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一絲不對勁
方謙一愣，雖然他知道自己沒有碰過這個花瓶，可在沈侍說出這句話時，他總覺得心裡十分不安。
他下意識就想要阻攔，沈侍卻已經直接聯繫工作人員來驗，已經是完全不管他會如何。
很快就有專家組上台來，仔細檢查過了花瓶，最後下判斷：「上面只有兩個指紋，根據入門前各位的身份採集，這兩個指紋屬於方謙和慕寒。」
現場頓時一片嘩然，看著方謙的目光也變得不一樣。
方謙額上全是汗珠，他現在已經不想辯解，也不敢再去栽贓什麼。
江越辰明顯是早已經知道慕寒要對他，這是有備而來。
至於指紋什麼時候錄上去的，他不知道。
正在他想要將責任推在工作人員身上時，專家又立刻道：「這件拍品送來之後，我就做過一次鑒定，那個時候，它都還是好好的，沒有一點損壞，這之後，它就被封存起來，理論上，沒有任何人能夠靠近它。」
這句話，徹底斷絕了方謙的路。
江越辰冷笑一聲，強硬道：「方老闆，律師函過兩日會送到你的手上，我們直接走法律程序吧。」
方謙惶恐地抬起頭，連忙道：「這件事和我沒有關係，不是我，是……是……」
他腦中一轉，想到剛才工作人員的話，立刻道：「是慕寒，是他逼我這麼做的，我也是實在沒辦法才聽他的話，這東西也是他砸的，我親眼所見，這就是他給砸碎的。」
「慕總，你出來說句話，這件事都是你讓我做的，你總不能這個時候躲起來吧？」
所有人都看向慕寒的座位，卻見那邊空無一人，根本沒有人在。
江越辰皺眉，心頭隱隱浮現出不太好的想法。
他看向沈侍：「顧宛然還沒回來？」
沈侍一愣：「對。」
他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江越辰猛然起身，緊抿著嘴唇，臉色極為差勁地向外走去。
方謙以為他是徹底惱火了，拚命解釋，甚至從一樓追過來：「江總，您也應該知道，這都是慕寒的陰謀，這件事和我沒關係啊，您千萬不能錯怪我，我是迫不得已的，以後……以後我都聽您的，您看這樣行吧？」
江越辰不願意理會他，他又糾纏沈侍：「沈助理，你看……」
「慕寒現在在哪？」沈侍直接問。
「這……」
唯一一點用處都沒有，沈侍搖搖頭，不再理會，跟著江越辰走進監控室。
裡面的人都嚇一跳，還未打招呼，就被江越辰直接推開。
他直接上手去搜索，很快就看到顧宛然的行蹤，在和王妍一路到達的三樓后，後來她又跟著那個女人向樓上走去，後面的監控就再沒沒有了，一片漆黑。
沈侍道：「剛才方謙說有一段監控不能用，應該就是這一段。」
江越辰冷冰冰的目光看向方謙，方謙頓時渾身一顫，意識到自己是做錯了事情，不敢抬頭和江越辰對視。
江越辰大步向樓上走去，一間門一間門的踹，最後走到405房間時，才聽到裡面傳來男人興奮的聲音，正是慕寒。
他臉色鐵青，神色晦暗不明，有惱怒，也有別的什麼情緒，像是擔憂。
沈侍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這種表情，一時間有些發怔，直到江越辰陰測測的目光瞪過來，他才回神， 立即帶著人砸門，破門而入。
一陣皮鞭抽打的聲音在空氣里格外清脆，慕寒變態般的聲音傳出來：「叫啊， 怎麼不叫了？這就暈了？不過看在你堅持這麼久的份上，我就不繼續折磨你了，顧宛然，接下來才是正戲，我會讓你徹底忘記江越辰，眼裡只有我。」
慕寒扔下皮鞭，臉上滿是興奮和快意，正要伸手去解褲腰帶，忽然腰上一痛，他直接被人踹翻在地。
「靠！」慕寒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狠狠瞪向來人，正對上江越辰一雙猩紅的眸子。
那雙滿是怒火的雙眸比平時讓江越辰更多了一絲人氣。
慕寒勾唇一笑，舔一舔嘴唇：「喲，還是被你發現了，怎麼樣，看到你的女人被我打成這個樣子，你現在是不是也很興奮，不如我們一起……」
江越辰直接一腳踹在他的臉上，讓他剩下的話咽進肚子里。
「沈侍。」
森冷無比的聲音里甚至隱隱透出一股殺氣：「好好招待慕總，他既然這麼喜歡玩，就陪他玩個夠。」
「是。」
沈侍低垂著頭，應一聲后帶著人過去將慕寒圍住。
江越辰狠狠瞪一眼慕寒，轉過身，一把抱起床上已經意識不清的女人。
她渾身上下都是被抽打的傷痕，慘不忍睹，呼吸也變得極輕。
