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我當然是開玩笑的
香水大賽舉辦時間和項目最終確認下來。
時間就在一周之後，至於比賽項目，與往年沒什麼區別，只是多了一項自由切磋環節，是選手和選手之間，以及選手和評委之間的切磋，最終會將個人表現分，和所展示出來的專業態度計入總分。
顧宛然感覺到這是她的機會，其餘時間不知道能不能見到評委，可是這一環節，是百分百一定能見到的。
她開始籌劃當天要怎麼引起他的注意力。
或許是因為她要參加比賽，別墅里的餐食肉眼可見地豐盛起來，尤其是她的三餐，管家會詢問她的意見，盡量做她喜歡吃的東西。
顧宛然不知道這是不是江越辰的意思，不過她這幾天過得倒是很舒服，和江越辰的相處也越發融洽。
周末，她正做著最後的準備，江夫人就登門，當著江越辰的面將她給喊下樓，質問江越辰道：「你真的要讓她參加香水大賽？」
江越辰淡淡道：「有什麼問題嗎？」
「你怎麼想的？」江夫人惱怒道，「你竟然真的要給她這樣出頭的機會？」
「對公司發展有好處。」
江越辰的回答很冷漠，也很現實。
江夫人先是一怔，稍微緩和一點語氣：「你們公司那麼多人呢，大不了你就將她的香水給其他人參加嘛。」
顧宛然心頭不適，不等她反駁，江越辰就冷冷道：「你知道我最討厭這種事，少拿這種話來和我開玩笑」
他的眼眸積聚著濃濃的戾氣，江夫人被嚇到，向後退去一步，乾笑道：「我開玩笑的，我當然是開玩笑的，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讓顧宛然知道你公司里的調香師，不要讓她自私地只顧著自己參賽。」
江越辰微微垂下眼眸，再抬起時，方才那濃烈的恐怖神色彷彿不曾存在一般，「她有在指導。」
江夫人一怔，隨即道：「是……是嗎……算她還有點良心。」
她剛才被江越辰嚇到之後，似乎就忘記了來這裡的初衷，只想著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在江夫人離開之後，江越辰冷厲的眼眸向顧宛然看過來：「你也是，敢用什麼不幹凈的手段，我直接剁掉你的手。」
顧宛然平靜道：「我也很討厭這種事，何況我相信我自己的實力，我可以拿到第一名。」
「最好是這樣。」
江越辰留下一道警告的視線，轉身向樓上走去。
顧宛然在沙發上坐下來，在網上搜索陳越的名字，發現依舊一無所獲，本來以為臨近比賽，這些人物的消息也會被放出來，可她始終沒有找到陳越相關的消息。
看一眼日曆上標註著的日期，顧宛然忍不住輕輕捏一下掌心，心底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她回到樓上，將那瓶名為「時憶」的香水拿出來，端在手上細細看著。
她不知道這瓶香水能否帶給她勝利，那天元夏給她的反應也讓她很是介意。
元夏並沒有流露出太驚艷，或者其他情緒，只說是有種熟悉感，也並未提起自己是否回憶到什麼。
顧宛然跟這瓶香水相處久了，早已聞不出是好是壞。
微微嘆口氣，她將香水放下來，強迫自己不去多想。
既然已經做出來了，那她是一定要參賽的。
距離香水大賽越來越近。
顧宛然特意來到醫院向顧林山取經，一直聊至深夜她才離開醫院。
夜色如墨般深沉，顧宛然搓動一下冰涼的手，緩步走下台階。
「——嘀。」
車喇叭聲忽然響起，顧宛然下意識抬頭。
她看到那輛熟悉的車就停在路邊，不由有一瞬間的怔忪。
見她望過來，那車又響了兩聲，生怕她看不到一般。
顧宛然吸一吸鼻子，走過去，打開車門上坐進裡面。
江越辰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對於她上車的舉動沒有任何反應。
司機提醒她系好安全帶之後，便發動車子前往別墅。
回到家，江越辰扔給她一個小瓶子。
顧宛然疑惑道：「這是什麼？」
「備用。」江越辰言簡意駭。
顧宛然立即明白過來，這是提醒她，如果她的香水製作不理想，就拿這一款頂上。
她還來不及問這是什麼香水，江越辰就已經上樓。
顧宛然只好回到房間，打開瓶子輕輕一嗅，熟悉無比的味道從瓶中流淌出來，讓顧宛然眼眸一瞬間就紅起來。
