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第259章 253，實至名歸
第259章 253，實至名歸
其實秦淮茹看著狼狽，身家還是挺豐厚的。
她是已經年老色衰了，但街面上那麼多回城的小年輕，沒有工作的，家庭困難的。還有就是在農村因為某些事，失去過某些東西，回城后自暴自棄的。
這些人都是秦淮茹的潛在貨源。
這個事，還是小當回來后，才想起來的。
是的，小當回來了，肚子也沒了。
小當說的是流產，可秦淮茹從小當滿身的新舊傷痕來看，哪能不明白？
自稱為有教養，有地位的那位羅公子。經歷了人情冷暖后，在外面受夠了外面熟人的奚落，嘲笑。
回家醉醺醺的就把這些情緒，傳遞給了羅母與小當。
然後又全部報復在小當身上。
當一個人，社會地位從高高在上，一下子淪為了社會的底層。那種心中的鬱悶，憤懣，怨恨可想而知。
而在羅家巨變前一個禮拜，嫁入家門的小當，就成了最好的出氣筒。
一開始只是罵幾句，罵著罵著，就動手上了。
而小當，一開始還能忍耐羅母的嘀咕。
但當她婆婆開始動手時，終於忍耐不了，把公公下台進去的真正原因說了出來。
要不說出來，羅家母子還能把自家的倒霉，歸結於運氣的玄學。還能自己騙自己，還能期望於某天運氣的好轉，自家還能翻身。
被小當這一揭破，赤果果的現實擺在了羅母面前。
人被揭破現實后，要麼報復自己，要麼報復揭破現實的人。
當喝醉酒的羅公子，回到家后，看著嚎喪的老娘，聽他媽嘀咕了幾句，直接選擇了後者。
羅母再打再罵，也就最多掐幾下。對著小當的肚子，還是蠻重視的。
但醉酒的羅公子動手的時候，哪有輕重的概念？連羅母拖拉都沒拉住。
等送到醫院，醫生護士是直接喊了保衛，又報警把母子倆送了進去。
家庭矛盾，為了獲得小當的諒解，只能離婚。又拿以前的私藏，給小當補貼了一些。
羅家肯定有私藏，沒私藏羅公子天天喝酒的錢哪來的？
一開始小當是學著秦淮茹的獅子大開口，開了個天價。
只是畢竟年輕，被羅家三忽悠兩威脅，也就得到了兩百塊錢外加一張離婚證。
以前她在那個城，還有個窩的，現在連窩都沒了。
倒是沒那個臉皮去找男同學，只能買了張車票，回到了四九城。
秦淮茹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能接受現實。
她哪裡不知道槐花可能還活著。如果花時間花精力找的話，說不定還真能找的到。
她可不是土生土長的城裡人，對著農村的那些勾當，秦淮茹可是門清。
可讓她自己丟下工作去找，秦淮茹也不樂意。
秦淮茹到現在，兒子沒了，兩個女兒一個跑了，一個失蹤了。
房子與工作就是她最大的執念。
秦淮茹都想好了，到她老了，在兄弟家孩子裡面選一個，來頂替她工位。
自己有退休工資，有外甥照顧，不愁沒人養老。
小當的回來，倒是意外之喜。
槐花失蹤后，秦淮茹倒也想過去見小當的。寫了封信先給小當試探了一下，問小當要不要帶對象回來看看，認認門。如果男方不方便的話，就她請假過去。
結果小當收到信的當天，就發了份電報給秦淮茹。
話里不外乎，男方不知道她家庭名聲的事情。如果秦淮茹過來了，那母女只能決裂。
所以小當這次回來，還以為秦淮茹要冷嘲熱諷的。卻沒想過今時不同往日，如今秦淮茹最大的指望就是她了。
外甥再好，哪有親生女兒親？
小當回來，秦淮茹抱著小當放聲大哭一場！
哭過後，還是要生活。
小當的工作，還有找人家。兩個大事，又讓秦淮茹忙碌著充實了起來。
但以秦淮茹認識的人，給小當介紹，能介紹什麼好的呢？
