世的記憶在夢境裏多次浮現，最刻骨銘心是鋪天蓋地的恨，奇怪的是這一刻坦然麵對生死之後，那股恨奇跡般地消退了不少。


  火把靜靜照耀著這處秘密之地，每個人的神色都凝重謹慎，小心翼翼。


  半個時辰過去了，侍衛已經換了新的火把。


  司空夢的額頭冒出了冰涼的汗珠，她盤腿坐在石門前，請求無影和無塵聯手施法，自己進入了一種神秘的影象幻覺裏。沒人可以陪她一起，就像被籠罩上一層強大的迷障，那是屬於天女個人的世界，無影擔心她，也隻能眼睜睜地等待她再度睜開眼睛。


  淡淡的紅光從她額頭上的印記發出，一閃一閃的，光芒逐漸變強，照亮了她整個臉龐。


  嬌美的麵容更加美得不可思議，無影和無塵都被眼前這一幕情不自禁地吸引了視線。他們不約而同地產生一種預感——強烈的預感，天壇之門很快要打開了，統領魔界的權杖就要出現了！

  花小樣按捺不住，來來回回走來走去，憋不住向包三娘悄聲問道：“三娘，你知不知道玲瓏的事？”


  包三娘想了想，皺起眉：“我隻知道主人一直在尋找一名女子，所以胭脂門的一項重要任務裏就是尋找年滿十八的少女。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主人的真實身份，看來玲瓏就是你，你就是主人的親妹妹。”


  巧然似笑非笑地注視她：“你怎麽不問我呢？聖君要尋找妹妹的事有誰比我更清楚？”


  花小樣連忙問道：“我最想知道這十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我會改變了模樣，為什麽我對過去一點都不記得？”


  槿兒冷冷地露出笑容：“這個問題，巧然可回答不了你，連主人和魔君都要分析過後才知道。無論如何你就是夜玲瓏的事不會有錯，秘密已經潛伏了十年，你又何必急在一時呢？”


  花小樣跺跺腳，“我這樣無親無故地過了十年，突然知道自己賣命的主人就是自己的親哥哥，換作是你，你也會激動吧？”


  槿兒的目光很快黯淡下來，輕抬下巴：“我現在最關心的是主人能否得到權杖。”


  包三娘認同地點點頭，香濃平靜道：“隻怕真的進入天壇之後，又免不了一場血戰了。”


  花小樣咬著唇在她們麵前再次走了一圈，漆黑的眼睛裏透著銳利的冷光：“你們聽好了，無論一會發生什麽事，我都拜托你們不要出手。你們是我花小樣的好姐妹，而他們是我的親哥哥，我不要我的好姐妹去幫著我的兩個哥哥自相殘殺。”


  巧然遠遠地朝無影高大的背影看去，她多年來悄然愛戀的男子啊！卻從來沒把她當成一個可以放在心底的女人，她悲哀而絕望地想著，這輩子是沒有可能了……


  香濃清冷的眼裏隱藏著擔憂，她的心裏終究是讓“無塵公子”占有一席之位的。


  槿兒無奈的歎息，抑鬱神傷：“他們的敵對……不是我們之中任何人可以阻止的。除非是天女……前世恨，今世情，跟這被封的天壇一樣，皆由天女引起，也隻能天女化解。”


  相比起來，不為感情所影響的包三娘最為鎮靜，她感歎地望著她們：“姐妹們，雖然主人一直讓我們秉行無情無義的作風，但人非草木，豈能真的無情？女人最容易為情所困，這也是人之常情，你們應該振作啊！主人的心願很快就要達成，不管一會發生什麽事，我們都該繼續聽從主人的命令。”


  巧然抿著唇，什麽都沒再說。


  花小樣急得隻咬牙，提高了聲音：“不行不行！魔君真有可能是我大哥，我不會準你們傷害他的！”


  槿兒進逼道：“那主人呢？主人這麽多年來待你不薄，他也是最關心你的二哥啊！你難道在最關鍵的時刻不幫他嗎？”


  “反正這件事沒弄清楚之前，我不會允許你們插手！”花小樣撇著小嘴，大聲喊道。一跺腳，她轉身飛奔到天壇門口去。


  就在這時， 一陣猛烈的風陡然刮起，瞬間吹滅了好幾枝火把。


  無影和無塵的黑眸中迸出驚喜的亮光，司空夢長長的發絲被吹得四處飛揚，雪白的衣角與發絲一同飄飛。她猛然睜開眼睛，雙唇飛快地念著什麽，掌心裏的天血玉驟然發出妖冶的紅光，自動飛到半空中。


  血玉在空中盤旋了幾圈，突然像自有方向一般，直朝一個洞眼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