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顧林山病危
顧宛然抿一抿唇角，僵硬著點點頭。
江越辰的指尖卻彷彿在她發間生根，輕輕纏繞。
可顧宛然感覺不到絲毫的浪漫和溫柔，只覺得那修長又細的手指上都是危險的氣息。
兩人在休息室坐了許久，顧宛然不知道江越辰的意思，不敢輕易離開。
又過二十分鐘，沈侍從外面走進來：「已經都給您約好了，現在就動身嗎？」
「走吧。」
江越辰站起身，冷眸一掃顧宛然：「自己回去。」
顧宛然點點頭，悄悄松下一口氣。
她只當江越辰是去談生意，在他離開后，她就迫不及待地離開休息室。
江越辰確實是去談事情，可卻不是談工作。
他趕到餐廳，走進提前訂好的包間，裡面已經有人在等待。
慕寒一雙眼直勾勾地看著他，眸子里像是在噴著火。
他譏諷道：「江總，好興緻啊，剛剛發生那樣的事情，你就約我見面？」
江越辰淡淡看他一眼，在他對面是坐下來，渾身散發出冰冷的氣場：「可你還是來了。」
慕寒臉色很差：「說吧，到底什麼事？」
江越辰沒有急著說話，打開餐菜單，先點上菜，才慢慢道：「關於顧宛然，你知道多少？」
慕寒一怔，隨即嚴重流露出幾分得意：「江總看來真的很在乎這個女人，那我也說得直白一點吧，我都知道了。」
「都知道？」江越辰薄唇冷冷地扯起譏諷的弧度，像是對於他的這番話根本就不屑。
「不錯，劉秘書當時已經把……」
「這件事，你最好爛在肚子里。」
江越辰冷冰冰開口，語氣里是濃濃的威脅：「慕寒，你當初在慕家的那些勾當，是不是以為真的沒有人知道？」
慕寒臉色大變，猛然站起來。
不過他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冷靜下來后重新坐下來：「你在說什麼，我不清楚。」
江越辰薄唇翕合，簡單說出幾句話，讓慕寒臉色徹底鐵青，握緊的雙拳甚至在發抖。
「你想怎麼樣？」慕寒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問。
「你保守我的秘密，我不會多嘴。」
這是江越辰開出的條件，籌碼一點都不平衡。
他手上捏著的這個把柄，明明可以輕易踩死慕寒，可他卻用來交換這樣一個秘密？
慕寒譏諷地看著他：「江越辰，你真的有這麼喜歡那個女人嗎？為控制她，你竟然做到這個地步？」
喜歡？
江越辰冰冷地凝視著他，瞳孔中爬上一絲怒火。
他很討厭這個辭彙。
不過他也沒有興趣去和慕寒解釋。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慕寒：「這頓飯，我請慕總的，好好享受吧。」
說完，他便乾脆地離開。
慕寒唇角凝結出一絲笑，像是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一般。
沒多久，菜全部上齊，他看著一桌清淡的菜，彷彿是江越辰在譏諷他，讓他消消火。
慕寒眼睛里全是狠辣，他沒有甩袖離開，而是拾起筷子，開始大快朵頤。
江越辰要他生氣，他偏不。
顧家的事情，他最終還是咽回了肚子里，什麼都沒有說。
劉秘書深夜被沈侍叫出來，得到一張機票和三十萬。
「離開這個地方，永遠不要出現在江總面前。」沈侍眸中閃過一絲不屑，「反覆背叛的人，我們用不起。」
劉秘書臉色鐵青，可他知道江越辰是什麼樣的人。
他一言不發，沉默地接過沈侍手中的東西。
見他識趣，沈侍也沒有繼續說什麼，當下轉身離開。
日子逐漸回歸平靜，發布會上，江越辰甚至都沒有來得及爆料慕氏香水的事情，慕寒就忽然發作，不過在事後，他還是將製作香水的真正的調香師名字給報出去。
可即便王妍團隊找了人，香水卻依舊賣得不如顧宛然做的好。
也因此，王妍一度被群嘲和謾罵，讓她甚至不敢出門。
蔣戎是江越辰派到慕寒那邊，故意透露消息的，現在事情結束，他也回到了公司，並鄭重地向顧宛然道歉。
「對不起，之前我不是故意說那些話，因為是江總的意思，這才冒犯。」
「沒關係。」
顧宛然笑道：「既然回來，大家就都是夥伴，不必說這些話。」
蔣戎也笑起來，和顧宛然握了一下手。
趁著最近不忙碌，顧宛然記錄製作參加香水大賽的香水。
她好一陣子沒有來觸碰，倒是有點手生。
一切都好像已經結束，就是宋雲柔都不來找她的麻煩。
不過老天卻彷彿偏偏不想要她過得輕鬆如意一般，一個緊急電話，再次打破她生活里的平靜。
