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司空夢成為了魔君的奴仆,她心中有些反抗,但根本別無他法。
第一天清晨,霧氣在山間繚繞未散,她端著一盆清幽的泉水,跪在幽暗的寢宮前等待著。魔君一推開門便看到了她,高大的身軀有著瞬間的怔愣,盡管他帶著麵具,又一字未發,但她還是敏銳地感覺到他的驚訝。
難道他不知道,她今天開始將以女仆的身份侍奉他麽?
魔君隻輕瞥了她一眼,並沒有接過水,越過她的身子大步離開。而司空夢後來才知道,這位魔君殿下向來是自己一早便去山澗的泉水邊清洗,根本無需她多餘的伺候。隻是這點,聖君並沒有提醒她……
中午,她站在落日坡前,垂著手靜靜站立。
落日坡上可以看得很遠很遠,隻要有心欣賞,就會發現這裏的景致極美。
上麵有一處寬敞的平台,還有一棵高大的樹。司空夢不知道樹的名字,總之上午太陽曬得人發暈時,任何人都無心欣賞什麽景色,隻想站在樹下避陰。
可是,魔君不是,他總是提著一把通身又黑又長的劍,在烈日下練功。汗水在他的發梢糾結,隨著淩厲的動作顆顆甩落,她手裏拿著綢巾,默默地等待著他擦汗。
事實上,他從未接過她手裏的綢巾,甚至沒有再看她一眼,仿佛她隻是空氣,而他隻專注地投入練劍之中。偶爾他也會休息一下,卻是背對著她麵朝山穀,山間的風吹得他黑衣襟擺飛揚,淩亂的烏發更增添了一股邪魅霸道的氣勢。
他在看什麽?還是閉著眼睛什麽都不想,隻在調息而已?為什麽在遼闊蒼穹的映襯下,他的身影顯得異常高大,卻又那麽孤獨?
她注視著他的背影,忍了多次的話語想問出口:魔君,你到底什麽時候才開始教我法術?
可是,她最終一次都沒問出口,因為聖君說隻要侍奉到他滿意,很快就可以教她的。
夜晚。
如果說清晨和中午他徹底漠視她的存在,那麽到了夜晚,她更覺得自己沒有存在的必要。但聖君卻在傍晚時分刻意告訴她一句話:別因魔君的冷酷而喪失信心,夜晚才是最需要你的時間。
因為夜晚會有戴著麵具的女子進入他的房間,即使女子帶著麵具,但從那妖嬈有致的嬌軀上也可以想象到女子絕色容顏。女子進入後不久,魔君寢房就會傳來令人臉紅心跳的呻吟聲……
司空夢站在門口,月光下麵色蒼白如雪,她控製自己不去想房中正在進行的畫麵,可是那聲音如刀一樣深刻地紮進心裏。她無法不想起就在昨夜……在那個詭異的山洞之中,她失去了最珍貴的清白。
如果不是昨夜的意外,今晚她將與魔君……
她咬著唇,不敢再想下去,交握的指尖一片冰冷。清白既然都注定保護不了,那給了誰又何必再想?每多想一分,隻是多傷自己一分。這個世界上還有誰來憐她?保護她?她必須自己保護自己。
司空夢逐漸恢複了麵無表情,目光空洞而冷靜,定定地站著,等候那女子走出房門。
約莫一個時辰之後,女子離開。司空夢端著水走進去,遞上絲帕,魔君一言不發地接過,拭淨了手,返身朝寢房後的院子後去,她這次知道後院竟有一個天然的浴池,山裏最清澈的泉水直接引到這裏。
連續七日後,司空夢不得不承認,對魔君最初的印象完全顛覆。他不是霸道無禮,而是冷酷到近乎無情。
而這段時間以來,她竟然開始做一些奇怪的夢,但是夢裏老看到一個男人……她看不清他的樣子,隱約記得一抹修長的身形,而她好幾次夢醒之後,隻感覺到疼,心窒息了一般地疼……疼痛那麽真實,像是往曾經曆過什麽刻骨銘心的事,但那個男人究竟是誰?
日子過去,魔君仍然沒跟她多說過一句話,基本無視於她的存在,更別說提起教她法術之事,她一天天忍耐、等待,其實內心已經肯定——這位魔君根本不需要任何奴仆。
她想,她該找時間去問問聖君了。\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