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幽霧峰。
寬敞明亮的大殿之中,一黑衣男子氣勢非凡,坐在高高的錦塌上。他戴著麵具,讓人瞧不出麵具下的麵容與神色,但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卻泄露了此時不耐煩的情緒。
旁邊的侍從似乎感覺到男子的不悅,連忙提起白玉壺,為男子手中的杯注滿酒水。
“殿下,巧然來陪你喝一杯吧!”一隻纖纖素手接過侍從的白玉壺,親自為黑衣男子倒酒。說話的女子身材秀美,聲音溫柔動人,但男子看都沒看旁邊的女子一眼,抿著唇一言不發,接過那杯滿酒一口仰盡,他的目光隻落在殿下正在側首彈琴的男子身上。
殿堂裏,有數名打扮美豔的女子正在翩翩起舞,柔美的身姿,輕盈的舞步,讓其他在座的人目不轉睛。
而為之伴舞的樂曲正來自一尊古琴,琴聲古樸悠揚,旋律婉轉,彈琴人卻是一白衣飄然的男子。同樣,這名男子的臉上也戴著麵具,惟有露在半截麵具之下的薄唇正微微勾起,顯示出主人愉悅的心情。
確切地說,殿堂上的每個人,不分男女都戴著麵具,大家都不知道彼此的真實麵容,也沒有必要知道。這是屬於魔君的領地,這裏的人都屬於魔君管轄。
“停!不要再跳了!”終於,一聲清脆的杯子摔破的聲音驚動了大家,高高在上的魔君忍不住低吼出聲。他大步踏下台階,走到白衣男子麵前,“以後少給我玩這種無聊的把戲!厭煩透頂!”
白衣男子停住指尖動作,優雅地起身:“魔君殿下是覺得這些舞姬不美麽?還是在下彈琴的技藝不精……”
“閉嘴!如果你回來是專門來挑戰我的耐性,那你最好早點滾下山去!”魔君以刀子一般銳利的視線射了他一記,其他人早已嚇得大氣不敢出,惟有白衣男子依舊揚著優美的唇淡淡地笑著。
“你看這裏的每個人,個個都帶著麵具,像見不得人一般,就連美若天仙的女子也非得隱藏起她們的容貌。”白衣男子轉身,兀地揭開一舞姬的麵具,驚歎道,“嘖嘖,殿下是不是怕天天美色在前,會動了你的凡心?”
叫巧然的女子已經奔了過來,感覺到魔君緊繃的身軀,連忙對白衣男子勸道:“聖君,你就別再挑釁殿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殿下這叫冷靜自持。”
不說還好,一說魔君的薄唇完全抿成了一條線,散發出嚴厲的氣息。
“嗬嗬,難道不是為了修煉法術,長年禁欲,變成了不正常的男人嗎?”被稱為聖君的男子不緊不慢地笑道。
就在這時,門口出現了一抹白色身影。
女子一襲白衣,臉色如白衣一樣毫無顏色,殿外的陽光映在她的肌膚上,隱約看到細小的塵霧跳過她烏黑的眼睫,她不顧一切衝進門口,看清楚裏麵的狀況之後,不由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幾乎要化身成一座完美的雕塑。
她……的臉上沒有麵具,細致的容顏盡情展現人的眼底。
她看到各種麵具下的眼睛全部盯著自己,一時間什麽都動作都忘記了。尤其是站在最麵前的那個高大的黑衣男子,眼睛更像淩厲閃電,在對上他的眼睛時,她的心劇烈地顫抖了一下,幾乎就要暈倒。
“我要找魔君……”她幹澀地開口,聲音虛弱。她被人救起來到山上好幾日了,卻一直沒幾乎見到魔君,所以才不顧一切地衝了進來。
刹那間,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因為一道黑色旋風迅速移了過去,白衣女子隻覺得自己被人抱在了懷裏,然後一雙冰冷的唇不帶任何溫度地吻上了自己。
他的舌竄進了她的唇間,霸道地不容她躲避。當她猛然回神,隻能用盡力氣推開他,痛恨地抹去嘴角的痕跡。
魔君的黑眸裏增添了一絲慍色,這還不夠,他甚至在所有人驚異的目光中一把橫抱起白衣女子,目光中噙著一絲冷笑,卻是對著白衣聖君的。
“看好,女人——我從來不缺!”
落下一辭,抱著女人大步朝自己的寢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