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誰更丟人
「我只是覺得，既然是比賽，應該沒有那樣簡單，就嘗試著加上一味不會改變原有味道，只會讓顏色稍微暗沉的香料。」
顧宛然的解釋讓眾人面面相覷。
「顏色暗沉？沒有感覺呀？」
顧宛然將那一小碟香水抬起，用手稍稍一遮，迎著光，轉換了一下角度：「從這裡看，就能看出當中那一點點的微紅，我記得當初這款香水上市時，是沒有這種表現的。」
「這角度……太刁鑽了，你竟然能看出來，而且幾年前的香水，你還記得具體的效果嗎？」
「只要是我見過的，大多記得。」
顧宛然從容而自信，語調平和，眾人雖驚嘆，可她卻並不覺得這是什麼了不起的技能，只是她作為調香師應該做到的。
眾人圍上來，紛紛觀察著那一角度的變化，對麵糰隊的人也在問王妍，可王妍卻支支吾吾，只是看著對面顧宛然的反應，不耐心道：「從某個角度看，能看到不一樣的東秀，你們自己找吧。」
雙方團隊陷入短暫的討論當中，王妍一臉不爽，心情十分差勁，只得陰陽怪氣道：「看來老師也教了你這一手看香水的本事，我們暫時算是打平手了。」
顧宛然淡淡看她一眼，沒有理會，不過因她這話，讓不少人都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
主持很快出第二道題目，要求他們羅列出這款香水的適用人群和用法。
王妍很快給出答案，幾乎沒有給其他隊友思考和討論的機會，獨自站在那裡洋洋得意，顧宛然這邊卻仍然在思考和討論當中。
「要不要我提醒你們啊？」王妍沾沾自喜地站在對面喊道，「或者我給你們提醒也行啊，你們想想，這款香水它當初……」
「王小姐，雖然你先答完了題，可這是比賽，請你放尊重一點。」
藍方有人不滿出聲，不少人附和。
王妍不屑地嗤笑一聲，坐回椅子上，慢悠悠地喝著水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對面始終沒給答案，網友又開始焦躁不耐煩，開口催促：「到底好沒好啊，你們能不能有一點譜？」
「急什麼？時間不是還沒到嗎？你這點耐心都沒有，還做什麼調香師。」
「哼，我看你們能整出什麼花樣。」
王妍抱起雙臂，自負地坐在那裡踮腳，仗著有答案而表現得十分傲氣。
顧宛然這邊終於給出答案，主持人對照過答案，再次宣布同分。
王妍臉色微微一變，凌厲地目光看向顧宛然，心裡燃燒起熊烈的嫉妒之火。
竟然答對了？
裡面有特殊人群，他們應該不知道才是，顧宛然就算再厲害，也不該能想到。
她認定了是顧宛然團隊里的人寫出的答案，將這一切歸結到運氣好上。
第三輪很快開始，正如邵老猜測，是讓他們調配出更好的香水。
王妍手握答案，自信十足，這可是慕寒特意找團隊來給她做好的，因此上手極快，又是很快便上交香水，根本不顧其他人的阻攔。
紅方不少人都有些生氣，走了幾個，還有留下來的，是對獎勵抱著期待的。
不過王妍每次都這樣迅速，倒是讓不少老練的人看出門道，這一看就是有答案的，也不知道收斂一些。
顧宛然安安靜靜嘗試著調配香水，將腦中想到的可能慢慢謄抄在紙上給眾人看。
其中一人道：「顧小姐到底是哪來的這麼多想法？而且你好像對於成品的效果和味道很敏感，好像看材料就能知道。」
顧宛然笑一笑，謙虛道：「不過是多年在實驗室研究得出來的結論，我不是什麼天才，只能這樣努力了。」
「顧小姐太客氣，我們努力這麼久，也沒能做到的，都是老一輩的調香師才有這樣累計出來的本事。」
「老一輩……邵老是不是也能做到？顧小姐，你能有這種本事，是不是邵老錘鍊出來的？」
顧宛然心底有些微的不舒服，淡淡道：「我和邵老認識，還不足一年。」
「才認識這麼短時間就被邵老收做學生，可見顧小姐是有天賦。」
眾人圍繞著顧宛然和邵老的身份進行討論，讓顧宛然心裡的不舒服達到極點。
她隱忍著，保持禮貌和客氣道：「時間不是很多，我們還是繼續調配香水吧。」
眾人這才止住話頭，開始認真考慮香水的搭配。
時間快終了，他們終於確認並進行了簡單調配，顧宛然看著主持人來收，迅速用小拇指儈出一點點香粉，放進裡面拿小簽子攪拌。
藍方組員看到這一幕，不少人流露出擔心的神色，不過處於對顧宛然的信任，最終大家什麼都沒說，讓主持人端走了香水。
