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將天血玉緊緊揣在懷中,司空夢毅然朝門口走去,剛打開門愣住了,無影挺拔的身軀正在門外,他抬著手正想敲門。一看到她,他的黑眸立刻便得深幽,“你要出去?”


  司空夢低下頭:“你找我有事嗎?”


  自兩人的關係進一步親密之後,無影明白她內心的掙紮,他沒有打擾她,而是極有耐心地等她自己慢慢接受。進了屋,他俯視著她有些漠然的臉蛋,“終於查到陷害司空家幕後的凶手了。”


  司空夢猛然抬頭,十分激動:“誰?是誰?”


  無影道:“你是不是有個二叔?”


  司空夢不明所以地注視他,忍住悲切,“是,我爹一共兩兄弟,也一起住在山莊裏,可是……這跟我二叔有什麽關係?他和二嬸也在那場殺戮中死了……”


  無影神色陰鬱地執起她的手,感覺她顫抖的指尖一片冰涼,不禁有些擔心,因為後麵的真相可能十分殘忍。


  司空夢心中湧起不祥的預感,“你快說啊!”


  “你二叔其實那時候沒有死。”


  “啊?”司空夢睜大眼睛。


  無影將門重新關緊,將她拉到桌前坐下,黑眸裏沒有半絲笑意:“他真正死的時間是昨天,所以死前也吐出了司空家滅門的秘密。三個月前,他無意中發現你爹藏著一件傳家之寶,寶物異常珍貴,但是你爹不肯給他透露半點消息,更不肯給他看一眼。兄弟起了爭執,你二叔不服,喝醉後在司空家祠堂裏大罵祖先,你爹極為生氣嚴厲懲罰了他。”


  司空夢臉色蒼白,手指忍不住捏得死緊,故作鎮定:“是的,為此我爹還差點將二叔趕出門。”


  她提防地瞥了無影一眼,發現他銳利的眼眸正灼灼審視著自己。她心中大驚,不敢想象他是否已經知道天血玉的事情。


  “夢,你可以告訴我,司空家的傳家之寶是什麽嗎?”無影抿緊了唇等待回答。


  司空夢刹那間忘記了呼吸,心跳卻一聲比一聲劇烈,她連忙抓緊袖口:“不知道……我爹還沒機會告訴我。”


  無影的眸光那麽深沉,那麽銳利,聽到她的回答再一次握住她的手,緊得不容她掙脫。


  “好,你不知道我相信你。但是,你二叔終於找了機會偷進了你爹的密室,找到了那件寶物。”感覺她的小手連同身子都僵硬起來,無影的視線定定地將她籠罩,“你知道那是什麽嗎?一塊玉,血紅的玉,跟傳說中的天血玉竟然十分相似。”


  聽到這裏,司空夢連嘴唇也蒼白了起來,她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強迫自己用眼睛麵對著他:“這太不荒謬了,天血玉怎麽可能出現在司空家?”


  無影皺眉,眉心有一道隱隱的褶皺,聲音低沉:“我也不信,怎麽可能這麽巧?你身上有蓮花印記,而你家裏又恰好有天血玉。”


  司空夢極力從幹澀的嗓子裏擠出一抹聲音:“是啊……太不可能了!我二叔因此買通了胭脂門的人?”


  無影沉重地點頭:“是,因為他被你爹發現了,兩人還動了刀劍。所以他一時氣憤動了殺念,卻沒想到胭脂門的人如此心狠手辣,或者他們也想得到那塊玉,最後寶物不知所蹤,而悲劇已經發生。你二叔發現自己釀成了如此大錯,兩個多月來在外麵東躲西藏,昨日終於被暗風查到……可惜他還沒說完就已經死了。”


  司空夢睜大眼:“胭脂門的人沒放過他?”


  無影湊近她身邊,英俊的麵容上沒有一絲笑容:“是,他死了,還有我陪你去探望過的丁叔也死了。”


  司空夢承受不住,漆黑的眸子瞬間被淚水淹沒:“怎麽可能……丁叔他……他……”如此一來,司空家真的再也沒有其他人了,隻除了自己和臨兒……


  無影將滿腹的疑惑和問話收在心裏,看到這樣悲傷的她,他無法繼續追問自己想要的。但答案如何,心中大致有了底。手指溫柔地替她拭去淚水,不顧她的掙紮將這具顫抖的嬌軀摟入懷中。


  司空夢先是壓抑,後來越想越悲傷……這樣的慘劇竟然是自己的親人招來的,為什麽要這麽殘酷?


  淚水不斷地滾出,他溫暖的體溫有力地心跳再一次成為她無法選擇的依靠,盡情的哭泣,盡情的悲傷……


  他的大手環抱著她,輕輕地拍著她,眸子幽暗如黑夜,蘊藏著他自己不曾發現的情愫。如果那傳家之寶真的就是天血玉,那麽她是天女的事實多了進一步證據。剛想到這點,一股抑製不住的喜悅悄然而上,心疼也蔓延了整個胸腔。


  司空夢哭累了,猛然想到還要趕著去救臨兒,啜泣著從他的懷裏抬起頭來。


  無影哪肯放開她,替她撫開額前的發絲,看到那雙美麗的眼睛浮腫不已,歎息著將男性的薄唇覆了上去。司空夢來不及反應,他火熱的舌已經竄了進去,用霸道而憐愛的吻轉移著她的悲傷……


  她用力地推開他,朝門口奔去。


  他動作比她更快,將她扣在懷裏,沉聲問:“你要去哪裏?想哭就在我懷裏哭,我說過我會一直愛護你。”


  司空夢抵住他堅硬的胸膛,仍然止不住抽泣,但意識十分清醒,嘶聲吼道:“我很難過……我想靜一靜,你別打擾我不行嗎?”


  無影任她捶打了好幾下,終於鬆開手,聲音沙啞堅決有力:“這一次我允許你一個悄悄躲起來,但是以後你悲傷的時候,一定得讓我陪著。”


  司空夢深吸了口氣,狠狠推開他。


  無影望著她消失的身影,低語道:“不!以後我也不會讓你再悲傷,因為你就是我的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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