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面具 第二十六章 情為何物
「父親,要不要派人去把他解決了?」白百破問道。
「不用,是我讓衙門放他出來的,他還有用。」白玉虎說道。
「他只是個餌?」白百破似乎明白了。
「他不重要,我要確定蕭布衣的生死。」白玉虎說道「接手花滿樓的事情辦得如何了?」
「一切順利,荊老大很配合。」白百破恭敬地回道。
兩人說完正準備離去,卻又看到遠處的街道上,一個穿著女人花衣裳的男子,一邊跳著舞,一邊喊著「芍藥,我美嗎?」
一群小孩圍著他起鬨。
「哼!沒想到玫瑰山莊第三代的翹楚不過爾爾。」白百破輕蔑地說道。
白玉虎的嘴角卻微微一揚,說了句模稜兩可的話「玫瑰無刺,也許更好看一些。」
蕭不二躺在巷子里的牆角,覺得生無可戀。他已經無家可歸,也不知道活下去的意義是什麼?
這時走過來一個人,輕輕地喚了聲:「二爺。」
盛通巷一個普通的宅院里,蕭不二已洗漱乾淨,和一人相向而坐。
「謝謝你,托托。」蕭不二說道。
原來此人正是蕭府管家托托。
托托本是胡人,居住在天瀾草原南邊的一個小部落。托托的部落是天瀾草原無數部落里很普通的一個。
部落間時常爆發衝突,勝者為王,失敗的一方就只有死亡或成為奴隸。托托就是在一次衝突中成為奴隸的。
幾個士兵押解著他們一行人趕往自己的部落。途中下了幾天暴雨,陸續有人得了病。
作為一個沒有任何權利的奴隸,得病就意味著被遺棄。
很不幸,托托成了被遺棄的一員。
迷迷糊糊地躺在荒蕪一人的草地上,托托只有一個最後的願望:讓天上的雄鷹帶走自己,而不是被地上的野狼吃掉。
但事與願違,幾隻野狼漸漸靠近了過來。
托托望著藍天,默默地念著聖女的祝詞,期望得到臨死前的片刻寧靜。
突然一道閃電從天而降,眨眼間將幾隻野狼削成兩半,一個人出現在托托面前。對於此時的托托來說,蕭布衣就是他的救星,就是他的神。
托托奇迹般的康復了,怎麼趕也趕不走。蕭布衣沒辦法只好將他帶了回來,一直留在身邊。
蕭不二原以為他已回塞外去了,沒想到能再次見面。
「二爺不用客氣,此處雖是在我名下,卻是大爺購置的一處房產,本就是為了以防萬一。」托托說著,拿出一份地契,一疊銀票,一把劍,還有一塊玉佩,正是蕭不二的那塊。
「那你有大哥的消息嗎?」蕭不二激動的說道,摩擦著劍身,猶如看到兄長一般。
「沒有,事發突然,我也不知道他在哪,他也沒有聯繫過我。我想他一定還活著。」托托誠懇的說道。
蕭不二一臉失望的表情,從桌上拿起玉佩放進懷裡,把其他東西推了回去,勉強笑道「他一定還活著……一定。」
「有酒沒有?」
「有!」
「好!」
蕭不二整日里喝酒解愁,醉生夢死,托托怎麼勸也勸不住。但每個月總有一天他會早早起來,穿戴整齊,騎馬出城門向東而去。
城東六十裡外有一家客棧,名叫東來客棧,依山而建。蕭不二每次出城都會來這,喝上一小杯,然後望著群山發獃。
他以前很愛打獵,現在只愛發獃。
有時也會消失一陣子,到傍晚才出現。每次離開前都會喝得酩酊大醉,然後搖搖晃晃地上馬回城去。
店小二薛霖總害怕他半路上墜馬而亡,還好始終沒發生。
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明明不久前他還是個陽光開朗的人。薛霖想不明白,可惜王三媽好久沒有來了,不然倒是可以問一問。
望著他的背影,薛霖心想:他一定是在這大山裡丟了什麼心愛的東西。
五年後的一天,蕭不二在街道上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不覺又來到了當初遇見白婉兒的那家玉店。
他正猶豫要不要進去逛逛,突然一個穿綠色裙子的小姑娘,急忙忙地走出來,一頭撞在他的胸口。
姑娘手裡的包裹掉在地上,發出哐當的聲音。
姑娘沒顧上看撞到了誰,說了聲「對不起,公子。」撿起包裹擦肩而過。
「好眼熟」蕭不二一邊想著在哪裡見過,一邊往前走。
當他一隻腳跨進玉店的時候身體一僵,轉身試探地叫了聲「小翠」。
綠衫女子停住腳步轉過身來,漠然的看著蕭不二,道「公子認得小女?」
蕭不二見真是小翠,急忙向前走了兩步,卻嚇得小翠後退了一步,緊緊地抱著手裡的包裹。
蕭不二尷尬一笑「在下是蕭二,姑娘風采更甚當年。」
「蕭二先生?你如何變成這般模樣?」小翠有些吃驚的說道。
盛通巷的宅院里,管家托托為蕭不二和小翠燙了壺茶。
「不知你家小姐一切安好?」蕭不二諾諾的問道。
沒想到小翠端著茶杯,竟嚶嚶的哭了起來。蕭不二慌了手腳,又不知說些什麼,小翠哭的更委屈了。
哭了一陣聲音漸小,小翠嗚咽著道:「當年老爺強迫小姐嫁給那西域王子,誰知三年後王子在與其他王子的爭鬥中被殺死了。王子死後,我們就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小姐不願意任人擺布,尋得一日與我喬裝后逃走了。為了躲避追捕,我們只能繞道而行,半年前我們才回到烏城。」
說著又哭了起來,聲音中包含著無盡的委屈。
蕭不二趕忙安慰,心中充滿了震驚和悔恨。
本以為她當了王妃就是一世的榮華富貴,誰知風雲變幻無常,這般殘酷。在草原輾轉的這一年多里,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和折磨。
如果當初自己陪在她身邊,定當保她無憂,至少與她一起共患難,分擔一些憂愁。
一想到白婉兒在草原上風餐露宿,躲避野獸的日日夜夜裡,自己卻成天自怨自艾,蕭不二恨不得剁了自己。
哪怕差人去打聽打聽,哪怕遠遠地望她一眼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