她還記得當初江越辰是如何搶走這瓶香水和配方的。
而爭執當中，這瓶早該已經被毀掉的香水，被人重新配了出來，是和從前一模一樣的味道。
「相思」。
她和許嘉辰曾經一同制出來的香水。
擦一擦眼角的淚水，顧宛然將這瓶香水仔細收起來，放在柜子上，伸出手輕輕撫摸過瓶身和紋路。
失而復得的感覺是很美妙的，當晚她幾乎高興得沒能睡著。
一周時間也不過是一晃而過，很快就到比賽當日，顧宛然來到比賽現場，和沈雲嵐匯合。
古香古色的露天居室，溪水潺潺，綠意盎然，彷彿與外面是兩個世界。
沈雲嵐忍不住「哇」一聲，拉著顧宛然先到處拍照，才走進廊中，拉著顧宛然找位置面對面地坐下來。
「這布置得也太好看了吧，第一項是……古法調香？還真契合氛圍。」
顧宛然左右環顧，尋找著可能是評委之人的身影。
看出她的心不在焉，沈雲嵐問：「你在找什麼？」
顧宛然搖搖頭，收回目光，等待著第一項考核開始。
沈雲嵐把玩著桌上的茶杯，冷不丁道：「我跟你對坐在一起，該不會是要我和你比吧？」
「不會，只有評分，沒有比試和淘汰。」顧宛然道茶飲下，「你知道評委坐在哪裡嗎？」
「評委不在這裡。」沈雲嵐指一指某個方向，「看到那個樓了嗎？他們坐在裡面看視頻，後半場如果有需要，他們才會下來走一走，聞一聞味道什麼的。」
顧宛然有點失落，不過她已經想到過這樣的情況，並沒有影響比賽時候的心情。
工作人員為她們每人送上一樣的材料，讓她們先在賽前看一看，但是不能動手。
隔道處一直空著的位置此時也坐下人，笑吟吟地看著她們打招呼。
「你們還真是會選地方，我找了好久，才終於找到你。」
顧宛然掀起眼皮，淡淡看過去一眼，又馬上收回目光：「我想你應該不會蠢到在這種時候動手吧？」
王妍聳聳肩：「我當然不會當著鏡頭的面動手。」
至於鏡頭後面會發生什麼，那就未必了。
她輕輕一下，托腮望著顧宛然道：「你覺得你第一輪能排第幾名？」
顧宛然沒有理會她，細細分辨眼前的材料。
王妍自顧自道：「我老師很喜歡古法調香，對我的要求也很嚴格，所以這一場，我一定能比你排名高。」
「分數出來再說吧，小心打臉。」沈雲嵐慢悠悠說著，將桌上東西按照自己順手的順序擺放。
王妍終於安靜下來，扭頭去看自己的東西，她對這一項信心十足，因此都沒有去仔細分辨那些東西，隨意擺一擺后，就等著比賽開始。
「咚！」
金鐘被敲響，比賽正式開始。
顧宛然有條不紊地按照心中所想去調香，香料固定的情況下，能制出什麼樣的香，大家其實都是心中有數的。
不過顧宛然第一步就將茶葉加入其中，將其也作為一種香料來用，讓對對面的沈雲嵐輕輕「咦」了一聲。
顧宛然聚精會神地去做她的香，外界的一切聲音都被她給摒棄。
規定時限內，她將香調治好，沒有急著離開，為防止王妍搗亂，她一定要做最後一個走的。
好在沈雲嵐進度很慢，她就當是在等待她，在這裡空坐著也不會引人懷疑。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當金鐘再次敲響，證明比賽結束。
王妍自信十足地看著完成的香，挑釁地向顧宛然揚了一下下巴。
顧宛然沒有理會 ，只是小聲對沈雲嵐道：「晚點離開，小心被人動手腳，你和我說說話。」
沈雲嵐立刻將她憋了許久的問題問出：「你第一步放茶葉究竟是什麼意思？茶葉也可以入香嗎？」
「當然，為什麼不行？」顧宛然理所當然道，「很多人泡茶，就很喜歡聞茶水香氣，只要合適，什麼東西都能入香，不要想的太狹隘。」
「回去我研究研究，在比賽我也不敢亂放，怕影響成績。」
兩人說話間，眾人已經逐漸退場，她們也順勢跟在最後離開。
最終的成績在三天後公布，顧宛然以高分拿到了第一，評委對她的評價一致都很好，尤其對用茶葉的巧思作出大力誇讚，王妍得到第五名，也是很高的名次，可想到她一開始的豪言壯語，這排名實在有點打臉。
第一啊……
顧宛然輕輕撫摸一下手機，彷彿能看到裡面拍攝的日記。
她這是跟著江羨林學的，在日記中，他就有用茶葉也做香，還有各種生活中的東西，都被他利用起來，顧宛然看得次數多，思路也逐漸開闊，在看到桌上有茶水的一瞬間，就已經想到要用茶葉入香，用這樣的方式去取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