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正當防衛
「別怕，可能是外賣到了。」
顧宛然輕聲安撫，「我去看一眼，你打一下急救電話。」
她走去客廳，將手機塞在元夏手中，就走到門口去。
經過前兩次教訓，她先看一眼貓眼外的人，才將門打開。
這一次，確實是外賣員，顧宛然接過東西，鎮定地道過謝，便將門關起來。
她將東西放在桌上，走過去查看慕寒情況，「有繃帶嗎？先給他止血吧。」
元夏獃獃地指向一個方向，雙手緊緊握著手機，整個人都瑟縮在一起，看起來楚楚可憐。
顧宛然心疼地摸摸她的頭，走過去將急救箱拿過來，先給慕寒做簡單處理，她看一眼手上和身上的血，沒什麼心情處理，和元夏坐在一起，等著救護車到來。
二十分鐘后，醫生和護士終於到來，將慕寒給搬上擔架，看著屋內一地狼藉，元夏神情空洞，而顧宛然又是一身血的樣子，讓醫生很是狐疑。
他們帶著人離開沒多久，警察就進來調查，應該是醫院那邊聯繫的。
元夏全程都很害怕，顧宛然簡單將前因後果告訴警察，著重強調之前慕寒傷害過元夏，稱她情緒不穩定，可慕寒明知道卻還一直刺激她，這才釀成悲劇。
元夏身上的淤青還在，可以作為證據。
詢問之後，警察並未多說什麼就離開。
元夏哭著道：「怎麼辦？我是不是真的要坐牢了？可我真的沒想要害他的，我只是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不會的，剛才警察不是將你的傷口拍照作為證據了嗎？不要亂想。」
顧宛然抱著她，兩人就這樣縮在沙發上，整整一日都沒有再挪動地方。
慕寒進醫院的消息很快傳出，也有人查到是從元夏這裡出去的，可因當事人陷入昏迷，元夏這邊又聯繫不到，群眾也不知道什麼情況，只能發散思維進行猜測。
不多時，房門再次被敲響，顧宛然能明顯感到元夏的抖動。
估計她以後都要對敲門聲產生心理陰影了。
顧宛然這樣想著，安慰她兩句，走過去打開門，看到是管家有點詫異。
「你怎麼會來這裡？」
管家向裡面看一眼后道：「這邊的事情，江先生已經知道了，他讓我將你們兩個都接回去。」
顧宛然一怔：「我和夏夏？」
管家點頭：「江先生說，您目前的狀況一不小心就會給明遠帶來麻煩，所以帶你們回去了解情況做應對。」
不管怎樣，在江越辰那裡是安全的，顧宛然立刻答應下來：「你先進來吧，我去找元夏。」
顧宛然讓開位置讓管家進來坐下，她去衛生間清理好血跡，又翻出來兩件外衣，給自己和元夏先披上，便跟著管家回到別墅
將元夏安頓在房間里，顧宛然先去書房見了江越辰。
他坐在書房內，穿著寬鬆的家居服，悠閑地享受著傍晚時光，相比於顧宛然的狼狽，他清閑乾淨地不像話。
江越辰向這邊掃過來一眼，嫌棄地蹙眉：「說吧，發生什麼事。」
顧宛然下意識裹緊外衣，將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他，不過她略過了自己問慕白的事情，只說他是去找元夏，結果被跟蹤。
江越辰輕嗤一聲：「蠢。」
他這一句不知道是在罵誰，不過顧宛然覺得他是在說她們，什麼都沒有確認，就直接開門，把狼給招進去了。
「去洗澡。」江越辰並未再多問什麼，目光掃過她的衣服，甚至都不願再多看一秒。
顧宛然輕輕應一聲，走出書房回到房間去做清理。
再次走出來時，她正撞上從書房走出來的江越辰。
他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眉梢微挑：「順眼多了。」
顧宛然輕輕應一聲，將後背抵在門上：「江總，慕寒的事情……」
「這種小事，不需要你反覆在我面前提起。」
江越辰不以為然的話，讓顧宛然微微松下一口氣。
她見江越辰目光落在她身後的門上，頓時緊張道：「夏夏剛剛睡著，她很累了，你可以不要趕走她嗎？明早我會送她離開的。」
江越辰將目光收回，看她一眼，轉身向樓下走去。
顧宛然腳步頓一頓，跟在他身後。
聽到細微的腳步聲，江越辰停下步子，冷言問：「跟著我做什麼？」
顧宛然道：「下來吹吹風，不是要跟著您。」
她能察覺到江越辰一瞬間的不滿，剛想要解釋一下，就見他已經踏下最後一個台階，只給顧宛然留下一道清冷的背影。
顧宛然走到陽台去坐下來，刷著手機看後續情況。
本來還有人想要帶節奏，不過在警方確認這是正當防衛，並坐實慕寒私闖民宅，企圖侵害元夏時，網友們紛紛罵慕寒活該，還嫌元夏打得不夠重。
不少人懷疑是慕寒因為之前的事情心生怨恨，所以在知道顧宛然行蹤后，就找過去意圖報復，正好也印證慕白所說的陰狠。