帶著不情不願的小當去見了一家，男的年紀倒是不大，性格也算可以，工作收入也好。是軋鋼廠里的機修，這是秦淮茹原來魚塘里的一條老魚給介紹的。
唯一的缺點就是男的是個駝子，小當一直接觸的是男同學，羅公子那種人。哪能接受這個？
當場扭頭就走，秦淮茹只能跟對方尷尬一笑，說道回家再去勸勸。
告別出來，看著前面走著的小當，不由高呼起來。
追上了小當，又是一陣嘀咕埋怨。說以小當現在的條件，要麼找個二婚帶孩子的，過去就當后媽。
要麼就找個剛才駝子那樣的，雖然身體有缺陷，卻有工作，收入高。結婚後也會把小當疼在心上。
這話在現代看過去那個年代來說，感覺不可理解。
但在當時，卻的確是最優的選擇。
像前世里傻柱那樣的傻子畢竟是少數。誰家有工作，收入好，有房子的大小夥子願意找個二婚的？
所以，這回秦淮茹還真對小當的事用心了。
可是抵不過小當不接受啊！
小當被秦淮茹的嘮叨煩的不行，不由站住了，面色惱怒的對著秦淮茹咆哮道：「要去你去嫁，我可不想一輩子抱著個駝背睡覺。」
說罷，轉身就走。
秦淮茹被小當懟的，愣在了原地。
等反應過來，不由嘆息了一身，起步就想回家。
卻在這時，身後傳來一聲膽怯的話語說道：「大姨，你說的那個人，能帶我去看看么？我願意嫁！」
秦淮茹扭頭一看，卻是一個比小當還漂亮一些的姑娘，面色微黑，身材有些消瘦，發色枯黃，身上穿的雖然破舊，卻是漿洗的乾乾淨淨。
姑娘見秦淮茹盯著她看，不由往後縮了一下。但不知道想起什麼，又鼓足勇氣與秦淮茹對視道：「大姨，我聽你到了伱跟那位妹妹的對話。既然那位妹妹不同意，你能不能介紹給我。」
頓了頓，彷彿才反應過來，又說道：「大姨，我姓李，剛返城。今年二十四歲，家裡原來求人給安排了一個工作，卻被人頂了。我現在就想找戶人家把自己嫁出去。」 秦淮茹現在正心煩呢，哪裡會做這種好事？而且還是路上主動找上來的，誰知道是什麼人。
於是秦淮茹也不搭理，轉身也走了。
但這位姓李的姑娘，彷彿認準了秦淮茹似的。徑直追了上來，喋喋不休的把自己情況了一下。
原來是姑娘家地方太小了，比不過許大茂家的一大一小兩間房，卻是兩個成家的哥哥嫂子，還有父母侄子，七八口人。
原來託人找關係把她安排回來，還以為能掙點錢補貼家裡的。卻沒想到這姑娘卻是個運氣不好的，等回到了四九城，工作卻被別人頂了。
姑娘倒是想鬧，卻被介紹的熟人攔住了。頂她工作的人，是她兩個哥哥廠子里的一個實權領導。
姑娘要是鬧了起來，工作有沒有不說，但她兩個哥哥倒霉是肯定的。
這種一家幾口，或者幾代在同一家工廠的不論什麼時候，都是常見。以至於後世某家公司，直接發文件，不允許直系親屬同城入職。
但你就是一家人全在一個廠，也抵不過人家實權。
於是這個虧，姑娘家也只能認了。
家裡的兩個嫂子，面色也立刻轉變了起來。
今天姑娘正是與家裡吵了兩句，出來散心，都想到死了。
聽到秦淮茹與小當的吵架，聽到相親，便留了心。再聽到對方的條件，有工作，收入好，有房子。
這種想也想不到的條件，剛才那個姑娘竟然不要，於是才主動的迎了上來。
至於姑娘家為什麼沒給她介紹人家，想想看姑娘多大了，二十四，條件好的哪裡輪到她。媒婆介紹的也大多二婚，或者也是才回城，才工作沒房子的。
總不能在家聽嫂嫂冷嘲熱諷，嫁人了還得聽別人啰嗦吧？
秦淮茹聽到這裡，倒也不是不同情。但這年頭，誰不苦啊？
她同情面前這個姑娘，誰同情她秦淮茹？
秦淮茹站住，冷冷的說道：「我憑啥幫你？」
李姑娘聽到秦淮茹這話，倒是早有準備，立馬說道：「大姨，我不讓你白幫忙，只要你給我介紹，我就給你五塊錢。能成的話，我再給你二十。」
李姑娘這謝媒錢可算天價了，現在的四九城媒人行情，一般兩塊到五塊。