江越辰隱忍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緊緊抱住人，大步向外面衝去。
沈侍看一眼，將人交給收下，連忙追上去，給江越辰拉開車門，並親自送他們到醫院。
醫生看到顧宛然這身傷嚇一跳，連忙叫人抬進急診室處理傷口。
江越辰狠狠抹一把臉，倚靠在牆壁上，心頭的怒火甚至不知道該怎麼發泄。
他狠狠一拳砸在牆壁上，冷眼看著沈侍道：「把慕寒放回去，從現在來時，我要他親眼看著自己的產業是怎麼在他手上敗光的。」
「是。」
沈侍大氣不敢出，連忙將命令傳遞給另一邊的人。
不知等多久，急診室的門終於打開，顧宛然渾身上下都是包裹著的白色繃帶，一旁護士還拿著她已經破的看不出行的禮服。
醫生嘆口氣道：「還好送來的及時，要不然真要沒命了，江先生，我看這痕迹，好像是……」
他有點難以啟齒，最後只是勸道：「這……還是要節制一點。」
「醫生，您誤會了，是……」
沈侍說到一半，被江越辰瞪一眼，頓時將所有話都咽了下去。
醫生嘆著氣搖頭，沒再說什麼。
顧宛然被推回病房內，她的臉倒是完好無損，可卻蒼白得緊，看著就讓人心疼。
江越辰拉開旁邊的椅子坐下來，閉上雙眼，沒有去看她。
沈侍在旁邊站了片刻，才忍不住道：「慕寒已經被放回去，那方謙也被警方控制了，剩下的……」
江越辰冷道：「去查查除王妍外，還有沒有人參與這件事。」
沈侍明白他的意思，他這是懷疑宋雲柔。
可從前他懷疑宋雲柔時，卻從沒有沒有大張旗鼓地去調查過，都是睜一隻眼閉只一隻眼，唯獨這次……
他看一眼床上暈倒的顧宛然，心裡升起一股荒謬的念頭。
他嘗試著試探：「江總，這件事即便有其他人參與，也不會有什麼證據，您何必費力？」
「你在教我做事？」
江越辰抱著雙臂，睜開眼，那雙眸里明明沒什麼情緒，可卻讓沈侍後背一陣發涼。
他忙道：「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這就去查。」
他連忙走出病房，小心將門給掩好。
江越辰收回目光，再次看向床上躺著的人。
明明是這樣柔弱的一個人，也不知道到底哪裡來的勇氣，敢一直和他周旋，也敢一直和他默默抗爭。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就在要觸碰到顧宛然的一瞬間，忽然聽她口中喃喃，吐出一句話：「江……江越辰……救我……」
江越辰的手指猛然一僵，緩緩曲起來，注視著顧宛然。
她不斷呢喃著那句話，彷彿那是她的救命稻草一般。
不是許嘉辰，也不是阿辰，而是明明白白的江越辰三個字。
江越辰一時心情複雜，凝視她片刻，忽然站起身向外面走去。
顧宛然不知道沉睡多久，夢裡全是慕寒的可怕嘴臉，她怎麼逃都逃不掉，她甚至分不清夢和現實，陷入不斷的絕望中，遠處好像有什麼人在看著她，她拚命向那邊奔跑，知道那就是她的希望。
高大冰冷的身影明明就站在那裡，可她卻怎麼都無法靠近。
「江……江越辰……」
她嘴裡叫喊著，忍不住伸出手去，摸到一片溫暖，讓她猛然驚醒。
大口大口喘著氣，顧宛然額頭上全是密密漬漬的汗珠。
她盯著潔白的天花板，腦中閃過無數念頭。
掌心下的溫暖還存在，她下意識望過去，就看到一雙修長的雙手，再往上看去，黑色的西裝和白色襯衣，英俊冷硬的面孔，以及那雙讓她永遠無法逃脫的雙眼。
她深吸一口氣，下意識將手抽回：「江總。」
江越辰目光掃過被她握住的地方，抬起頭，冷淡的目光凝在她的臉上。
「您……您怎麼在這裡？」顧宛然有些怯怯地問，「拍賣會……」
「結束了。」
江越辰難得耐著性子回答她。
「那慕寒……」
顧宛然咬咬牙，想到昨晚那一幕，她就又恨又氣，她甚至都不知道後面是不是有和慕寒發生什麼事。
江越辰也並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這是質問：「為什麼和王妍在一起？」
顧宛然遲疑一瞬，還是將她找邵老的事情告訴了江越辰。
她能明顯感覺到，在她說完這句話后，江越辰情緒肉眼可見地沉下來，眼眸里甚至閃過惱怒的情緒：「為什麼不來問我？」
顧宛然輕聲道：「您每天都忙，我不敢打擾您，想著自己去找找，也應該能找到。」
「就憑你？」江越辰冷笑一聲，毫不客氣地譏諷道，「就是找到天涯海角，你也不可能找到他。」
「顧宛然，你是不是真的沒腦子，王妍那種人你也敢相信？」