邵老等一眾元老級別的調香師上台去辨別好壞，眾人一番商議后，一致選擇顧宛然這邊的香水更勝一籌。
王妍臉色一變，尖聲道：「你們確定是她贏？不是我？是不是因為她現在是邵老的學生，我不是了，你們才作出這種選擇？」
輸掉比賽瞬間變臉，王妍的做法有些難堪，現場的記者們頓時瘋拍著這一幕。
邵老淡淡道：「我都已經是隱退的人了，他們沒有必要賣我面子，何況香水是好是壞，你上來用一用就知道，這種事情，我們何必做假。」
其餘人紛紛點頭，王妍不信邪地上台，將香水噴在自己身上，她的香水已經是做到極致了，可顧宛然那一款，卻幽幽淡淡的，彷彿還飄蕩著什麼香味，很是悠遠綿長。
王妍咬住嘴唇，心裡滿是嫉妒，她不知道顧宛然是怎麼做到的，可她卻清楚地明白，她這邊幾個專家一同想出來的方案，竟然不如顧宛然一個人的，這樣大的打擊，她有點無法承受。
深吸一口氣，她將香水放回去，望著邵老堅持道：邵老，我並不認為她能做出這樣的香水，我想，這應該是你的手筆吧？區區一個比賽，使出這樣的手段，是不是有點太掉價了？」
顧宛然皺眉，還沒有反駁，就聽邵老淡淡道：「王妍，不過是區區一個比賽，你不肯服輸的樣子，真的很難看，這香水只要是熟悉顧宛然風格的人，就會知道是她做的，何況我們根本就不知道這裡會辦一場這樣的比賽，我們知道，還是因為你邀請了我們，否則，顧宛然是不會來參加的。」
王妍道：「邵老，我好說也是您的學生，您這偏幫顧宛然，是不是太過分一些？」
「我只站在理字上，你這副輸不起的樣子，不是更丟人嗎？」
「我輸不起？堂堂正正我沒什麼好輸不起，可有的人卻在背後耍花招。」
「背後耍花招，你說的是你自己嗎？」
顧宛然忽然出聲：「王妍，你敢說出這三輪，每一輪你給出的答案，都是什麼意思嗎？」
王妍一窒，狠狠瞪向顧宛然，說不出話來。
顧宛然淡淡一笑：「藍方的大家應該都知道，我給出的答案有理有據，是有思考過程的，可是你王妍呢？有嗎？」
眾人竊竊私語，回憶著剛才發生的一切，發現王妍確實沒什麼思考過程，幾乎都是直接給出答案。
王妍有一瞬間的心虛，聲音弱下去許多：「這就是我的本事，我不需要證明什麼。」
話落，她跑下台去，很快消失在人群當中。
王妍一走，這齣戲便徹底結束，主持人將禮物發給藍方各位。
顧宛然捧著禮物下台，被藍方眾人圍住，拉著她問最後在香水裡面加了什麼。
顧宛然一一解答，一些別的專業性知識，她也回答得頭頭是道，沒有半分不耐煩。
一直被糾纏一個多小時，她才找到機會歇一歇，坐下來喝一杯水。
邵老走過來坐在她身邊：「怎麼樣？被眾人信賴的感覺。」
顧宛然微微一笑：「邵老，您難道忘了嗎？從前在顧氏，我也是深受信賴的部門主管，這種事對我來說，不是第一次了。」
邵來笑著點點頭：「對，你不說我都忘記了，是我問錯了，那你今天體驗怎麼樣？以前應該沒有來參加過吧？」
「體驗還不錯。」顧宛然托著腮，神情悠閑。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閑適地參加什麼活動了。
下午沒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邵老和顧宛然也沒有在交流會久留。
難得有半日休息，顧宛然前往醫院去探望顧林山，正巧碰見蘇河。
從顧林山口才知，蘇河最近這段時間一直都會來看望顧林山。
「謝謝你。」顧宛然真心實意地道謝，「我爸爸自己一個人在醫院，我有沒有太多時間陪伴，說實話，心裡其實很愧疚，不過知道你在這裡陪他說話，我就覺得心裡好受很多。」
蘇河溫聲道：「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以前顧伯父也很照顧我，何況我在這裡如果真的能讓你安心，也是我的榮幸。」
顧林山伸出手，拉住顧宛然的手腕：「這一次你來看我，總算不是帶著病身了。「
顧宛然喉嚨里微微一梗，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抱歉，一直以來讓爸爸你擔心了。」
顧林山搖搖頭：「我沒什麼，只要你覺得過得好，我怎樣都沒問題。」
或許是覺得氣氛太沉重，顧林山笑著轉移話題：「說起來，前幾天蘇河是出差了嗎？好幾天都沒有你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