她的父親情況惡化，之前的手術明明一直狀況表現很好，可就在前幾日，竟然有轉變。
顧宛然顧不上工作，連忙前去醫院探望。
看著顧林山蒼白憔悴的面容，她的淚水忍不住地落下來。
「乖囡囡，不要哭……」
顧林山虛弱地抬起頭，眼皮努力睜大，想要擦拭顧宛然的淚水，可是卻沒能觸碰到她，那隻手就又垂落下去。
顧宛然連忙握住他的手：「你不要怕，我一直都在，我在的，我一定會治好你。」
顧林山虛弱地搖搖頭：「不用管我，囡囡，我死了，你也能解脫了，我活這麼大歲數，已經足夠了。」
「不……不行……」顧宛然緊緊握著顧林山的手，不斷來回搓動：「我不會讓你出事的，我這就救你，你等我，等等我……」
顧宛然跌跌撞撞地出病房，向外面奔去，卻在門口險些和江越辰撞上。
她顧不上別的，連忙扯住江越辰的衣袖，哭著道：「江總，求求你救我父親，只要你能救他，讓我做什麼都行，我求求你，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江越辰下意識扶住她的手臂，卻馬上縮回來，只是冷淡道：「知道了。」
「你肯救？」顧宛然隔著淚水看向他。
江越辰骨節分明的手伸過來，有些粗暴地將她淚水擦掉，讓她的臉頰生疼。
「這是你的獎勵，發布會表現不錯。」
「謝謝……謝謝江總……」
顧宛然不管是獎勵還是施捨，只要能救顧林山，她就都認。
她亦步亦趨地跟在江越辰的身後向病房內走去，顧林山已經陷入昏迷，江越辰看向一聲，後者當即將什麼都吐出來，詳細地將病情訴說一番。
江越辰命令道：「吊著這條命，想辦法給我治好。」
醫生連忙答是。
有江越辰的這句話，顧宛然多少放心下來，某種程度上，他的話語，就相當於是一定會做到的事情。
可看著病床上躺著的人，她的淚水還是忍不住流出來，心裡也是一片凄苦。
想到顧林山昏迷之前的話語，她更是覺得心痛。
他果然是察覺到了什麼的，可因為怕顧宛然難過，就忍住什麼都不說。
江越辰看她一眼，冷厲的眸中閃過一道複雜。
他沒有說什麼，徑直走出醫院，讓沈侍去聯繫國外的專家過來。
顧宛然在醫院裡一直守著，可顧林山卻始終沒有醒過來，即便有護士在勸慰她顧林山有救，她還是沒有消除心裡的任何不安。
她就這樣獃獃坐了一夜，也哭了一夜，第二日，看著時間，想到江越辰現在肯救她的父親，她不敢惹惱江越辰，連忙趕去上班。
一上午，她都在痛苦中工作。
午休時間一到，她就迫不及待地趕到醫院，正看到在門口打電話的蘇河。
隱隱約約地，她聽到「醫生」「治療」等字眼，還聽到顧林山的名字，雖然有一瞬間的詫異，不過她只當是蘇河在向對方報顧林山的名諱。
蘇河看到她，對著電話里說一句什麼，立刻掛斷電話：「你怎麼來了？不上班嗎？」
「午休時間。」顧宛然吸一吸鼻子，「何苦我父親在這裡躺著，我怎麼可能有心情工作。」
「也對。」蘇河溫和地看向她，「放心吧，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顧宛然點點頭：「我相信他會好起來的，剛才我聽到你在說什麼醫生，是在幫我聯繫人嗎？」
「是啊。」蘇河從善如流地應答，「顧伯父出事，我當然擔心，剛才我去看過他，他的狀態也不是很好，這種情況下如果我還不幫你，我是不是太混賬了？」
顧宛然擠出一絲笑：「謝謝你，這份恩情我會報答的。」
「不用了，你好好的就行。」
蘇河伸出手想要去摸她的頭，不過最終，只是輕輕拍一下她的肩膀：「走吧，我陪你進去看看顧伯父。」
「好。」
顧宛然與他一同進去，即便顧林山還在昏迷中，可顧宛然還是堅持做到午休快結束，才匆匆忙忙趕回公司。
等她晚上再過來的時候，專家團隊已經到達醫院，聽說還在開著會。
顧宛然心底一陣欣慰。
蘇河中午才打電話，沒想到晚上就將人請來了。
她坐在顧林山的床頭，也覺得事情有了轉機。
沒兩日，就有醫生來和她溝通情況，和她說起下一步手術的具體情況。
顧宛然雖然知道有風險，可還是毫不猶豫地簽下字，情況不會比現在還要糟糕了，只要能救下顧林山，她願意冒一次險。
「手術不能遲了，就定在三天後，希望顧小姐能夠過來，方便隨時簽字。」
顧宛然知道這個簽字不會是什麼好事，即便她心裡很派車這件事，卻還是點點頭表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