慕寒名聲一落千丈，慕氏董事們也對公司施壓，又有一批合作哪怕是冒著違約的風險也要和他們解約。
慕氏逐漸亂套，作為總裁的慕寒卻還在昏迷當中，根本不知道這些事情。
顧宛然見事態發展並不嚴重，大多數人還站在她們這邊也就放下心。
她微微轉眸，看向客廳里的江越辰，不想正與他對上視線。
江越辰似乎也沒想到她會在這時候轉過頭，視線當中明顯一怔，隨後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
顧宛然感覺到心跳有那麼一瞬間的加快，讓她耳根有點燒紅，也很快收回目光，沒有繼續去看江越辰。
兩人各懷心思地坐著，一直到管家來提醒他們吃晚飯，兩人才有反應。
顧宛然道：「我還是照例回房間去吃吧，麻煩你將元夏和我的那份送上來。」
管家看一眼江越辰，見他沒什麼表示才點頭。
她回到房間時，元夏正看著網上的新聞，她的臉色好看很多，應該是網友的言論們給了她一些安慰。
「馬上就吃飯了。」顧宛然走過來道，「明早我送你回去，不過你暫時不適合住在那裡，你有問過經紀人嗎？」
元夏握住手機，思索一下道：「我就去和經紀人一起住吧，過幾天就搬家。」
管家推門走進來，將飯菜放在桌上，隨後便關門離開。
元夏鼻翼翕動，笑著道：「好像很美味，看來你在這裡的生活，比蘇河說得要好。」
「蘇河？」顧宛然一怔，「他都說我什麼？」
元夏回憶一下，用手指點著下巴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可能比較擔心你，所以會胡思亂想一些，有時候還會讓我帶你去吃吃東西之類的，哦對，前幾天他還給我一盒糖果，讓我轉交給你的，本來我是想要今天給你的，可沒想到出這樣的事情。」
「糖果？」
顧宛然微微歪一下頭：「我並不是很喜歡吃糖，他應該知道的。」
元夏不以為然：「可能是看你日子過得苦，給你點糖果，讓你吃的開心一點呢。」
她拉下顧宛然的衣袖：「不說這個，你的香水在不在這裡？給我看看。」
顧宛然去柜子上翻出她研製好的香水遞過來，讓元夏使用。
「好香好舒服啊……」元夏輕輕嗅著手背上剛剛噴上的香水，「嗯……還有一點懷念的味道，像是什麼無比熟悉的東西。」
「這瓶香水就在時憶，我希望聞到它的人，能夠勾起心底美好的一段回憶，所以配方上，盡量是接近我們平時熟悉的味道。」
「回憶啊……」
元夏將香水握在手心裡，好奇地對著光看，她的眼眸里透射出光彩，不再滿是驚恐。
顧宛然微微一笑，在她身邊躺下來，不知不覺就睡過去。
次日一早，顧宛然將元夏送到她經紀人那邊去，便去公司上班。
沈雲嵐感慨道：「你還真是事故體質，走到哪裡都出事。」
「我也不想呀……」顧宛然苦笑一聲，「這件事算是給我漲了教訓，以後開門前，一定要先確認一下門外的情況，不要貿然開門。」
沈雲嵐深有同感地點頭：「可不是，那慕寒醒來后根本不承認他的行為，口口聲聲說自己被陷害，警方都把證據甩在他的臉上了，他還堅持說是你們故意設套害他，我估計元大小姐都要被氣死了。」
顧宛然聞言冷笑一聲：「如果他能爽快地承認錯誤並悔改，他就不是慕寒了。」
但願元夏不要受到影響，顧宛然給她發消息打預防針，元夏那邊短時間內沒有回復，後來回也只有一句簡簡單單的「哦」，再就是興沖沖地向顧宛然展示她的新房子。
她的行動很迅速，才一天時間，就已經定下房子，並付了款，就等著搬進來。
顧宛然下班后在她邀請之下參觀了一圈，覺得很不錯：「比你原來的地方採光要好，通透明亮，也更大一些。」
元夏高興道：「是吧，我第一眼看就喜歡上這裡了，我還打算在陽台種一些花，夏天的時候一定很好看。」
她坐在沙發上，拉著顧宛然坐下來，「最裡面的那間房我是留給你的，一會兒我把鑰匙給你，你隨時都可以進來住，也不用知會我。」
顧宛然聽出一點不對勁：「你不打算住進來嗎？」
「暫時不能住了。」元夏遺憾地搖搖頭，「我和經紀人商量了一下，她讓我這段時間出去避一避，等慕寒那邊不瘋了，再讓我回來，所以臨時接了通告。」
「這樣也好。」顧宛然道，「等你工作結束回來，慕寒應該也就忘記這件事了。」
離開前，元夏將家門鑰匙給顧宛然，「這兩把，一把是我原來房子的，一把是現在的，我明天就要走了，蘇河給你的糖果沒辦法給你拿，就麻煩你自己去是拿一下吧。」
「好，我知道了。」顧宛然接過鑰匙小心放好，揮手和元夏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