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這是秘密
江越辰凝視著那道逃離一般的身影,轉身向樓上走去。
他來到宋父面前,坐下來:「宋先生,剛才你和我的助理都說了什麼?」
「你很在意嗎?」宋父笑著看向他,「剛才柔兒下去找你了,你有看到嗎?」
「回答我的問題。」江越辰十分強硬。
宋父無奈看他一眼,妥協:「沒什麼,我只是希望她能離開你,提醒她我的女兒才是你的未婚妻。」
他說得輕描淡寫,將一場交易變為單方面的威脅。
不過他敢確定,如果是顧宛然,大概也會這樣回答。
江越辰現在是心底有火沒處發,他敢肯定事情一定不是這樣,可他沒有其他的證據來證明。
宋父保持著微笑,勝券在握,江越辰一臉冰冷,毫不退讓地與他注視。
他注意到樓下正在四處尋覓的宋雲柔,薄唇微啟,忽然道:「宋雲柔勾結明遠董事和員工,偷盜文件,證據確鑿,我還沒有來得及交給警察。」
宋父臉色微微一變:「你為了那個女人,竟然威脅我們?」
江越辰不語,站起身,垂眸望著宋父:「您可以選擇慢慢告訴我,我不著急,不過資料送交警局的日期已經確定,您最好快一些。」
說罷,他轉身就走。
宋父有些不爽:「區區小鬼,總是騎到我的頭上來。」
想到前幾天慕寒提出的方案,他的眸中閃過猶豫的神情。
顧宛然從宴會廳出來,穿著一身禮服,就這樣趕去元夏的家。
她甚至不知道元夏有沒有在家,可除了來這,她不知道去哪裡,畢竟她已經沒有家了。
來到元夏房門前,她深吸一口氣,抱著一絲希望敲響房門。
無人應答,正在她有些沮喪時,那扇門卻忽然被打開一條縫。
元夏揉著迷迷糊糊的眼從裡面走出來,看到來人有些詫異:「然然,你怎麼來了?」
「夏夏。」
顧宛然一把抱住她:「太好了,你還在。」
「我也是今天回來取東西,本來凌晨就要飛走的……你怎麼了?」
感覺到肩膀處落下的濕潤,她連忙抱著顧宛然進來,關好門:「你怎麼了?是不是誰欺負你?是江越辰又拉你去宴會廳讓你擋酒?」
顧宛然不斷搖頭,「不……不是……」
她抹一抹眼淚,顧不上妝花:「你這裡有酒嗎?我想要喝一點。」
「好,我陪你喝,去她的航班,我不飛了。」
元夏拉著顧宛然進門:「不過你這身衣服可不能喝酒,先去洗澡換衣服,我再給你做兩道小菜。」
「好……」
顧宛然吸一吸鼻子,聽話地被元夏推進門,洗過澡換過衣服出來,元夏也已經備好一桌小食。
她似乎在和什麼人打著電話:「哎呀姐姐,我也是實在有事情才不能過去,航班我已經取消了,明天我看看情況,能過去酒過去哈。」
「……罰錢?罰錢也不去,我姐妹難過呢,我沒時間過去,就這樣了。」
元夏掛斷電話,見顧宛然已經出來,忙向她招手:「快過來快過來,好好喝幾杯,我們就抱在一起睡覺,就像以前一樣。」
顧宛然點著頭走過去,在她對面坐下來。
元夏給她倒酒:「你呢,如果不想說發生什麼事,那我是不會問你的,不過如果你想要說,我一定會認真聽,所以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隨心來。」
「好……」
顧宛然喝下酒,思索一瞬,還是忍不住將宋父的話都告訴了元夏。
元夏一拍大腿道:「好事啊,宋家什麼地位,這一出手,一定沒有問你,你說你愁什麼?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怕宋先生耍賴?也是,你和他女兒這樣的關係,他憑什麼要幫你啊?」
顧宛然悶悶地喝酒,搖搖頭:「不是這種問題。」
「那是什麼?」
「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難受,明明這是她一直想要得到的結果,可現在,卻反而束手束腳,不知道要怎麼辦。
元夏心疼地看著她,心裡隱隱約約想到什麼,不過想到顧宛然可能沒辦法接受,她便將這些話給咽回去。
兩人都安靜下來,沉默地一杯杯喝著酒,最後一同醉過去,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不知過多久,房門被敲響的聲音傳來。
元夏實在不想動,迷迷糊糊間推動顧宛然的胳膊:「然然……然然,有人敲門,你去看看。」
顧宛然「唔」一聲,捂著額頭坐起身,看一眼時間,已經是凌晨一點。
因在醉酒狀態,她也沒有想太多,搖搖晃晃地走過去開門,腳下不穩,直接向前面跌過去,一頭栽進一個清冷的懷抱當中。
