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神秘人的來電
宋雲柔掀起眼皮，臉色有點難堪。
胸前的工作牌此時看來像是笑話一般。
她冷哼一聲，撞開沈侍的肩膀向前走去。
顧宛然回到部門后，得知宋氏與明遠解除合作的消息，再想想剛才宋雲柔耀武揚威、囂張跋扈的樣子，就覺得有一些可笑。
「主管，上一次的香皂配方我進行了一點調整，你看看。」蔣戎拿著資料過來給顧宛然看。
上次的配方雖然在江越辰那邊順利通過，可董事會裡卻有人提出一些不滿建議，讓她們不得不修改。
顧宛然大致一掃，點點頭道：「放在這裡吧，下午我去拿給江總看。」
「好的。」
蔣戎回到工作崗位上去，顧宛然繼續做她手中的事情，直到下午才認真看過配方，拿著去總裁辦公室。
敲響門，裡面傳來沈侍的聲音：「進來。」
顧宛然推門走進去，對沈侍和江越辰禮貌問好，才走過去將那資料放在江越辰的桌子上：「這是香皂新的配方，您看看。」
江越辰淡淡點頭，卻沒有急著去看。
他似乎有事和沈侍說，顧宛然識趣地離開，關上門的一瞬間，她似乎聽到「慕白」「元夏」的名字。
回到辦公室，她回想著剛剛沈侍說起的名字，拿出手機給元夏發消息。
一直到晚上下班時間，這條消息才得到回復：「我在拍戲呢，手機被經紀人拿走了，有什麼事情嗎？」
顧宛然直截了當地詢問她和慕白現在的關係。
元夏回復得很快：「我和他很久不聯繫了，圈子裡也很少聽到他的消息，聽說他是準備要參加什麼綜藝，具體的我也不知道。」
元夏：「怎麼忽然問起他？你是不是聽到什麼消息了？」
顧宛然簡單含糊過去，並未將實情告訴元夏，畢竟她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
辦公室內的人陸陸續續離開，最後就剩下劉叔。
他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看向顧宛然道：「還不下班嗎？要不要一起去吃點東西？」
顧宛然搖搖頭：「不了，我打算做一做香水，劉叔你先回去吧。」
「好，如果太晚沒地鐵了就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
劉叔走過來拍拍顧宛然的肩膀：「當初你爸爸就是香水大賽的冠軍，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得比他更好。」
香水大賽……
顧宛然忽然心中一動，忙扯住劉叔的衣袖：「劉叔，你知道當初那場香水大賽，和江家有什麼關係嗎？」
「江家？」劉叔微微蹙眉，「我不知道，那時候我在忙別的事情，對這件事沒怎麼關注。」
頓一頓，他忽然像是想什麼：「哦對，江家好像也是比賽的贊助商之一吧，好像還有什麼內情來著，我記得不是很清楚了，當時我也是聽一位評委說得。」
「評委……是不是鄭林文？」
「咦？好像是這個名字，你是怎麼知道的？」
顧宛然抿住嘴唇，這就是當時顧林山告訴她的，那屆香水大賽后還活躍在行業里的人。
可她去調查過後才發現，就在這幾年，鄭林文忽然宣布退隱，沒有再出現在公眾視野之中，想要見到他，只能等這一次的香水大賽，他會作為評委參加，到時候顧宛然也就能見到。
收回思緒，她對劉叔微微一笑：「您快回去吧，已經很晚了。」
「好，記住我剛才的叮囑，如果錯過地鐵，一定喊我來接你。」
見顧宛然乖乖點頭，劉叔才向門口走去。
顧宛然轉過身，捏著香水瓶沉思，忽然就聽門口的劉叔驚訝道：「江總？您還沒有走嗎？」
江越辰？
顧宛然渾身一顫，條件反射地站起來看向門口。
英俊挺拔的男人站在門前，清泠泠的目光從劉叔身上緩緩落向這邊。
「江總……」顧宛然不知道他聽到多少，心裡一陣心虛和緊張。
她忙催促劉叔道：「劉叔，你趕緊回去吧，您的小兒子還等著您呢。」
「好，那我先走了。」
劉叔微微一笑，與江越辰打聲招呼便離開。
他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江越辰骨節分明的手撐在門上，將門向外輕輕一推，一步步走進來。
他的每一步都很緩慢，卻每一步都敲在心頭，讓顧宛然一陣頭皮發麻。
她向後退靠在桌面上，忍住心中惶然，保持鎮定看著江越辰一步步走近。
「剛剛你們在說什麼？」江越辰語調冷硬地詢問。
