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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面具 第三章 拜師

  福貴桌上點著一盞油燈,燈火遙逸,忽明忽暗,像一個跳舞的小精靈。他坐在桌旁的椅子上,手裡拿著一本書,眼睛微眯著。

  這時,一個少年沖了進來,「撲通」一聲跪在了他的腳邊。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來人自是薛霖,不由分說就趴在了福貴的腳邊。

  然而半晌沒有迴音。薛霖跪的腰酸背疼,不知如何是好,眼睛滴溜溜一轉,悄悄抬了抬頭。福貴依舊拿著書,眯著眼,不知是不是睡著了。

  薛霖心想:「掌柜的這要是睡著了沒聽見,我豈不白跪了?我得把他叫醒了。」

  於是扯著嗓門喊道:「師父,徒兒給您請安了!」說完站了起來,端起桌子上的茶壺倒了杯茶,遞到福貴面前:「師父,請喝茶。」

  「看會兒書都不得清閑。」福貴心裡好笑,卻氣呼呼的說道:「誰是你師父了?不喝!」

  薛霖雖然年紀尚小,但心思縝密,看得出來福貴並不是真的生氣,忙賠笑道:「自然是您老人家了,您那一招天外飛熊響徹山谷。除了您,誰還有資格當我師父啊?」

  福貴自是喜歡薛霖的,呵呵一笑,算是同意了。

  薛霖聰慧之極,趕忙跪拜在地,認認真真地磕了三個頭,雙手端起桌上的茶碗,畢恭畢敬地遞到福貴面前,叫了聲「師父」。

  玩笑歸玩笑,這拜師之儀當是少不了的。福貴接過茶,似乎猶豫了一下才喝。

  福貴喝完茶站起身,背著手在房間里來回走了幾圈。

  薛霖抬起頭看了看師父,正準備站起來,福貴說道:「你即入我門,有些話我還是要對你說的。」薛霖趕忙跪直了,兩手垂邊,望著師父。

  福貴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師父我也是有師父的,即是你的師尊。師尊他老人家本領通天,博通古今。我天資愚笨,所學也不過他老人家的一些皮毛。」

  福貴慢慢說著,似在追憶一些往事「本應在師尊身邊服侍,怎奈我犯下大錯,被師尊封了經脈,逐出師門。」

  薛霖聽到這裡,已是震驚萬分。

  福貴像是沒有看到薛霖的表情,自顧自的說道:「我雖被逐出師門,但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在我心裡依然是師門的人,師門的規矩我不能破。」

  薛霖點了點頭,說道:「這個自然,師父您說吧,弟子豈敢不尊。」

  福貴無奈地說道:「我既被逐出師門,又被封了經脈,師尊的名諱和所屬師門不能告訴你,而且師門的武功所學也是不能傳你。我能夠教你的,只能是我從其他途徑學到的和本門無關的功法,以及一些我自己的心得體會。你可還願意拜我為師。」

  薛霖匍匐在地,用洪亮的聲音答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弟子願終生陪伴在師父身邊,聆聽教誨,能夠學到師父十之一二,已是滿足。」

  福貴聽完長長的舒了口氣,似是卸下了一付擔子,他扶起薛霖,滿意的點了點頭。

  兩人坐在桌旁,福貴給薛霖又講了些應該注意的規矩禮數,自是鋤強扶弱、不得欺行霸市這類。薛霖都一一記了下來。

  看的出來福貴很是開心,給薛霖講了些個江湖上的逸聞趣事,薛霖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地打岔問上一兩句。

  薛霖也試探地問了下師父的師門,卻被福貴嚴厲地呵斥了一頓。薛霖明白,師門是師父不能碰觸的傷痛。

  聊到半夜各自回屋,兩人都滿心歡喜。

  第二天,天還沒亮,薛霖就跑來給師父請安。

  福貴心裡一陣腹誹,這臭小子,昨晚睡得那麼晚,今天又起得這麼早。不願意歸不願意,他還是去開了門。

  他哪裡知道,薛霖根本就一夜未睡,激動地合不上眼,天未亮就去廚房熬了碗粥端過來了。

  「老張那去了嗎?」福貴一邊喝著粥一邊問道。

  「去過了,餵了半碗粥,又睡了」薛霖答道。

  平常的一天,實在太平常了,平常的有點過分。

  薛霖從早上等到中午,又從中午等到下午,一直等到太陽落山,師父卻什麼都沒有說。

  這是什麼意思呢?也許師父自有安排?也許師父有其他什麼深意?究竟是什麼深意呢?薛霖想破腦袋也沒想明白。

  也許師父看我沒休息好,明天才叫我武功吧?薛霖這樣想著,漸漸地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什麼都沒有發生,第三天也沒有,一連好些天都平常如故。剛開始薛霖還能找各種理由安慰自己,可能師父在等哪個黃道吉日.……結果什麼也沒等來。

  日復一日,一個月過去了,薛霖心裡像貓爪一樣。不能再這麼等下去了,我得想個注意,薛霖心裡盤算著。

  第二天,福貴一個人在櫃檯算賬,薛霖撈了根比自己好高的棍子走了進來,在福貴前面的空地上「嗖嗖嗖」地舞了起來。

  福貴頭也沒抬,任由他一個人在那耍猴般的亂舞。忽然傳來一聲「哎呦!」原來是薛霖把棍子沒拿穩,敲在了自己的腦袋上。這下可敲得不輕,感覺起了個大包。

  薛霖見福貴沒什麼反應,也不氣壘,拿起棍子接著舞。「嘭」、「嘭」、「嘭」,在又起了三個包后,薛霖將棍子一扔,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瞄了一眼毫無反應的福貴,心想:得再想個辦法。

  想來想去也沒想個好辦法,沉思良久,突然哀嘆一聲,罵自己是個蠢豬:我直接問他不就完了。

  這天送完早飯,薛霖試探的問道:「我們哪天開始學功夫?」

  福貴喝了口粥,問道:「什麼功夫?」

  薛霖從身後不知什麼地方刷的抽出一根小木棍,向前一劈,說道:「就那招天外飛熊。」

  「哦,我差點忘了。」福貴呵呵笑道。

  「忘了什麼?」薛霖一臉不解的問道。

  「忘了我還收了個徒弟」福貴陰陽怪氣地說道:「怪不得你這些天老在我面前跟個猴似的,原來是因為這個。唉,人老了,記性就不好了。」

  「什麼!?」薛霖氣得咬牙切齒,不知道師父是真忘了,還是故意的。

  看著薛霖抓耳撓腮的樣子,福貴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完了又一本正經地說道:「學習東西要打好基礎,切忌焦躁,穩才能快。」

  薛霖聽著,似懂非懂,卻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福貴奪過他手中的小木棍,在他腦袋上輕輕敲了一下,說道:「第二點,切忌不懂裝懂。」薛霖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好,站在原地,一臉蒙圈。

  也不知道福貴有沒有得到令他滿意的答案,接著說道:「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好好地想一想。」

  薛霖見師父說的嚴肅,也不敢再胡攪蠻纏,答應了一聲,走了出來。

  「什麼時候該說懂了,什麼時候又該說不懂呢?」他心裡有點焦躁。

  太陽正升起,紅彤彤的,山裡的霧氣漸漸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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