江越辰扶住醉醺醺的女人,搖晃一下她的雙肩:「顧宛然?」
顧宛然雙眼迷離,仰頭看向江越辰,露出一絲笑容:「是江……江總……你怎麼來了?」
「你說呢?」
冰冷的話語里有一絲裂隙,「為什麼喝酒?」
「不高興。」
「為什麼不高興?」
「因為有人和我說了讓人不是很高興的話。」
「那他說什麼?」
江越辰一步步哄騙,本想讓顧宛然把話吐出來,沒想到在關鍵時候,她忽然咧唇一笑,晃著手指頭道:「不能告訴你,這是秘密。」
「……」
江越辰眸子里極快地閃過一抹無奈,隨即恢復冰冷。
他將大門甩上,直接將顧宛然給抗在肩膀上,就聽身上的女人不安分道:「不要這樣抱,不舒服,我想吐。」
聽到「吐」這個字,江越辰嫌棄地皺皺眉,還是將她扯下來,讓她爬上自己的背,向電梯走去。
沈侍正在下面等著,就見江越辰背著人出來。
驚愕一瞬,他眼觀鼻鼻觀心,只當什麼都沒看見,為兩人拉開車門。
不過在江越辰把人塞進車裡時,他聞到一股酒味,也就瞭然。
待江越辰坐上車,車子發動,向別墅駛去。
回到家中時,沒想到江夫人還沒有入睡。
她見江越辰背著人回來,又見顧宛然一副醉醺醺的模樣,頓時惱怒道:「她又去哪喝酒?你管她幹什麼?」
「她是幫我擋酒。」
鬼使神差地,江越辰撒了一個謊,因顧宛然身上罩著江越辰寬大的外套,也瞧不清她裡面穿什麼,因此江夫人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有些不滿道:「那你也不用親自背她,讓沈侍幫你扛一下不就完了?」
「嗯,知道了。」
他敷衍地扔下這話,轉身向樓上走去。
將顧宛然給扔在房間里,江越辰便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次日一早,顧宛然在頭痛中醒過來,她看一眼日曆和時間,想到今天是周末,安心躺回去,又想去昨晚是在元夏那裡喝醉的,趕緊給她打去電話確認。
元夏那邊的聲音有些迷糊,似乎才醒:「喂?誰呀……」
「是我。」顧宛然開口才發覺嗓音有點啞,她清一清嗓,再度道,「是我,顧宛然,你怎麼樣?」
「啊,然然……你怎麼給我打電話,我們不是……咦?你人呢?」
「我在江越辰的別墅……我也不記得是怎麼回來的,可能又是他讓管家去接的吧。」
話音落下,她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畫面,一個男人的寬厚脊背,背著她走在夜色中。
怔愣一瞬,顧宛然下意識搖搖頭,將那種荒謬的想法給拋開。
她舉著手機道:「你怎麼樣?還好嗎?」
「我還好啊,就是腦袋有點痛,應該是因為宿醉吧。」
「那你今天不是還有工作嗎?」
「唔……大不了就再推一天,你不用擔心我,我沒事的。」
元夏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活躍:「你也好好休息吧,今聽我就不拉你出來玩了。」
「好。」
兩人彼此確認情況后掛斷電話,顧宛然洗漱一番走出房間,本想要去看看有沒有吃的,就見不遠處的房門也打開,江夫人從裡面走出來。
看到她,江夫人沒什麼好臉色:「你睡到現在才醒?就算是因為幫越辰擋酒才醉,你也不該這樣得意忘形。」
擋酒?
是江越辰這樣說的?
為什麼要幫她撒謊隱瞞?
不過既然江夫人這樣認為,顧宛然自然不會戳穿,她微微頷首,客客氣氣地問好:「夫人上午早。」
「已經不早了。」江夫人刺她,「想找東西吃?沒有,滾回你的房間去,不要在我面前礙眼。」
顧宛然揉一揉並不舒服的胃,嘗試著和她溝通:「我稍微煮點粥可以嗎?還可以給您做點心。」
「家裡沒有廚子嗎?要你來做?」江夫人不悅道,「我看你是想要給我下藥吧?」
「不是,我只是……」
「行了,沒吃的就是沒吃的,滾回你的房間去。」
顧宛然抿一抿唇,只能忍耐著不適向房間走去。
就在這時,管家端著醒酒湯和一碗清粥出現:「顧小姐,正好,把這個端回去吧。」
他彷彿沒有聽到江夫人的話,就這樣堂而皇之地打臉,
顧宛然沒敢動,管家道:「這是江先生的吩咐,顧小姐,不要為難我們。」
聽到是江越辰的意思,顧宛然松下一口氣,向那邊走過去。
「慢著!」江夫人忽然大喊一聲:「不許給她吃的,去告訴越辰一聲,她對我無禮,罰她一天都不許吃東西。」
「這……」
「這什麼?你要是不敢決定,就去問越辰,看看他到底會站在誰的那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