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A先生
蘇河和顧宛然一同走進餐廳，在預定好的包間坐下來。
見顧宛然心情不是很好，蘇河關心道：「沒事吧？」
顧宛然怔一下，搖搖頭：「抱歉，我沒事，就是剛才看到江越辰，讓我有點生氣。」
頓一頓，她道：「還有拿你當擋箭牌……」
「我很高興你能拿我當擋箭牌。」蘇河好脾氣地笑道，「我是一直都有說我願意，可是你始終都不願意依賴我，反倒是讓我有些寂寞。」
顧宛然勉強笑笑，附和他簡單說幾句。
她很快將江越辰給拋在腦後，和蘇河聊起最近的生活。
顧宛然是帶著目的來的，盡量會讓蘇河趕到高興，並想辦法將他給支走。
趁著他去拿東西，顧宛然迅速將一片葯放進蘇河的酒水中。
藥片入水即化，酒水卻沒有一點變化。
蘇河端著熱水回來時，顧宛然已經做好了一切。
「你的熱水。」蘇河紳士地將水放在顧宛然手邊。
「麻煩你了。」顧宛然歉疚道，「還要你來照顧我。」
「不要這樣說，我很樂意你麻煩我。」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起來，顧宛然看著蘇河將酒一點點喝下去，期間 始終不動聲色。
一杯酒喝下去，蘇河總覺得腦袋有點昏昏呼呼的，他看向顧宛然，心底生出一絲懷疑，可還來不及細思和詢問，他就直接暈倒在桌上。
「蘇河？蘇河？」
顧宛然走過去推一推他，見他沒有反應，立刻給朱蒂發消息，讓她過來這裡。
朱蒂就在隔壁，得到顧宛然指示就過來，幫著她一起將蘇河扶好，找到他口袋裡的手機。
朱蒂不抱什麼希望道：「他是一個謹慎的人，說不定證據已經沒有了，如果是這樣，我們就白白折騰了。」
「那我認栽。」顧宛然道，「打開看看，要是沒有，我就不再查這件事了，還把他當成朋友，只當沒有這些事情。」
朱蒂深深看她一眼，將后殼打開。
裡面靜靜躺著一個手機卡，蘇河並沒有將他給丟掉。
顧宛然和朱蒂一同沉默下來。
「該說是他太自負，還是太不小心？」
朱蒂將一部新手機從包中拿出來，把手機卡插在裡面，第一時間去翻電話簿。
「A先生。」朱蒂念到，「這是他 電話里的第一個人，後面還有什麼BCD，總共也就五個聯繫人。」
「看看消息。」
既然做了，顧宛然就不會後悔。
朱蒂先打開消息，裡面卻是空的，什麼都沒有。
「沒辦法了，只能一個個打電話 試試了。」她說這話時，是看著顧宛然的。
顧宛然看一眼倒在桌上的蘇河，嘆口氣，緩緩點了一下頭，「打吧。」
朱蒂打開電話簿，撥通第一個電話，並按下免提。
「讓我們看看，這位A先生到底是誰。」
話音落下，電話已經被接通，一道無比熟悉的懶洋洋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出。
「喂？你又有什麼新的指示？或者說……有什麼新的料打算給我？」
這是……慕寒？
顧宛然和朱蒂對視一眼，眼中都流露出驚訝的神色。
慕寒的聲音還在繼續：「喂？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忘記開變聲器了？」
顧宛然深吸一口氣，開口：「慕寒，是我。」
電話那邊沉默一瞬，忽然傳出大笑聲音：「哈哈哈，看來是他翻車了，被你們發現了？」
顧宛然捏住拳：「所以，他就是一直和你聯繫的神秘人？」
「不錯。」慕寒爽快地承認，「我還以為你不會這樣快知道，沒想到……我還是低估你了。」
顧宛然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你已經知道他是誰？」
「知道，蘇河嘛。」慕寒隨意道，「那天在你辦公室門口看到他，我就覺得他的聲音很熟悉了，雖然用了變聲器，可語氣和一些說話習慣是不會改變的， 我們可是通話五年的夥伴，我怎麼可能認不出他？」
顧宛然咬牙：「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說呢？」慕寒大聲笑起來，「這件事是我今天最快樂的事情，你還有別的什麼事情嗎？」
顧宛然忍著火氣，道：「把通話記錄刪掉，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
「好。」慕寒乾脆利落地答應下來，「那我掛了。」
顧宛然先一步掛斷電話，並且刪除通話記錄，讓朱蒂將電話卡放回去。
兩人都有點沉默。
調查和懷疑是一回事，發現蘇河的身份，就是另一回事了。
何況，蘇河之前以神秘人的身份害得顧宛然有多慘，她們也都是知道的。