顧宛然搖頭：「沒什麼，只是說起馬上要比賽，說了兩句曾經我父親參加大賽的事情。」
「鄭林文。」
江越辰寒冽嗓音一字一頓地吐出這三個字。
顧宛然捏住手心，接話道：「是當初我父親比賽時候的評委，不過這兩年好像消失了蹤影。」
「是，不過他馬上就要出現了不是嗎？」江越辰冷眸中醞釀著一絲可怕的情緒。
他冰涼的手掌貼上顧宛然的臉頰：「到時候，你是不是想要去問問他，當年究竟發生過什麼？」
顧宛然連連搖頭：「不……不想……」
她無錯地望向江越辰，試圖解釋：「我只是想要提前了解一下大賽相關的訊息，如果評委有一些特殊愛好，我也要考慮一下的。」
江越辰一雙銳利如鷹隼的眸彷彿能看透一切，裡面流露出淡淡的譏諷，似乎是在朝下她的拙劣謊言。
顧宛然雙手開始發顫，喉嚨微梗，心裡不斷盤算著該繼續說些什麼才能讓江越辰放過她。
就在她搜腸刮肚地想著借口時，辦公室門忽然被敲響。
「江總，我們該出發了，李總那邊已經在等待。」
江越辰眸中冷意逐漸散去，他緩慢收回手，後退兩步，唇角輕輕一勾，卻不見什麼溫度：「但願如你所說，能迎合他們所有人的需求，拿到第一名。」
顧宛然沒有吭聲，她知道這句話是威脅。
如果做不到，只怕江越辰就要舊事重提。
他將雙手插在口袋裡，轉身走出辦公室，與沈侍一同離開。
顧宛然悄悄松下一口氣，跌坐在辦公椅上，凝視著桌上放著的一小瓶香水。
每次提到和江家有關的事情，江越辰總是暴跳如雷，這一次能順利逃過，顧宛然就已經很慶幸。
她捏著香水瓶呆坐許久，已經沒什麼心思繼續去做她的香水。
將相關資料收拾好放進包里，她捏著香水瓶走出辦公室。
自從上次香水被偷之後，她就一隻將這些都帶在身邊，不敢在放在辦公室。
好在江夫人已經不在，否則像她一樣三天兩頭檢查她的東西，她也保存不住這一瓶香水。
回到別墅中，她吃過晚飯回到房間，翻閱著香水相關的書籍，為自己增加知識儲備量。
一直到晚上十點，她正要上床休息，手機鈴聲便不斷響起。
是一串陌生號碼，她將電話接起來：「喂？」
「顧宛然？」帶有電流音的沙啞男人聲音從電話里傳出來，有一種壓抑著陰鬱之感。
顧宛然再度看一眼號碼，警惕道：「你是誰？」
「我是知道一切事情的人，你所想要的答案，我這裡全都有，包括當年你們家和江家發生的事情。」
說話語調有一瞬間的熟悉，顧宛然卻無法和記憶里的任何聲音疊起來。
她嘗試著問：「我想，得到這些答案，應該是有條件的吧？」
「你很聰明。」那人道，「不錯，我想要你幫我做一件事，這對你來說，也不是什麼壞事。」
「你說。」
「繼續去討好江越辰，從他那裡套消息給我，我也會慢慢將我所知道的東西都告訴你。」
「你是針對江越辰的？」
顧宛然直接自己是認識這個人的，可無論她怎麼在腦海里搜索，都找不到任何能和他重疊起來的人。
「你不需要知道這麼多，現在，我可以先告訴你一件事。」神秘人的語調忽然變得有些不自然，像是刻意在改變著自己熟悉的說話方式，古怪而詭異，「江越辰一直都在報復你，從前是，現在也是，別看他現在對你好一點，可那都是他的計劃。」
「他讓你先感受到恐懼，將你周圍一切依靠剷除，最後對你稍微溫柔一點，讓你逐漸依賴他，這種時候，你就將會是他最趁手的工具，顧宛然，你覺得這種時候，他會拿你做什麼？」
顧宛然胸口一陣沉悶，抿一抿嘴唇道：「我不是傻子，不至於真的對他言聽計從。」
神秘人忽然笑起來，可笑里藏著一陣惱怒：「可你現在，不是已經在動搖了嗎？我所說的這些，也很快就會來臨，到時候他會讓你這位曾經的大小姐，徹底跌入深淵，讓你趴在泥濘里骯髒的過日子，只有這樣，他才會感到自己報了仇，感到暢快。」
他又道：「我們敢不敢賭一賭？明天，我會讓你看到他的真面目和計劃。」
電話被立即掛斷，甚至沒有給顧宛然質疑和提問的機會。
心裡下意識里不願意相信這種事情，可想起江越辰從一開始就對她說得話，她又懷有幾分懷疑。
明天……
看一眼日期，明天並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既然神秘人說會有事情發生，那她不如就等待一下，看看究竟會怎麼樣。
將手機放在床頭柜上，顧宛然上床躺下來，關上燈，陷入沉沉的夢境中。
那並不是一個很好的夢，夢中的她困在網當中，怎麼逃都只是站在原地駐足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