有那條件特別差的，也就十塊二十的，大概是臨時工一個月工資。
以李姑娘這條件，要不是年紀大了點。找個人家還是很容易的，再說還能在駝子那裡得到一筆。
在秦淮茹輕微點頭后，李姑娘背過身去，在身上摸索了一下。摸出五塊錢，遞給秦淮茹。
秦淮茹也沒想騙她，領著姑娘又回到了駝背家。
肯定不會說，姑娘是半路撞過來的。而是說剛才自家姑娘不同意，自己感覺不好意思。倒是有個朋友家孩子，剛返城，年紀稍微大了點，卻是個黃花大閨女。問駝子家願不願意？
又領著駝子家在門裡看了看站在外面的李姑娘。
看著駝子與駝子父母滿意的眼神，秦淮茹又是把好話不要錢的往外出。
忽悠著駝子父母，硬是把五塊錢塞入了秦淮茹口袋。
兩下見面，自然都同意。
等到駝子家與李姑娘家父母見面，雖然姑娘父母感覺委屈了自家閨女。但這樣總比嫁給二婚的好。
於是便成就了好事，姑娘也講信用的，趁送喜糖的機會給秦淮茹送來了二十塊錢。
這可給秦淮茹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想想看，秦淮茹認識什麼人最多？光棍啊！
老光棍再認識小光棍，這是一個多大的市場？
而想嫁的姑娘，也是大把才返城的姑娘們，想找個吃飯的地方。
於是秦淮茹便撿起了這個生意。
如果事情就是如此，倒是秦寡婦再創業，喜迎人生第二春的故事。
但還是出了意外，老是替秦淮茹在中間牽線搭橋的某個老光棍，年紀也不大，四十來歲。看著那些年輕的姑娘，哪裡能不眼饞？
但讓姑娘跟他談吧，姑娘們又不願意。無他，太丑了。
於是就求上了秦淮茹，倒也不要求娶媳婦，而是要求找個年輕的，尋求一夕之歡。
秦淮茹哪能答應這個？當場就不肯同意。
只是在聽到老光棍的報價后，又陷入了沉默。
老光棍開價十塊，秦淮茹能在中間得到多少，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秦淮茹這段時間，在那幫返城姑娘們當中廝混，總認識幾個作風不太好的姑娘。
但凡作風不好的姑娘，花錢都是大手大腳。
秦淮茹只是暗示了幾回，其中就有一個花大姐表示願意，不過她要八塊。
聽到這名字大概應該明白，這姑娘是個漂亮的，但作風就沒法說了。
秦淮茹又找到了老光棍，表示找到一個漂亮的。來回的拉扯了幾回，反正秦淮茹得到了她滿意的抽成。
而光棍也滿意，光棍也不是不能找半掩門，那樣還便宜。但最年輕的半掩門，現在年齡也跟秦淮茹差不多了。
這幾年因為風起，哪有什麼年輕姑娘肯做這個？也沒辦法做這個！
而花大姐也很滿意，並表示有顧客就找她，只要價錢合適都可以。而且要是有人不喜歡她這個類型的，她也可以介紹新的。
按理來說，這個幾塊錢掙的沒李姑娘那次多，秦淮茹應該看不上。
但介紹對象，再能成，一年才能幾個？
而花大姐與老光棍這種生意卻是天天能做。
往後也是如此，秦淮茹並沒有主動去介紹，而是原來魚塘里的那些老魚們自己找上門來的。
花大姐也介紹了幾個跟她一起玩的，慢慢的，在秦淮茹那個小圈子裡，倒是打出了名聲。
秦淮茹知道不知道這個事違法？
肯定知道，但人的貪婪會掩蓋所有的風險。
甚至就連小當，看她媽掙錢這麼容易，又不用自己去賣，也加入了替秦淮茹聯繫姑娘的環節。
當然，有時候會不會自己出手，那就說不清了。
秦淮茹母女做這種事，自然得隱蔽，至少院子里就沒誰家知道。
倒是閆埠貴撿垃圾時，遇到過一兩回，可能看出了點什麼。
閆埠貴回家與老伴說道：「這下秦淮茹，真正是名符其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