「沒想到傷我最深的人，竟然是我最相信的人。」顧宛然苦笑，「我以為他就算有城府，有手段，甚至有點偏執，可他怎麼都不會傷害我的……」
朱蒂拍一拍她的肩膀，「別難過，這種人不值得。」
顧宛然咬住嘴唇：「他千不該萬不該，對我的勛勛下手。」
看在往日情分，顧宛然或許不會和蘇河翻臉，可涉及到顧勛勛，顧宛然就沒辦法保持冷靜。
她深吸一口氣，看向蘇河：「先把他……」
「嘭！」
包間大門忽然被踹開，顧宛然和朱蒂都是一驚，在看清來人後，雙方都是驚訝無比的樣子。
江越辰看一眼昏迷在一旁的蘇河，再看看朱蒂手上屬於蘇河的手機，忽然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江越辰看向顧宛然：「你沒事吧？」
顧宛然：「……」
顧宛然：「你也知道？」
江越辰心中火氣已經散去，此刻被她這樣注視，多少有點心虛：「……嗯。」
沈侍忙道：「江總不告訴顧小姐，是怕顧小姐你難過，希望你別怪江總。」
顧宛然冷淡地看著江越辰，「在江總眼裡，我就這樣脆弱嗎？」
江越辰：「你現在難道不難過？」
顧宛然將頭撇開，不說話。
她心中卻是不是滋味，憤怒又傷心，如果換成其他人，甚至是江越辰，她都不會有這種感覺。
可當知道這個人是蘇河，她就怎麼都沒辦法平靜。
她曾一度將蘇河當作自己的救命稻草。
沈侍走過去看一眼，主動道：「顧小姐，蘇先生這裡，我們可以幫您處理。」
「處理什麼？」顧宛然冷淡道，「不需要，我有我的處理辦法，希望你們不要繼續來打擾我。」
「……顧宛然。」
「江總，抱歉，剛才胡亂對你發脾氣，站在你的立場上，卻是也沒有告訴我的必要。」
聽她這樣說話，江越辰很不高興。
顧宛然道：「請離開吧，我和朱蒂還有事情要做。」
她說的事情，當然是指蘇河。
江越辰沒動：「你打算怎麼做？」
「和江總沒關係。」顧宛然淡淡道，「請離開吧。」
見她態度堅決，江越辰怕刺激她，沒有繼續說下去，帶著沈侍先 離開。
朱蒂看一眼蘇河：「所以呢，你的辦法是？」
「先幫我把人搬走。」顧宛然道，「今天的額事情，只當沒有發生。」
「你打算原諒他？」
「不，先 看看再說，總之你按照我說的去做。」
朱蒂找來幾個心腹，按照顧宛然要求，將人給送到酒店。
蘇河睡得很沉，躺在床上卻睡得不安穩，或許他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顧宛然對朱蒂道：「好了，你先出去吧，這裡有我就行了。」
「你想做什麼？」朱蒂皺眉，「你不要做傻事啊。」
顧宛然笑一下：「我能做什麼傻事，我只是想要將這件事掩飾過去，放心吧，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朱蒂見她也不像失去理智，便聽話地先 離開。
一整夜，顧宛然都坐在蘇河的床頭，靜靜看著他的睡顏，鬧鐘響過很多的事情。
她也沒想到兩人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很吸一口氣，她讓自己冷靜下來，數著時間，等待天亮蘇河醒來。
早上八點，蘇河從睡夢中醒來。
他雖然不是很清楚發生什麼事情，可卻還是受驚般做起。
「你醒了？」
溫溫柔柔的聲音在旁邊想起，蘇河 一怔，轉頭看到顧宛然，還有些 回不過神，「你怎麼……」
顧宛然道：「你昨天……出了一點事，我就將你送到這裡來了。」
「一點事？」
「是江越辰，在你酒里下了一點東西。」
顧宛然平靜地將鍋甩給江越辰。
蘇河沉默片刻，從床上下來：「抱歉，我去一下衛生間。」
顧宛染點點頭，知道他是要去查看手機。
朱蒂已經掃去所有痕迹，顧宛然相信他發現不了，就算有懷疑，也不會輕易攤牌。
很快，蘇河回來，對顧宛然道：「謝謝你照顧我一晚上。」
「應該的，從前你也這樣照顧我的。」顧宛然微笑著看他，「你要是沒事，我就先走了，公司還有事情處理。」
「好，我晚點再走。」
顧宛然走出酒店，心緒十分複雜。
一道冷沉的聲音忽然從旁邊 響起：「你真的在這裡照顧他一晚上？值得？」
顧宛然微微一怔，回過頭看過去，就見江越辰正站在樹下，靜靜看著她。
他緩步走過來，在顧宛然面前站好：「他呢？」
「……已經醒了。」
因為剛剛甩鍋，顧宛然對他還算客氣，沒有立刻翻臉走臉。
江越辰點點頭：「走，我送你回去。」
顧宛然乖乖點頭，上了江越辰的車。
看著外頭的酒店，顧宛然忽然改變主意：「我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